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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钢铁困局:政府背后推舢板焊大船大而不强


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dfjj/20090412/1003609295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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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21世紀小舢板變大船 中信集團注資催生電信增值服務旗艦



http://www.p5w.net/p5w/fortune/200501/26.htm

 2004年12月13日,中信21世紀(0241.HK)公告稱其2004/05年上半年(截至2004年9月30日)盈利1164.2萬港 元。這是該公司1997年以來首次實現盈利,而這個巨變與中信集團在2000年成為其策略股東、並在2003年11月成為其單一第一大股東密不可分。 本刊主筆 李凌/文
在一年多時間裡,中信21世紀兩次獲得母公司低價轉讓的優質資產,市值從約4.89億港元猛增15倍到約75億港元,繼中信泰富之後再演「香港股市神話」。
在貼上「中信」標籤前,不管是稱為永富建設國際,還是叫做21世紀通,這個香港上市公司很少引起公眾的關注。而且亞洲金融危機以後,即從1997/98年 度開始,公司即陷入虧損泥淖而難以自拔:1998/99年度巨虧約1.79億港元,其後每年虧損約在6-7千萬港元左右,直至2002/03年度虧損額才 大幅收窄至2705.4萬港元、2003/04年度微虧203.5萬港元。
從虧損走向盈利,關鍵因素就在「中信」二字點石成金的魔力。2000年9月21世紀通(永富建設國際於2000年4月27日改名為21 CN CYBERNET,2002年10月25日開始採用中文「21世紀通」)引入中信成為其策略股東,其間通過增持股份、原有大股東減持等一系列的操作,中信 成為該公司單一第一大股東,並於2004年3月正式變身為「中信21世紀」。與此同時,中信集團在近一年多時間裡兩次將旗下優質資產鴻聯九五49%股權、 東方口岸30%股權低價轉讓給中信21世紀,將其打造成為集團電信增值服務旗艦的思路日漸清晰。

attachment  買殼—貼上「中信」標籤
2000年9月,中信第一次出現在21世紀通的股東名單裡。
2000年9月5日21世紀通公告稱,公司大股東Uni-Tech與Goldreward.com於2000年9月4日簽訂協議,以每股1.20港元 的價格出售由Uni-Tech擁有的176,722,000股股份,佔公司已發行股本約6.00%,有關轉讓於2000年9月15日前完成。與此同時,公 司又按每股1.20港元發行58,910,000股新股,其中44,180,000股由Perfect Deed認購。
根據公告資料,Goldreward.com和Perfect Deed均屬於在英屬處女島註冊成立的有限公司,為中信集團的全資附屬公司。中信集團通過這兩家公司持有220,902,000股21世紀通股份,佔其擴 大後已發行股本的7.22%。「董事相信,本公司會由於中信成為策略投資者而從中得益。本公司現計劃與中信就電訊相關及科技相關之投資開拓機會。」
2002年3月,中信集團又通過旗下公司Road Shine從21世紀通大股東陳曉穎手中購入約19.61%的股權,持股量增加到約26.83%,成為公司第二大股東。
2003年11月21日,21世紀通主要股東及主席陳曉穎突然大幅減持,中信集團順利晉身該公司單一大股東。據21世紀通發出的聲明,陳曉穎持有的 Uni-Tech向獨立第三者配售其持有的21世紀通4.28億股股份,佔公司已發行股份的13.44%。完成交易後,UTI的持股比例將由原來的38% 下降為24.65%,低於中信的25.37%(附文)。
attachment  2004年3月,21世紀通正式改名為中信21世紀。歷經3年半時間,這間小公司終於貼上「中信」標籤,成為龐大中信家族中的一員。

注資—造就電信增值服務旗艦
由於香港聯交所有母公司向殼公司注資需持有股份兩年以上等規定,中信進入該公司後的近3年時間裡並沒有任何實質性動作。而且由於連年虧損,21世紀通股價輾轉下跌,以中信首次進入時的1.49港元/每股計算,到2003年5月公司市值縮水近九成。
2003年6月1日,其股價跌至0.16港元。此時市場關於中信即將對其注資的傳言甚囂塵上,導致其股價大幅飆升。儘管應聯交所的要求,21世紀通董 事局主席陳曉穎在6月4日、10日、11日、26日四度聲明:「並不知悉導致價格上升的任何原因。本公司謹確認,目前並無任何有關收購或變賣的商談或協 議,為根據《上市協議》須予公開者。」但在6月30日停牌前,其股價仍大漲近3倍至0.46港元。但即便以這個52周的最高價計,21世紀通的市值也僅有 14億港元,在香港主板上市公司中,實在只是個「小巫」。
注資傳聞很快得到驗證。
attachment  2003年8月4日,21世紀通發佈公告,稱其主要股東中信以互換資產方式向該公司注入內地短信增值服務公司北京鴻聯九五45%的股權,並同時將與主業無關的地產等項目置換出上市公司。
根據交易協議,這次注入的45%的北京鴻聯九五股權作價約1361萬元人民幣,21世紀通向北京鴻聯九五注資2250萬元;持有北京鴻聯九五余下 55%股權的中信國安也同時向北京鴻聯九五注資2750萬元。21世紀通這次收購付出的總代價約3611萬元,資金來源由旗下全資擁有的永富建設(中國) 解決:永富建設(中國)以69萬元的代價將永富建設(上海)全部轉讓給北京國安關聯企業,收回向永富建設(上海)提供的約3800萬元貸款,以這兩項收入 支付收購款項,餘下約258萬元作為21世紀通的營運資金(圖1)。
據公告,1996年成立的北京鴻聯九五註冊資本1千萬元。截至2003 年底,北京鴻聯九五的營業額比去年同期增長185%,達32147.6萬元,而淨利潤則攀升480%,達2917.5萬元。其業務覆蓋中國內地逾70個城 市,主要業務包括短信、互動話音應答系統(JWST)及企業增值電訊服務;該公司也是中國移動夢網平台的服務供應商之一。
香港證券業分析人士認為,以北京鴻聯九五截至2003年6月30日的資產淨值(根據香港工人會計準則調整)3772萬元計算,這次收購市盈率低於5倍,如果撇除相關的注資金額,市盈率則低於2倍。以低價將優質資產轉讓給上市公司,足見母公司的慷慨。
2004年2月,有關部門正式批准了中信的這次注資。同月,21世紀通再以303萬港元收購鴻聯九五4%權益;6月9日,該項增持協議獲信息產業部、國資委、商務部等相關單位批准。收購完成後,21世紀通持有北京鴻聯九五的股權達49%。
該公司當時的副主席黃達揚表示,經過這次注資交易後,公司已將地產、互聯網等非核心業務全數出售,拋掉一直以來的「投資控股」定位,今後將專注發展電信增值服務。而隨著注資行動的展開,中信集團將其打造成為集團電信增值服務旗艦的戰略思路大白天下。
2004年9月20日,中信21世紀以59,806,211元人民幣收購中信集團所持有的東方口岸30%的股權,收購價PE僅4倍。
21世紀通收購鴻聯九五49%股權後,香港坊間傳聞中信集團仍將繼續向該公司注資,當時媒體曝出再注入的資產是中信旗下的「金關網」(東方口岸)。該 網為全國海關報稅系統,與海關、經貿部等六個部委聯網,是中國國內惟一計算關稅的網絡,除中信外,中國海關等也是其股東。
果然,2004年9月20日,中信21世紀的全資附屬公司中信21世紀電訊與中信集團簽訂收購協議,以59,806,211元人民幣代價收購中信集團 所持有的東方口岸30%的股權。據公告,截至2003年12月31日,東方口岸30%股權經審核的資產淨值為51,038,906元,因此該項收購僅溢價 8,767,305元。而根據東方口岸2003年度盈利49,758,658元計算(中信所持30%股權所擁有收益為14927597.4元),收購價 PE僅4倍。如果以東方口岸2004年度預期盈利2億元計,收購價PE更不足1倍。香港分析人士再次發出「可見母公司何等眷顧」的感嘆。
據中信21世紀主席陳曉穎介紹,東方口岸收入全部來自報關服務收費,目前每分鐘報關收費為0.3元。而東方口岸2003年用戶為7萬戶,至2004年 6月已大增至17萬戶;2003年盈利由2002年的360萬猛增近14倍達4970萬。有關統計顯示,中國進出口公司客戶達70萬家,這將成為東方口岸 保持高速增長的基石。
繼這兩次注資後,香港坊間傳言中信為加速壯大中信21世紀,仍會將一些優質資產注入上市公司,短期內最有可能是產檢網和藥檢網。
傳言未必最終會變成現實,但集團顯然會將做大中信21世紀的戰略進行到底。2004年12月14日中信21世紀主席陳曉穎表示,母公司中信集團將向東方口岸科技和鴻聯九五注入資金,無疑是中信集團這一決心的最好註腳。
伴隨著中信集團的注資行動,中信21世紀的價值得以大幅提升,一年半時間裡市值從約4.89億港元增加到78.84億港元,增加約16倍。
經過兩次注資,中信21世紀成為香港股市中的奇葩,其股價從注資前的0.16港元(2003年6月1日)一路上漲到最高的2.925港元,目前股價穩定在2.3港元附近。市值也迅速從約4.89億港元增加到目前的約74.82億港元(以12月30日收盤價計)。■


附文 : 中信集團掌控中信21世紀的關鍵操作
中信集團成為中信21世紀單一第一大股東的關鍵操作是:原大股東陳曉穎主動減持,甘居老二。
發生在2003年11月的這次大股東減持的數量和時間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減持後陳持有中信21世紀股份的比例為24.65%,僅僅比中信的 25.37%少0.72%;時間在2003年9月中信集團轉讓鴻聯九五45%股權協議簽訂和2004年2月中國信息產業部、國資委、商務部等部門批准該協 議之間,的確耐人尋味。陳是否與中信方面達成某種默契或私下協議,以減持股份並使中信成為單一第一大股東為條件換取中信的注資,外界就不得而知,但這是兩 大股東博弈的結果卻是確定無疑的。
但無論如何,在這一系列交易中,中信集團和陳曉穎實現了雙贏。雖然中信21世紀有關通告中並沒有交代陳減持作價及詳情,但據港報報導,這次減持以 2003年11月21日收市價0.85港元計算,陳減持4.28億股股份合共套現超過3.6億港元。以中信21世紀2004年12月14日收市價2.45 港元計算,其轉讓股份損失約6.85億港元。但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沒有中信集團兩次低價將優質資產轉讓給上市公司,相信中信21世紀的股價不會一飛衝 天,漲幅(從陳減持算起)接近3倍,陳手中剩餘的7.85億股股份市值也因此從6.67億港元增加到2004年12月14日的19.23億港元。
隨著中信集團逐漸掌控中信21世紀,其先後派出羅寧、孫亞雷、劉小平進入公司董事會,同時為羅寧、孫亞雷、劉小平等三人做了期權安排。
2002年3月,中信增持21世紀通股權成為其第二大股東,伴隨股權變化的是同年8月30日21世紀通董事局的變臉,原策略股東中國電信的兩名董事陳 嫦娟、崔勳辭去了董事局內的所有職位,同日,6名新董事加入,其中包括中信系的羅寧與孫亞雷,羅寧擔任公司的執行副主席。2004年3月12日劉小平進入 董事會任執行董事。
羅寧是中信網絡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國內一些媒體和香港媒體一直傳言這個公司的資產被注入21世紀通的可能性很大。孫亞雷其時是中信國安總經理,現任中信集團總經理助理。而劉小平曾擔任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直接投資部副總經理。
羅、孫、劉在2003年6月24日分別獲得1千萬、1千萬、5百萬股的期權安排,行使價為0.322港元,各1/3的行使期從2004年6月24、 2004年12月24日、2005年6月24日到2013年6月23日止。截止到2004年12月3日,這三人可分別行使6,666,666、 6,666,666、3,333,332股,按12月30日收市價2.25港元計,市值分別約達1500萬港元、1500萬港元、7500萬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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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寡頭林立 精釀啤酒的小舢板怎麽出海

在釀酒師的圈子里,精釀啤酒被認為一個文化概念,像是一場在傳統成熟的工業啤酒中的創業革命。

根據啤酒消費者市場調查,我國傳統啤酒銷量連續下滑,2014年同比下降0.96%,2015年同比下降了5.1%,2016年上半年同比下降4.3%。而2016年前7個月,我國進口啤酒同比增長超過26.8%。此外,精釀啤酒這類小眾啤酒也在以40%的同比速度增長。

中國酒業協會啤酒分會秘書長何勇表示,傳統啤酒這種下降的趨勢其實是整個消費品的一個趨勢,現在人們在追求健康生活方式的同時,也在追求個性化多元化,啤酒慢慢從“喝飽”到“喝好”過渡。

消費升級

在2002年至2013年間,中國啤酒產量還是高歌猛進的勢頭,連續十多年位居世界第一。然而進入2014年之後,國產啤酒的產量增速卻逐步放緩,甚至出現了負增長。

與此同時,進口啤酒近幾年在我國卻呈現了爆發式增長。中國酒業協會啤酒分會發布的報告顯示,中國進口啤酒2014年同比增長85.59%,而從2012年至2014年,這三年進口啤酒增長426.81%。這和中國經濟快速發展、消費升級等有著很大的關聯。

“目前,傳統的工業啤酒占據整個市場份額的95%,但它們幾乎都是同一種啤酒風格。不能滿足當下的消費者對於啤酒口味個性化、多元化以及啤酒產品本身的品質的追求。”精釀啤酒釀酒師林林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在巨龍壟斷的啤酒市場,一群啤酒創業者開始嶄露頭角。

精釀啤酒的概念源自美國,發展至今已經有近40年的歷史。而國內逐漸發展起來是在2000年初。從目前精釀啤酒在國內的市場份額來看,國內精釀啤酒占整個啤酒市場約0.1%,這數字對工業啤酒來說,幾乎是沒有多大影響。但行業專家也預計,未來精釀啤酒市場份額有望從現在的0.1%達到3%。

“國內啤酒一年有5000萬噸的市場容量,3%就是150萬噸。萊寶酒廠目前每月的產量是120 ~ 140 噸,那麽對於像是萊寶這樣的精釀啤酒還有巨大的發展空間。”萊寶啤酒董事長助理隋和洋告訴本報記者。

“萊寶精釀”是國內比較為人熟知的精釀啤酒品牌之一,創立於2008年,是上海首個獲得SC資質認證的小型精釀啤酒廠。隋和洋告訴本報記者:“因為一開始就有自己的酒廠,萊寶精釀在銷售渠道上已經發展較為成熟。既有瓶裝在商超和餐館出售,也有鮮啤在酒吧 tap (桶裝啤酒的龍頭)供應,在今年4月萊寶還推出了國內的第一款佐餐精釀啤酒。”

創業瓶頸

國內像萊寶這樣的精釀啤酒品牌還有很多。熊貓精釀、京A、牛啤堂、高大師、拳擊貓、金色三麥等等。“精釀啤酒的圈子並不是很大,這個圈子里的人都是朋友,因為在國內的精釀啤酒市場還不夠成熟,大家都在努力把‘蛋糕’做大做好,還沒有到‘分蛋糕’的時候。”林林告訴本報記者。

記者采訪中也發現,目前精釀啤酒行業尚缺乏官方的協會機構,記錄其發展的相關數據也並不完善。但大大小小的精釀啤酒廠和像雨後春筍般湧現的啤酒屋,也卻讓不少資本看到了其中的商機。2015年11月,北京的熊貓精釀獲得了2000萬投資。這對於精釀市場的發展而言,無疑是巨大的肯定。

相比較工業啤酒,精釀啤酒有著較高的利潤空間。國內的精釀啤酒毛利率和凈利率分別能達到50%和30%,大幅超過成熟工業啤酒市場的水平。產品升級、消費升級帶來的巨大市場發展潛力是資本看中精釀啤酒行業發展的重要原因。

但從供給端來看,精釀啤酒有其特殊屬性。目前,國內的精釀啤酒除了水以外的所有原材料都還需依賴進口。進口就涉及到了原料的供給、匯率等問題。

以啤酒釀造中最重要的啤酒花為例,釀造一杯精釀啤酒所需要使用的啤酒花的數量,通常是普通工業啤酒的4到10倍。精釀啤酒行業的高速發展也使得對啤酒花的需求大量增加。但精釀啤酒的熱潮,使得對啤酒花需求不僅僅來自國內,包括美國、英國、歐洲、日本等地都有大量的精釀啤酒釀造商。啤酒花供不應求已經是整個行業需要面臨的巨大挑戰。

此外,東方證券首席投資顧問沈陽告訴本報記者:“近來,人民幣匯率不斷下跌,也使得依賴進口的原料成本不斷提升。”精釀啤酒目前在市場上的價格已經是普通工業啤酒的5到10倍了。消費者還能接受更高額的精釀麽?

國內外巨頭欲分羹

盡管精釀啤酒的發展還存在諸多尚未處理好的挑戰。但巨大的市場需求,還是不斷吸引著國內外大型啤酒巨頭分羹精釀啤酒市場。

本報記者在采訪中獲悉,僅2015年,百威英博在拿下三個小型精釀啤酒廠的同時,也以旗下鵝島精釀釋放進軍中國的信號,成立中國分公司。在此之前,還沒有哪一家國外的精釀啤酒廠如此重視中國市場。

除了啤酒巨頭百威英博,國內的大型啤酒企業也是紛紛跑馬圈地。青島啤酒也推出了IPA和經典1903魔獸啤酒;燕京推出了鮮啤和原漿白啤;華潤啤酒推出了雪花臉譜;珠江啤酒則最為活躍。

除了連續推出多款精釀啤酒產品外,並公開表示珠江啤酒將大力發展精釀啤酒業務,也會因此而涉足與精釀啤酒業務開展有關的餐飲經營業務。不僅如此,珠江啤酒還宣布將於年底前在廣州建設一所精釀啤酒體驗中心,采用“前店後廠”的運營模式。

從小眾的精釀啤酒走俏市場,不難看出,未來高品質、高質量是決定啤酒品牌在中國市場成功與否的關鍵。但目前,精釀啤酒的發展,無論是稀缺原料的獲取、流程成本的控制,還是應對市場風險的能力,小型釀酒商都不如大型釀酒商更有優勢。

小型的精釀啤酒企業如何在釀造技術、釀造規模及產業鏈建設上有所突破,以打開更大的市場格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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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港澳大灣區:如何從“舢板群”變成“超級航母”?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24893

2016年6月2日,港珠澳大橋最後一座巨型“海豚”鋼塔成功完成吊裝。(視覺中國/圖)

(本文首發於2017年5月25日《南方周末》,原標題為《“把最好的要素放在一起,就是最有競爭力的灣區” 粵港澳大灣區:如何從“舢板群”變成“超級航母”?》)

從“世界工廠”到“灣區經濟”,粵港澳大灣區這一中國最具活力與創新精神的區域經濟體系,正在國際經濟體系內從“追隨者”轉向“引領者”。

此次規劃中的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包括香港、澳門和位於珠三角地區的9個內地城市,面積約為5萬平方公里,人口超過6600萬,經濟總量超過1.4萬億美元。僅從經濟體量而言,粵港澳大灣區已能媲美傳統的全球三大灣區。

只有具備了全球化的產業引領能力和價值鏈管理能力後,“灣區經濟”才能掙脫“世界工廠手和腳”的角色,在以“一帶一路”為代表的國際貿易新秩序中,成長為新產業革命時代的“大腦”與“軀幹”。

30年,1平方公里

“廣州市國家超級計算中心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我很高興知道中心的超算資源已經開放給香港的企業、高校和科研機構申請使用。”2017年5月12日上午,香港創新及科技局局長楊偉雄在深圳的“深港合作圓桌會議”上表示,這正是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優勢互補的反映。

此前數周,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梁振英率領的粵港澳大灣區考察團對灣區內6個內地城市進行考察。身為考察團成員之一的楊偉雄,肩負著為香港“再工業化”戰略引進和打造“創新引擎”的重任,在考察途中關註著任何可能的創新合作機會。

作為香港創新及科技局首任局長,楊偉雄幾個月前又獲得了一項“新頭銜”:港深創新及科技園聯合專責小組港方“園長”,中方負責人則是深圳市副市長。

2017年1月由港深政府簽署合作備忘錄共同打造的“港深創新和科技園”,位於深圳與香港接壤的落馬洲河套地區,占地規模87公頃,面積為香港現存最大科技園區的四倍,也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大的創新科技平臺。

科技園的目標是吸引國內外頂尖的企業、研發機構和高等院校進駐,並打造粵港澳大灣區科創發展的“超級航母”,成立至今香港特區政府已投入超過180億港元。

楊偉雄表示,在各方努力下,世界頂級創新科技機構麻省理工學院、瑞典卡羅琳學院及芝加哥大學已先後在香港設立國外研究中心及亞太基地。

然而沒有人能想到的是,今天這一寸土寸金的科技園區,昔日竟是難以開發的河套灘塗。

“河套地區這一平方公里的土地,是深港早年治理深圳河的產物。”1986年便擔任深圳市副市長的張鴻義回顧道,在他從中國銀行深圳分行行長轉任深圳市副市長時,港深政府已就深圳河治理談判多年,但由於管轄權爭議一直未有結果。

直到他1994年離任深圳市副市長前夕,雙方經過8年努力才終於形成“共同治理”的共識,並獲中英兩國政府批準。而在此後的二十多年間,就河套地區這一“插花地”(管轄權沒有明確歸屬的區域)如何開發管理,又形成了反複爭議與論證的“拉鋸戰”。

直到2016年下半年,借助粵港澳大灣區規劃升級為國家戰略的東風,港深兩地政府才終於形成“共同開發”的共識,並獲得國家認可。

“今天重提這段往事,只是想說明歷史上任何一點進步都來之不易,我們應當倍加珍惜。”在張鴻義的這番感慨背後,河套地區30年從爭議到合作,從“共同治理”到“共同開發”的漫長轉型,見證了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之間“從競爭到融合”的一段曲折歷程。

“最好的要素整合起來”

2017年3月,全國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正式提出要“研究制定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李克強總理在4月11日接見候任香港特首林鄭月娥時再次強調這一點,這一信息隨即在資本市場內掀起了波瀾:4月11日午後A股市場內“粵港澳自貿區概念股”全面爆發,並在其後數周的大盤回調等市場動蕩中持續高居漲幅榜前列。

在資本市場“概念爆發”之際,早已深耕多年的區域融合與對接也在提速推進中:4月20日,深圳前海管理局副局長唐紹傑披露,2017年前海預計出讓土地面積27萬平方米,超過此前三年出讓總面積的一半,其中至少三分之一將向香港註冊企業“定向供應”。

作為這一土地供應的核心區域,前海蛇口自貿區於4月8日公布媽灣片區規劃,通過2.9平方公里開發計劃釋放價值千億的土地儲備,以創建“一帶一路國際經貿合作區”。

5月2日,港珠澳大橋主橋海底隧道正式對接;此前一天,連接珠江口東西兩岸的深中通道進入實體工程施工階段。香港特首梁振英在其網誌中,除了聚焦這兩大基建工程的重大進展外,還提到虎門二橋、高鐵香港段及蓮塘香園圍連接路和口岸等一系列基建項目,並指出:“這些重大基建,一浪接一浪地落成後,香港和大灣區其他城市之間的地理和時間距離將大大縮短,香港人的生活和事業發展空間將會有突破性的變化。”

“如果把大灣區中最好的資源和要素放在一起,這個灣區是全世界最有競爭力的。”香港大學金融與公共政策教授肖耿說,“但是它們現在還沒辦法放在一起,因為你從香港到深圳過個關就要花很長時間。”

在肖耿看來,粵港澳大灣區未來的發展目標就是把灣區中“最好的要素整合起來”以構建全球領先的競爭力,而在這一要素資源的整合過程中,“決定你競爭力的恰恰是你的管理瓶頸和潛在風險等‘短板’,它們決定了整個大灣區未來全球競爭力的上限”。

在全國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正式提出要“研究制定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後,過去二十多年間被民間、學界廣泛討論,並先後被納入多級區域發展規劃的泛珠三角“9+2”城市群發展規劃,進一步被提升為國家戰略層面的“灣區經濟圈”。

所謂“灣區”,指的是沿海口岸城市群和港口組成的區域,其經濟發展被稱為“灣區經濟”。目前全球有三大著名灣區,即東京灣區、紐約灣區、舊金山灣區。在過去三十年中,三大灣區已成為引領全球科技創新和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

此次規劃中的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包括香港、澳門和位於珠三角地區的9個內地城市,面積約為5萬平方公里,人口超過6600萬,經濟總量超過1.4萬億美元。僅從經濟體量而言,粵港澳大灣區已能媲美傳統的三大灣區。

在中國經濟體系內,只占不到1%土地和5%人口的珠三角地區,產生了超過十分之一的GDP和四分之一的出口量;在過去30年中吸引了超過1萬億美元的外商直接投資,並創造了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五分之一,成為推動中國改革開放的重要“引擎”之一。

但與此同時,區域內城市經濟發展的巨大落差,同質化競爭所形成的重複建設,以及“一國兩制”及多關稅區體制下的資源流動阻滯等因素,令這一體量龐大的城市群遲遲未能形成以統一市場為標誌的“灣區經濟”模式。無論是內部經濟發展效率,還是外部經濟輻射拉動能力以及對全球科技創新與經濟發展的引領能力上,粵港澳地區仍與傳統三大灣區有著較大差距。

從區域規劃到國家戰略

深圳綜合開發院常務副院長郭萬達認為,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規劃並不是一件“新鮮事”:從學術界討論到地方政府規劃,再到國家戰略的提出,粵港澳區域從“城市群”到“大灣區”的規劃理念已經延續了二十余年。

他認為從規劃角度而言,大灣區規劃實際上跟“十二五“期間就已經展開的”世界級城市群規劃”有重合之處,“但是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變成一個由中央主導的區域性規劃?”

香港“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總研究主任方舟對這個問題做出了自己的解答。他認為中國城市化發展路徑在過去三十年中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從早期“嚴格控制大城市、積極發展中小城鎮”的規劃理念,轉向“十一五”規劃期間開始推動的“城市群”發展戰略。

在這一城市發展理念的轉向下,中國形成了數十個人口三千萬至五千萬的“城市群”雛形,方舟認為,未來十年中國可能出現十幾個人口與經濟規模接近韓國等“亞洲四小龍”的核心城市群經濟體,“這是一個很大的發展”。

從國家層面而言,這數十個發展中的城市群需要引領經濟和創新發展的“龍頭”,這就是在“十三五”規劃中提出的三個重點發展區域:“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和京津冀經濟圈,它們分別代表著不同的經濟發展模式及輻射拉動區域。

從這個意義而言,此次粵港澳大灣區規劃被提到政府工作報告中的特別意義,就在於過去由地方主導、“自給自足”式的區域發展規劃,被提升到了“國家戰略”的層面,將承擔起引領和拉動全國乃至全球創新經濟產業鏈的重任。

“都說中國是‘世界工廠’,但坦白說我們只是世界工廠里的‘手’和‘腳’,大腦和軀幹還在歐美發達國家內。”麥肯錫全球副董事陳洸對南方周末記者說。他曾參與前海蛇口自貿區規劃設計。

手腳和大腦的區別,就在於市場要素流動的密集程度。麥肯錫關於全球貿易中物流、服務流、資本流和數據流等要素流動變化的一項研究顯示,過去30年間全球貿易中的物流量增加了近10倍,數據流增加了7倍,同時北美和歐洲長期占據著這“要素流”匯聚的中心。而中國雖然在近年的物流和資本流動中排名前列,但在服務、數據和人才等多項要素流動數據上,顯著落後於世界發達地區。

過去十年間,隨著各國貿易保護主義的擡頭,以進出口貿易為核心的中國經濟增長模式,面臨著新的挑戰與轉型。在這一轉型過程中,中國政府提出的“一帶一路”合作倡議,正成為影響全球未來貿易格局與趨勢的“新連通方式”。

與這一新連通方式密切相關的,是一場席卷全球的新技術革命。曾因背負“山寨”之名而被質疑的深圳,卻在包括電子信息、基因工程和新能源應用等諸多新興產業領域內,一舉跨入全球創新科技的“第一方陣”。

而在深圳之外的珠三角地區,多年代工制造模式下形成的“富有彈性的區域生產網絡”,共同構成了讓華為等創新型企業得以通過“協同制造”迅速擴張產能,自身則專註於研發創新的“創新產業鏈”和產業集群。

“產業集群具有非常明顯的先發優勢特征。”陳洸對南方周末記者解釋,一旦形成某個產業集群後,後續的產業元素就會自發向該產業集群所在地聚集,令後來者很難追趕和超越。

在他看來,深圳和珠三角地區正在多個新興產業領域形成具備先發優勢的產業集群,自身也從早期純粹的“生產制造基地”,向更具外部輻射和引領能力的“產業引導者”轉型。

而在這一從“追隨者”到“引領者”的轉型過程中,本土企業家們缺少的不是技術或資本,而是“對全球複雜性的認知和管理技能”。

而這恰恰是香港的強項:作為全球最自由的經濟體,香港以其對國際法律和會計準則的承諾而成為國際金融中心;同時擁有著緊密聯接全球的交通、信息與人才通道;其國際化企業家們在全球化的品牌推廣和戰略投資方面也更加出色。

在陳洸看來,聚集在深圳和珠三角地區極具創新與活力的產業集群,要成為“世界級的產業引領者”,還需要註入“國際化”的基因。包括前海自貿區和河套創新科技園在內的港深融合區域,正是這些優秀企業融合“創新”與“國際化”兩大基因,成長為“世界級企業”的關鍵“跳板”。

麥肯錫提出前海自貿區未來的三大發展理念:“跨國產業鏈創新”“全球價值鏈升級”和“國際供應鏈管理”,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是粵港澳大灣區未來的發展方向。

只有具備了全球化的產業引領能力和價值鏈管理能力後,“灣區經濟”才能掙脫“世界工廠手和腳”的角色,在以“一帶一路”為代表的國際貿易新秩序中,成長為新產業革命時代的“大腦”與“軀幹”——而這也正是大灣區規劃被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的深層意義所在。

香港“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總研究主任方舟認為,未來十年中國可能出現十幾個人口與經濟規模接近韓國等“亞洲四小龍”的核心城市群經濟體。(南方周末記者 黃河/圖)

“大門敞開了,很多小門還關著”

與三大灣區在統一的制度和市場基礎上,由核心城市衍生擴展形成的“灣區經濟”模式不同的是,粵港澳大灣區從誕生伊始便面臨著錯綜複雜的體制與市場格局。

有研究者把粵港澳大灣區的特點歸納為:一個國家,兩個制度(一國兩制);三個獨立關稅區(粵、港、澳)下的“多核心”區域經濟體系。

深圳市發改委區域規劃處處長盧文彬認為,在這一涉及11個城市諸多方面的區域性規劃中,關鍵在於如何在“一國兩制”的制度框架下,促進灣區內各城市間人流、物流、資金流與信息流等要素的真正高效便捷流通。

盧文彬坦言,在現實中阻礙這些要素流動的障礙非常多,“現在的問題是大門都敞開了,但很多小門還關著”。

從2003年內地與港澳《更緊密經貿關系安排》(CEPA)簽訂,到2010年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區(自貿區前身)的設立,在頂層設計上為粵港合作與深港融合打開了政策“大門”,但是由於在合作過程中的種種政策限制、利益沖突與意見分歧,導致這兩扇“敞開的大門”內,許多具體的開放與合作政策措施至今未能落實。

港深跨境交通設施建設與對接是粵港澳大灣區核心區域融合的“硬件基礎”:深港兩地每天高達60萬人次的跨境客流量,成為體現大灣區內部融合與要素流動的重要指標。

“城市競爭”本身並沒有錯,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城市發展中的競爭與博弈,就不會有今天的“深圳奇跡”和充滿活力的粵港澳大灣區。但在陳洸看來,珠三角乃至中國城市化的早期階段,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某種“同質化競爭”狀態。

“中國城市化的發展速度是世界經濟史上罕見的,但在快速成長的過程中,大家難免都學著類似的樣板,長得越來越像。”陳洸表示,在城市化早期大家起點差不多,通過模仿式成長“拼速度、拼規模”有其合理的一面。但在城市群內部圈層定位與功能分化日漸清晰的今天,再像早期那樣去追求城市規劃與產業配置的“大而全”已經變得沒有必要,“不同城市應當及早明確自己在未來城市圈中的功能地位與發展方向,成為城市群中更加有機的組成部分,而不是陷入過去同質化的競爭模式”。

沒有這一城市角色的蛻變和競爭模式的轉型,未來的粵港澳大灣區依然只能是“綁在一起的小舢板”,而不是一艘能夠在國際經濟海洋中遠航的“超級航母”。

這一從“舢板群”到“超級航母”的艱難蛻變與轉型,需要的不僅僅是大灣區內部交通運輸等硬件設施的“互聯互通”,更有區域內城市與社會公眾之間的互信機制與觀念接軌等更加關鍵的“軟件互通”。而這一“操作系統”層面的“軟件互通”,並非靠規劃和設計就能完成,更需要來自社會各個層面的文化交流、思想碰撞與理念溝通。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香港特首梁振英強調,香港與大灣區城巿的合作要真正發揮作用,就“不可以由政府主導一切”,一定要“社會各界一起參與”。

楊偉雄參加的“深港合作圓桌會議”正是“社會參與”的範例之一:這個由深港兩地社會智庫共同創辦的“圓桌會議”中,匯集了兩地政、商、學界知名人士與社會精英,對深港合作中的諸多重大話題展開深入討論,並將其研究成果提供給兩地政府有關部門作為決策參考。

在大灣區內各個城市里,類似的交流與溝通在社會每一個層面中進行著,而這些思想交流與溝通所帶來“理念互通”,正成為與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同樣重要的城市融合動力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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