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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葉一南 蔡東豪

2009-07-30  NM
 
 

 

葉一南是誰?

黎智英曾這樣說:「我未見過葉一南,但我肯定他一定不是個胖子,真正懂得吃的人都是瘦瘦的,起碼是不胖的,蔡瀾便是個樣板了。」(《壹周刊》09年5月21日)。

我認識的葉一南體重在二百磅徘徊,客氣的形容是「大隻」,以古今中外任何標準來量度都不可能是瘦。我是徹頭徹尾「真正不懂得吃的人」,怎膽敢質疑美食家黎智英「肯定」的事情。葉一南在《飲食男女》專欄是《中環人食錄》,但我認識的葉一南不是在中環上班,只是偶而在中環出現,而且多數是去IFC睇戲。我開始質疑自己,或者我所認識的葉一南並非真正的葉一南。

這個向我自稱葉一南的人計劃出書,吩咐我以朋友身份寫一篇文章介紹他的其人其事。葉一南堅持真人不露相,其實誰人都可以是葉一南,誰人都可以是葉一南的朋友。我聲明我只是認識一個言行跟文字中的葉一南相似的人;除此之外,我認識的這個人還有以下特徵:

‧他從不穿西裝,但我見過他穿獵裝,麻質的。

‧他光顧茶餐廳,點餐後侍應告訴他所點的其實是A餐,他就立即改動些少,總之他不要A餐。

‧這五年我跟他去過以下地方旅行:西班牙、意大利、法國、斯里蘭卡、馬爾代夫 (兩次,約好死前一定要去第三次)、曼谷(兩次)、蘇梅島、日本(三次)及新加坡。我跟他出外旅行次數,等於他出外旅行總次數約五分之一。金融海嘯後,生活迫人,「逢五跟一」的頻率,我開始感到吃力。

‧他在名校讀中學,圍繞着他的同學,大都是勤奮上進,一早對自己的人生計劃好:少年時勤力讀書,壯年時努力工作,退休時才歎世界。可是他一早提出這疑問:假如我這一刻開始俾心機歎世界,豈不是比你們提早開心四十年?今日他的同學全都封他為偶像。

‧有一年跟他參加毅行者(對,二百磅的肥仔學人去參加毅行者),他安排的補給食物,是福臨門的鮑汁荷葉飯。我在想,大劉參加毅行者的話,享受都是差不多。那一年我行得特別起勁。

‧他覺得自己是的士業一份子,這些年來不論路程遠近,他一定以的士代步。他決不會為了慳十分鐘車程或十元八塊車費,而行過對面街截的士,他搭的士哲學是,舉起手就截。

‧最近他外遊後搭的士回家,忘記拿回放在車尾箱唯一的一件行李,的士司機沒有把行李退回。身邊的人替他着急,但他堅持不去追查,不去報警。我理解他的心情,兄弟用得着這件行李的話,拿去吧!

‧據聞一奏起米高積遜的《Beat It》,他身體就會不其然扭動起來。

‧飲了兩杯,他例必重覆這個遺憾:大學上哲學課,班上有一個貌似來自菲濟群島的女同學,她的皮膚呈橄欖色光澤,自己竟然放過她。

‧他不時勸我做事要手起刀落,金融海嘯中要緊記控制成本,以理性處事。他的舊同事告訴我,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心軟的老闆,經常自己掏荷包解決公司問題。

‧他懂得吃,更懂得煮。多年前他在朋友家中即席炒了一道蒜蓉白菜,嘗過者以「感動」來形容。他的咖喱是我吃過最好,而且是贏所有人一條街。

‧他手緊的時候,會多點出街食飯,因為他在家中下廚的話,永遠用最靚材料。三幾個人的家常便飯,買餸錢隨時兩三千蚊。

‧他冇樓、冇車、冇仔女、冇貓狗,人生目標是死前把一生所賺回來的錢全部花掉。近年,他發現捐錢跟花錢同樣過癮。

以「活在當下」或「做人有態度」來形容他,層次似是低了一點。無論如何,我認識的這個人是葉一南也好,不是葉一南也好,我很高興認識他。總之你有你的葉一南,黎智英有黎智英的葉一南,我有我的葉一南。

注:此文同時刊於葉一南的首本作品《要省,不如不吃》,誠意推介。

蔡東豪Tony Tsoi

現任上市公司精電國際行政總裁,他曾任職投資銀行,在《信報》以筆名原復生撰寫財經專欄,對投資及求知有無限渴求,習慣早上四時起床寫作找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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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雞婆又感性 你不知道的葉俊榮 接掌「天下第一部」 林全讚他全才 游錫堃誇不怕苦

2016-05-23 TWM

台大法律系教授葉俊榮重返政壇,接掌「天下第一部」內政部, 他生性浪漫,卻又有著務實的執行力,被行政院長林全稱為「全才」; 然而為何他總是奮不顧身,又傻又雞婆地承擔所有的責任?

有人說,投入政壇的學者都是傻瓜,放著清白的知識分子不當,硬要鑽進魚龍混雜的臭汙泥裡;按這種說法,在蔡英文政府擔任內政部長的葉俊榮,不只是傻,簡直是傻到家了,他不但勇闖官場,而且還連入兩次,著實膽大包天。

而且葉俊榮不只傻,還很雞婆。台大法律學院門口有棵老樟樹,據說,有一次這棵樟樹長偏了,葉俊榮竟然廣發信函,行政人員及教授人手一份,裡頭一字一句苦口婆心,傾訴著「救樟樹」的訴求,當時行政人員收到資深教授的郵件,哪個不是心慌意亂?葉俊榮對此笑說,傳言太過,「我只是關心周遭生態。」38歲獲國科會「傑出研究獎」他卻放棄學界大好前途,踏入政壇說葉俊榮又傻又雞婆是有根據的,他求學過程順遂,一路從建中、台大念到美國耶魯大學,一九八八年回台後,立刻在學界發光發熱。那個年代,國科會「傑出研究獎」一生只能領一次(二○○○年後改為一生可領三次),葉俊榮年紀輕輕就因為嚴謹扎實的學術成果,在一九九七年雀屏中選,學界前程一片大好,那年他不過三十八歲。

然而,專攻《憲法》、《環境法》的葉俊榮,一九九三年在宜蘭縣「環保大憲章」活動,認識了游錫堃,○二年,他決定接受游錫堃邀約,擔任行政院政務委員,一幹就幹了四年。學界有學界的晉升管道,葉俊榮這麼一走,等於放棄了自己在學界累積的聲望。

那為什麼要走?自然就是雞婆了,畢竟「改革」、「實踐」一直是葉俊榮信念的核心,不傻怎麼能改革體制?不雞婆又怎麼能宣揚信念?

當年在政界,葉俊榮堪稱最忙的政務委員之一,不但起草《資訊公開法》、《行政程序法》、《科技基本法》等重要法案,還推動政府改造及永續發展等議題。

○四年改任研考會主委,更推動電子化政府、風險管理機制,還主導政府組織改造。

游錫堃談到葉俊榮直誇:「第一,他法學素養很高;第二,他頭腦冷靜清楚;第三他不怕吃苦、要求完美;第四他抱持著進步的價值觀。」加上嫻熟政府機關,游錫堃原本希望他能擔任內政部長,可惜未果,否則早在十年前,他就是「天下第一大部」之首。

研究與本土政治、經濟習習相關他說:想讓國際看見台灣憲政經驗談到這段往事,葉俊榮笑說:「我認為當時我不該去內政部。我是政務委員,站在行政院角度,必須超然!」他有點靦腆地繼續說:「我認為我做了好多事,我做的事,並不只是單純技術性服務,我在那個時代某種程度引導了『施政的氣質』,政治策略技巧不是全部,必須有那種『你是來做事』的氣質!」然而政壇水深,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七年,藍綠對立鬥得兇,已經回到學校的葉俊榮被當時總統陳水扁提名大法官,在立院卻慘遭國親兩黨封殺。葉俊榮沒有在官場一路高歌猛進,回到學界後,他也不算好過。

一方面他要在學術上重起爐灶,再打江山;另一方面,學院派系間誤解也深。學界和政界,說不像是不像,說像卻也挺像,學界甚至傳出耳語,指他為爭法律學院院長寶座,與其他教授鬧得很不愉快。

事實上,葉俊榮確實曾參選院長,但他多數是因資歷、能力被眾人推舉。他的學生、現任台大教授的張文貞談到此事坦言:「葉俊榮是英美派,在法律學院是少數派。」在法界,台灣多尊德、日主流,葉俊榮雖資深,但他對院長位置相當淡然,他笑說:「這跟派系無關,其實我真的參選只有一次。」張文貞說:「他只是很希望傳達理念。」對權位並不眷戀。

葉俊榮在研究上的理念也與台灣息息相關,他希望從本土政治、經濟各方面處境觀察台灣憲政發展歷程,呈現出台灣獨特的樣貌,「我希望讓國際上看到,台灣憲政經驗、民主議程和活絡的市民社會。」葉俊榮回到學界後,鎮日埋頭苦幹。張文貞說:「他非常資深,每個周六、日卻還是把自己關在研究室裡,非常刻苦!」他終於又一次站上學術的高峰。

從○六年到一六年,葉俊榮整整拚了十年,他的研究終於有了成果,世界知名的牛津Hart出版社,日前出版他的新書《台灣憲法:脈絡分析》(《Constitution of Taiwan : a context analysis》)。

這本書出版其中一個重要意義在於,牛津Hart出版社之前也出版了《中國憲法:脈絡分析》),由於政治、市場考量,Hart一度不願出版《台灣憲法》。葉俊榮花了很大功夫說服出版商,才讓此書順利問世,他驕傲地說:「台灣從日治的《明治憲法》到國民政府《中華民國憲法》,逐漸擺脫文本束縛,漸進修改,加上大法官解釋,終於賦予《憲法》新生命,促成民主轉型,這是憲政奇蹟!」然而葉俊榮再度犯了「又傻又雞婆」的毛病,張文貞說:「就學術上,如今應該是他要收割的時候。」但葉俊榮卻再度離開學界,接受了行政院長林全的邀約。張文貞無奈笑說:「他在學術上的努力正要開花結果,他卻願意放棄一切,把開拓的結果留給我們。」前車之鑑猶在,他竟然又義無反顧說放就放。

接? 不接? 內心小劇場翻騰ㄧ句「這是台灣的機會」,說服自己五二○就職典禮前一天,葉俊榮仍依循過去十年的老習慣,準時到台大研究室報到。即將上任,他不見焦慮,只是一派從容在辦公桌和沙發椅間來回,花整天時間與訪客對談,早做好就職的心理準備。

在他決定接下內政部長大位前,內心早就上演過幾百齣小劇場,「你們很難想像我在紐約旅館跟自己辯論,我問我自己,我為什麼不接受?也問自己,為什麼要承擔?」他笑說:「我好像有一種『使命感』。這一次是台灣的機會,不是蔡英文、林全或民進黨的機會,這是台灣的機會,不能搞砸!我心中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官位,而是這個事情是什麼,我很認真考慮『內政部部長』到底可以做什麼?」「內政部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它是一個『人親土親』的單位,是關心人們最基本需求的部會。」葉俊榮認為內政部雖然事務龐雜,但一切以人為出發,「不論是治安、新移民,我們都有讓人民感覺到放心、安全以及尊嚴的責任。」另一方面,他也強調:「要對我們生存的土地,展現真正的關懷。」葉俊榮表示,他會先實踐「國土三法」,再解決「住居」問題。

他跳脫框架解決住居問題

「社會宅要蓋,也要潮得讓人認同」蔡英文選舉時保證八年會興建二十萬戶社會住宅,但葉俊榮認為,除了速度,更重要的是打好基礎。「先有好的國土規畫、住居政策,最後才透過政府部門投入提供社會住宅。我們不只是蓋房子的人!」他認為,不只是蓋,蓋出來的房子也不能讓年輕人覺得丟臉,「我們不可能奢侈,但至少像Uniqlo、Zara,要是『潮』的,要讓人有認同!」他的想法跳脫了公務系統既往的邏輯。

葉俊榮的研究室,幾乎就是暗示他信念的圖示。研究室中,兩側都擺了書架,它們倚著牆延伸到最底的窗戶。右側的書架是學校統一採購的制式家具,上頭堆滿了書;左側是手工打造的柳安木書架,除了書,還多了木製貓頭鷹等其他雕刻品。

「右邊是學校採購的,它其實是三合板,也不是很堅固,進來還有一點甲醛,這就是公家部門!但對不起,我不服輸,旁邊的書架都是我自己動手做的,買的都是回收木料,沒花多少錢,但它有哏!」比起總是「公事公辦」的官員、只談冷冰冰數字的法匠、制式簡陋的架子,葉俊榮和他手作的書架顯然多了分人味。

葉俊榮從小手巧,對木工、木雕很有心得,家中屏風、架上活靈活現的貓頭鷹,都是他一刻一劃的心血。

說著,他陷入思索,想著自己與這片土地、土地上的人之間的關係。他關心公共事務,但比起典型政客,多了點人味;燒得一手好菜,更善於煮咖啡,散發一身「人文氣質」。

「我很幸運,在許多地方都曾接受過洗禮。」他出生在萬華,在板橋長大,思緒回到了那段成長過程:「高中時,我每天騎腳踏車到建國中學,每天要穿越華江橋。」華江橋正巧聯結著台北市跟當時的台北縣,「都市計畫凌亂,以前的祖厝磚房被拆,鄰居不見了,廟也拆了。」滿腔的情感,似乎在他心中激盪起來,「我現在住在文山區,有時看到天空老鷹飛過,鷹影和叫聲總讓我心中悸動……。」聽他這麼說,忽然能更理解一點他說的話。

一個瘋狂又浪漫的理想主義者,改革,正式展開……豔陽正好,葉俊榮走出室外,鼻樑上的變色眼鏡因為陽光顏色轉深,遺傳自父親的烏黑頭髮最近剪短了些,下顎的小髭鬚卻是全白的,「我爸爸幾年前走了,當時我頭髮理得更短,像平頭,再講這個我會……」,他擺出個哭臉。

閒聊間,葉俊榮目光一掃,見到了正要回家的打掃阿姨,開心地拉住她說個不停。阿姨也感慨地說:「老師,你這樣去內政部,都不會來了喔?」葉俊榮開朗地大笑:「會啦!會啦!」轉頭接著說:「我最喜歡跟他們講話!我們社會應該要更公平,人和土地都是。」葉俊榮突然感性得不像個內政部長,更像個有血有肉的人,像個老師。

突然發現,原來那些聰明人反而是政客、是法匠,而葉俊榮這個異類,心裡可能抱持著更崇高的價值,正因為他是個雞婆到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又是個傻到家的瘋狂實踐派。

撰文 / 陳亭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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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葉劉


有些人,一直可厭,忽然可愛,因為實在可憐。例如葉劉。

何謂跟錯老頂?葉劉是典型。三人之中,林鄭有城府,鬍鬚曾擅包裝,葉劉卻是直白的蠢。愚蠢的人,通常愚忠。當年她鞠躬下台,其他人卻扶搖直上。

論忠誠,她身先士卒。論民意,她好歹經過直選洗禮。如果選舉是一場考試,阿爺那個「既要對國家盡忠又要民意支持」的marking scheme,她豈能不拿滿分?,

可惜政治容不下公平。不談人性,只談黨性。別問黨能為你做甚麼,只問你能為黨做甚麼。阿爺借東風,葉劉最陰公。東風就是民主300+。

本來,三百多票,保胡之外,說不定可送葉劉一程,打亂牌局。事實上,到了最後關頭,也有泛民選委,願走這策略性的一步。

無奈,阿爺老早看穿關鍵,陰乾鬍鬚曾的建制派票源,反借民主300+東風之力,送曾入閘,連銷帶打削弱了300+的可塑性和議價能力,葉劉順道被陪葬。

葉劉千錯萬錯,錯在太天真太傻,以為當過炮灰,沒功勞都有苦勞,也以為只要勤力些、搏命些、不放棄,總有奇蹟。這種性格,在過橋抽板、兔死狗烹的既得利益圈子中,肯定無運行。

勤力硬淨,說話不饒人,但總算有義氣。如此性格,比較適合做反對派,甚至連老頂都不用跟,自己來當老頂。這樣就會有運行?不一定,但至少有個烈士光環。求仁得仁,總好過哽下一串酸葡萄。

葉劉的下場,太悲涼。難為她仍有種阿Q式的正能量。聞說阿爺以更高榮譽交換退選,她毫不考慮就拒絕。但有人建議她主持特首選舉論壇,她竟然積極考慮。

不愧為Regina baby。豈只可愛,簡直是cute。葉林胡曾四人同台,咱們齊齊拭目以待。不能投票,至少可以吃着花生喝倒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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