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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場委員會議,竟在吵與會者的公信力 蔡英文要改革年金 得搞定兩障礙

2016-07-04  TCW

台灣年金改革的腳步,晚了各國二十年,軍公教退撫金、勞保年金寅吃卯糧,改革委員除了爭吵,這次該怎麼做?

「你們都表決部隊啊!」「為什麼都是你在大聲呢?」「誰沒代表性,你說!」……預期未來半年每週四下午,類似場景都會透過網路直播,赤裸裸呈現給台灣社會。

這是六月二十三日起召開的總統府「國家年金改革委員會」首次會議實況。這也是台灣為了因應高齡少子化所帶來的年金財務危機,歷經三位總統,第三次推行年金制度改革。如果成功,這更會是台灣第一次大規模的社會福利緊縮。

其實,相較歐、日等國,我們的年金改革腳步已晚了二十年。那些國家都比台灣提早進入老年社會,因此較早面對問題,反觀我們一九九三年就跨入高齡化社會(老年人口占總人口逾七%),各種年金制度卻仍持續加碼,繳少領多,無視於年金財務與人口結構一起快速惡化。如今,已不改不行。

從其他國家的改革經驗,以及前兩任總統的失敗經驗來看,蔡英文政府想要成功,必須跨越兩大障礙。

沒共識,各方代表難溝通前朝辦246場座談,仍被杯葛首先,是新政府如何在長期缺乏溝通機制的台灣社會,建立共識。

二〇一二年底,馬政府試圖推動年金改革,由行政院、考試院在兩個月內辦了一百二十四場座談會、提出方案,結果勞工團體、公教團體、在野黨全都不服,指責黑箱作業。政府接著再辦一百二十二場巡迴說明會、緊急發包委託學者進行十幾個研究計畫,最後仍在立法院遭到自家的國民黨立委強力杯葛,白忙一場。

新政府上台後,記取前車之鑑,想要透過涵蓋各種利害關係人的官民代表,合組委員會,達成改革共識。但第一次年金改革委員會議的一大爭執點,卻是幾位公教團體代表,高聲質疑其他人的代表性。

「歐洲老派民主國家,有發言具公信力、全國代表性的團體,形成長期的社會對話機制,不像我們,不知道要找誰(來代表),」以學者身分擔任改革委員的台大社工系助理教授傅從喜說。

其實,總共三十七名委員中,光是軍公教就有九個團體山頭林立,各推一人參加。而全台參加年金制度的六十多萬軍公教有九名代表,一千多萬勞工,卻僅有三個勞工團體代言。此外,任何改革方案最後必然要透過立法院修法,但改革委員會卻沒有各政黨的立委代表。這是什麼道理?

政務委員兼改革委員會執行長林萬億解釋,委員會的組成,主要考量是讓利害關係人能夠坐下來對話,因此他都設法在軍公教、勞、農、漁、青年等族群中,找出代表性團體。也因為著重各種身分都有代表,所以並非以全國人數比例來分配席次。至於朝野政黨的參與,他的規畫是在改革委員會提出方案後,進入第二階段的國是會議,再納入各政黨。

換句話說,未來改革委員會產生共識是一關,國是會議的更多意見是一關,到立法院後的政黨攻防還有一關。

起步慢,18%微調不成

軍公教退撫金入不敷出

第二個挑戰,是如何在既得利益必然的反彈下,改得快,也要改得大。

德國花了二十多年進行年金改革的社會與政治工程,但看結果,像是請領退休金的起始年齡,僅從六十五歲延到六十七歲,就要用十八年時間、分成好幾期,小碎步的前進。

台灣改革起步慢,恐沒有那樣的餘裕。扁政府時期光是微調「一八%」優惠存款都不成,改革後繼無力。歐、日等國的退休金最低請領年齡,多已改到六十五歲以後,我國的軍公教卻還是五十歲就能開始領退休金。而軍公教退撫基金早已入不敷出,兩年後勞保年金也將收少付多。「(改革速度)每晚一年,壓力就更大,」傅從喜說。

他認為,馬政府改革失敗,重要原因是軍公教覺得被污名化。政府辦上百場座談,也是勞委會、銓敘部、教育部各辦各的,反而強化民間職業別的針對性。他主張較可行的方案是,多管齊下,避免只由單一群體承受年金減碼的代價。

然而,從公平性和可調整空間而言,現行制度下享有最優渥退休條件的中高階、中高齡軍公教,仍可能是被改革最多,也最有反彈力道的對象。英國的例子,或可給新政府一點勇氣。二〇一〇年上台的保守黨政府,因財政壓力緊縮公務員年金,引爆上百萬名公務員兩度大罷工,但保守黨強力推行改革,獲人民支持連任。

台灣第三波年金改革已啟動,要踏大步,還是小碎步?不只場內代表,我們每個人,都是利害關係人。

【延伸閱讀】年金改革,台灣居先進國後段班

國家:英國

主要時期:1980年代起多次

主要成果:

推動私人年金,政府只提供基礎保障降低給付水準、提高請領年齡到目標進度2046年的68歲簡化原本極複雜的年金體系

國家:瑞典

主要時期:1984∼2001年

主要成果:

請領年齡從55歲延至61歲建立財務「自動平衡」機制(註2)

國家:德國

主要時期:1990年代起多次

主要成果:

所得替代率由70%降至2030年的64% 請領退休金年齡由65歲延至2029年的67歲退休金計算公式,納入「永續性要素」(註2)

國家:日本

主要時期:

第一波:1996年

第二波:2000年

第三波:2005年

主要成果:

請領年齡從55歲兩次調高到65歲

調高保費

國家:韓國

主要時期:1997年以來歷經三波

主要成果:

所得替代率三波調降,從70%降到2028年的40% 請領年齡從60歲延至65歲

國家:台灣

主要時期:

第一波:2005∼2010年第二波:2013年(失敗)

第三波:2016年起

主要成果:

公務員月退休金,從75制改85制,使最低退休年齡從50歲延至55歲,但2021年才全面實施(跑最慢、改最少)註1:本表以各國因應高齡少子化而展開的減碼型年金改革為準,其他如福利、涵蓋範圍等改革不在此列註2:「永續性要素」、「自動平衡」即量入為出,當繳費人口減少時,已退休者所領退休金也隨之減低資料來源:政府年金改革說帖、委託研究報告等

整理:田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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