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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提高存款利率 王蘭

http://magazine.caixin.com/2012-03-02/100362913.html

 中國銀行業近來遭受不少批評:規模過於龐大,脫離實體經濟;利潤增加過猛,對服務對象 有擠壓;利潤主要來自利差,利差得益於管制。針對這些有許多好的改革建議,概括起來不外乎利率市場化、放開管制(開放民間金融)等。形式上說人民幣貸款利 率已基本市場化,下限為基準利率的90%,基本無上限。無法真正市場化的原因在於商業銀行的交易對象(企業和個人)無法和商業銀行平等交易,而這又涉及深 層次的銀行業准入問題。體制是關鍵,否則所謂市場化運行也只能是偽市場化的,但體制改革非旦夕之功,是否有立即可行的改善措施?提高中國商業銀行存款利率 或可嘗試。

  中國商業銀行的利潤主要來自管制下的利差(淨利息收入)。據銀監會發佈的《中國銀行業運行報告(2011年度)》,商業銀行(包括5家大型商業 銀行、12家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市商業銀行、農村商業銀行和外資銀行,比一般所稱銀行業金融機構範圍小)總資產餘額88.4萬億元,比2010年末增長 19.2%;全年實現淨利潤10412億元,比2010年增長36.3%;2011年實現淨利息收入2.15萬億元,生息資產增長和淨息差擴大共同推動了 淨利息收入的增加,非利息收入5149億元。從報告數據來看,商業銀行淨利息收入仍是總收入的絕大部分,佔80.68%。造成這種狀況的主要原因是管制形 成的利差。

  由表可見,央行調整利率,除宏觀經濟狀況外,保持相當大利差也是其考量的因素,最近十次調息基準利差未動就是證明;從1999年開始,基準利率 下利差和貸款利率之比平均在一半左右,考慮貸款上浮修正會更高,這直接形成商業銀行盈利。這大概是中國獨有,16家上市商業銀行2011年上半年數據表 明,從淨息差[它和貸款/存款的利率差密切相關,但非同一指標,淨息差=(利息淨收入+債券投資利息收入)/ 生息資產平均餘額 × 折年係數]看,最低的是中國銀行,為2.11%,原因就在於其境外資產佔比最高,說明境外此類指標低於境內。

  提高存款利率情況怎樣?商業銀行利潤項目較複雜,可簡化成:淨利息收入+非利息收入-營業稅金及附加-業務及管理費-資產減值-所得稅=淨利 潤,佔收入來源80.68%的淨利息收入=生息資產利息收入-計息負債利息支出。調高存款利率等於調高利息支出,銀監會未公佈全行業情況。據工、農、中、 建、交五家大型商業銀行2010年年報,五家合計存款利息支出/淨利息收入約為45%,存款中公司存款約佔50%、個人48%。

  簡略模擬調高效果:1.商業銀行利潤下降;2.實體經濟利潤增加;3.個人利息收入增加;4.因個人利息收入暫無所得稅,稅收下降;5.商業銀 行減少的利潤約一半轉化成公司利潤增加,對資本市場而言,最新市盈率銀行業9.28倍,個數最多(1414家)的製造業26.47倍,是銀行業的2倍多, 轉化不會有總體估值衝擊。

  總之,提高存款利率能增強實體經濟活力,增加居民消費和投資能力,但政府稅收和商業銀行利潤會下降,依賴貨幣政策擴張時工具操作效果會削減。但這也許會迫使商業銀行開拓新的服務,並將資金向更迫切、成本承受力更強的貸款主體轉移,改良配置。或可一試。

  作者為投資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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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價必調 王蘭

http://magazine.caixin.com/2012-03-31/100375245.html
王蘭

  從經濟學角度看,水資源具有無替代性,而其它能源資源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可替代性。中國是個缺水的國家。今年2月16日國務院發佈的《關於實行最嚴格水資源管理制度的意見》描述,「人多水少、水資源時空分佈不均是我國基本國情和水情。當前水資源形勢十分嚴峻,短缺、水污染、水生態環境惡化等問題日益突出,已成為制約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主要瓶頸。」

  相比於世界主要國家,中國人均水資源量幾乎是最少的。從水資源構成角度,考察中國水量平衡的狀況,基本公式是「水資源總量+入境水量=入海水量+出境水量+耗水量+庫存調節」。其中出境水量包括從國內流出國境及流入國際界河的水量,庫存調節是水庫蓄水量及地下水儲存量的變化,增加為正,減少為負。從水利部每年發佈的中國水資源公告,可一窺中國近年來水量平衡的情況。

  水資源總量指降水形成的地表、地下產水總量(不包括外來水量),由地表水資源量與地下水資源量相加、扣除兩者之間互相轉化的重複計算量而得,它主要取決於降水量。

  從供給端看,決定中國可利用水資源的因素有:降水量、入境量、入海量、出境量、跨年調節能力等。降水量在較長時間尺度(10年左右)雖有波動,但並無明顯變化趨勢,基本維持在5.5萬億-6.5萬億立方米之間,並非人為可控;入境量波動下降,非中國可控;入海量,考慮沿海及近海生態為自然狀態為宜;出境量比較穩定,有調節空間;中國雖有各類水庫八萬多座,總庫容7000多億立方米,但能投入跨年度調節(年內季節調節對當年總量無作用)的水量不到每年用水量的10%,工程作用並不明顯。總之,自然條件基本恆定,工程調節作用有限,如果不想修諸如「朔天運河工程」攔截出境量(主要流經云南、西藏、廣西),供給基本不可調。

  從需求端看,中國近年用水總量呈緩慢上升態勢,2010年達到6022億立方米,比2000年時的用水總量增加了約10%,其中農業用水比重下降(從68.82%降到61.26%),工業用水比重上升(從20.72%升至24.03%),生活用水比重上升(從10.46%升至12.72%)。如上分析,中國的水資源供給基本剛性,無法調節,而需求呈上升趨勢,如果人為控制價格,就會扭曲供求關係,因此調價是必然的。

  據水利部提供的數據,2010年,全國36個大中城市工業用水均價為3.68元/立方米,居民生活用水均價1.90元/立方米,假定每立方米前者提價1元,後者提價0.5元,提價幅度均接近30%,以2010年用水規模數據,大概涉資1800億元。如果對部分低收入居民補貼供水票(比補貼現金對物價衝擊更小),和一次上調汽柴油零售價的影響差不多——以中國2010年汽柴油總消費2.15億噸為基數計算,上調油價600元/噸,涉資規模約1300億元。

  大幅度提高水價有好處。其一,可極大減少水的浪費;其二,可抑制高耗水的生產和生活需求;其三,可刺激水環保、節水和水重複利用領域的發展。當然也有不利的方面,比如:對CPI會帶來一定衝擊,但可承受;對低收入居民生活會帶來影響,但可通過政府補貼解決。水資源很特別,但在市場條件下仍是商品,具有商品的基本屬性。調節供需關鍵是價格,否則任憑多麼嚴格的管理制度,任憑工程師們把水東南西北地調動,中國水資源的總量短缺問題仍沒法根本解決,因為資源配置的關鍵機制沒有發揮作用。

  作者為投資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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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之患 王蘭

http://magazine.caixin.com/2012-08-17/100425373.html

 因為工作原因,最近接觸到一個真實故事。

  A省有個比較成功的民營企業家B,近20年來做生意頗積攢了些資本。幾年前出於自身融資的考慮,加之經營實業比金融、股權投資辛苦太多,B投資了當地的一家金融企業當小股東(政府是大股東)。

  B當股東後,獲取信貸融資相對比以前方便不少,還本付息也挺正常,當然,B的貸款過程是不是百分之百合規存疑。

  後來,某權貴資本C看上了A省這家金融機構,以增資方式成為僅次於政府的第二大股東,入股過程在形式上符合公開、公正、公平的要求,實際掌管了該家金融機構的經營。

  B的麻煩從此開始。C清理股東貸款,B起先抵抗了一陣,待C動用公權力時,B屈服並表示願意歸還所有貸款,但C並不罷手。

  原來C的目的除清理貸款外,還想讓B把投資的股份優惠轉給C並徹底離開。最後結局目前尚未見分曉。

  最近一次見到B,他很憔悴,私下說準備全部甩賣資產,關了企業,移民他鄉云云。寫下這個故事,並不是簡單同情B。

  坦率而言,B自己的經營環節(如納稅)和入股、貸款過程或存在毛病,真要「東窗事發」也怨不得別人。

  只是這種「被甩賣」讓我思考另一個較為抽象的問題:什麼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心腹之患?

  過去30多年,在政治體制和社會環境不很匹配的條件下,中國經濟增長取得了巨大成就,中國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這是全世界前所未有的,忽視這點來討論中國經濟,就失去了理性分析的基礎。

  但眾所周知,中國經濟發展也面臨眾多挑戰:資源環境脆弱、人口老化、公民的基本財產權(如城鄉土地)沒有徹底解決、企業所有制結構不夠優化、政府主導經濟增長的模式有待調整、出口導向經濟帶來了外匯金融風險等等。每個問題都很嚴峻,但個人認為它們均不能對中國經濟發展構成致命障礙,在我看來,現階段對中國經濟發展構成心腹之患的是權貴資本。

  首先,權貴資本的規模很大。權貴資本可以大致理解為權力與資本結合,謀求壟斷社會財富,前提就是權錢結合。

  上世紀80年代前,權力普遍存在,但缺乏資本,權貴資本的規模可以忽略不計;80年代至90年代初,權貴資本初具苗頭;但自新世紀以來,權貴資本的規模越來越大,蔚為壯觀。中國官場進入短週期輪替階段,躋身權貴人數呈幾何式增長,且人均控制資本遠非上世紀80年代可以想像。

  其次,權貴資本的形式複雜。中國開放已20年有餘,權貴第二三代多從海外學成歸來,其他領域不清楚,在利用中國概念資本獲利方面,如離岸載體、新穎的所有制結構、稀奇古怪的賬戶、避稅手段、特別安排入股等等漸臻化境,如果他們願意現身說法,各大商學院的教授怕得下崗。

  第三,權貴資本擠出其他市場資本。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經濟的規模很小,未開墾的領域很多,權貴資本和非權貴的民營/國有資本基本上可以做到互不干擾。今日中國經濟規模已相當龐大,經濟處女地已很少,且權貴資本並不擅長開拓創新,於是把逐利目光轉向了存量經濟,由此產生擠出效應。最易下手的當然是民營經濟,且不排除其逐漸涉足國有經濟的可能。

  第四,權貴資本有隱蔽性。在中國,行賄/受賄是一般腐敗現象,扭曲資源配置、侵蝕社會道德,權貴資本亦如此。

  只不過權貴資本還有其特別之處:一是非「普適性」。略去道德因素,行賄和受賄對經濟活動個體是一種「普適權力」,理論上,只要願意誰都能擁有,大致可以理解為對經濟行為徵了「腐敗稅」(稅率或正或負),但權貴資本是「個別權力」;二是權貴資本較難繩之以法。一般腐敗無論多麼普遍,法律邊界比較明確,也有清晰的處罰手段,但權貴資本在形式上更具迷惑性。

  稽之往史,與如今權貴資本相似的是兩晉的門閥政治,它輔以九品中正制銓敘制度,使豪門利益得以固化,廟堂之上,裙帶飄飄。

  考諸寰宇,在拉丁美洲、亞洲一些國家及轉軌經濟體中,權貴資本已公開制度化,權力/財富有明確的轉換價格,後果如何,歷歷在目。

  有他人之鑑,當警惕權貴資本乃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心腹之患。█

  作者投資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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