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 張凱磊原本和姚勁波、張邦鑫同一批創業,角逐教育培訓市場;時隔8年後,他創辦的“學霸君”又與百度作業幫、猿題庫站在了同一條賽道上。

張凱磊原本和姚勁波、張邦鑫同一批創業,角逐教育培訓市場;時隔8年後,他創辦的“學霸君”又與百度作業幫、猿題庫站在了同一條賽道上。

學霸創業

張凱磊一笑起來總是不由自主地瞇著眼,雖長相不算出眾,人生軌跡卻充滿傳奇。

考入南開大學數學系後,天生桀驁不馴的張凱磊想幹點事情,剛上大二便不顧家人反對,休學辦培訓班,而後創辦問吧教育。

當時正值培訓市場的旺盛時期,“起來的這幾家都是這個年紀的人做出來,不是只有我,是我做得最失敗而已。”多年後,張凱磊回想起來,更多的是反思。當時包括學大教育的聯合創始人姚勁波,好未來的創始人張邦鑫都是和張凱磊同一批做教育的人,前兩者早已經功成名就。

張凱磊並非沒有機會,得益於培訓行業的蓬勃發展,張凱磊進入之後,規模迅速起來,投資緊隨其後。2006年,問吧教育拿到500萬元A輪融資,做到四個校區,一年流水接近一個億。時年21歲的張凱磊出現在當地媒體的報道中,被稱為“天津大學生中最年輕的CEO”。

在成為一個成功CEO之前,他是個學霸,數學和物理都是以滿分考入南開大學數學系;他也算得上半個名師,幾年培訓從業時間,教出三個清華北大,十幾個考上南開天大,140人的班級最後被一本高校錄取的人數占到了百分之六十多。直到後來把公司賣給安博,張凱磊也沒再教過學生。

一路順風順水的張凱磊中途跌倒在了公司B輪融資上,投資方在問吧教育和學大教育之間猶豫徘徊,兩者的模式相像。最終,問吧教育成了落敗一方。張凱磊有些難受,幹脆把公司賣給安博教育。

他決定回學校把書念完。由於在休學期間已經把學分修滿了,張凱磊回去交了論文,很快就順利畢業。

畢業後,他先是加入中金公司,負責消費品投資,後來轉道鼎暉。他投資了一堆消費品項目,包括古井貢和河套王,張凱磊稱自己大概做了超過三十億左右的交易,甚至還個人投資了三只松鼠的前身詹氏山核桃,把投資做得風生水起。

然而安博教育的發展卻沒有預想中順利。

2010年8月5日,安博教育實現了在紐交所上市。但很快就遇到了麻煩,形勢陡轉急下。

此時,張凱磊對於教育行業的發展窘境仍耿耿於懷。

“十年之前教育不平等的嚴重程度沒有今天這麽大,但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它變得越來越嚴重,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他曾在知乎上提問,什麽東西毀了你的中學時代,上百萬人圍觀,最終來自老師和學校的因素排在了前列。

他喜歡拿醫療和教育類比,醫療經過多年的發展,盡管積怨頗多,總算取得很多突破,至少人們知道看病要先通過儀器、設備檢查之後,再對癥下藥。教育卻還依然處在原始粗放階段。

“沒有人來改變這種狀況,那我覺得如果你們不幹,那我來幹吧。”張凱磊比劃著手勢,臉上飄過一絲凝重。

再戰教育

當張凱磊決定再次做教育時,時間已經到了2012年。

與幾年前辦培訓班不同,這次創業的技術含量高了不少,公司兩百多號人,近一半是工程師。同樣與之前不同的是,競爭也激烈了不少。

他做的這款名為“學霸君”的產品是一款拍照搜題和答疑軟件,用戶通過手機把不懂的題目拍照上傳,幾秒之內,匹配題庫,返回結果,答案和解析一一呈現。由於被學生稱為“拍題神器”,曾一度令家長老師緊張兮兮,擔心學生們用於抄襲作業。

而為了這個“神器”,作為行業內最早做拍照搜題的一批人,張凱磊和他的團隊待在一間小黑屋子,做了18個月的基礎研發。他們將精力投入到包括圖像識別、圖像搜索、深度學習等技術上。

2014年8月30日——張凱磊對這個日期記憶深刻,學霸君實現了結果的快速自動化返回。

在此之前可不是這番場景,用戶把題目拍照上傳後,需要等幾分鐘,甚至長達20分鐘才能返回結果。如此糟糕的用戶體驗在移動互聯網時代難以想象,學霸君的用戶量也一直在百萬以下徘徊。在技術革新後,如今已基本實現在兩三秒之內返回答案。

技術突破帶來最直觀的效果是用戶井噴,2014年之前的一百萬用戶,一年之後漲到了三千萬,最新披露的數字是4200萬。“作為真正的剛需,如果你滿足了,用戶量馬上就起來了,這幾乎是不用置疑的。”張凱磊說。

與這種用戶階梯式增長相伴隨的是,拍照搜題領域吸引了大批入局者,包括百度作業幫、猿題庫的小猿搜題、學習寶、阿凡題等都拿到了融資,出現在同一跑道,競爭異常激烈。

進階答疑

2015年9月1日,中小學秋季開學的日子,學霸君對外公布在線答疑服務,正式由免費的拍照搜題進入付費的在線答疑階段,從工具轉向服務。

“這些事情可能是我們長期要做下去的事情。”坐在對面的張凱磊拿起手機,興致勃勃地演示。他選擇了一道高二幾何題,發出答疑需求,然後像一名學生一樣,配合著老師的問答,看著手機屏幕,耐心地等待講完。

根據學霸君的規則,系統會自動派單給老師,而通過學霸君搭建的一套手寫識別硬件加系統,老師在紙上寫,寫完之後實時傳輸給學生。為了節省流量,提高傳輸的效率,老師答疑的過程,只能聽到聲音,看不到老師本人。

而學生需要支付的成本是一塊錢一分鐘,299塊錢包月。

在搜題往答疑的轉變上面,張凱磊起初設想了幾個方案,包括學生之間互相教,後來發現不可行,很多問題學生沒法解答,專業度也有限,最終還得求助於老師。

事實上,在答疑之前,老師收到題目需要先自己解答,然後再教學生。這里存在等待期,這個時間段學生只有幹等,用戶體驗打折扣。

張凱磊希望未來對老師進行細分,每一位老師對應固定的知識點,看到學生的疑問能夠在幾秒鐘之內作答。“讓老師垂直化,他只會講這一塊東西,並且他只講這一塊東西。”

目前,學霸君的在線答疑有超過一萬名老師參與,每天解決四到五萬道題目。學霸君規定這些“在線老師”必須是公立學校的老師,有相應的職稱,然後進行一段時間的試講,讓學生評價打分,平均分低於一定水平,就沒有獎勵,張凱磊把這種模式形容為“滴滴打老師”。

張凱磊帶過培訓班,清楚家長的感受和體會。家長希望了解孩子詳細的學習情況,但憑經驗和印象的做法,決定了老師只能籠統地告訴家長大而泛的評價,譬如不夠上課認真、平時太粗心、作業完成不及時等等。

“我們真正要做的事情是抓取學生的學習行為數據,分析他們,了解他們,然後進而提升他們。”與十年前辦培訓班不同,張凱磊變得更加信奉數據和技術的作用。學生問過的所有題目,解決之後會被系統記錄下來了,整理成錯題本;或者學生自己拍下來上傳,輸出成文檔,打印成冊。

然而,K12產品存在天然缺陷,使用者和付費者分離,學生是教育產品的使用者,但付費的是家長。

說服家長並不容易。張凱磊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經常遇到尷尬,當學生在試用產品時,學生那端傳來一個父母的聲音,責怪孩子又在玩手機。當發現孩子在聽老師講課時,家長瞬間沈默。

“你不創造出來一個足夠好的成績,你不創造出來一個讓家長滿意的東西,你是沒有辦法來吸引他們的。”張凱磊說服家長的方法是先打動學生。目前,拍照搜題轉化為付費答疑的用戶只有5%,“但是它的續費率很高。”

2016年1月11日,學霸君傍上了一條粗腿——中國移動。中國移動旗下的咪咕數媒宣布與學霸君達成戰略合作,並推出基於學霸君開發的“咪咕學霸君”產品,以“拍照搜題+實時答疑”為核心功能。這次合作對於學霸君的意義,除了中國移動這個招牌,更為重要的是,中國移動背後掌握的渠道和三四線城市的線下資源。

當時,中移動在推“和”教育,但沒有應用,也沒有內容。便開始尋求外部合作,它把主要的產品跑了一遍,做了一個完整的測試。2015年下半年,中移動找到學霸君,年底,雙方正式達成協議,成立合資公司。

“從最有優勢的地方向下滲透,來獲得更廣範圍的用戶。”張凱磊說,“需求(用戶)能夠提升幾十倍以上的量級,讓‘滴滴打老師’模式在三四線城市獲得更大的規模。”

談起下一步的規劃,張凱磊說要利用學霸君獨一無二技術優勢,進一步在老師答疑服務上進行優化和深化,並持續尋求與有實力的機構進行合作,發掘更多在線教育類的新機會。他堅信未來幾年內K-12會繼續火下去,因為有用戶持續的投入和消費,以及平臺的技術優化。因此他對未來充滿信心,也準備迎接這個市場的巨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