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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筆思議】【我來了,是要叫人得過癮】《同班同學》之新導演的壓力

1 : GS(14)@2015-11-02 00:09:37

■除了特殊原因或製作非常大,才會使用搭景,而其餘則大多是實景拍攝。


電影拍攝的最大敵人,不是創作,而是天氣,它總像《歲月如歌》所說的︰天氣不似預期。荷李活製作的資金一般都比較龐大,因此即使有實景,他們大多仍會選擇用搭景方式去做,因為對他們來說,最大的成本是演員和工作人員的費用,搭景只是個有限的數目,一旦用了搭景,時間就容易控制,光線也好掌握。可是香港製作剛好相反,除了特殊原因或製作非常大,才會使用搭景,而其餘則大多是實景拍攝,因此就得跟天氣博弈。


■沒有藍天的話,實在難以運作。可是在拍攝的第一天,我們就已碰上了黑色暴雨警告。

開工首天遇黑雨

一開始,《同班同學》已經設定是一個比較陽光感覺的電影,正如導演所說,她要拍一個像寶礦力廣告一樣的青春片。因此要是沒有藍天的話,實在難以運作。可是在拍攝的第一天,我們就已碰上了黑色暴雨警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好見步行步,因應天氣轉變,去更改我們的拍攝場數和場景。當然,要是拍攝日數充裕,這個還好協調,但《同班同學》因為只能以純港片形式去做,加上是三級,因此製作預算根本定得不高;而且近年香港的工作人員大多都往合拍片跑,工資水漲船高。所以計算下來,就只能讓導演以十六個拍攝日去完成這部電影。電影少則有七十場,要以十六天去拍攝,那代表平均每天要拍攝四至五場,因此場景的選擇也得考慮。許多場景明明是喜歡的,但都因交通時間太長,只好放棄。幸好導演在大埔長大,對此地方認識頗深,這等如她從小就在勘景,加上是她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她也想把她長大的地方記錄下來,所以戲中有不少場景,其實都是導演自己提出來的,更沒想到她兒時經常流連的公園和攀爬架,至今仍然保留下來。我認為這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對一個新導演來說,這些都是她認識多年的東西,已有一種特殊感情,拍攝起來也會較為得心應手。



港片精髓多元化

可能有人會譴責,幹嗎拍攝純港片,就得粗口和色情,難道港片就只有這些嗎?當然不是。香港電影的精髓,就是多元化,類型片繁多,有鬼片、瘋狂喜劇、鬧劇、文藝片、社會性題材、動作片、警匪片、情色片等各式各樣。就是各自表述,才能海納百川,構成了精采多面的港產片特色。可是近年資金流向,往往都是靠攏內地,而合拍片要在內地公映,就必須通過審查,但目前內地的審查制度沒有分級,因此造成不少類型片只好選擇放棄,就像江湖片中的黑社會,也必須被繩之於法。不是說黑社會被繩之於法的電影就不能拍得精采,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但相對地,我們必須先削足適履,就像喜劇不能再說一些政治不正確的笑話或髒話,青春片也不能有中學生談戀愛或發生關係。



■導演第一部電影,她也想把她長大的地方記錄下來,所以戲中有不少場景,其實都是導演自己提出來的。





審查成製作束縛

當然,對一些抱着傳統主流價值觀的人來說,這不是壞事,甚至覺得是個健康發展,而這些「誨淫誨盜」的題材,本來就是異端,根本不值得鼓勵。但其實這些情色片、性愛題材或政治不正確笑話,也是構成香港電影多面的一部份。對許多新導演來說,要完成首部電影已經不容易,還得照顧審查的話,只會讓他們更感束縛。因此,當陸以心提出要當《同班同學》的導演時,我和公司就決定了,要協助她拍出一個完全屬於她自己的東西,讓她擺脫審查制度的束縛(可是也造成了製作成本的束縛)。本來電影就是一個藝術,那又何必一定要它帶着教育意味呢?這個不是教育電視應該做的事情嗎?





【我來了,是要叫人得過癮】撰文:彭浩翔祖籍番禺,生於觀塘。集作家、編劇、導演、製片人、演員及藝術家於一身之處女座。尚且幹活,只為供養其網購血拼及極限運動。本欄逢周六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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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筆思議】【我來了,是要叫人得過癮】記那還要寫信的年代

1 : GS(14)@2016-03-19 22:16:20

記得我第一個寫信的對象,是幼稚園一個叫姚展雄的男同學。那時候剛知道世上有寫信這回事,於是就向姚展雄要了他家地址,和問我媽要了個郵票和信封,便寫下了我人生的第一封信,信中內容非常簡單,就是「姚展雄:你好嗎?我很好啊。彭浩翔。」直到今天,我還能隨口說出姚展雄當年的地址,是牛頭角定業街安德大廈X樓X室(樓層和座號我是記得的,但當然不會在這裏寫出來啦,雖然我相信姚展雄早不住那兒了)。自從有了互聯網和智能手機後,大家都彷彿失去了許多記憶。就如現今長大的一代,不會再像我們那樣記得同學的地址,因為朋友的電話號碼和地址都記在手機裏,一按就能找着,沒必要用自己的大腦去記住。同樣地,大家寫過的文字和跟朋友說過的話,都在Wechat或短訊中,一旦遺失了手機,這些東西就灰飛煙滅。或許有人會說,都可拉到雲端啊!但試問有幾人會把這些東西保留着呢?


■昨天舊同學晚飯聚會,他突然從包裏掏出大堆信件,給我們幾個男生看。

保持通信

電郵也是一樣,不再使用的郵箱或是忘了密碼的,便意味內裏的東西都會失去。記得九十年代初剛開始使用電郵時,我還刻意把每次的電郵列印出來存底,可能那時候心存幻想,將來自己會像海明威一樣,有一個自己的紀念館,到時候這些文字就彌足珍貴了。當然,這個跟我人生大部份半途而廢的事情一樣,沒多久,那些電郵就不知丟到哪兒去了。話說回來,Form1那一年我認識了生命中一些重要的朋友,其中一個叫黃景威。那時候我住花墟,他住又一村,大家都很投契。他在新法書院念了一年後,就到了澳洲升學,但我倆一直有保持通信。他在澳洲待了好幾年後,回來香港,我們會偶爾見面,是大半生的好朋友。昨天舊同學晚飯聚會,他突然從包裏掏出大堆信件,給我們幾個男生看。原來我們從前寫給他的信件,他都保存了下來,還把它們帶回來香港,放到他家裏的一個紙箱中。可惜的是,被漏水的洗衣機弄濕了,經他辛苦晾乾後,便拿來跟大家分享。看着這些信,我不禁有點遺憾,因為他寫給我的,早在不知甚麼時候就遺失了,他卻把我的文字好好的保存下來。我問他借了這些信件回家,看着看着,不禁有點陌生,怎麼也記不起自己曾寫過這些東西,而更有趣是,一個男生寫信給另一個同班一年的男同學,幹嗎感覺信中充滿了gay的味道?


■原來我們從前寫給他的信件,他都保存了下來,還把它們帶回來香港。

寄聖誕卡

就在這裏分享一封我在一九九一年寫給黃景威的聖誕卡。那時候他大概離開了新法四年多。死仔︰嘩!自從你上次走後,便音訊全無。我仲以為你AIDS病發死咗,又可能返澳洲時撞機釘咗添!後來因為知道你仲有和阿倫通信,才得知你仲在人世,我都冇咁擔心。自從上次你走後,我便忙着搬屋;(不知道為甚麼會在這裏用上「;」,為了表示我懂得用標點符號嗎?不清楚。而且在這裏使用,也好像有點不合適)雖然搬咗屋,但係離開舊屋也不過是一條街。本來在三月就想寫信給你,但又忙着會考,會考完咗又要做暑期工,跟着會考放榜又忙着找學校重讀中五,所以一直未能寫信給你。真是有點不好意思!現在我正努力重讀中五,希望能夠在明年升上中六。你呢?考試未呀?有冇媾女呀?寫信話我聽啦!好啦!唔寫太多!下次再寫,最後祝聖誕快樂!你契哥彭浩翔91冬


■在火鍋店中,我和舊同學一面看着這些信,一面大聲地朗讀出來,大家都笑得人仰馬翻。

人仰馬翻

還記得那時候為了省錢,聽人家說可在郵票上先塗一層膠水,待乾後才貼在信封上,這樣郵局在郵票上蓋印時,墨迹就只是附在膠水層,沒有真的印到郵票上。然後我吩咐黃景威,在收到我的信件後,就拿那個信封去浸水,把郵票從信封上輕輕撕下來,放到寄給我的回信中,這樣我便能重用那個郵票了。除喜歡自稱是別人契哥外,因為很喜歡《秋天的童話》,我還老是在下款署名為船頭尺,甚至迫他回信時,要在信封上寫寄給船頭尺(難得我媽在收到這些信時,都知道是給我的)。在火鍋店中,我和舊同學一面看着這些信,一面大聲地朗讀出來,大家都笑得人仰馬翻,恍如從時間囊中掘出了那些年的遺物。昨天晚上吃過些甚麼,我忘了,但卻得到了一個美好回憶。謝謝你,黃景威,把這些東西都保存下來。





【我來了,是要叫人得過癮】撰文:彭浩翔祖籍番禺,生於觀塘。集作家、編劇、導演、製片人、演員及藝術家於一身之處女座。尚且幹活,只為供養其網購血拼及極限運動。本欄逢周六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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