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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網創始人蔣磊:感覺我要進入製造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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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年,鐵血網創始人蔣磊被媒體描述成少年天才的模樣:16歲保送清華,創辦鐵血軍事網,20歲保送碩博連讀,中途退學創業。如今,鐵血網穩居中國十大獨立軍事類網站榜首,鐵血軍品行也成為中國最大的軍品類電子商務網站,可蔣磊還是不滿現狀:「做了11年的網站,4年的電商,現在感覺我要進入製造業。」

  2011年底,在代理了四五十家進口軍品品牌之後,鐵血網決定自創品牌龍牙(Dragon Tooth),致力於打造中國第一戰術裝備品牌。按照蔣磊的話說,這是他回歸理想的一小步。「雖然有人說製造業的水太深,而且鐵血靠著代理國外軍品品牌還過得不錯,但是改變中國軍事用品的落後境地,超越國外的軍事服裝品牌,這個對我來說更重要一些。」

  輟學創業

  乘電梯到位於北京市海淀區丹棱街的創富大廈的17樓,迎面而來的就是鐵血軍品行的實體店。琳瑯滿目的商品間有那件最著名的M65風衣。運營部、市場部、遊戲部、電商部……鐵血網在這層樓鋪開,兩百多員工對著電腦敲敲打打。

  劉威是鐵血網運營部副總裁,7年前他還只是鐵血論壇眾多軍迷中的一員,因為愛好,他在此謀了個職。第一次見蔣磊,他有些吃驚。「總覺得『江淚』應該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怎麼能這麼年輕。」「江淚」是蔣磊在鐵血網的ID,常逛鐵血論壇的人都知道他是鐵血網的老大,那時他也不過20歲出頭。

  蔣磊對自己的形容是「又悶又酷又執著」的少年天才,自小崇拜愛迪生,希望做個科學家通過創新改變世界。此後,他逐漸迷上軍事,想像自己有能力製造火箭大砲。保送清華,學習材料學,原本將他朝夢想推得近一些。可中途輟學,徹底湮滅了科學家的夢。

  2001年,16歲的蔣磊初入清華園,住在12號樓509室的6人宿舍裡。電腦還沒有在這個普通宿捨出現,他只能去機房搗鼓他的網頁,他想把《颱風今晚登陸》等風靡一時的軍事小說整合在自己的網頁上,那時搜索引擎遠不如現在發達,軍事愛好者要苦苦尋覓小說的零碎章節。

  這個叫做「虛擬軍事」的網頁一經發佈,就吸引了大量用戶,第二天就達到了上百的瀏覽量。蔣磊很興奮。他把「虛擬軍事」更名為「鐵血軍事網」。時間久了,同寢室的人漸漸知道,這個小他們兩歲的男孩在做一個軍事網站,而且很火。同一樓層的法學院學生歐陽加入網站,蔣磊結束了光桿司令的日子。

  2004年4月,兩人湊了十多萬元,註冊了鐵血科技公司。可還有3個月時間,他們就要面臨畢業的選擇。蔣磊被保送清華碩博連讀,歐陽則決定全職經營鐵血網。寬帶和服務器成本越來越大,網站卻沒有收入,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兩人在學校附近租了間9平米的單間,擺一張單人床,放兩張小電腦桌和椅子,房間就滿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得把椅子搬到座位上,騰出個地方,打個地鋪,我才有地方睡覺。」

  那時候,鐵血網已經聲名在外,是中國最知名的軍事網站之一。一位做房地產生意的鐵血網友看到兩位創始人的狼狽模樣,嚇了一跳,當即給捐了1萬元。之後,又是100萬的投資。這對蔣磊和歐陽來說,是筆巨款。「當時北京的房也才三四千一平米,100萬可以買兩套一百平米的房子,現在估計也得上千萬了。」

  招兵買馬,租大面積的辦公室,蔣磊本以為,一切都會順暢起來。其實,從2004年正式註冊公司開始,他就企圖將鐵血網商業化。可無論是付費閱讀,還是廣告,結果都不盡人如意。不到兩年時間,100萬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最艱難的時候,公司的賬戶上,只剩10萬元的存款。

  一方面是父母多年培養他成為科學家的期望,另一方是花費了他5年時間的鐵血網,還有幾百萬的註冊用戶。蔣磊面臨一個選擇:輟學全力經營鐵血網,還是乾脆關掉它,老老實實做科研。

  「一路走來,有一件事情沒變過,就是鐵血網人氣一直在上升。我只是困惑,那麼高的人氣,那麼多用戶,為什麼不能盈利?只有可能是我沒找到好方法。我有這個信心。」他說。

  2006年1月1日,蔣磊以CEO的身份正式出現在鐵血科技公司的辦公室裡。

  突圍電商

  2006年3月,大學剛畢業的趙宇昊經人介紹到鐵血網面試。當時鐵血網位於長遠天地大廈的一百多平米辦公區內,零零星星坐了兩三個人,趙宇昊被分配到一個碩大的辦公室,做廣告方面的工作,這個職場新人心裡嘀咕著,好奇怪,這個公司怎麼那麼冷清。

  早她大半年來鐵血的劉威,曾眼睜睜地看著辦公區裡的電腦屏幕一塊塊暗下來,有些人主動請辭,有些人被裁員,最多時30幾個人的公司,只剩了12個人。

  走投無路,剛從清華大學退學的蔣磊看著鐵血論壇裡關於軍品的討論,琢磨能不能通過代理國外軍品賺點錢。他花了一天時間給二十多家國外軍品品牌廠商寫E-mail:你好,我們是中國最大的軍事網站鐵血網,有很多用戶,希望能夠代理你們的產品,在中國大陸銷售……信件多半石沉大海。偶爾也有人回覆,說在中國已經有代理商了,可以聯繫誰誰誰,或者直接拒絕:他們的貨只賣給美國人。

  幾天後,當收到美國阿爾法軍品品牌回覆說願意合作時,蔣磊頗為意外。他刷了信用卡,自己掏了一萬多塊錢買了17件M65野戰風衣。M65是美國各地駐軍的標準裝備,對於迷戀軍事的人來說,M65是一種標誌,在電影《第一滴血》中史泰龍就穿著一件綠色的M65,中國導演張藝謀,日本演員高倉健都是它的擁躉。在鐵血的論壇很多人求購這款風衣,二手交易十分活躍。

  經過一番市場調查後,蔣磊瞄準了這款風衣。在越洋EMS包裹未到達之前,蔣磊心裡的算盤是:每天賣一件衣服,一件賣1000元錢,一個月能賣3萬,一年也好幾十萬,還是不錯的。

  蔣磊低估了M65的受歡迎程度:M65野戰風衣在鐵血網上線,當天就賣了11件。這天他重新打了遍算盤。「如果按照這個趨勢,我們賣衣服一年就能賣幾百萬。」想到這兒,這個平時冷靜淡定的大男孩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這時的蔣磊才發現,對於已經創辦了6年,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盈利模式的鐵血網來說,電商是他跌跌撞撞才發現的新大陸。於是在2007年底,軍品電商-鐵血軍品行正式成立。

  在趙宇昊和劉威的記憶力裡,從那時候開始,辦公室慢慢地人開始多起來,電腦屏幕又亮起來,辦公區域甚至比以前更大。2011年,鐵血網盈利已突破1000萬,全年銷售額1億,而鐵血軍品行營收佔鐵血網總營收70%以上。除官網外也覆蓋了其他網絡購物平台,並在全國6個城市鋪設了實體店。

  自創品牌

  「那些做互聯網的,他們真的有技術的儲備,有技術門檻,有競爭力,那個才叫做創新,能改變中國多一點。」也許是憋著這股勁兒,也許是論壇裡網友的促動,蔣磊決定做些「真正有價值的事情」——做自創品牌。

  「有心無力」是他對中國製造業的評價。他為自創的龍牙品牌尋找頂級的供應商和加工企業,可找來找去,都是來自歐美日韓或者台灣的企業。「我也遇到過國內很有理想的老闆,可技術儲備遠遠不如人意。」

  面料、輔料、拉鏈、鈕子,蔣磊要求龍牙負責人直接採購原料,送去加工廠,不經過中間商。工廠也只是提供生產線,由龍牙的人負責指導工藝。最後,成品會經過龍牙百分之百全檢。

  

  整個流程的花費要遠高於傳統服裝行業,蔣磊用蘋果手機來打比方,一個不是做手機出身的公司,為什麼能做出世界上最好的手機?「傳統服裝自發變革很難,可是我們這批互聯網出身的人進入製造業,就可以提這樣的要求,這是個新氣象。」因為精工細作,價格實惠,尺碼又更符合亞洲人的身材,「龍牙」推出第一款戰術長褲貨,就創造了月銷量3000條的記錄。

 

  毋庸置疑,鐵血網1000萬的用戶是龍牙的潛在消費者。蔣磊算了一筆賬:「如果10%的用戶轉化成龍牙的購買者,那就是100萬人,而他們體驗之後可以成為龍牙品牌的傳播者,影響周邊的親朋好友,這是一個很理想的營銷方式。」鐵血網做電商的制勝法寶是靠軍事社區彙集高黏度用戶,如果自創品牌一路順暢,有意無意,蔣磊就攫取了垂直電商的另一法寶:產品的議價權。

  蔣磊在2012中國互聯網大會上說:「9年前,有7個勇士登上釣魚島,那時我熱血沸騰,在我們的論壇上也產生了很多討論。我們能明顯感覺中國的軍事能力距世界先進水平還有一定距離。鐵血沒有能力做導彈,也沒有能力做飛機,但是我可以把服裝做好,把軍靴做好,在這些簡單的領域超過美國,超過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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