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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德根難捨滾滾紅塵

2004-1-8  NM




提起邱德根,會聯想起六十年代伴 着香港成長的荔園遊樂場,八十年代亞洲電視收視戰勝無綫的光輝歲月,九十年代他以患上老人癡呆症,擺脫涉嫌造假帳的官司訴訟,震撼司法界。二十世紀,邱德 根的名字,隨着歷史滾輪轉動,漸漸褪色。直至他的第二代,掌舵人邱達昌發展的三星級酒店受惠自由行,遠東股價回升,加上細仔邱達根婚禮宴請城中富豪的盛 事,邱德根的名字再被喚起。自言老人痴呆了十年的邱德根,七十八歲的老人家,每日生活節奏忙碌,即使宣佈退休,也是兩年後的事。每朝十點半,邱德根挺着圓 鼓鼓的大肚腩,坐着他十年如一日的高齡Rolls Royce,步履輕快踏入中環的遠東大廈,開會、見客、處理集團業務,晚上七時許才回家,又埋首執筆寫他的自傳下半部分,看看內地電視劇影帶,凌晨一、二 時才入睡,腦筋每日啟動十多個鐘,難以與老人癡呆症扯上關係。頭腦清晰的他說「病情」比以前「嚴重」了,「十年前的起訴是港英政府對我的政治迫害,當年全 香港我係第一個政協嘛,我有無老人癡呆?唔,應該叫『短暫記憶力衰退』。當時,六十八歲年紀大嘛,而家年紀大仲嚴重啲添,你問我剛才同邊個食飯,我唔記得 㗎!」眼前的老人家,目光銳利,說到他的「死穴」,扁扁嘴七情上面。

上海小子南闖香港一九四九年,中國變天,邱德根是廿五歲的上海小資本 家,結束上海經營的大都會戲院,帶着妻子裘錦秋,以三數百元身家,南闖言語不通的香港,靠開闢當時人口僅得兩萬的荃灣及新界元朗等不毛之地,經營戲院、地 產及遊樂場,三十三歲已是遠東銀行的創辦人,到了四十七歲,是遠東上市王國的億萬富豪。 「我一生最光輝便是荔園,我能夠做到一樣嘢個個香港人有份,荔園係香港人的回憶。」一九五七年邱德根承辦荔園後,入口日本機動遊戲,六二年香港人口二百多 萬,荔園遊客人次高達二百萬。但它的光芒只得剎那閃爍,園內的老虎、大象隨着歲月衰老掉牙,不再引起小童吃驚好奇。旋轉木馬、摩天輪、咖啡杯等機動遊戲又 沒有與時並進,變得老套陳舊。九七年三月,荔園未能伴着香港過渡九七回歸,關門大吉。自認不懂守業的邱德根,親手創立的三家公司遠東發展、遠東科技及遠東酒店,七十年代先後上市時 市值約三億三,發展三十多年,現時市值約有二十二億,但負債卻達廿七億。邱德根商界搏鬥半世紀,他「打」出來的王國比同期的何鴻燊百億賭國無可比擬,後起 的李嘉誠,差之千里。「我勤力,佢(李嘉誠)叻啲,佢啲仔叻過我啲仔。」將仔女自貶身價,又有點不服氣。「我啲仔女個個好叻,好勤力,二仔達昌將遠東發揚 光大,大仔達生好醒,你睇佢負責Warwick Hotels,我最初發展兩三間,而家全球三十三間。」上週日,孻仔邱達根與拍拖兩年女友蘇健因拉埋天窗,邱德根老懷安慰。說得完美,總有點瑕疵,他的四 仔邱達成八二年醉酒駕車撞死警員,落至身陷囹圄。「達成好似我,唔識得睇人,我調咗達成去新加坡幫手啦。」觸痛心裡疤痕,邱德根戚戚眉望着兒子相片。佔據 他大半生時間的辦公桌,玻璃桌面下貼滿他七子一女,由嬰兒到大學畢業的成長舊相片,桌面有一小疊循環再用的方寸小紙張,是邱德根平時放在兒子辦公桌面的段 段訓詞。

一生最痛累死愛妻然而說到最痛,七十八歲高齡的邱德根仍是忘不了第一任妻子裘錦秋。六四年六月,忙於荔園打理業務的邱德根,勉強妻 子裘錦秋,代他應陸運濤夫婦邀請,出席台灣舉辦的亞洲影展,二十號晚上,他接到太太與陸運濤夫婦在台中遇空難噩耗。「我一生人最後悔,就係害死錦秋,唔係 我勉強佢去,佢唔會死。」眼眶紅了的邱德根,空難發生至今事隔三十九年,但每提到去世妻子,總刺激他的淚腺,流下兩滴傷心淚。六五年他娶了太太裘錦秋的妹 妹錦蘭續弦,才重新振作。第二任妻子已先後為他再誕下三名兒子,邱德根腦裡的片段,仍是三十九年前裘錦秋的一笑一顰,他的辦公室,遠東集團每層樓的每個牆 角,每處最當眼地方,掛着的總是裘錦秋發黃的相片及她的肖像油畫。「你一生最愛的女人是裘錦秋嗎?」「嘩,小姐你想我俾老婆鬧死,唔講得㗎!」邱德根老懷 安慰地笑說,他的現任妻子錦蘭雖對去世前妻有醋意,始終是兩姊妹,膝下七名同父異母的仔女相處和睦,比起他的友好富豪,包括今日仍會與他每月一次飯局的老 朋友何鴻燊,半世宿敵的邵逸夫,老來要分家總算少了很多煩惱。今天還再能以有限時間寫上過去大半生無限的回憶,他的自傳《我這一輩子》下卷,細數八十年代 亞視風雲,遠東集團的起落,將於今年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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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墜紅塵?不昧紅塵!

2015-06-29  TCW


三十歲時的一個採訪,解開了我一生面對工作、面對職場的疑惑!

當時我正為報社的環境,充滿了同事間的競爭與辦公室中的政治鬥爭深為困擾,甚至萌生離職的念頭。

我採訪的一位總經理,五十歲就被提拔為公司最高決策主管,我發覺這位總經理二十幾歲就進入這家公司,一路從最基層的工作者,被提升為小主管、經理、副總經理、總經理,其間還歷經行銷、生產、海外主管,幾乎走遍了公司內的各部門,我很羨慕他一開始工作,就找到一個好公司,可以從一而終,在一個地方貢獻心力,不用尋尋覓覓,到處換工作。

沒想到這個說法,被這位總經理徹底否定了,他說在這家公司,他有數次想離職的念頭,這家公司當時雖然很不錯,獲利、福利制度都稱良好,但也並不是一直都是一家好公司!

在他剛進這家公司時,這家公司是一家新創不久的小公司,尚在努力存活階段,環境待遇都不好,到職三個月,他就想離職,換一下環境,可是因為一直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才一直做下去!

工作五年時,他已升到一個小主管,可是面臨公司決策高層變動,幾個副總之間各擁重兵,相互鬥爭,他雖是小主管,但也被捲入鬥爭之中,可是他是一個單純想做事的人,常覺得無所適從,讓他又萌生離職的念頭。可是這個工作正是他可以發揮,而且是他有興趣的事,因此就勉強忍耐,繼續做下去。

又過了幾年,他已經被提升為部門主管,負責公司的新產品研發,可是當時公司原有的產品正陷入困境,業績低迷,公司瀕臨倒閉。這時他又萌生提早棄船的念頭,以免公司撐不過時,與公司一起沉淪。

可是他負責的新產品是公司唯一的指望,而且看起來有機會成功,他不好中途離開,棄所有的同事於不顧,因而又繼續挺住,後來新產品成功,公司營運逆轉,他最後就變成公司總經理。

這位總經理最後用一句禪語做結論:天下的公司都有各式各樣的問題,工作者都必須面對,工作者不可能永遠「不墜紅塵」,因為職場就是紅塵,每一個人都必須在紅塵中打滾。我們只能找到對應紅塵的觀念與態度,找到一個如何對應紅塵的方法,這就是「不昧紅塵」。

他這番話徹底讓我開竅:「天下的公司都有各式各樣的問題」,換到哪裡,也都會有不同的問題,我們如何去尋找好公司呢?或許好公司根本不存在!

我不應該只看到公司中目前面對的問題,就徹底否定公司的價值,公司至少提供了一個我可以發揮的舞台,我不要被辦公室政治所擊敗,要找到對應辦公室政治的方法,我不能「不墜職場紅塵」,我要找到正確的態度,「不昧紅塵」。

從此淡然看待紛擾,悠游於紅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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