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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灰滅活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計劃,但供貨嚴重不足

一粒糖丸(三價脊灰),在2000年時完成了中國無脊灰目標的使命。2016年5月1日,這粒糖丸將退出市場。

此前,國家衛計委發布通知,中國於5月1日實施新的脊灰疫苗免疫策略,停用三價脊灰減毒活疫苗(tOPV),用二價脊灰減毒活疫苗(bOPV)替代tOPV,並將脊灰滅活疫苗(IPV)納入國家免疫規劃。

國家衛計委稱,這次脊灰疫苗免疫策略的調整是全球消滅脊灰的統一行動,也是我國脊灰防控工作的實際需要。但這一需要,將導致1500萬左右的兒童的IPV量暫時出現不足。

“目前昆明所生產的IPV的量在600萬份,巴斯德進口IPV在550萬份,尚不能夠滿足當前的量,IPV疫苗存在缺口,我們也在積極會同各部商討解決辦法。”國家衛計委方面表示。

此次轉換並非突然

脊灰病毒有I型、II型和III型3個血清型,相應的疫苗也需要包含3個血清型的疫苗毒株,即三價脊灰疫苗。

2000年,我國通過世界衛生組織認證,實現了無脊灰目標。但由於鄰近多國仍有脊灰野病毒流行,為防止脊灰輸入病例的發生,2000年以來我國仍然繼續使用三價脊灰減毒活疫苗。2015年,世界衛生組織宣布II型脊灰野病毒已經在全球範圍內被消滅,接種含II型毒株的減毒活疫苗已經沒有必要。為此,世衛組織決定全球停用三價脊灰減毒活疫苗,改用含有I型、III型兩個血清型的二價減毒活疫苗,同時要求各國應引入至少1劑次脊灰滅活疫苗。

本次調整,包括中國在內的仍在使用脊灰減毒活疫苗的155個國家同步實施。

“世界衛生組織之所以建議使用1劑IPV,是因為IPV是滅活疫苗,可以讓兒童先獲得免疫功能,而且它帶來的不良反應少,不會因為接種而誘發小兒麻痹。先接種IPV,可以減少這種不良反應。”一位免疫專家告訴第一財經記者。

在世界衛生組織的建議下,中國選擇了首劑脊灰滅活疫苗IPV,加三劑次二價脊灰減毒疫苗的免疫規劃程序。經國務院同意,確定我國脊灰疫苗轉換安排為2016年5月1日起,全國將1劑次脊灰滅活疫苗和3劑次二價脊灰減毒活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

珍貴的量

“世界衛生組織的這個建議是正確的,只不過中國的量不足,沒有做夠事前工作。”一位免疫專家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

中國市場上擁有兩家IPV供應企業,一個是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生物學研究所(昆明所),一個是巴斯德。自2015年1月至2016年7月,國家食藥監對於IPV的批簽發情況如下:巴斯德8359584支,昆明所3364793支。而昆明所最大的產量是每年600萬,巴斯德能夠給中國提供的最大量是550萬。在1500萬左右的兒童需求之間,這個量還是差那麽一點。

“1999年時,世界衛生組織就提出了建議,要求轉換免疫程序,把滅活脊灰疫苗IPV納入免疫規劃,可以全程使用IPV,也可以部分使用。很多國家采納了這個建議,組織企業進行研發和生產。在中國,即使在五六年前也提出了相關的建議,但是儲備不足,目前只有一家企業投入了生產,其他三家企業還處於研發階段。”一位原世界衛生組織免疫規劃專家表示。

昆明所自主研制的全球首個脊灰滅活疫苗IPV於2015年7月1日正式上市。疫苗上市後,因國家尚未將其納入兒童計劃免疫,故僅作為二類疫苗在部分地區使用。

“2015年11月,國家疾控中心為將脊灰滅活疫苗IPV納入國家計劃免疫而進行的疫苗試點工作,僅向昆明所訂購了112萬劑(試點還包括由巴斯德提供疫苗的北京和天津),而至2016年4月山東疫苗事件發生之時,該試點工作尚未完成,因而脊灰滅活疫苗IPV仍未納入國家計劃免疫工作。”昆明所工作人員表示。

據了解,2016年5月1日,國家宣布實施新的脊灰疫苗免疫策略後,昆明所接到多個省市的脊灰滅活疫苗IPV“借苗”需求。

“在沒有付款沒有銷售合同,甚至沒有招標采購的狀況下,昆明所第一時間滿足國家需求,把庫存的110多萬疫苗全部發往需求地區,包括最邊遠的西藏、新疆等,以全力支持國家的脊灰轉換策略。”上述昆明所工作人員表示。

但是由於國家在6月14日發布的“關於貫徹實施《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條例》的通知”中明確規定:不得采購單一成分脊髓灰質炎滅活疫苗作為二類苗使用。目前,昆明所正在將做為二類疫苗銷往部分地區的脊灰滅活疫苗IPV全部轉為一類苗。

就是這一轉換過程,潛在給企業帶來1000余萬元的損失都還不是重點,問題出在以二類苗在流通路上的脊灰滅活疫苗IPV需先返回企業,再以一類苗出臺。看似簡單的回收,疫苗卻不同,必須進行批批檢合格後才能回收入庫,而批檢需要的量是每批次200支的疫苗。

“最大的問題是已經以二類疫苗身份進入渠道的300多萬份IPV,在轉換為二類疫苗環節出現了問題,不能直接轉化,需要退回企業,然後再以一類疫苗進入。退貨的第一道關便是企業需要每個批次拿出200份作為檢驗,合格後才能入庫,但是之前合格的疫苗,為了身份的轉換而損失掉,這很可惜,更何況現在IPV的量本身就不夠。”上述昆明所工作人員表示。

“其實已經在渠道的脊灰滅活疫苗可以直接轉為一類苗,但是目前不知各省疾控如何做,他們完全可以直接轉。因為一類苗的包裝上需要貼一個‘免費苗’標簽,如果各省疾控覺得這個標簽退回企業來貼更簡單的話,他們可能會考慮先退貨,然後再進貨,他們可能不考慮原本就緊缺的量。”一位衛生行政部門的官員表示。

在今年5月份前,進入渠道的IPV在500萬份左右,昆明所300萬左右,巴斯德200萬左右。但是尚未使用完的IPV的身份轉換,如何節省已經不足的量,是當前需要考慮的一個環節。但是由於一類苗需要貼上免費的標簽才能進入渠道,否則不能進入,到底如何解決,目前尚無答案。

但是為了IPV的量,目前除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生物學研究所已獲得脊灰滅活疫苗IPV的批準文號外,北京天壇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北京科興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北京民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也正在進行Sabin株脊髓灰質炎滅活疫苗的研發工作。如果這三家投產後,IPV的量不足問題有望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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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活脊灰疫苗缺口百萬針劑 “糖丸”致癱風險何時消除

“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都能讓我遇到……淒涼的團圓夜,我只要寶貝能健康的站起來,能走能跑,快樂地長大。”

這是在中秋夜,微博上一位名叫“唱魚m”的母親所發出的微博。一個月前,她的孩子在服用了糖丸滴劑疫苗(減活髓灰疫苗)後便高燒不退,左下肢癱瘓不能自主活動,醫生的診斷是,未來她的孩子將可能面臨終身癱瘓。

盡管“唱魚m”的家庭遭遇目前正有待國家疾控部門核實是否確切與疫苗相關,但事實上,類似的經歷在中國的1700萬新生兒家庭中幾乎每年都在以固定的概率上演:這屬於脊灰減活疫苗(也就是微博中所述的糖丸滴劑疫苗)的不良反應之一,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統計,因使用減活疫苗而感染脊髓灰質炎(俗稱小兒麻痹癥)的概率大約有百萬分之一,但就是這百萬分之一卻也足以讓每個家庭如履薄冰,因為一旦被碰上,面臨的可能將是難以治療的終身癱瘓。

糖丸變“隱形炸彈”

在中國,一個小孩從剛出生到18歲成人一共需要接種約28針的各類免費疫苗,其中,用來預防脊髓灰質炎,也就是俗稱小兒麻痹癥的脊髓灰質炎減活疫苗(即糖丸)最讓家長們揪心:據世衛組織估算,全球每年都會發生250~500例不等的因口服糖丸而導致的小兒麻痹癥病例,平均產生不良反應的發病率在百萬分之一。

盡管碰上這種不良反應的概率可以用“極低”來形容,但一旦被惡魔抽中,便會產生肌肉萎縮、神經功能失常、肢體癱瘓等嚴重反應,對於這些家庭來說,這幾乎就是滅頂之災。

唱魚m上傳的診斷書

“盡管現在還未被疾控部門完全認定,但在減活(脊灰)疫苗的註射過程中,的確會有一定比例的兒童會發生這樣的不良反應。”一位外資藥企疫苗行業的市場部高管曹默(化名)告知《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據他透露,每年在我國都會發生幾乎穩定比例的減活脊髓灰疫苗不良反應事件,“在全球脊髓灰質炎的消滅進展中,中國可以說發揮了巨大作用,減活疫苗也被認為功不可沒。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人口比較多的省份每年還是會有個位數的不良反應發生,概率幾乎都是固定的,國家為此也有專門設立賠償機制。”曹默說。

然而對於不幸被抽中的家庭來說,再多的賠償也不能補償一個孩子致癱對於家庭造成的影響。更好的解決方案是,有沒有不會導致這種不良反應的疫苗?

答案是,有。

1998年開始包括加拿大、美國、英國、香港、南非在內的國家和地區率先推進了使用滅活的脊髓灰疫苗來預防疾病。和減活疫苗的區別是,滅活的脊髓灰疫苗盡管在預防效果上略次於減活疫苗,但卻可以完全避免這一導致終身致癱的不良反應。

但截至目前,滅活脊髓灰疫苗仍未能在我國全面覆蓋,甚至距離全面覆蓋相差甚遠。

“在過去,因為減毒活疫苗使用的是活力更強的野毒株,預防效果更好,可以用來抵禦當時實際的病毒蔓延情況,所以國家選用減毒疫苗。”曹默透露,“但2000年時,中國其實已經實現了無脊髓灰的證實,2015年世界衛生組織宣布II型脊灰野病毒已經在全球範圍內被消滅。此時,最好的預防方案便是應用滅活脊髓灰疫苗取代減活疫苗。”

百萬針劑缺口

今年5月1日,國家對脊髓灰疫苗的免疫策略做了調整,停用三價脊灰減毒活疫苗,用二價脊灰減毒活疫苗和滅活脊灰疫苗替代,並將第1劑次脊灰滅活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

這是為了響應此前世界衛生組織決定全球停用三價脊灰減毒活疫苗,改用二價減毒活疫苗,同時要求各國應引入至少一劑次脊灰滅活疫苗號召而做出的決定。

按照世界衛生組織的要求,到2018年,中國現階段選擇這一免疫規劃程序還將面臨調增,屆時將會全部替換成4針脊灰滅活疫苗。

但現實情況是,哪怕是在只打一針的過渡期,我國的滅活脊灰疫苗仍面臨缺口:根據第一財經記者了解,在目前,國內唯一可以供貨滅活疫苗的生產廠商為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生物學研究所(昆明所),其現階段每年產量約為800萬,另一個是外資藥企廠家賽諾菲巴斯德,它每年能夠給中國提供的最大量是550萬,這意味著,在現階段的過渡期以每年1700萬新生兒計算,滅活脊髓灰疫苗有著約莫400萬針劑左右的缺口,而如果供應量在兩年內不能及時增加,到2018年4針劑全部推行滅活疫苗時,我國將面臨五千萬針劑左右的缺口。

滅活脊髓灰疫苗在中國的很多地區正面臨一個尷尬的處境:哪怕自費花錢,你也不一定能用上。這也是為何減活糖丸明知有固定比例的致殘率,但依舊不能退出市場的主要原因。而此前,賽諾菲巴斯德在國內供應的自費五聯疫苗(包含了滅活脊灰疫苗在內)也因需求量預期不足而時常斷貨。

根據公開的采購信息,無論是昆明所還是賽諾菲巴斯德,國家統一的采購價格維持在30-40元/支,而對於自費的滅活脊髓灰疫苗,基層疾控中心的銷售價格大約在170元左右,對於疫苗銷售的各個環節來說,這其中並非沒有盈利空間。

那麽市場依舊短缺的根本癥結在哪兒?

我國新藥上市漫長的審批流程再次被提起。

“脊灰病毒是屬於國家嚴格控制的病毒種類,目前除了昆明所可以拿到審批開始生產以外,還有三家企業也拿到了病毒株,但很可惜,因為審批流程的漫長,產品短期內難以上市。”賽諾菲巴斯德的一位研發人員告訴記者。

據他透露,目前包括天壇生物(600161.SH)、北京科興以及北京民海生物在內的其他三家企業也都拿到了研制疫苗所需的病毒株,並早就開始了疫苗的研發和臨床研究。第一財經記者在統計2014-2015年我國疫苗新藥申報的情況時發現,脊髓灰質炎疫類苗受理申報的總數量達到了6個,排名所有疫苗新藥品類數量的第五名。(來源:中國醫藥工業信息中心中國新藥研發監測數據庫CPM)

但由於審批流程漫長,這些申請遲遲尚未得到批複,研發成果也難以變為真槍實彈的疫苗。

昆明所的相關研發人員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透露,在滅活疫苗立項之初,他們的想法是“在3-5年內做完這個項目”,但沒有人能預料項目會歷時15年。

2005年,昆明所滅活疫苗項目的實驗室階段正式完成,向當時國家藥監局註冊司生物制品處遞交了臨床試驗申請。但直到2008年,該所才獲得一期、二期臨床試驗批文。昆明所主管生產工作的副所長楊凈思透露,若不是因為被納入了新藥審批的“綠色通道”,三期臨床也依舊需要曠日持久的等待,根本不可能在2015年得以順利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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