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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光奧巴馬的人,特朗普能否終結“雞尾酒大使”腐敗

瓦加(Kirk Wagar)——美國前駐新加坡大使,在美國總統特朗普就職當天失業了:按照特朗普的命令,所有奧巴馬政府的政治任命大使都必須在1月20日當日中午前離職。

臨別之際,瓦加索性穿著印有“奧巴馬”字樣的T恤走在樟宜機場里,叛逆中透露出一絲對特朗普當局的不屑。

瓦加並不僅僅是奧巴馬的政治任命大使,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為奧巴馬籌款最賣力的超級籌款人(bundler)之一,曾被華盛頓媒體評為“奧巴馬挑選的5個最差的大使之一”。

有數據顯示,奧巴馬在其第二任期任命了創紀錄的70位政治任命類大使,其中31位是超級籌款人,這一現象被美國外交人員協會抗議,後者稱應終止這種“三年制大使租售”腐敗系統。

以此看來,特朗普以“斷不留任”的方式與上述奧巴馬的親信大使劃清界限,並非全無道理,但考慮到新任大使候選人的聽證會將持續數月之久,民主黨又會蓄意造成程序障礙,且通常這類大使的職位都在與美國緊密相關的西方盟國,其中的權力真空令各國不安。

更重要的是,奧巴馬因在第二任期大派“雞尾酒大使”福利而被各方詬病,而特朗普在任命新大使的過程中,又將遵循何種路徑?是否能做到他所說的“美國第一”呢?

奧巴馬的“雞尾酒大使”們

數據統計顯示,2016年美國大選花費在66億美元左右,比2012年奧巴馬連任時那一屆還多出了8700萬美元,美國大選燒錢能力可見一斑。

然而,在美國選舉委員會規定個人對候選人捐款不得超過2700美元的大前提下,為籌集到上述巨額資金,除了有“超級競選委員會”這一機構外,各位候選人還有更加活躍的超級籌款人為之吸金,也有翻譯形象地稱超級籌款人為“綁金人”。

以奧巴馬在2008年競選時的556名超級籌款人為例,最終近三分之一都在其內閣中獲得了職位,而最大的31位金主都成為了奧巴馬的駐外大使,前文所述的瓦加就是一位超級能吸金的超級籌款人。

與此同時,美國駐西歐、北歐以及加拿大、新西蘭等發達和平的西方國家,以及加勒比海沿岸國家的大使職位,一直被視為是外交系統中的美差(plum job),而這些大使出使的國家對美友好,生活優裕,日子相對輕松,因此派駐這些國家的大使被戲稱為“雞尾酒大使”。

其中,最高獎賞莫過於美國駐英國大使。而奧巴馬則將這一位置給了為他總計募得7億美元的超級籌款人巴贊(Matthew Barzun)。

此外,奧巴馬的另外39個政治任命大使職務則給予了對他重要的政治同盟或黨內大佬,譬如民主黨資深參議員——美國前駐華大使鮑卡斯。第一財經記者查閱捐款紀錄發現,鮑卡斯僅在奧巴馬2012年就職典禮時捐款了610美元,實際上,中印日這樣的國家由於其戰略重要性,通常會被指派給同總統具有直接聯系的人選。

譬如約翰·肯尼迪之女、奧巴馬總統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卡洛琳·肯尼迪(Caroline Kennedy)就被奧巴馬任命為美國駐日大使,在成為大使之前,她對日本沒有專業認知。

對此,負責東亞事務的前助理國務卿坎貝爾(Kurt M. Campbell)一針見血地指出:“人們對大使的真正要求是能夠讓美國總統接電話,而美國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卡洛琳·肯尼迪更快地完成這項任務。”

在奧巴馬政府任下的217名駐外大使中,余下的147名大使(除去31位金主和39位政治任命大使)均為職業外交官,並廣泛地分布在欠發達地區,譬如海地、索馬里等國。

實際上,自1960年以來,按照數據統計,美國職業外交官出使加勒比海地區、西歐的比例為27.7%左右,而出使中東和中亞的比例高達85.9%和100%。

權力真空

對於民主黨和共和黨而言,用大使職位回報金主已是黨內傳統。有美國智庫統計,總統的直接指派大約占總量的30%左右,其中小布什時代為30.02%,克林頓時代為27.82%,老布什時代為31.30%,卡特時代為26.73%;而截至2013年下半年,奧巴馬任期內的此項數據已達32%左右,刷新了近年的紀錄。

這樣的人士任命,其質量自然無法保證,更被美國外交人員協會詬病為“三年制大使租售”腐敗系統。譬如,奧巴馬提名的美國駐挪威大使楚尼斯(George Tsunis)竟然認為挪威是總統制國家,而對挪威的君主立憲制一無所知。隨後這一提名遭到了明尼蘇達州參議員的堅決反對並最終被撤回,明尼蘇達州是美國挪威裔人口最多的州。

在此種背景下,特朗普強硬要求與奧巴馬政府任內的上述金主徹底切割,不給予任何寬限時間。

然而這造成了自1月20日開始,美國駐80多個國家和機構(包括一系列聯合國機構)的大使職位空缺。

通常,政治任命大使隨前任總統一起離任,不過當選總統均會給出一定時間的寬限周/月,這一點對於有年幼子女的大使們而言尤為重要。但在一些大使向美國國務院提出寬限申請後,特朗普團隊表示沒有例外,必須在1月20日特朗普上任當天中午離職。

第一財經記者查閱美國外交人員協會的“大使追蹤器”紀錄顯示,目前近80個空缺職位中,唯有三個職位有正式提名,分別是南卡州州長海利為常駐聯合國代表,律師弗里德曼為駐以色列大使,艾奧瓦州州長布蘭斯塔德為駐華大使。

而與美國關系密切的德國、英國、加拿大等西方國家則要面對在未來數月都沒有美國大使的局面。雖然在沒有大使期間,美國駐該國大使的行政職務由該使館的高級外交官全權代理,其專業程度遠勝於政治任命大使,然而大使的重要意義,即同總統直接快速溝通的能力則被切斷了。而考慮到歐洲即將在未來半年迎來德法兩國選舉,以及英國脫歐談判,特朗普的這一“休克療法”並不明智。

其原因在於,即使是已經得到特朗普提名的大使,也將面對密集的背景調查,這意味著要通過白宮人事辦公室和聯邦調查局為期3個月的審查,其中包括47個查詢問卷、SF-86安全許可表和一份SF-278公共財務披露報告,需要詳細說明該提名人的股票、債券和資產情況。

以奧巴馬的第二任期為例,得到其政治任命的大使沒有幾個人在2013年夏天之間能走馬上任的。目前,針對特朗普內閣的一系列聽證已經在民主黨的各種要求下放慢,而針對大使的聽證恐將被推遲到更後期。

特朗普會挑什麽樣的大使

誓言要去華盛頓“抽幹腐敗沼澤”的特朗普又將如何挑選其政治任命大使人選呢?他是否會堅持“美國第一”的原則?畢竟其身邊的金主與忠誠追隨者已經展開了對歐洲等地“美差”大使職位的激烈競爭。

有分析指出,如特朗普選擇任命洪博培為美國駐日本大使,這意味著特朗普在駐外大使問題上還是要走專業性路線;而如果特朗普選擇紐約噴氣機隊老板約翰遜(Woody Johnson)或地產大亨、紐約大都會捷運局前主席卡利考(Peter Kalikow)作為大使,那麽特朗普挑選大使的路徑與前任並沒有什麽不同。

約翰遜和卡利考都是特朗普長期忠實的追隨者和大捐款人。其中,約翰遜是特朗普就職委員會成員。日前特朗普團隊已經表示,將任命約翰遜為美國駐英國大使。而有消息指出,特朗普打算把駐意大利或者駐西班牙這樣的肥缺送給卡利考。

此外,還有報道稱,特朗普的第一任妻子伊萬娜有望出任駐捷克大使。而捷克方面對此非常歡迎。

這又不禁令人回到一個最初始的問題:特朗普究竟信任誰?特朗普傳記作者布萊爾(Gwenda Blair)(她寫了《特朗普一家:創建王朝的三代人》)在日前接受媒體采訪時給出的答案是,他只信賴自己的家庭:“夫人是裝飾,兒女是前途。後者建成的王朝正在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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