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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认土豆网将登纳市王微亿元押宝视频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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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nbd.com.cn/newshtml/20091021/20091021025015452.html


每经记者  曹晟源  发自上海

        互联网反盗版联盟的事情还未平息,作为国内分享巨头之一的土豆网明年欲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消息又风传开来。昨日,土豆网CEO王微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目前土豆网并没有明年在纳斯达克启动IPO的计划。

        针对近期各大网站充斥的  “土豆网将于明年第四季度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的传闻,王微昨日予以了否认,同时还透露称,网站明年将投资1亿元,以加大内容方面的投入,从而进一步拉开与同类视频网站之间的差距,实现网站整体收支平衡乃至盈利的目标。

        易观国际CEO于扬表示,最近通过易观国际对广告主的监控来看,他们一直关注视频分享的网站。而让此类网站比较困扰的就是版权的问题。

        由于1亿元的内容投入将超过土豆网本身的带宽成本,这表明内容的建设占据了土豆网整体营运成本中最重要的地位,同时也标志着网络视频行业或将正式跨入  “内容为王”的时代。业内人士认为,一场内容与版权之争将愈演愈烈。

        9 月15日,搜狐CEO张朝阳等多家版权公司发起成立了“中国互联网视频反盗版联盟”,剑指视频行业内的多家知名公司,优酷、土豆、迅雷等网站等都在该联盟 的起诉之列。这次土豆网将内容的问题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见视频网站对于版权方面的问题已开始极为重视。

        不过于扬 对上述1亿元投入的计划提出质疑,认为1亿投入不见得能砸出相应的内容,因为内容的供应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最根本的是要有一种机制能够把观众喜爱的内容源 源不断地推出来。据土豆网提供的资料,这次的内容建设一方面由专业人员组成的内容团队创作更多的类似《土豆天使》、《互联网百万富翁》等大型原创网络互动 节目;另一方面还将在版权内容的引进上重拳出击,通过购买、合作、收益分成等多种形式与版权方达成商业利益上的一致。

        于扬也表示,实际上受欢迎的资源大部分仍在影片公司或大的文化传播公司手里,能够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让版权方拿出资源,就必须要有一个持续盈利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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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酷古永鏘:我和王微都不是富二代

http://www.21cbh.com/HTML/2012-8-22/yMNDE1XzUwMzUyMA.html

如同合併後第一次走進土豆總部一般,古永鏘仍然穿著一件代表土豆網的橙色T恤,王微也依然是那件代表優酷的藍色襯衫。上午11點,北京中關村普天大廈,他們合力扯下了那塊紅布簾,露出了藍色的「優酷土豆股東大會批准合併」背景板,隨著投票通過併購案塵埃落定,土豆網即將從納斯達克摘牌退市。

古永鏘在接受南都記者採訪時表示:「這是內容成本非理性化泡沫化的現象,通過合併這些泡沫化都可以變得健康有序。」併購後,優酷CEO古永鏘將擔任集團董事長兼CEO,土豆CEO王微進入集團董事會擔任董事,並參與重大決策。內部人士的解讀是,王微負責「戰略」,負責「創新」,不負責「業務」。

行業變化的因素仍然在醞釀,搜狐視頻、愛奇藝正在步步逼近,投資者依然關注:古永鏘需要多久,才能打開視頻行業的真正「盈利」的鑰匙。

對話古永鏘

——— 我們都不是富二代

古永鏘稱,「我眼中的王微其實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他認為,在很多針對行業的觀點上,兩人往往會獲得相同的看法,比如互聯網行業必須要做到規模化才能做大做強。

南都:你們股東是怎麼構成?

古永鏘:我們以前是7個董事,兩個是執行董事,其他5個非執行董事,現在變成9個董事。

南都:合併後,你和王微的關係有什麼變化嗎?

古永鏘:我們挺熟的,但熟是不一樣的,之前是對手,現在從對手變兄弟部隊,所以我們強調先人後事,建立互信。

王微有很多創作才華,他寫劇本、寫話劇,也是公開的強項,一些頂級的雜誌都請他做專欄作家。

合併結束後他想去「旅遊」,去「閉關」。我當年從搜狐出來,跟他年齡一模一樣,也離開了一段時間。

南都:合併當中最難的工作是什麼?是不是說服員工?

古永鏘:3月份公佈的時候,媒體經常說我們兩家的企業文化不一樣,當時確實為這個東西做了很多功夫,也花時間請第三方做調查。

外界說我跟王微之間不一樣,往往把我們兩個差異講得特別多,沒有寫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地方。其實無論從求學經歷,創業都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兩個公司的企業文化,是有一些不一樣,但70%左右都是類似的,比如開放、開明的文化,包括團隊協作、協作文化很多維度。

南都:你覺得和王微有什麼共同點?

古永鏘:有很多的共同點,其中一個共同點,就是都不是富二代。我們經歷都很像,只是我年齡比他大幾歲。

我們私交不錯,兩三年前已經形成習慣,不定期會在北京或上海找地方私下聚會,聊聊行業情況。王微對行業本身的一個判斷以及很多想法,從能力和潛力可以做到行業前列。為什麼其他沒有做得那麼好?我覺得這並非偶然,大家習慣看到差異化的地方就把它放大。我有文藝的一面,他有商業的一面,其實包括融資,我們兩個人其實融資規模一直都是差不多,節奏還是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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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憤怒,是我創業初始的驅動力

http://www.yicai.com/news/2013/05/2710422.html

以下為土豆網創始人王微在新加坡國立大學innovFest 2013主題演講實錄(中文版),英文版見此

非常感謝大家。我通常是不太情願在學校組織的這種活動上發言的,特別是這麼優秀的大學,因為我以前喜歡逃課而不是上課。我擔心會給你們樹立一個不好的榜樣。

幾天前我剛過四十週歲生日。當我很小的時候,我常常會想到老人,比如說18歲以上的人,他們的生活該是多麼了無生趣,暮氣沉沉。然而,我18歲之後每次過生日都會非常驚喜地發現,憂態還不錯,生活竟然還是磨礪與樂趣兼具。就在幾天前,我還看到了新浪微博上一條消息稱:聯合國剛剛將任何未滿44歲的人定義為「青年」。我鬆了一口氣。我還是個青年——官方的,聯合國都這麼說了!當然,或許這又是一個微博上流傳的讓人信以為真的故事,但在40歲時能重生為青年,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我今天不是以老人的身份來到這裡,而是以青年人面對青年人的方式,和大家分享幾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是關於憤怒。

我的父親出生在獨立前的新加坡。我的祖父在20世紀初來到這片土地安家。家裡傳說,我的祖父當時在殖民署警察部隊工作,是那裡唯一的中國官員,而他的副業是從老家偷渡人口。你可以說是人口賊賣,但應該算是有益的那種吧。在他三十來歲的時候,就突然毫無徵兆地去世了。此後在戰爭期間,為了逃避日本人,我的祖母帶著全家人回到了福州的老村子。在逃亡的路上,她失去了所有的財產,並且被迫把兩個孩子送了人。其實她也並沒有真正從日本人那裡逃脫,而後來又被困在中國一直到她去世,在動盪的年份裡飽經人世滄桑。在我的記憶中,祖母雖然上了年紀,但她依然美麗、聰穎——以及充滿深深的憤怒。

父親在大陸長大。他幹得很不錯,成為了一個受人尊敬的醫生。然而在我小時候,我記得他同樣擁有深深的憤怒,主要源於錯失的機會,失去的自由。他的夢想是去環遊世界,探索群山,在科羅拉多河游泳。而現實生活中,他唯一一次難忘的游泳卻是為了逃避紅衛兵的追趕而游過了一條河。現在的他己近八十,行走不便,當他終於看到了科羅拉多河時,也不能再游。

所以,這種憤怒的情感存在於我幼時的意識裡,並伴隨著我的成長。如果你認識那時的我,你或許看不出來,那麼小的一個孩子還能如此充滿憤怒。那時的我對學校憤怒,對教育憤怒,對一切相關的東西部充滿反感和仇恨。這種感情推動了我很多年:離開中國,到達美國。離開美國,到達法國。離開法國,再回到中國。嘗試,失賊,再去嘗試。

即便如此,我還是幸運的。我擁有了父親不曾有過的探索機會,而我祖父在我這個歲數,就已經去世多年了。

對我來說,憤怒沒有使我成為籠子裡的團獸,不斷地撓心,而是成為了不懈的推動力。成立土豆也是源於憤怒,因為才華的無法施展而憤怒。優秀的作品無法讓更多人看到,太多人沉溺於那些讓大腦麻木的電視節目。創新,努力創業,克服一個個無法避免的障礙,跌倒,爬起來,接著前行,接著主導,這些對於任何人來說這些都是困難的。憤怒,給了我初始的驅動力並旦支持著我在創辦土豆的最初幾年裡奮進。

對於聽眾裡的一些未來的創業家,我希望你們和我一樣,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原動力。我也希望你們的原動力是一種相對更為積極但依然行之有效的情緒。

第二個我想和你們分享的故事是關於時機。

有時我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創業的最佳時機是什麼?在學校?畢業後?工作幾年後?工作很多年後?市場上升的時候?蕭條的時候?技術非常早的時候?很早?有些早?或差不多正好早?

在05年初期我開始做土豆的時候,按照大多數標準衡量,時機是比較差的。我們是第一家,是在YouTube之前,所以沒有可比較的美國先例。那時中國的網絡產業還在消化泡沫年間產生的余量,幾乎沒有這方面的新風險投資。中國經濟正處黃金五年,所以錢和人才都在傳統產業中打拚,要設法找到志趣相投的人才非常難。因此在一段時間內,土豆並沒有一個幸運的開端。我們設法融到了50萬美元,而放棄了公司30%的股權。當時我覺得還不錯。

隨後,互聯網產業開始迅速蓬勃起來。2005年年底的時候,風險投資開始重回網絡行業,一開始涓涓細流,但迅速變成了濤濤江水。僅僅在我們第一輪融資6個月之後,土豆的估值翻了20倍,而且在此之後不斷地增加。寬帶的拓張使得視頻瀏覽迅速變為了重要的網上活動。用戶數量差不多以每月5到10倍的速度增長。現在看來,在早一些的時間成立土豆,時機還是不錯的,我們能夠先期積累品牌和觀眾,並從新的局面中受益。

接著,不可避免地,情況又出現了反覆。金融危機,網絡視頻監管加強,中國互聯網股票的繁榮和蕭條。一會兒說時機好,一會兒說時機壞。一會兒說時機非常好,一會兒又說對不起,時機很不好。時機這個詞被像雜技演員一樣扔來扔去。

其實,對於一個年輕的創業企業來說,並沒有所謂的好時機或壞時機。上萬的經濟學家每天辛苦地分析那些大的趨勢和小的波動。上百萬的股票交易者都期盼著能在合適的時機買進或拋出股票或者指數基金。就像一個好菜塢大佬曾說的:「沒有人知道任何事情。」時間,就像上帝一樣,以一種神秘的方式運行。時機無法預測。

如果你得了這種病:因為某個想法而整夜無法入眠,吃飯的時候會錯把餐叉放進杯子而非盤子裡,像只激動的鸚鵡一樣對願意聽你想法的人喋喋不休,抑或是你己守護一個秘密太久,無法再隱瞞。那麼,這就是最佳時機。

時機由你的內心決定。

這就是我要分享的兩個故事。

20年前的我還年輕,內心充滿憤怒,也就是所謂的「憤青」。現在我沒有那麼憤怒了,並且無論我或者聯合國怎麼一廂情願,事實是我己不再年輕。孔子曾說過:「四十不惑。」或許吧。

其實我更喜歡關於孔子的另一個名言。當孔子讓他的弟子說出個人的夢想時,他最喜歡曾點的回答:「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我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高深的哲理。只是作為一位長者,孔子欣賞曾點身上所具有的年輕和恬淡。

大概6周前,我又開始了一項新的事業:一個動畫電影公司。我們的計劃是製作出高質量的動畫電影,主要的受眾是家庭,尤其是華人世界的家庭。建立新的東西,完成它,甚至最終讓它消逝,然後重新再來,這就是保持年輕活力的方式,長久以來一貫如此。

所以,對於你們中間那些即將踏上漫漫征程的創造者,我祝願你們能夠擁有長久的年輕和活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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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離開土豆之後的「追光」生涯

http://www.iheima.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6738

即便在公司的酒吧廳裡接受採訪,他也會自然地把現場想像成動畫場景。「你看黑色壁爐伸上去這根管,跟天花板之間有一條白色交接線,是因為油漆沒有刷到,所以留下一條線。」設計動畫場景時,常常想像不到會有這條白線。

他開始關注一些別人不在意的細節,從環境、顏色、光線等角度,去觀察見到的人和物。王微很少自己開車,因為他常常在車上進入思索狀態,身邊的人說這不安全。

一年前,王微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他甚至不會在意每天的衣服是否有變化,鞋是否換過,大多時候像個硅谷青年一樣穿著衛衣和牛仔褲。

2013 年4月,王微組建動畫電影公司追光動畫,開始製作第一部動畫長片《小門神》。在此之前,他最著名的身份是視頻門戶土豆網的創始人,2012年離開土豆網。如今,他重新在路上,身兼CEO、導演、編劇、製片人等數職。他說自己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身份的轉變,常活在電影的角色裡。

活在電影角色裡

「他的眼睛這時候應該朝下。」王微和工作人員看著樣片,突然覺得某個鏡頭很彆扭。

在追光動畫首部動畫作品《小夜遊》中,有一幕是7個小夜遊神接力懸吊在空中,吊在最上面的小夜遊,眼神一直盯著上方。下面的夥伴抓住他的腳時,他沒有反應,眼神依然朝上。

「這給人的感覺很怪,眼神應該往下調一下,眼球就這麼向下移動一點,問題就解決了。」王微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演示。

在看這個鏡頭的視頻時,他和工作人員都覺得不錯,卻又覺得差一點,談論了30分鐘,最終認為應該調節人物的眼神。

3分鐘的短片,王微和團隊花了4個月。2014年3月12日,追光動畫發佈第一部作品《小夜遊》,講述了7個小神仙的故事。王微是這部短片的導演、編劇和製片人。他每天上午9點半開15分鐘晨會,然後與部門負責人開會。下午,他會出現在員工面前,交流工作細節。
在過去的一年,他大多數時候都在看動畫視頻,如同洗腦一般,幾乎一個鏡頭要看四五百遍,提出修改意見,不斷完善一個個小細節。
這樣的過程,王微不覺厭煩,充滿樂趣卻痛苦。他說自己患有「強迫症」,電影有地方看著彆扭,他會覺得不舒服。一年以來,他一直在修改劇本,從頭到尾看了四五百遍,每一遍都要修改,而太多改動又會影響製作進度。

當電影角色面臨選擇的時候,他也如角色一般陷入長時間的糾結,「不知道哪一個選擇更合理」。《小門神》快到劇終時,性格剛烈的主人公幡然醒悟,王微覺得,這樣重要的時刻,小門神應該做出某種過激的行為。轉眼他又想,溫和地轉變也符合整個故事的發展。角色的痛苦成了王微的痛苦。兩三個月裡,王微陷入了無邊的糾結裡,他說自己活在角色裡。

這樣的狀態也「傳染」給了員工,王微隨時找他們詢問、交流。視效總監韓雷介紹說追光動畫的員工每天要向上級提交工作日誌,壓力自然而生。壓力推著向前,有時會有挫折感,「漫長的項目中,有時在某一環節停滯,會感到沮喪,不知道自己處在(流程的)什麼位置」,追光流程負責人劉魯表示。

不久前,王微卸任製片人。他需要「自己之外的人來監督進度」。

在韓雷的印象裡,王微是一個強勢的領導者,他常與下屬交流,認真聽取建議,但很多時候,他很自信。「有爭議時,王微常堅持自己的想法。但如果覺得自己錯了,也會及時改變。」

莫名其妙的想法

一年以後,坐在動畫電影《小門神》的首映禮現場,王微也許會想起很多年前,他坐在華盛頓一家酒吧的那個霧氣濃重傍晚。

1997年夏天,某個傍晚,華盛頓附近的小鎮,單身青年王微覺得有些無聊,走進了街角的一家酒吧。他要了一支冰鎮啤酒,坐在吧檯前,百無聊賴,盯著啤酒瓶沁出的水珠,一粒粒往下滑落。酒吧裡只有他一個客人,悄無聲息。

一串「嗒嗒嗒」的高跟鞋聲從窗外傳來,王微扭過頭去。街上剛下雨,霧氣正濃,他看不清那女孩的臉,只看見一雙漂亮的腿在霧中走過。王微怔了一下,喝了口酒,跟自己說「我要寫一本小說」。

之後兩年,他寫了一部自傳性質的小說,叫《等待夏天》,12萬字,講述幾個中國年輕人在美國冒險、掙扎的故事。2006年,小說在文學期刊《收穫》雜誌發表,一年後出版發行。

「下雨天很多,看到女人也很多,莫名其妙。」王微回憶,在這個有點魔幻色彩的場景裡,寫書的想法突然出現。就像2013年,他決定做動畫電影。

王微離開土豆網後,一天,他在北京和朋友吃飯、聊天,談起動畫電影,忽然有了做動畫電影公司的想法。「想法都是突然間蹦出來的。」朋友們支持他,知名媒體人洪晃認為他適合做動畫電影。他本人也喜歡這類電影。

20013年3月,「退休」半年的王微在微博宣佈回歸,新項目為動畫電影。4月,追光動畫成立。

王微不是第一次想做動畫電影。2011年底,土豆網成立北京提線數字科技有限公司,進入動畫電影製作領域,這是土豆網當時眾多新項目之一。「能做出美麗精緻得像Pixar(皮克斯)作品水準的、了不起的動漫公司,是我們的目標。」時任土豆網CEO王微稱。

2012年七夕夜,王微在微博宣佈從土豆退休。他開始遊歷歐洲、澳洲、美國、日本,甚至想過買一艘遊艇周遊世界。為旅行而旅行,他覺得很無趣,希望能創造一些東西。他開始考慮新的創業項目。

王微有很多新想法。最初打算開一家酒莊,釀造葡萄酒,為此專門看了很多相關的書籍,研究葡萄酒釀法,不久作罷。之後,他又想做漆器。看著從小見慣的福州脫胎漆器漸漸消失,他覺得可惜,想開一家漆器工作室,做一個傳統工藝藝人,但很快發現自己不擅手工製作。

對帶有藝術氣質的東西,他存有天然的好感。他多次說,希望創造一些東西,比生命留存得更久一點。導演新人叫獸易小星(原名「易振興」)稱,王微文藝氣質濃郁,他舉辦土豆印象節會選莫干山這樣的地方,所以,他再創業大概也是跟藝術有關。

「他做影視,我不覺得意外。但做動畫電影有點想不明白,尤其是商業電影,與他的藝術氣質不搭。」易說。

2005 年,王微與好友、荷蘭人馬克·范德齊斯一起創立視頻網站土豆網,它一度成為國內最大的視頻分享平台。然而,王微控制不了視頻行業的發展,影視版權逐漸成為視頻網站爭奪的焦點,這個行業越來越「燒錢」。王微需與不喜歡的人打交道,土豆網投入大量資金購買版權,卻從未盈利。

這不是王微的初衷。他想做一個平台,每個人都可以上傳自己的視頻作品,呈現個體的力量。不過,土豆網後期做品牌設計,這個平台已經看不到太多個體,只能去關注整體,「無趣」,也「很矛盾的一件事」。他不想再做平台。

「我想做一個極致的個體,動畫電影就是這樣的作品。」王微從小被父母「放養」,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像他小時候常常逃課。追光動畫視效總監韓雷稱王微坦率,不繞彎子。

他有些內向,與陌生人打交談,常常會顯得不自在。他說自己是個宅男,動畫電影的大多工作只需在電腦前完成,這很適合他。
在路上追光

《小夜遊》是追光動畫首部長篇動畫電影《小門神》的番外片。短片發佈後,得到了大量讚揚與批評。一些人稱讚追光的技術,但也有人評論《小夜遊》的人物設定模仿美國動畫電影《卑鄙的我》。王微對此只能感嘆「最近炮火激烈」。

王微希望首部長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有視覺衝擊力,讓人在眾多電影中第一眼記住。

《小門神》是王微的第一部動畫長篇電影,講述的是新與舊面對變革,人界母女逃離北上廣,回到小鎮生活;天界門神「失業」,到人間奮鬥,兩條主線相互交織。王微最初選定的首部電影並非《小門神》。2013年初,他曾寫過3個劇本,分別是關於機器人、貓和門神故事。

王微很喜歡貓的故事,團隊其他人也喜歡。他在家裡養了一隻貓,安靜,從不踏出家門。很多時候,它都蹲在窗檯上,望著外面的世界。這讓王微有些悲傷,他在劇本裡設計,貓製造火箭,把自己送到外面的世界,找到一塊屬於它的樂土。他覺得這是個動人的故事,但不特別,關於動物的動畫片太多,他不希望追光的首部電影,一進入院線即消失在動物世界裡。他需要讓人感覺眼前一亮的作品。
2013年2月,王微去泰國曼谷旅遊,此時,他想為追光寫另一個劇本。他路過泰王皇宮,看到門口立著兩尊神像。這是福建、廣東等地過去常見的明清青石雕像,王微曾在福建老家見過,而此刻矗立在泰王宮門前,他看著感覺很違和,就像新與舊的衝突。王微想到門神失業,覺得有意思。回國後,他開始創作《小門神》劇本,兩週以後,寫完劇本大綱。再兩月,他先後修改了 10版,劇本終於成形。當年6月,追光團隊選定《小門神》為首部電影。如今,《小門神》正式製作近一年,劇本已經第23版。

去年末,追光動畫第二部長片啟動,這是一個關於機器人的故事。目前劇本已經改了7版。

《小門神》計劃投資1000萬美元,2015年上映。王微想做出如皮克斯一般的電影。他不惜重金購買設備和打造團隊。科林·布萊迪(ColinBrady)稱追光的速度很快,但不粗製濫造。他介紹,追光動畫購買了業界頂級的製作工具,例如Maya、 Houdini、 Katana、 Shotgun,Z-brush以及Arnold。

科林出自美國皮克斯動畫工作室,是《玩具總動員》的動畫師之一,並擔任《玩具總動員2》初期的聯合導演。去年,王微從美國請來科林擔任公司動畫總監。2012年末開始,王微多次造訪皮克斯、夢工廠和加州華人圈,尋找一流人才。去年4月,夢工廠動畫公司原高級燈光師韓雷加盟追光,他曾參與《功夫熊貓》系列、《怪物史萊克》等賣座動畫片。

追光動畫人力、媒體負責人許紅梅介紹,追光團隊已有100人。他們大多來自國內同行公司,都曾至少完成過一部以上動畫商業片。王微自己擔任導演、編劇和製片人。

王微不想讓人感覺他在玩票。他從一開始就引入了大型PE,與規範的基金公司合作製作電影。除了製作電影,王微也向衍生產業延伸。追光在電影外的第一個產品是《小夜遊》中出現過的鬧鐘。

「他不只是單純做電影,更多是在做一家公司,與其他電影投資人不同。」韓雷看到這點,決定追隨王微。

「拿本書來看就知道怎麼做」

王微決定做動畫電影之前,只是普通的影迷。動畫電影的導演做什麼,一部片子預算多少,製作流程有哪些……他一無所知。

「拿本書來看就知道怎麼做。」他對自己的自學能力很自信。他認為做電影並不難。電影行業一百多年的積累,已經發展成熟。他需要做的,是「多翻翻書,找人聊」。他把能找到的動畫電影,都看了一遍,有些甚至反覆看。他還看了數十本書,都是與動畫電影相關。其中多是好萊塢的編劇書,如羅伯特·麥基的《故事:材質、結果、風格和銀幕劇作的原理》。

「看第一本書時,不懂動畫電影,有各種奇怪的想法,到看第20本書時,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他認為,製片人是「舉著皮鞭盯電影進度」的人,編劇負責講故事打動人心,導演保障電影的品質。

王微也開始拜訪動畫和電影行業的人,先後見過三百多名業內人士。「我確實不懂,你教我。」他說自己帶著真誠去請教。因為土豆網前CEO的身份,這些人都願意跟他聊天。

他相信技能不難,可以自學。很多人說,他沒做過動畫電影,不該碰新東西,他覺得很奇怪。他說自己一直是一名自學者。

王微小時候愛讀金庸武俠小說,每天睡覺前,想像自己獨闖江湖。他總結小說裡的主角練功,大體分為三類:名師類、靈藥類和秘籍類。對於十多歲的男孩來說「名師太難想像」,他討厭讀書,很難把學校裡的老師與名師聯繫起來。靈藥也多是毒藥,危險。王微只能自學成才,儘管容易走火入魔。

做著夢的小男孩,要靠秘籍自學;真實生活裡,他也是靠著一本本的書籍自學。

他不喜歡學校。小學時,每次課間休息,他都會跑到校外去玩。遲到了,怕老師看見他在路上跑,乾脆躲在廁所裡等下課。鄉村廁所裡,化糞池是開放式的,蛆蟲爬到了岸上。他情願呆在這裡,也不願去上課。

他不愛上課,但愛看書。父母是醫生,家裡有很多書,多是關於內科學、婦科學方面的專業書籍,甚至還有關於避孕、防治毒蛇的書,他覺得好玩,10歲前就讀遍了。

福州市圖書館和福建省圖書館離他家不遠。少年時代,他大多是在這兩個地方度過。他一度迷上古籍,尤其是筆記小說。「在學校沒學好古文,在這裡學會了。」

從何讀起?該讀哪些?沒人指導。「只要一想到有人要給我指導該去讀什麼書,我就心生恐懼。」他在《時尚先生》2013年4月刊的專欄裡寫道。

高考失利後,有一天,王微告訴父母要出國留學。他開始在福州市圖書館自學英語。福州市圖書館原是一座山中道觀,閱覽廳在大殿,仍供著一尊王天君像,香火依舊。王微坐在殿中記單詞,聞著香火的味道,偶爾起身,站在神像前,雙手合十,祈禱王天君保佑自己拿到美國簽證,看看外面的世界。1991年,王微通過托福考試,赴美國留學。

他在國外生活了8年,多數時間仍在讀書,泡圖書館。他開始看英文原版書,尤其是哲學書,甚至開始學著寫作。

王微第一次製作電影,卻寫過多個劇本。他曾寫過一個舞劇劇本《Raku》,講述一個關於400年前的日本武士與公主、年輕僧人之間的愛情故事。2011年初,這台舞劇在舊金山首演。

2011年中,由他編劇的話劇《大院》在北京連演6場,場場爆滿。這個圍繞北京一座四合院拆遷展開的衝突故事,在文藝圈內評價不俗。

一年後,他寫了第一部電影劇本。這是一個關於比特幣的故事,第一個黑客造出比特幣,藏身北京三里屯,做三輪車司機,要摧毀金融體系。他說,這是一個在中國沒法拍攝的劇本。

追光動畫創立,王微包攬了所有的劇本創作。

跟自己和解

很長一段時間,王微是一個憤怒的青年。「很多人年輕時都是憤青,只是我的憤怒更持久,更強烈。」

王微的父親生於新加坡、長於大陸,是個受人尊敬的醫生。在王微的印象裡,父親是憤怒的,因為失去機會和自由。「他的夢想是去環遊世界,探索群山,在科羅拉多河游泳。而現實生活中,他唯一一次難忘的游泳卻是為了逃避紅衛兵的追趕而游過了一條河。」王微回憶。

這種憤怒存在於王微幼時的意識裡,並伴隨他成長。他對學校憤怒,對教育憤怒,甚至充滿反感與仇恨。他因為才華的無法施展而憤怒,因為優秀的作品無法讓更多人看到而憤怒。更多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憤怒。

小時候的家正對著醫院太平間,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死人。晚上,躺在床上,聽到對面有人在哭,大門打開,他就知道有人去世。他漸漸沒了恐懼感,也從小就開始思考死亡,查閱了各種宗教書籍,沒有答案。這讓他充滿困惑。

大學畢業時經濟不景氣,王微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他要去參加法國外籍兵團,做兩三年僱傭兵。他去圖書館查詢了很多資料,研究申請條件,不久,向法方遞交了一份申請表。那時,王微戴眼鏡,因為視力問題,沒做成僱傭兵。

23 歲時,王微突然想要開始一場漫無目的的旅行,於是,開著一輛花600美元買來的二手馬自達,帶著一頂帳篷和幾十個罐頭,繞美國轉了幾個月。有一天晚上,當他從荒野駕車來到舊金山,看著紛紛擾擾的人群,望著密密麻麻的高樓,像一個個蜜蜂窩。他腦子裡首先跳出的想法是,人生如果只是為了在這些蜜蜂窩裡有一個小孔,太沒有意義。

「他媽的,這麼多人一輩子的目的,就為了一個房子。」王微開著車,自言自語。所以,他一直拒絕買房,即便後來成了億萬富翁。直至2013年,為了方便父母居住,他才在北京購置了一套房子。但他堅稱,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房子。

2002年,王微從法國回國不久,在上海有過一次失敗的創業經歷。他覺得,與很多事情格格不入,與人相處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認為自己以心相待,卻發現世界不是那麼回事。他沮喪地發現,「俗世的事太煩」,自己已經「看透了」,要剃度出家。

「深思熟慮了很久,沒有衝動。」他籌劃了很長時間,挑選了數座寺廟。他不選在荒郊野外的寺廟,也沒打算要做一輩子的和尚。他只是想換個環境想事情,也許可以在那裡思考一點終極問題。朋友們說,王微真出家就是酒肉和尚。

一個朋友在杭州一家寺廟擔任高層職務,介紹他去這家廟。2002年的某天,他頭上套著新潮耳機,聽著MP3,打面的來到山腳,步行10分鐘到廟前,決心去潛心修行。他推門而入,看見寺廟正殿前,幾百名老太太正在摺紙、做燈籠。

他站在門口,呆住了。如此熱鬧的地方不會是清修之地,他倍感失望。5分鐘後,王微返回山腳。「我知道你會回來的。」還沒走的司機說的這句話,王微至今記得。

他後來才知道,當天是觀音菩薩的生辰,廟裡的老太太們是前來幫忙的信徒。不然,他或許已經是個和尚。他想大概自己不是佛門有緣人,出家的念頭也漸漸消失了。在他看來,這沒什麼大不了。

滿腔憤怒之外,王微也會流露出文藝青年的傷感。

自駕環遊美國時,有一次,在科羅拉多高原,他半夜起來,撒了泡尿,轉身鑽進帳篷時,無意間抬頭,看見銀河懸掛在繁星間,星河照耀著茫茫草原、孤零零的帳篷,還有他;群星閃耀、跳動,像是在說話。「就像許多從小在都市中出生長大的人一樣,第一眼看到宇宙萬物這麼美麗而又這麼壓倒地出現在眼前,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深入骨髓的悲傷。」王微在專欄寫道。

年輕時,他希望自己向善,內心裡卻常有惡的念頭搞破壞。他一直在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存在的方式,卻一直找不著。

離開土豆後的半年退休生活裡,王微一直在反思自己。這樣的反思他嘗試過很多次,就像不停地翻書一樣。23歲環繞美國旅行,29歲想出家,38歲左右離開土豆漫遊世界。很多時候,他得不出結論。但是,將近不惑之年,王微終於想明白:「什麼對我重要,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他覺得自己的意義是能夠創造出一些美的東西,讓人心頭一動。正如,他為追光動畫取的名字,他們追著時間,希望留下一些東西。

如今,王微說已跟自己和解,不再那麼憤怒,他已經知道自己真正想做什麼。

來源:南方人物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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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追不上的光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729/164369.shtml

王微:追不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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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追不上的光

一種哀樂不行於色、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人,卻辦了一家動畫公司。

眾所周知,在中國做動畫是件難事,從業者甚至常被稱作“動畫民工”。難點主要在於,產業基礎太薄弱,項目風險性太高,競爭對手又太強大。而且做動畫是個長期的事,不像可以買IP速成的真人電影那樣質量隱蔽性高,動畫片的粗制濫造很容易從明面上看出來。

最苦哈哈的是,翻越這重重大山後,國產動畫並不因此有了多少優勢,觀眾並不會帶著同情分看電影,市場也不是總認“情懷”二字。投入大,風險高,使很多動畫公司開始學成功的皮克斯,想“打擊面更廣”,做合家歡電影。《瘋狂動物城》就是那遙遠的金礦所在。

追光堪稱王微在動畫領域的一次冒險。

從7月21日上映至今,《阿唐奇遇》票房差不多在2500多萬左右,和之前《小門神》的近8000萬票房差了一大截。考慮到劇情更為完整,結構更清晰,故事表達方式上也多了童趣,這個結果或許會令很多人感到驚訝,為追光稍微感到有一點惋惜。

但拍電影終究是一個生意,票房由許多綜合因素決定,質量高的不一定更賣座。很多觀眾給王微留言,表達看法:

@王導,能不能再爭取一下排片?我們這個小地方都沒有上映的了。

@感覺電影很精彩,可我兒子看半小時就睡著了。

@王導,追光的技術水平已經沒什麽可說的,就是下回能不能在外面找個編劇來寫寫故事?

真誠的吐槽基本由這幾種構成。觀眾語氣之真誠友好,很讓人欽佩他們對國產動畫的關心與愛護,也很容易讓人感受到他們對追光這個新興動畫公司的厚望。畢竟,太久沒有一家中國動畫公司站在如此備受關註的位置了。

當然也反映了電影的某些問題。排片少略去不說。小朋友在觀影過程中睡著,確是對電影敘事技巧及節奏的批評。至於編劇,王導也在媒體見面會中做了解釋:一家制片廠制的動畫公司從外面請導演是不靠譜的,不會將五年的生命交給一個外來的導演。

追光體現出的國內高水準三維動畫水平,的確為它贏得了贊譽。看完《小門神》後觀眾開始留言:國產動畫也能做出這麽美的“踏雪尋梅”打鬥場景,真是令人難忘。

而在大家關註的編劇、敘事能力這些問題上,王微斬釘截鐵:這不是剛出生的追光可以考慮的事情。

於是,從《小門神》到《阿唐奇遇》,都是王微挑起大旗,集公司CEO、制片、編導於一身。

作為一個多年的商業競爭者,他並沒有小看競爭的意思。在接受澎湃采訪時,王微表示,追光動畫成本雖只有迪士尼的十五分之一,但卻要直面競爭,深知觀眾只會有一個評價標準。對此,王微的目標是,將我們和成本超十倍的小黃人放在一起時,“大家覺得還不錯”。

更多的關註則是對於創始人王微,這個曾經的土豆網CEO。

大家津津樂道於他的前半生“挖土豆”的各種故事,更對他此後投身國產動畫感到好奇。那個甚至要糾正別人將“新浪購買土豆9%股份”的行為說成是“收購”的年輕人,這次創業會怎樣?

 

不喜歡被叫文藝青年

一般來說,公司的氣質體現最高領導者的氣質。前土豆網的口號很能體現王微想要做的是什麽。“每個人都是生活的導演”,王微對土豆網的定位,是讓普通人在上面記錄自己的生活,而古永鏘對優酷的定義是,世界都在看。

 

 

插圖

(*土豆網、追光動畫創始人 王微

一個是創作者視角,一個是觀看者視角。

在回答記者 “你和古永鏘是好朋友嗎”的問題時,王微神秘一笑,“肯定不是啊。”記者試圖繼續挖掘八卦,但王微卻很聰明地自爆:我和他經歷類似,這兩年純粹的互聯網公司中,就我倆是商學院畢業,很多問題一說就明白。

再看古永鏘,在同一檔名為《老友記》的談話類節目中,和王微在與洪晃的對談中表現出來的沈默、不經心相比,他和王小丫在聊天中表現出來的親和力、參與度則明顯高得多。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溝通方式。王微似乎只對自己要做的事感興趣。

這和他面對記者針對《阿唐奇遇》提出“為什麽不拍IP劇”表現出來的淡漠很像。他的原話是,“我為什麽不做IP?那就沒什麽好討論的了。(你)想做去做唄,和我有什麽關系。”

盡管討厭被說成是文藝青年,但王微似乎具備這一群體的某些特質:比起外界的定義與視角,他對自我認知更為關註。

王微對土豆網的定位沒有問題,這甚至是個十分超前的定位——他想做的事,目前正在被湖南人宿華實踐。快手不就是普通人用來記錄自己生活的嗎?拿上手機,誰都是生活的導演。

移動互聯網時代,王微的夢想被實現了,他的定義太超前了,土豆網比youtube還要早兩個月誕生。為了討論“超前”這個問題,一位美國名記還專程給王微做過獨家采訪,盡管問的問題全都是:你能和喬布斯單獨聊上一小時真不簡單,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土豆網的故事大家後來都知道了。視頻網站誰都沒做成“導演作品平臺”,做成的是替代電視機的事,你也可以說是“全世界都在看”贏了——盡管在許多場合,古永鏘都一再強調,各位,我們不是想顛覆電視產業,而是大家一起合作,共贏。

曾經和一位在優酷和土豆都工作過的創業者聊過,問他兩家公司的區別。囑咐完不要告訴任何一家公司之後,他透露:在土豆的日子真的很爽,同事和諧,相處友好。特別提到的是,報銷很容易、方便。比起土豆,優酷則“省得多”,更講究一些制度,在成本管理上做得好。

這個故事很容易讓人相信:大家認可Gary Wang(創業家&i黑馬註:王微英文名)是這樣一個人,Victor Koo(創業家&i黑馬註:古永鏘英文名)又是那樣一個人。

在古永鏘離開優土前、王微創辦追光後,他們是和諧相處的。一篇寫王微的文章開頭第一句話就是:王微和優酷土豆集團CEO古永鏘站在貼滿墻面的漫畫手稿前小聲交談。

王微用一部動畫片的情節形容自己的離去,“就像《玩具總動員3》的結尾,安迪把心愛的玩具送給了小姑娘邦尼一樣。”

可以想見,看到這個情節時,王微內心的漣漪。

 

時間不多了

創辦追光時,王微40歲了。盡管站上講臺開講諸如“互聯網基因的動畫公司”時,骨架寬闊的他看上去還像個三十來歲的IT男。

一年一部動畫,除了降低風險,還有“時間不多了”的焦慮。這是追光選擇的速度。

王微曾給記者講過一個比較慘的故事,說自己小時候曾住在醫院太平間附近,每天就見著一圈圈的人將人擡進房間,(記者補充:哦,擡進擡出。)王微笑著糾正:只有推進去的,沒有推出來的人,是空車出來。他說這些事讓他很早就思考生死,“每時每刻覺得生命轉瞬即逝。”

不知是不是思考人生過多,不管是接受采訪,還是當眾演講,王微都給人一種哀樂不形於色的感覺,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他自己說,不喜歡情緒上的東西,比較而言更喜歡邏輯。

從這個角度來看,很難理解他後來創辦了一家動畫公司。

“中國電影市場每年增長30%。”初創追光時,王微經常拿著一張簡陋的PPT當眾演說,詳細解釋自己轉行做動畫的原因:市場空間大,需求旺盛,2/3的人員需求來自技術。

在世人面前,他投入動畫行業是純理性的。

就個人特質而言,他也不認為轉行是艱難的。他舉例,在做視頻網站前,他的專業是研究衛星。之前也算得上是個文藝分子,甚至寫過長篇小說和話劇劇本,做電影是自然的事。之所以沒做真人電影,是因為嫌老是跑來跑去拍片太費事。

洪晃在《老友記》中問他,動畫片三四十個工種,你怎麽知道的呢?

他答:看書。一本看不懂,看到二三十本的時候,差不多懂了一些。

洪晃大笑。

追光的定位是,學皮克斯的運營方式,拍中國題材的合家歡電影。這是考慮競爭的結果:技術和模式上必須學好萊塢,形式上必須差異化。

如此來看則一目了然:追光是王微用市場需求、商業邏輯和自身興趣、優勢推導出來的創業項目。它是具備完全的市場導向性的,看準的是國產動畫只占全部影片市場的3%左右,而歐美可達15%。

自編自導,是王微創業前期確立的發展方向。拍幾部之後,就會有磨合得好的其他導演上來了。他給追光定的基本發展時間是10年。

前期的錢也充足。豆瓣上甚至有人發問:導演說前面幾部不差錢,準備到第幾部賺錢?

道路是曲折的。《小門神》暴露出來的敘事問題,《阿唐奇遇》依然有。只是後者的故事架構已經開始靠近迪士尼的經典敘事——或說是過時的經典敘事。但起碼有了故事核心:打怪,歌頌友誼。“合家歡”的野心也在延續,希望小朋友們看到友誼,成人看到人工智能所帶來的改變。

但悲催的是,這一次觀眾又沒有買賬。大家在豆瓣、公眾號、微博上給王微直接提建議,編劇題材人設等等。王微只說,經常都是大家批評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批評自己多少次了。

失利的王微有點兒動搖。融資是他第一提到的,其二是想休息幾年,讓別人拍拍看看,“等公司掙點錢再弄吧。”他對媒體說,偶爾還有點兒自暴自棄,“不是我自吹自擂,《阿唐奇遇》做到這種水準了,如果說觀眾還只是這樣一個反應的話,那我覺得將來家庭向的電影估計沒人再做了。”

從土豆網特質、王微個人愛好等來看,他的確算得上有“情懷”的人,但他的理性思考也從不曾缺席,一直是從商業的角度來判斷事物,包括對電影市場、題材的考慮和判斷。只是,做商業和做藝術同時成功的人,太少了,而且那樣的藝術也令人感到可疑。

王微說,“追光”的名字是受“誇父逐日”的啟發。而光是追不上的——可見創立之初他就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阿唐奇遇》失利後,這個獨特的“互聯網動畫公司”下一部作品又將如何呢?

追光動畫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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