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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缸湖浪蕩奢華香大俠去了

2003-11-13  NM




曾在股壇馳騁廿載,近十年已退隱「缸」湖的「股壇怪傑」香植球,前週六在新加坡心臟病發去世,享年七十六歲。信奉馬列主義的香植球,七、八十年代大炒地產股;在上世紀靠內幕消息炒股的年代,他卻花心機認真分析、鑽研走勢圖,最終炒股為他帶來百億身家。日間炒股,夜間香植球則 變身「香大俠」,最愛和一班「妹妹仔」遊玩,甚至供書教學。八九年六四讓他對共產黨徹底失望,丟下一句:「幻想變幻滅」,便退出股壇,到星洲風流快活去。 香大俠留給年輕一輩的印象,是九七年將極盡奢華的豪宅「玻璃屋」,以五億四千萬賣出,創下香港豪宅交易的最高紀錄。股壇怪傑今天乘鶴歸西,獲得真箇逍遙; 而他所代表的華資孖沙在股壇的光輝歲月,亦隨之而遠去。香植球最為人熟知的,是他曾擁山頂施勳道二十三號的「玻璃屋」(後改名創世紀)。七○年樓市低迷,他以太太陳蘊嫻名義,以一百六十萬筍價買入;入住後重建又重建,於九六年尾最高峰時,以五億四千萬超高價售予黃坤打骰的明珠興業,創下豪宅交易的最高價。這一買一賣令香植球大賺數億,為他贏出人生最漂亮的一仗。這座玻璃屋,曾在八十年代中大事裝修,耗資逾億;但對香植球來說,一億元只是「九牛一毛」。皆因這位「股壇怪傑」,身家高達一百億,而且全都是從炒賣股票中賺回來的!香植球當年的股票戶口開在新鴻基證券,曾和他交手、現任DBS唯高達董事張天生憶述,香植球在三十年前涉足股壇時,已經鋒芒畢露:「七○年新證一開業,佢就係我哋大客,每日股票有幾十萬上落。馮景禧當年好賞識佢,還親自替佢對盤。」炒股不足三年,香植球已「炒」出得意之作。當時他剛將自家投資證券的「泰盛發展」,在遠東及金銀交易所掛牌上市,旋即趁旺市炒高泰盛股價,然後發行三千多萬元新股,收購中環瑞興大廈,開創「印股票換資產」的先河,震動股壇。

食飯攞料鑽研股票多年來香植球炒的都是新世界、新地等地產股,原來與他「不熟不炒」有關。香植球踏足股壇前,曾在六一年成立「泰盛置業」,發展小型地產項目。他一直認為香港土地有限而人口無限,發展地產前途無可限量。事實證明他眼光很準,泰盛十一年間由一百萬賺到一億,亦讓香植球認識到新地郭得勝、大昌地產陳德泰等一班大孖沙。「佢同陳德泰,嘉年地產彭國珍都好熟。當時佢兩個係大孖沙,比李嘉誠更有錢。地產商搞嘅『鶯鳴會』,每個月都落夜總會聯誼,香大俠亦例必嚟同大家摸酒杯底;咁就收到好多內幕消息,亦對地產公司有深切了解。」不過,張天生說香植球贏大錢的重要原因,並非全靠好友「彈來」的內幕消息,他自行盤算的一套股市分析理論,才是他致勝之道。「佢收料前,已經對每間公司做晒分析,過濾咗邊啲山埃,邊啲真確,先作出最快最準嘅決定。」香植球可說是認真分析股票的首個華資炒股佬,每間公司過去數年盈利、市值、營業額,甚至職員人工、建築物特色、老闆脾性也了解得非常透徹。「佢可以花好多錢同時間去查,比而家任何一個分析員都來得專業。」

一度失手避走星洲據曾到香植球寫字樓的人說,他枱頭放有二、三十個電話,每個電話有七、八條各間證券行出市代表的直線。房中還放上五,六部股票櫟,睇實十幾隻股票價位。炒股專注又「貼市」,加上當時長實、新地、新世界等隻隻重頭地產股,都在七十年代初上市,地產興旺令股價節節上升,香植球隨之身家暴漲。然而他也有失手時候。八三年中英簽署聯合聲明前夕,香植球以為大局已定,股市不會大震盪,逐繼續持大量地產股。豈料香港因信心危機,樓價一瀉千里,香植球的泰盛曾因此勁蝕過億,他欠下相當債項,更要避走新加坡。幸得一班華資大孖沙營救,才可東山復出。八四年香植球再戰股壇,中英簽妥聯合聲明,在八五至八七年樓市股市飆升,香植球的身家亦攀上百億高峰。至八九年六四民運,在電視機前目睹解放軍屠城真相,香植球對共產黨完全死心,丟下一句十字名言:「認識再認識,幻想變幻滅。」便金盆洗手,將泰盛發展以四億七賣予梁伯韜做百富勤(今已清盤),從此淡出香港股壇。九六年十一月,擅炒股票的黃坤,親身飛去星洲找香植球簽約,希望他割愛「玻璃屋」,兩日間促成這項世紀交易,而香大俠自此長居星洲。

夜夜笙歌識飲識食香植球享盡榮華富貴,有千金散盡還復來之氣勢,其率性而為的性格在圈中亦頗見聞名。由於炒股作業的錢快來快去,香植球日間賺大錢,晚上當然夜夜笙歌。每星期他總有三兩晚到杜老誌、麗池夜總會等,與證券和地產界朋友尋歡作樂。一名知情人士透露:「香植球出名玩得癲喪,陳德泰係大喪,佢就係二喪。大喪試過將自己嘅尿溝香檳分俾人飲;二喪就曾經將一大湯碗嘅酒放喺枱面,豪氣咁話:『邊嗰可以一口氣飲晒佢,我就即刻除底褲!』其後有人真的做到,佢即刻將底褲除出來拍喺枱面,嚇到大家呆晒。」其時香植球在灣仔愉景樓頂樓自設愉景俱樂部,內有廚房、舞廳等,方便他廣邀朋友開派對。閒時他除了到舞廳跳舞,又愛與舞小姐「搓麻雀」。而他對「小姐們」亦不薄,過年每人一千元利是,甚至供書教學,故有「香大俠」的稱號,他太太對此隻眼開隻眼閉。香植球玩得講究,亦食得講究。他不吃普通菜式,只愛山珍海味,亦喜歡拉朋友到他家品嘗「十頭鮑魚」。大華繼顯董事總經理許照中憶述:「七十年代我還在新證工作,佢曾安排勞斯萊斯,請我哋去佢屋企,食福臨門嘅到會。我生平第一次食佛跳牆,就喺佢屋企。」而到過香植球「玻璃屋」參觀的人,無不驚嘆其匠心獨運的奢華裝修。大宅的客廳地上鋪兩塊虎皮地氈,旁放兩米長象牙燈;另外有二十四人大餐桌,四季恆溫裝置,和大大小小透光玻璃,二萬呎地方宛如玻璃宮殿。大屋花了六、七年興建,由香植球親自飛到各地搜購原材料,又從意大利請來設計師和技工,在多年的工程期間留港供食供住。

馬列信徒吃盡苦頭香植球經常對人說一句毛澤東名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原來他在股壇無堅不摧,與年少時傾慕馬列主義有關,但為此他曾付出不少代價。香植球祖籍廣東,父親香裕甫在香港及廣州開設泰盛染織廠,家境富裕。三十年代他曾到蘇聯留學,對馬列主義有深刻了解;而香植球一直受父親影響,年青時是馬列的狂熱分子。四九年大陸解放,父親和家人都怕共產黨跑來香港,香植球反而投入祖國懷抱,回廣州的泰盛染廠工作。他這樣一去十二年,當中經歷了大躍進、全民大煉鋼等政治運動,吃盡苦頭,至六一年他才獲准來港。對共產主義的幻想幻滅,全心投入資本主義的香港,香植球最後成為一代股王。

怪傑一生遺憾香植球最 終成為百億富豪,但他的一生也不無遺憾。他淡出香港後投資泰國的泰亞基金,在九七年金融風暴曾蝕千萬美金。他裝修豪宅,是想與仔女共享千秋萬代,但最後與 他同住的家人不多。他的五名兒子,以「仁義禮智信」排名,但無人能繼承其衣鉢。其中香立義曾投身證券行業,但卻如父親般嗜酒,每日兩點多未收市便跑去杜老 誌,時時名貴汽車在鬧市招搖,在證券界未能揚名立萬。而另一兒子立智,九二年與世家子弟黃英豪搞︽電視日報︾,最後無影無蹤。這次香植球突因心臟病辭世,傳聞是因其中一個兒子患癌,令他過於憂心所至。這位「股壇怪傑」一死,香港股壇傳奇人物又少一個,亦標誌着一個藉炒股發達的黃金時代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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