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氣息在制造業中進一步蔓延,部分公司長年擴大產能所帶來的資金缺口已經超過所能負荷的範圍。
繼華為一級供應商福昌倒閉之後,上個月,投影行業明星公司雅圖數字視頻技術有限公司(下稱“雅圖”)被裁員工到公司門口追討欠薪。
一位行業內人士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類似這種欠薪行為在制造行業內非常普遍,“現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準時發薪的企業只有30%左右。”
在今年9月份,網上流傳一封《雅圖告全體員工書》被大量媒體轉載,在這份材料中,雅圖表示公司發展在2014年下半年以來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難,流動資金嚴重短缺,導致工廠被迫停工,員工薪資延期發放等情況,而鑒於這種情況,公司決定進行裁員。
記者就此事拜訪雅圖公司,發現其已在一個月前搬出官網上顯示的位於深圳科興科學園辦公地址,離開時所簽訂一年租約還未到期。事後記者多次致電雅圖公司,並未能聯系上。
“明星”隕落
跟福昌一樣,在被曝出拖欠工人工資之前,雅圖在業內一直享有較高的知名度。
雅圖官網內容顯示,雅圖成立於1998年,是全球領先的微顯示投影技術研發、高端制造和系統集成方案提供商,也是目前全球唯一一家同時擁有DLP、LCD和LCoS三項技術的研發和制造能力的企業。目前在全國擁有4家分公司、20多個辦事處以及700多個經銷商。企業員工近千人,其中主力研發人員占30%。
有熟悉情況的業內人士告訴記者,此次雅圖所面臨的問題並非一日之寒,而是長期擴張所帶來的結果。
投影行業的巨大競爭讓雅圖感到巨大壓力,除了研發,從2005年開始,深圳雅圖數字視頻技術有限公司董事長謝敬投入大量資金進行投資並購,擴大雅圖在業內的影響力。
兩年前,雅圖並購富可視與TCL合資公司SMT,並將其改名為安曼特微顯示技術有限公司,隨後主導SMT其與所收購的富可視ASK、Proxima品牌整合工作。
2012年,雅圖開始布局影院產業,謝敬曾計劃5年之內建成千家影城。當時謝敬有意將產業布局在個人消費,其曾對媒體表示:“與其他行業相比,投影行業總產值相對較低。但它以後的成長空間大,不僅是教育、政府、商務等傳統的行業用戶會大幅增加,隨著微型投影產品和智能電視的逐漸普及,個人用戶的增長空間更是巨大。”
如今時間過半,雅圖影城共建成14家,大部分位於廣東地區。
擴張所帶來難以消化的資金問題。同時,產能的擴張也給雅圖帶來生產壓力。2014年6月,謝敬出訪歐洲,簽下了1億歐元的訂單,以及與英國當地投影機銷售渠道商制定3年5億歐元的業務銷售意向書。
今年以來,雅圖動作減少,逐漸淡出大眾視野。今年9月,雅圖發布《雅圖告全體員工書》,對人員進行精減,並且承諾員工欠薪將於2016年春節前發放。
而在制造業內,雅圖的情況不是個例,文章開頭所述業內人士告訴記者:“目前行業內沒有欠薪企業只有30%左右,今年經濟不景氣,這種情況有所加重。”
價格戰蔓延
一邊現金流難以承擔工人薪資,另一邊為了生存運營工廠不得不降低產品出廠價格來保住訂單。
由於大部分的代工商缺少必要的研發技術,加上近些年來手機廠商大幅減少手機單款,工廠總訂單數量在減少。
“以前一種手機都有幾十款,現在減少到一個品牌手機只有兩三款的數量,一些為企業提供配件的供應商,面臨問題就是一款機型不拿下來,一年都沒有機型做了,這個時候他們會壓低報價,可能這個報價沒錢賺也會去報價。”一手機行業人士告訴記者。
而這種低價競爭對產業造成傷害非常大。“PPI連續4個月下降,這意味著下遊客戶壓價,上遊供應商低價競爭也很激烈。”上述手機行業人士說道。
這種激烈競爭從整個產業鏈中蔓延開來,供應商把成本壓低轉嫁給上遊供應商,形成壓價的傳輸。
據記者了解,在倒閉之前,福昌產品曾受品牌壓價,壓價幅度超過50%,隨後其向供貨商提出30%降價。
“國內OEM最終競爭還是成本競爭,他們會想各種辦法去壓制成本,比如說在供應商上,因為成本作為競爭目標的話,可能在其他地方會打折扣,這樣的話質量技術會受到影響,受到影響的話只能做低端的,就形成惡性循環的情況,主要以價格作為最大吸引力,作為核心競爭力。”羅蘭貝格管理咨詢公司執行總監範順告訴記者。
轉型“陣痛”
目前,國內制造業正面臨升級轉型關鍵時期,根據廣東省制造業協會數據,廣東省制造業采購經理指數從今年9月開始連續三個月不足50。
PMI指數特約解讀專家陳鴻宇教授指出,這個參數表明雖有短暫回升,但制造業仍面臨著較大的下行壓力。
而伴隨人口紅利逐漸消失,人工成本升高等原因導致附加值低的ODM條件越發艱苦。
“這些OEM會受制於下遊廠家,沒有自己品牌,做代工的,整個產品生產受制於下家,對下遊終端市場客戶的需求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對整個下遊市場反應速度比較慢。未來這些比較低端的或者上遊企業,發展面臨壓力會越來越大。”範順預測。
隨著國內制造業環境惡化,更多國內外硬件品牌布局東南亞國家,雖然未來制造業將向東南亞國家轉移,但是目前來看,國外布局不完善,國內制造業仍是這些品牌的首選。
但是,也有專家指出國內制造企業在面臨下行壓力時要更多考慮如何進行產業轉型。“長期來說,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內,同時考慮是否需要自主品牌,這樣才不會受制於下遊廠家。短期來說,人工成本上升,機器效率取勝,技藝方面不光從人工成本下手,生產要從效率、柔性方面短期內做些事情,使它在競爭中能夠加強實力。”範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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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已來,爆炸未知
近日,關於中美互聯網企業爭奪AI人才的新聞頻頻刷屏。谷歌高調回歸中國,建立AI中國中心,前來坐鎮的AI女神李飛飛毫不掩飾搶占中國AI人才的野心;而中國企業們則是把觸手伸到了谷歌的家門口,據外媒報道,來自中國上海的創業公司觸寶開出千萬年薪,來到矽谷招聘AI工程師。
AI人才的高薪可以說不斷刷新著我們的想象力,有些高校相關專業畢業生年薪可以拿到50w起,美國人工智能從業者平均年薪達73w。現在不論是招聘網站還是獵頭都虎視眈眈盯著這些AI人才,觸寶開出的千萬年薪恐怕還未達到極限。
回想2016年投資的三大風口:直播、VR/AR、人工智能,如今前兩者的泡沫逐漸消散,而人工智能的浪潮卻依然洶湧。不禁讓人想問:經歷這一兩年的快速發展,這個行業還有多少泡沫?支撐AI人才千萬年薪的,又有多少是泡沫?
一
失衡的人才供求
無論AI人才的身價多麽超乎想象,價格始終是由市場供求決定的,而缺人,正是泛AI公司共同面臨的核心問題。領英發布的《全球AI領域人才報告》顯示人工智能領域人才分布極不平衡,截至2017年一季度,全球AI領域技術人才數量超過190萬,其中美國相關人才總數超過85萬,而中國的相關人才總數也超過5萬人,而根據騰訊研究院發布的《2017全球人工智能人才白皮書》,中國人工智能人才缺口至少在100萬以上。
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有多年從業經驗的AI項目負責人,還是初出茅廬的相關專業畢業生,都處在嚴重不足的狀態,專家級別的人才在全球範圍也不足千人,觸寶願意拿出千萬年薪,也在情理之中。
但AI的門檻真的有那麽高麽?其實不然。大多數深度學習軟件框架(如TensorFlow、Torch、Theano、CNTK)是開源的,吳恩達也在Coursera、網易雲課堂上開設了AI課程。各位理工科背景的朋友想要轉行完全來得及,這也是獲取溢價最快速的方式,但要提醒大家的是,這同樣是AI行業的泡沫所在。
為了獲取溢價,AI行業也出現了大量的從業人員湧入,各個領域的人才都在轉向這個方向,但這些人往往處於AI人才金字塔的底層,雖能填補初級人才的不足,但非並且企業最迫切需要的核心人才。但很多企業尤其是初創公司為了獲取先發優勢,圈住人才,出現了不少投機行為,他們不會對人才加以鑒別,哄擡了市場價格,但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死掉。
二
進行時的技術紅利期
如今AI行業的興盛與現階段處在一個技術紅利期有著很大的關系。AI並非一個新鮮事物,在你為AlphaGo驚嘆時,請不要忘記20年的深藍打敗國際象棋冠軍給世界留下的震撼。
從 2012 年開始,多重神經網絡的應用在深度學習領域的突破已經是第三次人工智能浪潮,與前兩次興起不同的是,摩爾定律帶來的計算能力的提升,使得此次技術突破能夠在多個領域獲得實際應用,從而帶來整個社會生產力的提升。
但這個突破並非一勞永逸,遠沒有到達所謂的技術奇點,連AI教父吳恩達也不得不承認目前最大的價值還是在廣告分發上,這一切還需依托於產品與數據,與我們想象中的全智能化的世界似乎相去甚遠。
誠然,對於谷歌這樣的巨頭,廣告分發效率哪怕是幾個百分點的提高所帶來的收益都是驚人的,自然對得起千萬年薪的身價,而搜狗、觸寶這類以輸入法產品聞名的公司因其大數據積累和產品分發的巨大優勢能夠實現商業閉環,也是這一波技術紅利的受益者,但對於更多缺乏產品和數據依托的初創企業,是否會成為此次風口中吹起的泡沫,或許就要三思了。
此外,技術風口所帶來過早的商業關註,也是對人工智能學術進步的一種阻礙。中國企業去矽谷挖人,矽谷也在和學界搶人。在資本的誘惑下,我們可以看到原本已是稀缺的學術大牛紛紛從學界走向了產業界,但如果沒有學術的突破,人工智能的應用很快會遇到瓶頸,也就意味著泡沫的破滅。
三
AI已來,爆炸未知
8月騰訊研究院和創投數據平臺IT 桔子聯合發布的報告顯示,截止到6月份中美倒閉企業總數已超過50家,這樣的現實或許可以給AI人才遭瘋搶的故事潑潑冷水。AI泡沫的存在無可爭議,企業的倒閉也說明了這些泡沫正在慢慢被擠出。
但我們也不必危言聳聽泡沫馬上要破滅,AI已來,已經落地的技術應用正在切切實實改變著我們的生活,並且這樣的革新並不會因為泡沫的擠出發生倒退。並且,泡沫依然會存在,這是對AI未來的想象力,沒有泡沫的行業註定是寡淡無味的。任何一項新技術的發展,必然有一個純投資期,但何時將迎來技術爆炸則不得而知。
奇點臨近了嗎?或許現在離庫茲韋爾的想象還有不小差距,請我們給這個行業多點耐心,也給人才的成長與培養多點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