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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籽】橫度《龍虎門》重現報攤 復刻香港打不死精神

1 : GS(14)@2015-09-25 01:25:36

集體回憶有價。有人替黃玉郎(左)復刻經典之作《龍虎門》,他耍出王小虎功架以示支持。死忠粉絲邵仲衡(右)更變身他最愛角色火雲邪神,與偶像來個隔空交手。



【文化籽:藝文沙龍】數港漫經典,《龍虎門》肯定排首位,它曾橫掃各國唐人街,它不只是一本漫畫,而是一個時代。看中本土回憶有市有價,出版社「創造館」總監余兒膽粗粗復刻原名《小流氓》的這本港漫始祖,復刻版沿用舊式橫度印刷,追求原汁原味,堅持在書報攤發售,希望再培訓讀者每周追書習慣。余兒:「本土有市場,就像荔園與《大時代》,重出江湖總能成為熱話,因為那些年單純美好,抗爭故事都洋溢人情味。」


復刻《龍虎門》等於重塑一個「打甩門牙帶血吞」的大無畏時代。紙媒窮途,舊原來可以這樣的懷。明天起,一個報攤將會出現兩個版本的《龍虎門》,新舊過招。今年港漫風起雲湧,連載25年的《風雲》在年初畫上句號,一個武林的終結,喚起另一個老江湖復活,卻都反映一個殘酷真相──港漫黃金年代已過。連入行半個世紀,事業大起大落的《龍虎門》原創作者黃玉郎也黯然紙媒沒落,已進入網媒帶動紙媒的被動格局,故縱然《龍虎門》版權不屬於他,仍願意受訪支持,親述《龍虎門》蘊藏的香港精神。「《龍虎門》絕對能代表香港當時的社會意識,勤力、有勇氣、不怕捱、打不死,這些精神元素很重要,是今日香港繁榮的支柱。」65歲的黃玉郎侃侃而談,解釋打不死非指打架,而是「做事業也好、工作上遇到困難不怕,做錯了仍然努力拼搏」這現今香港已流失的骨膠原。本身是漫畫編劇和作家的余兒說:「昔日整個年代也很單純,做出版的很單純,社會也很單純,本土得來開心。」《龍虎門》寫草根英雄的抗爭故事,拳腳無情還是看到人情味。「像去打羅剎教,主角雖各有想法,但只要認定自己手執正義旗幟,便萬眾一心目標一致,總之你不對我便去對抗你,當時的人就是這樣純粹和簡單。現在我們的社會也在不斷抗爭,但情況複雜得多,就算去對抗邪惡,自己本身也可能心術不正。」問玉郎大帝,他筆下的龍虎群英若然生於兵賊不分、人獸同途的當下香港亂世會否很「忙」,難為正邪定分界?抵死的他拋出一句:「會打錯人囉。」由《小流氓》到《龍虎門》,世界觀擴大了,但羅剎教、白蓮教不是帶讀者周遊列國,而是黃玉郎精心部署的「覺悟」:尚武縱是潛藏慾望,但在現實世界縱遇不公也不能武力解決。「是啊,以暴易暴只能在武林,在現實社會行不通。《小流氓》由第七十五期開始,我已覺得背景已不可以在香港,轉戰日本,然後很多故事搬到異鄉。」



復刻復刻《龍虎門》明天出版,周刊形式推出,每本售十七元。

新著黃玉郎最喜歡的角色是石黑龍,坦言根本就是寫他自己:「夠爽直、開朗之餘又帶點霸氣。」

元祖今次復刻《龍虎門》,以橫度原汁原味推出絕對是賣點。



邵仲衡:沒錢買《小流氓》就偷

「拳頭暴力加血腥,打到捧住啲腸你會覺得很過癮。」因《大時代》重播而爆紅的邵仲衡是《龍虎門》粉絲,幾歲人仔第一本自掏腰包買的港漫就是《小流氓》,在灣仔長大的他,1969年與家人品茗後在酒樓門口報紙檔,被《小流氓》創刊號拳頭與枕頭並重的封面吸引,「小時候有錢一定期期買,沒錢也要偷,偷到差點被拉上差館也無悔。」邵仲衡佩服黃玉郎的創作,加上武俠元素,是當年男孩成長養份兼十九區通識。「不是中國不是台灣,《小流氓》和《龍虎門》是典型香港孕育出來的一種視覺語言。說的是正義感、嫉惡如仇、是非對錯,它影響着香港人長大。」當年公仔書被視為教壞細路的「打書」,邵仲衡是被長輩沒收再買過、蓋着棉被期期追看一族,當年畫聖誕卡送給同學也是畫王小龍與王小虎。「Omega眉、黃玉郎式肌理與棍風,影響我很深。」



邵仲衡當年十歲未到,為了追看《小流氓》連偷書都夠膽,他愛當年港漫繪出一個單純、正邪對立和有人情味的世界。

「電話風筒」和「電話鞋」不是周星馳首創,黃玉郎幾十年前已經想到此橋,還得戚說周星馳是他讀者。





黃玉郎:靈感來自春園街市井之徒

港漫還有社會功能。「七八十年代香港開始經濟起飛,卻累積貪污等社會問題與不公,港漫作為宣洩的工具,甚至成為草根生活一部份,當時《小流氓》轉載於報紙,我們也會去買報紙。」1975年10月香港政府正式通過「不良刊物法例」,警方派員往書報攤取締、抓人,氣勢似要把漫畫趕盡殺絕。黃玉郎在窮途末路的絕境下,邀同行包括同敵共商對策,發起自律運動,請業界停止出版色情書,還決定開辦漫畫日報連載《小流氓》,乘勢把之易名《龍虎門》,改為橫度出版,先在《金報》每日連載,然後全彩色印刷。他的策略是博港府不敢對抗報紙,結果《龍虎門》短短二十期之間,銷量由七萬攀升至十五萬,奠定了黃玉郎統一香港漫畫界大業的基礎,八十年代香港更晉身為世界三大漫畫出產地之一。「我真的以為要被滅頂,呢鋪冚包散。」黃玉郎說得咬牙切齒。一個鯉魚翻身,他把打擊變成機會,逼自己一天寫兩版變成四版漫畫,戒賭減少去蒲,結果開創了港漫周刊式出版的新世代,《龍虎門》為他的王朝賺大錢,「多得政府與輿論對漫畫業的衝擊,令我發揮了潛能,也令香港漫畫界更容易入屋,開創了漫畫新紀元。」黃玉郎回憶說,《小流氓》故事靈感來自當年他居住灣仔,在春園街附近出沒的一群市井年輕人。「他們老闆是個肥佬,這班爛仔不是黑社會,平時寸寸貢又不至於蝦蝦霸霸,我覺得他們很有趣,加了武俠想像把他們畫了出來。」黃玉郎強調,書名雖然叫《小流氓》但主角都是正義人物,只是不想把漫畫造作地改名成《小英雄》。天馬行空似乎是黃玉郎天賦,後天則靠中國四大名著(除《紅樓夢》)、金庸、梁羽生、古龍、《武俠世界》,讓他可以寫出百變招式和劇情,還有電影的幫助。「都因張徹導演,否則《小流氓》何來這麼多血到處噴?」被我喻為cult王的黃玉郎笑指。



昔日《龍虎門》的橫度封面,期期都是嘔心瀝血之作。

黃玉郎不時在漫畫加插心聲,連年曆卡遲印好也會向讀者交代,玉郎信箱會於稍後的復刻版精選重刊。

紙媒末路,余兒獨走偏鋒復刻經典《龍虎門》,他深信有死硬粉絲市場,若出書反應理想,或會辦展覽、設計相關精品。



余兒:只求輸少或平手當贏

余兒認為,《小流氓》轉為《龍虎門》是被公認黃玉郎最巔峯的時期,應該有粉絲追捧,故復刻消息一出,不少郎粉已踴躍表態,掏十七元買書冇問題,但希望復刻版保持原裝賣兩毫的價錢標籤。「愛得深才會如此執着,黃玉郎和那個時代,真是有一班很死忠的粉絲。」他初衷是把《龍虎門》寫成小說,在研究過程中發現舊漫畫的封面吸引,萌生復刻念頭。向文化傳信買版權、自資六位數字出版,余兒坦言只求輸少或打平手當贏,不期望可以吸納新讀者,但求能令粉絲或錯過了的舊人重拾集體回憶。余兒說:「《小流氓》於第九十九期易名為《龍虎門》轉橫度,這版本僅存活過約三年,如果現在冇市場,證明這東西已沒有時代價值,消失了也不需可惜。」由兩毫子賣到17元,《小流氓》創刊至今變為《新著龍虎門》,九死邪功永遠無限復活,外傳與潮華版合訂本依然如枝竹火腩飯,是男人的浪漫,可惜昔日的香港精神早已進入「虛無」境界。



1969年,黃玉郎創作市井英雄對抗黑幫壞分子的《小流氓》,創刊號有拳頭又有枕頭,深得香港仔共鳴。

李小龍電影深深影響了香港,更間接刺激《小流氓》的銷量,當時《小流氓》甚至用李小龍當封面。



記者:鄭天儀攝影:梁志永、伍慶泉、鄧鴻欣編輯:陳漢榮美術:利英豪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su ... t/20150924/19306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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