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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躍折翅:銀行民間債務雙雙相逼飛躍集團

From 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080607/04374960005.shtml

本報記者 莊穎

飛躍集團的領軍人物邱繼寶剛經歷了一場冰火兩重天的考驗。

本報記者從可靠管道獲悉,經過政府清查小組的清理確認,飛躍負債總額保守估計在30多億元,其中銀行貸款約16億元。浙江台州市政府相關官員沒有否認上述銀行貸款數額。

在寬敞氣派的董事長辦公室裏,一臉倦意的邱繼寶向本報記者直言相告:“飛躍確實面臨著生死絕境。” 除了飛躍集團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及大部分資產持有者的身份,邱繼寶還是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

導致這位明星企業家如今困境的,是4月份部分銀行的意外抽貸及民間債權人的起訴。強大壓力面前,邱繼寶選擇了向政府提出飛躍集團破產申請。一時間,各銀行及民間債權人群起登門索債,飛躍大有大廈將傾之勢。

5月初,局面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變化的轉捩點是浙江省政府一次常務會議,正是在此次會議上,相關各方確定了“幫助飛躍”的基調。省政府牽頭要求各銀行停止對飛躍的抽貸和壓貸。

6月初,有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台州市政府已同意將飛躍名下一塊土地的性質由“工業用地”轉為“商業用地”。此前台州市政府已決定下屬椒江區負責落實解決給予飛躍的救急資金8000萬元。

5月17日,邱繼寶在接受本報的獨家專訪時承認,飛躍的民間借貸主要來自金華與永康等地。某債權人無奈地告訴記者:“雖然查封了帳戶,但是債權人一分錢都沒拿到。”記者調查瞭解到,目前只有少數債權人有幸索回債務。

“飛躍就是一個越吹越大的氣球,現在破了。”邱繼寶對記者說。而台州市某官員則對記者表示,飛躍目前的困境不完全是調控及資金問題,主要原因在企業內部。

對飛躍集團的反思剛剛展開。

銀行相逼?

5月14日晚上,浙江省台州市飛躍集團的辦公室裏燈火通明,一個清查小組正在緊張地工作著,他們入駐這裏已有幾天。這個小組由台州市政府派駐,目的是徹查飛躍的財務狀況。

此前,直到3月底“兩會”結束,邱繼寶一直保持著他在人們面前一貫的“神采飛揚”。人們看到他對於應對緊縮政策和人民幣升值侃侃而談,看到他在電視上自信地介紹“飛躍”的縫紉機能賣到一台1000多美元,看到他神色奕奕地傳達“兩會”精神。

轉眼間,部分銀行的“意外”抽貸和民間債權人的“逼債”,輕易就讓飛躍走上了絕境。其局面急轉直下之快邱繼寶自己大概也沒料到。

4月初,該行寧波分行向飛躍收回一筆3000萬貸款。但是貸款收回後,該行決定不再續貸。

這一“意外”抽貸以及寧波民間債權人的“逼債”之下,飛躍的現金流已難以周轉,加上其他銀行和民間債權人聞風而起,飛躍緊繃的資金鏈斷裂了。

但浙江銀行界和民間金融圈似乎早有預感。

當地銀行界有人士透露,飛躍資產負債率居高不下,還貸狀況欠佳,且經過多年的一貸再貸,大量資產在抵押中,早已達不到銀行貸款的風險控制要求。台州當地國有銀行近年來逐漸停止向飛躍增加貸款,並多次試圖收回部分貸款,但囿於“當地銀行”的身份,收回十分艱難。

飛躍的融資一度轉向廣發、光大、深發展等“外來和尚”以及省內其他地區的銀行。去年起,其中某些銀行也對飛躍喪失了“安全感”,開始了收回貸款的動作。今年的宏觀緊縮政策下,飛躍更成為銀行收緊信貸的目標,不僅無法獲得新增貸款,壓貸壓力也十分大。

與許多浙江企業一樣,向銀行貸款的同時,飛躍亦向民間金融融資。邱繼寶與金華、永康等地的民間金融密切往來,有大量資金拆借。目前,民間金融短期拆借的月利率約為5分,即年利率 60%,一年來行情高時則接近1厘。

人民幣升值、原材料上漲和勞動力成本上升使浙江大量的外貿企業面臨窘況,民間金融債權人感到巨大風險。銀行的收緊信貸進一步加劇了民間債權人的“危機感”,民間債權人在銀行向企業抽貸後催債,或是銀行在民間債權人起訴欠債企業後爭相抽貸,成為目前浙江時有見之的現象。

今年春節過後,民間金融圈內傳言飛躍總負債接近40億,不少握有過期未還欠條的民間債權人愈加焦急,不停向邱繼寶催債,甚至到法院起訴。

但是只有最早起訴的個別人兌現了部分債權,記者瞭解到的兌現數額相加不到300萬元。飛躍的“空殼”狀態比想像中更糟。

儘管如此,民間金融還是飛躍主要的“周轉”管道。正如一位元民間金融界人士向記者所說,“向我們周轉的總是碰到困難的企業,邱繼寶畢竟做得那麼 大,又有政府保它”。銀行貸款大門緊閉,現金流危機四伏之下,飛躍向民間金融借新債還舊債,乃至“周轉”一下到期的銀行貸款,等待短期內這筆貸款的續貸。

“一兩個月給你少了一兩個億,有天大的本事都難。”回憶起這段經歷,邱繼寶惟有長歎不已。

8000萬急救金

“資金鏈出現問題後,邱繼寶向政府提出了‘申請破產’”,一位接近台州市政府高層的人士透露,“此舉是要求得到政府出手幫助。”

事實上,當地政府此前對於飛躍的資金鏈緊張已有所瞭解。3月底,台州市經委主任張銳敏到飛躍進行了蹲點調研。

4月中下旬,初步上報的數字是飛躍負債約17億,其中銀行貸款約9億。

接到飛躍“申請破產”資訊之後,五一節前後浙江省政府常務會議上,定下了“幫助飛躍”的基調。對飛躍的急救立即在省政府的牽頭下展開,首先即要求各銀行停止對飛躍的抽貸和壓貸。

台州市政府組織召開了各方協調會。相關銀行行長到會,接受了至少保持飛躍貸款餘額不變的要求。飛躍在銀行還貸方面的壓力全面緩解。同時會上決定,台州市政府將出面解決8000萬資金,幫助飛躍渡過危機。

此外,相關部門將介入民間金融,減輕債權人對飛躍的催款壓力。

在8000萬資金和這些“急救措施”化解之下,飛躍暫時渡過了“破產”危機。

接著,台州市政府派人入駐飛躍,徹底清理債務賬目。

“飛躍的品牌、市場、網路都有了,困難肯定是暫時的。”台州市政府的一位元官員向記者解釋此次急救,“我們要立足長遠解決飛躍內部管理和股權結構上的問題,但是不解決眼下的資金問題,企業就沒有長遠可談了。”

儘管飛躍暫渡危機,但是執行“急救措施”的各方都頗有為難之處。

有知情人告訴記者,政府出面解決的8000萬資金由椒江區財政負責落實,記者就此向相關官員和部門求證,但各方均未予置評。

記者從椒江區政府網站瞭解到,2008年財政預算內可用資金預計為9.8億元,在公共、國防、教育、醫療、社保等11項預算外,僅余5444萬 元“其他支出”預算。如果要為飛躍開支8000萬,十分緊張。更重要的是,政府財政款項通過何種手續到達企業賬上、如何控制風險?如果椒江區財政負擔 8000萬不可行,這筆款項又是如何落實的?相關各方均沒有明確宣示。

而各銀行對於保證現有貸款餘額的做法也十分為難。目前有9家銀行在飛躍有貸款,共約16億。其中陷入最深的是農業銀行台州市分行,該行為飛躍的 開戶行,從飛躍創辦之初就是飛躍主要的貸款行。除當地的國有銀行外,飛躍在台州市商業銀行亦有貸款。此外,廣發、光大、深發展、興業等股份制銀行在進入浙江尤其是台州市場後,均發展了飛躍這個客戶。

目前,這些銀行在飛躍的貸款均不得不繼續維持,這已越過了銀行的風險控制標準。

有銀行管理人士向記者表示,雖然從體制上說銀行體系已獨立於地方政府,分支行的行長及書記都由各行垂直任命,但是業務很難不受地方政府的影響。

“也不算下命令吧,但是開了會,相關政府領導也拍桌子施壓。”一位銀行管理者坦承,眼下銀行不得不選擇配合當地政府,即使對飛躍的資產狀況和前景十分憂慮。

“這個企業最後好不好,說實話跟某個行長關係不大,但是它一旦形成風險,關係就很大。你說行長最終會做怎樣的選擇?”該人士意味深長地說。

作為銀行系統的補充,浙江的民間金融十分活躍。在台州,民間金融對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並不被完全否認,政策上以引導規範為主。一旦飛躍這樣的金融風險發生,民間債權的被保障度要低於銀行貸款,共掌握十幾億債務的民間債權人更為焦急。

“至少每隔一天,給邱繼寶打個電話。”一位元債權人告訴記者,“他的態度還好,總是說會還,但是畢竟現在形勢不一樣了”。記者看到,這張寫於2006年的欠條十分簡單,欠款的數目直接包括了本金和利息。

“説明飛躍”

儘管存在諸多矛盾,各級政府還是不得不選擇上述方式“幫助飛躍”。正像台州縫製設備行業協會5月9日發佈的一份行業動態所指:“中央、省、市、區各級政府對飛躍當前碰到的困難給予了高度的關注,想方設法幫助飛躍渡過難關。”

一家民營企業,能得到從中央到地方政府的“高度關注”,得益於飛躍或者說邱繼寶特殊的“標杆”身份。

上世紀90年代,邱繼寶白手起家、以縫紉機製造走向世界的事蹟見諸報端,繼而廣為傳播。

2002年,中共“十六大”上,邱繼寶成為首批當選全國党代會代表的民營企業家,達到人生的巔峰。

2008年,邱繼寶當選第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

這一切使得邱繼寶和飛躍明星化、特殊化。

無疑,飛躍眼下的危機,涉及到“標杆倒下”的壓力。而邱繼寶多年在政商兩界行走出的人脈,從中央到浙江省的“關注”與“關照”,也形成另一種壓力。

除此之外,政府最大的擔擾在於,飛躍的倒下將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

“一個企業的倒下是幾十億的問題,但是對地方經濟就是幾百億的問題”,一位元當地政府官員向記者分析:

首先,飛躍的零件供應企業和配套企業有上百家,這些企業的生存和大量人員的就業如何處置?會不會影響到社會穩定?

飛躍所在的椒江區下陳街道,是全國最大的縫紉機生產基地之一,產量為全國總產量的1/3。2006年,下陳街道共有縫紉機整機生產企業40多 家,零配件生產企業400多家,從業人員2萬余人。作為台州最大的縫紉機整機企業,飛躍如果倒下,整個行業區域經濟都會受到影響。

其次,台州當地企業之間相互借貸、相互擔保較為普遍。在飛躍的互保公司名單上,就有台州工業企業綜合實力排名第一和第三的錢江集團和星星集團。目前銀根緊縮下,企業資金鏈普遍偏緊,飛躍如果倒下,與它有互保關係的公司都可能發生危機,這些公司的危機又會波及到另一批公司,最終可能演變成區域經濟風險。

許多企業的資金鏈都已經不起“最後一根稻草”,而互保關係則成為拉動區域經濟風險的隱患。經濟擴張時期,由於企業可抵押品有限,出現了“等額互 相擔保”的貸款操作方式,即由銀行將兩家規模相當的企業“拉郎配”,或者是政府進行安排來完成。這一看似公平而有保障的做法,在今天則露出不公平而無保障的底子。

“被拉郎配的兩家企業常常彼此並不瞭解”,一位元企業主告訴記者,“我不知道他的經營狀況,有多少民間融資。一旦有一天他出了問題,我怎麼辦?”

據瞭解,一季度台州發生涉及銀行融資的企業關停或業主逃匿事件中,50%是民間融資過大、擔保過多導致。而涉及到至少9億銀行貸款的飛躍如果要“申請破產”,後面會有多少企業倒下?目前受飛躍影響,下陳街道的企業都難以從銀行獲得貸款,不免牢騷滿腹。

盤根錯節

5月底,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台州市有關部門已同意將飛躍名下一塊土地的性質由“工業用地”轉為“商業用地”。據悉,此舉是為了形成更高的抵押資產價值,用於銀行貸款。在浙江,地方政府為了協調資金鏈斷裂的企業與銀行之間的矛盾,已非第一次這樣操作。

目前,記者尚未見到此塊土地性質更改的記錄。

飛躍擁有土地之多在台州甚有名氣,椒江區國土局人士告訴記者,“有1000多畝”。

從台州市椒江區的中心地帶驅車十幾分鐘,沿著機場中路前行不久,就可以看到醒目的“飛躍工業城”指示路牌。

這個在周邊村落中拔地而起的狹長的園區是飛躍工業城一期,占地600多畝,馬路對面,是飛躍二區,占地300多畝。

園區格外地疏朗和乾淨。站在筆直的主幹道的起點,幾乎看不見盡頭,十幾座桔黃色的廠房沿著主幹道兩邊整齊劃一地排列下去,在夕陽下無聲地矗立著。

上世紀80年代初,邱繼寶先後在兩家企業學會了做零件、開模具等手藝,在時任下陳鎮工業辦主任的姐夫阮日升支持下開始創業。

邱繼寶的第一個廠是1981年下半年成立的“椒江市水陡電器儀錶廠”,在後來的許多報導中,是“租下大隊的三間舊房”。

直到找到生產縫紉機機殼這一穩定又有利潤的業務時,小廠的生存才有了保障。

1994年,邱繼寶將公司更名為“飛躍縫紉機集團公司”。1995年,飛躍縫紉機集團公司已擁有37畝土地的使用權。其中“原儀錶廠7.85畝”,1988年、1992年及1993年先後多次獲得批地和征地。

1994年,飛躍擴大工業縫紉機出口技改項目再次得到征地政策,於1996年前後以出讓和劃撥方式獲得下陳鎮陳洪村近300畝土地使用權,即目前“飛躍二區”的大部分。

1997年,飛躍兼併同在下陳鎮的老廠浙江第一工業縫紉機廠,獲得了該廠土地的使用權。

2001年,下陳街道(前身為下陳鎮)決定在機場路和洪三路交叉口,建設“占地面積近2萬平方公里”(即3000畝)的飛躍工業城。

這個計畫涉及到5個村2000多村民的拆遷安置。在當時的計畫中,一號區塊,即飛躍機電一體化工業園(飛躍工業城一期),面積545畝,主要建設飛躍辦公大樓、科研園區和標準廠房。二號區塊,即飛躍社區,面積300畝。是一個商貿型的居住社區,用於安置涉及拆遷村民。三號區塊,即飛躍花園,“在 二號區塊的東邊徵用460畝土地,用來房地產開發,以此來彌補征地費用、拆遷補償、村民安置點建設等資金,實現政府零投入建設飛躍工業城”。

為此,相關部門專門成立了國有獨資的台州市椒江飛躍工業城開發有限公司,由下陳街道辦事處主任鄔陽德任法定代表人。

2001年至2003年,飛躍多次以“技改”、“工業城一期”等項目申請征地,土地出讓金為9~10萬元/畝。2003年,飛躍工業城一期建成投產,占地約600畝。

目前,飛躍工業城二號區塊、三號區塊尚未開發完成。

在飛躍的“土地史”上,大多土地以無償劃撥或是行價40%的出讓金交付使用,這些“低成本”土地,加上大量土地帶來的銀行貸款,給了邱繼寶擴張的底氣。

飛躍集團的資料顯示,目前飛躍的產能為年產各類縫製設備500多萬台,其中高速包縫機、繃縫機占世界總產量的50%,占國內的70%,已連續多年處於全國同行業出口量、出口創匯首位。

飛躍是一個家族企業。以核心的飛躍集團有限公司為例,註冊資本2.58億,法定代表人邱繼寶擁有93%的股權,其妻阮雲蘭擁有7%股權。

我們很難界定“飛躍集團”的財務概念,在飛躍的網站上,“飛躍集團”的構成有:飛躍股份有限公司、飛躍進出口有限公司等近10家邱繼寶為法定代表人的公司,18家海外分公司,22家國內銷售公司。

此外,充足的土地和資金推動邱繼寶不斷向上下游及周邊產業擴張、在各地設立分公司。

在機械、電子、紡織產業,邱繼寶及親友分別擁有的公司,難以統計。僅在浙江省內搜索名稱含有“飛躍”的公司,就有157條記錄,其中記者可以確認與邱繼寶及“飛躍集團”相關,屬於“飛躍系”的,約占1/3。

在房地產市場火爆時,邱繼寶在天津、山東等地亦有所投資,飛躍龐雜的擴張給資金的跟上帶來了壓力,亦帶來財務上“不明晰”的質疑。在許多人眼裏,飛躍是一個被樹立起來的“民企神話”,而如今,“紅頂商人的時代過去了”。

“我就是太相信規模經濟、園區建設、先進裝備、新型工業化、國際化萬歲、出口萬歲。”5月17日,邱繼寶這樣總結此次危機帶來的反思,“這些東西投入巨大,等你產出的時候,就覺得費用這麼大。”

出路

“從外部來說,人民幣、勞動力、原材料以及宏觀緊縮都是因素。”一位元台州市政府官員向記者剖析飛躍的困境,“從內部來講,是一種管理上的問題,包括股權結構的問題。如果一股獨大,跟國有企業有什麼差別。沒有多元化的投資結構,決策機制上就有問題。”

他認為,飛躍主要的問題來自於內部。

“台州現在有些企業出了問題,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是宏觀控制及資金問題。要反思這幾年的路是怎麼走的,怎麼才能平穩地做好。”

在主營業務上,飛躍的步伐在放慢。

目前飛躍的內外銷比例約為1:1,前幾年約為4:6。據記者獲得的海關統計資料,2005年至2007年,飛躍的出口總值分別為7547萬元、8615萬元和9063萬元,分別同比增長17.1%、14.1%、5.2%。

從行業上看,中國的縫紉機製造行業還處於低技術門檻、高度競爭的階段,主要的出口對象是第三世界國家。

從利潤上說,家用縫紉機最低,特種縫紉機最高。在飛躍的利潤收入構成中,工業縫紉機占比最重。在這一項上,隨著當地其他工業縫紉機生產商,如寶石、中捷、新傑克的先後興起,飛躍空間愈發縮小。

2007年下半年,外部不利因素影響下,縫紉機行業產值增速陡然下降,甚至自2000年以來首度出現利潤負增長。

邱繼寶的記憶中,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發現飛躍的資金困難的。對於外界所言房地產投資牽扯了飛躍大量流動資金,他堅持認為,是飛躍在技術進步、產業升級方面的投入過大,戰線過長,回報期還沒到就已迎來了“寒冬”。“老老實實按國家新型工業化、國際化、自主創新、科技進步的路子走,企業就比想像中要 難。”

他把巨額負債歸咎於應收帳款,歸咎於下游紡織行業的困難和次貸帶來的國際市場衰退。“紡織輕紡一出現困難,馬上影響到我們裝備行業。到年底就收不到錢,機器都拿不回來。”

現金流的緊張使飛躍已無法維持正常生產,由於長期拖欠供應商巨額零件款,一些供應商一度停止供貨。

據海關數據,2008年1~4月,飛躍的出口值僅為1848萬元,同比下降44%。而上述同行企業的資料基本持平。

5月17日,在“破產”危機中喘過氣的邱繼寶向記者表示,“現在我們要壓縮生產,那些利潤空間小的,佔用資金大的(產品)就不做。工業縫紉機現在這個市場不好、競爭性也強就讓人家去做。”

邱繼寶一再強調,對於眼下的困境,以“收縮”為綱。

“我們房地產業務很小的,現在基本上都處理掉了。現在要把對面的地(飛躍二區)賣掉。”他表示,變現和降低資產負債率是當務之急,“現在就是沒面子也要去賣東西。賣的賣掉,抵的抵掉。該還銀行的錢還銀行,該還民間的錢還民間。”

飛躍將更多地轉向國內市場、尤其是家用電腦縫紉機。邱繼寶認為,這是飛躍的優勢所在。“要把這個市場推上去還有個過程,可能通過這次困境,讓飛躍實現二次的飛躍。”

引入投資者,進行重組的方案也在考慮中。邱繼寶否認了盛傳的寧波”

6月初,記者從台州市政府官員處獲悉,飛躍已將部分資產變現,資金流暫時不再“卡著脖子”,“最終還是要靠企業自身走出困境”。

外界並不那麼樂觀。杭州、台州的法院,近來陸續受理了多起飛躍債權人的起訴,有的已進入執行階段。民間債權人的電話依然每日響個不停。對於飛躍無力償還的“空殼”狀態,面對眾多的“應收帳款”,大家仍心存疑慮。

(本報記者張鳳安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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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給錢就破產” 希臘以死相逼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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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警告稱,如果無法獲得新的融資,資金將在數周內斷絕,實質性地挑戰德國和其他歐洲債權人的底線。

希臘經濟部長George Stathakis在一次采訪中告訴《華爾街日報》,近期稅收和其他政府收入的下滑已經將該國財政推至崩潰邊緣。

如果稅收沒有出現改善,我們三月就會出現流動性問題。

希臘政府收入在最近幾周大幅下滑,因為許多希臘人拖欠稅費,希望新政府會給他們減稅。許多希臘人也沒有支付房產稅,而這也是希臘新政府當初參選時反對的一個稅種。

Stathakis表示,2014年12月,希臘收入環比下降7%至15億歐元。其他希臘高級官員也表示,三月開始,希臘將在支付養老金和其他費用上出現問題。

希臘不去遮掩自己的財政問題並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是Stathakis的言論顯示該國可以與國際債權人“討價還價”的時間比希臘政客們原先估計的更少。

2月11日(本周三),歐元集團財長將在布魯塞爾召開特別會議,討論希臘的財政問題。歐元區官員此前已經要求希臘在周三提交詳細的融資計劃。

Stathakis 表示,希臘需要40-50億歐元以支撐到6月,希望屆時可以與國際債權人達成一個更加廣泛的協議。他補充道,他相信這在“邏輯上是可行的”。

但他警告稱,如果不可行,希臘“將是第一個違約數額超過50億歐元的國家。”

據《華爾街日報》,如果希臘政府“彈盡糧絕”,希臘將被迫違約債務,放棄歐元並重新啟用希臘貨幣。那麽“三駕馬車”提供的2400億歐元的救助貸款將會打水漂。

2月6日,國際信用評級機構標準普爾將希臘主權信用評級由B下調至B-,標準普爾認為,“最壞的可能”甚至是希臘脫離歐元區。當天晚些時候,另一國際信用評級機構穆迪也把希臘放入降級審查名單之列,理由同樣是希臘與國際債權人談判的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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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籍外勞新加坡討薪以死相逼 海外維權急需指導

1 : GS(14)@2012-12-17 23:40:34

http://finance.sina.com.cn/world/yzjj/20121209/202713945433.shtml
  中國籍巴士司機新加坡罷工事件還未結案,另一波客工維權事件又沸騰了。
  本月6號清晨,兩名來自江蘇,在新加坡務工的建築工人朱貴磊、吳孝林爬上了10層樓高的起重機,向僱主討薪抗議。警方歷經九個小時的談判,才將兩人勸下,隨即被警方逮捕。這期間,暴風雨來襲,時有雷電,十分危險。
  然而,此事發生後,兩名工人於7號雙雙被控。罪名是:非法滯留在起重機上涉嫌擅闖罪。擅闖罪一旦成立,將坐牢三個月,或罰款高達1500新幣。
  兩起中國外勞維權事件,都在新加坡被定性為「非法」。而兩起事件中,工人為維權,都以「魚死網破」之態抗爭,結果卻是勞資雙方均自損三千。
  怎麼幫助中國籍外勞海外維權?表達同情或抗議政府遠遠不夠。
  工人認為維權太「麻煩」
  兩名討薪工人於上週向新加坡人力部提出辭職,也向人力部申訴公司仍拖欠他們薪金。人力部因此要求他們收齊文件以方便調查。沒想到兩人走後,竟爬上起重機威脅討薪。
  據聯合早報報導,僱主因兩人合約未滿就辭職,屬違約,執意扣除他們抵押在公司的一個月薪金和部分工資,各被扣除約2000新幣。他們與經理談判時遭對方呵斥,無可奈何之下,攀高以死威脅。
  兩人的僱主是中江(新)國際有限公司,這是中國江蘇國際經濟技術合作公司在新加坡的獨資子公司。雇方中江(新)國際有限公司經理袁愛君受訪時說,公司已於上個月清還兩人工資,但因違約,11月份薪金按工作天數計算,分別給800及1000新幣。而他們卻要求11月足月薪金2000新幣。
  當兩名工人勸下起重機後,其中一人對人力部職員說,之所以這次沒有向人力部投訴,是因為「很麻煩」。
  人力部已調查公司,結果是公司並未拖欠工人工資,目前人力部正在調查公司是否觸犯了僱傭法令,若觸犯僱傭外來人力法令,公司有可能被禁止聘用外勞。
  然而,就算公司違法關門大吉,兩名工人的犯法行為所帶來的罪責也無法減免。遇到勞資糾紛,向衙門討說法覺得麻煩,拿生命開玩笑卻方便可行?
  這種邏輯從何而來?
  中國式抗議:「輿論包青天」
  兩名中國客工拿生命抗議不公,中國籍司機在百度貼吧申訴SMRT種種惡行,用「罷工」給雇方點「顏色」看看。
  這是我們在中國熟知的一種廣為運用的維權方式。
  當弱勢群體的權利得不到保護,想解決問題,唯有將事情「鬧大」,讓媒體熟知,通過輿論的力量,讓公眾口水的壓力逼迫另一方做出妥協讓步,或以慈善的力量改善這類人的生存困境。微博的出現,更加強了這股力量。
  輿論的力量縱然強大,但在中國,卻悄無聲息地代替瞭解決爭端的公共渠道-----政府的監管與法令。「輿論包青天」顯然以同情弱勢的姿態取得了廣大中國人民的信任。而當我們看到農民工要回了工資,上訪者終獲自由,釘子戶得到合理賠償,孩子們吃上免費午餐,這些「成功」的背後,政府到底有多少作為?合理合法的投訴渠道又在哪裡?
  然而,在新加坡,法制嚴明到亂扔垃圾都有詳細罰款標價,這種方式的抗爭顯得作用有限,若危害到公共利益,還有可能觸犯法律。
  民間調查顯示,對SMRT罷工事件,有7成以上的新加坡人認為公司需要反省管理水平,同樣,7成民眾也認為,中國客工不應該違法。
  更讓國人有些氣憤的事情出現了,四名新加坡人居然前往中國大使館抗議。他們稱,希望基於公民的責任,對最近連續發生的幾起中國籍工人在新加坡的非法行為,提呈抗議書,要求中國政府介入中國公民在新加坡的「非法和不文明行為」。
  在這幾起事件中,不僅勞資雙方的名譽都被損害,新加坡在中國的形象,中國人在新加坡的形象,也在沸沸揚揚的輿論中變形扭曲。
  在「法律」面前,同情顯得「勢單力薄」。在各個投訴渠道都嚴明暢通的情況下,有理有據有節地用法律保護權益,才是在新加坡應該懂得的「維權利器」。
  誰來提供維權技術性指導?
  來新加坡的外勞首先要懂得,去人力部維權是正確途徑。
  但初來乍到,客工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在英語為工作語言的新加坡,社會環境與中國不同,誰來為他們提供法律援助,關心他們的權益呢?
  新加坡全國僱主聯合會就最近的客工事件,已向屬下兩萬多個僱主發出長達5頁的忠告書,強烈呼籲僱主設立處理員工申訴的機制,公平、負責和迅速地化解員工不滿。
  新加坡組織「客工亦重」(TWC2)為四名被控共謀教唆非法罷工並獲保釋的司機提供住宿和膳食。並稱基於「人道」扶持他們,讓其享有正當的法律程序。
  同時,筆者瞭解到,新加坡關愛會將成立相關法律援助小組,為客工提供相應的法律諮詢與援助。
  這讓筆者不禁想到多年前發生在新加坡的一件事,一位美國男子在新加坡公共場合塗鴉且偷盜,違反了相關法令,被法官處以鞭刑12鞭。美國政府得到消息後,時任美國總統的克林頓出面求情,希望從寬處理,但責罰難逃,最終改為4鞭。
  國法不可輕易更改,當然,公民也應該得到國家的保護。
  美國總統都能為普通公民求情,中國大使館,除了要求中國公民遵守當地法規,能否為海外的中國公民提供維權技術性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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