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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現代化的LED燈亮起,標示出全長十三.七五公里的古城牆。這裡,是中國十三朝古都──舊稱長安的陝西省會西安市。 六百多年前,明朝士兵枕戈待旦,守在每一個垛口,防禦敵人入侵;現在,城牆裡的人急著跨出舊城區。名列中國前十大城市的西安市,一棟棟超高大樓在城牆外築起,消費市場隨之擴大,逐漸與咸陽、臨汾等鄰近都市連成城市群。二○二○年,西安常住人口將達一千二百萬人,超過台灣半數。 在這個漢、回、藏族混居的絲路起點,富裕起來的人們,餐桌上的菜色也有了變化。過去,麵食文化當道,便宜又容易吃飽的哨子麵、泡饃(編按:一種小麵餅,多拌肉湯)、大餅、涼粉等一直是主角;但現在,接近兩成的人們願意接受西式麵包當早餐,這也暗示了還有多達八成的潛在市場等著被激發。 這場餐桌革命的引領者,竟是來自台灣中部的御品軒。 連碰兩根釘,才抓住當地口味 「我們(二○○一年)剛賣蛋黃酥的時候,有客人覺得很新奇、很想買,指著標價牌問,『你這三塊半(約合新台幣十七元),是一斤嗎?』」御品軒董事長楊鴻鵬、總經理楊偉鵬兩兄弟,回想這段往事,止不住笑,卻也反映出當時麵包糕餅的昂貴。 兄弟倆在一九九九年九二一大地震前來到西安,原本打算從事養殖業,沒想到冬天一到,魚全凍死了,靠著在台灣的兩年麵包師傅經驗,兄弟倆一股腦投入麵包工廠,靠七個員工就創立振彰食品。 肯德基給了這家振彰食品第一筆大訂單,松茂集團董事長孫芳山在一九九三年開出陝西省第一家肯德基,因為做得有聲有色,現在肯德基四千多家的中國據點中,陝西省仍是唯一釋出代理權的區域。 孫芳山開到第九店時,因當地供應商品質不穩定,嘗試改用振彰麵包做漢堡,一試成功,成為供貨五成以上的最大供應商。 二○○一年,振彰以「御品軒」招牌開出零售門市,原以為打著台灣名號、引進新式產品就能一炮而紅,不料卻碰一鼻子灰。 西安當時的蛋糕只塗上厚厚的奶油,其他配料都需要額外付費;楊偉鵬兄弟心想,那就不加價、綴滿水果,靠「便宜又大碗」來打開市場,沒想到,這個「妙招」卻反應惡劣,客人們一點都不領情。 「後來我們才發現,原來西安是水蜜桃、蘋果、奇異果(又稱獼猴桃)的大產地,價格便宜,放在蛋糕上,當地人反而覺得沒價值。」楊鴻鵬笑說,不過風水輪流轉,現在這種滿滿水果的歐式蛋糕,在陝西已成為主流。 碰的另一根釘子是口味,「我們嘗試好久,跟很多客人談過,才發現我們的麵包,太甜了!」楊鴻鵬很驚訝,跟台灣市面產品相比,陝西人偏好的甜度大概減少三成。 跌跌撞撞後,御品軒終於備齊子彈,二○○五年大舉擴張,經營模式也首度引進「水吧」(飲料區),猶如台灣盛行的85度C(美食達人集團);現在,陝西人只知御品軒,美食達人的知名度排在後面。 一年回台六、七次,引進新創意 楊鴻鵬坦言,台灣麵包文化與產品創意,領先陝西一至兩年。因此,他們一年回台灣六、七次,把新創意帶回西安,包括產品樣式、包裝、門市裝潢、會員卡或集點手法、試吃服務等;例如,今年他們引進天然酵母麵包,小小一個開價人民幣八元(約合新台幣四十元),還引起排隊風潮。 現在,御品軒已是當地烘焙業者爭相仿效的對象,也讓楊鴻鵬兄弟上緊發條,緊抓日本、台灣新潮流。御品軒二○一五年將達一百店,營收也會倍增。中國經濟成長放緩?在西安的御品軒感受並不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