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吹來」真金白銀,貧困縣熱捧風電產業
第一就是風電裝機規模大、速度快,裝機規模到目前是165萬千瓦,就僅僅用了7年吧,不到7年時間。
設備與風場擴張過快,企業被迫「棄風限電」
像5萬(千瓦)的風場,給發電的就能降到一萬多(千瓦)。一萬二到一萬三,就意味著,四分之一左右的發電量,在風大的發電季節的時候,都會降到這樣。
歡迎收看《財經大廣角 草原上的「棄風」》
主持人:歡迎收看《財經大廣角》。提到「三北」,也就是華北、東北和西北,人們的一大印象是風大。但如今,風力發電在列入國家的新能源發展規劃之後,風電行業也隨之經歷了爆髮式的增長。從2006到2010年的短短幾年間,中國風電裝機總量佔全球的比重從10%上升到49%,取代美國成為世界第一裝機大國。 「三北」地區原本的「災害風」也成為了「刮錢風」。但近兩年,「刮錢風」又淪為了「垃圾風」。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中國的風電行業到底怎麼了?請看記者的報導。
王學斌是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的副主任,本地人,在風電行業工作了7年。他感慨,當初正是草原上這一大片的風機,將縣裡的大風「變害為寶」。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過去的時候,這個風在壩上地區,是一害,是一個災害性天氣。尤其是春季到冬季這塊的風特別大。咱老百姓都說,「一年一場風,匆匆刮到冬」。一年四季基本上都颳風了。2005年進來這個風電開發企業,從縣裡面來說,其實是個好事。啥也不佔,就佔點地,都是點征,用的地也很少,立即來風,而且給地方交稅,肯定是好事啊,大力扶持的項目。他們那兒有個測算說,北京亮的三個燈泡裡面,就有一個是張北縣的風電貢獻的。
王學斌帶記者前往當地的風電觀景塔。站在海拔1600多米的山頂,可以俯瞰全縣大大小小1200多颱風機。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它的南邊是中節能的綠腦包風電場。遠處看,那邊有中水顧問、德和和博德風電場。再朝遠處還有中電投的風電場。這個位置基本上可以把張北縣所有的風電場都可以看到。
順著王學斌手指的方向望去,轉動的風機連成一片。記者注意到,在他手指的右側,有不少風機在大風中紋絲不動。
記者:王主任,為什麼這邊的風機是停運的狀態呢?
王學斌:可以說,按今天的風速,咱們的張北縣的風機可以全部正常運行。我們後面的風機已經停運了。一部分有可能是風機正在檢修,出現故障。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人為的限電。
從10月開始,張北縣進入非常適合發電的冬季大風期。王學斌所說的人為限電,也就是風電行業常出現的「棄風限電」。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 王學斌:風特別大的時候,電網就受不了。因為風特別大的時候,(風電場)都要滿發。我變電站的容量就是200萬(千瓦),實際上你現在裝機就達到300萬(千瓦)了,已經超過我這個變電站(容量)了。
主持人:王學斌告訴記者,2011年以來,張北縣的風電場的棄風限電越來越嚴重。主要原因是電網的輸電容量有限,趕不上風電場增長快速的發電能力,使得風電場被迫按照電網的要求,人為暫停風機運行。據王學斌估算,今年張北縣的棄風率可能會超過20%。記者採訪的幾個風電場負責人也都表示,今年的限電情況比去年要嚴重。
大唐河北新能源開發公司華北區域經理崔旋:我們去年年底大概能到2000出頭的利用小時率,但今年顯然已經達不到了。今年有所下降。今年開始限電和棄風的比例要比往年多,比去年多一些。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鄧輝:我們算了算,(棄風佔比)大概超過年發電量的15%,因為今年限得最嚴重是從7月份開始的。
張北德和風電場站長孫子龍:很多風場,像5萬(千瓦)的風場,給發電的就能降到一萬多(千瓦)。一萬二到一萬三,就意味著,四分之一左右的發電量,在風大的發電季節的時候,都會降到這樣。
這一片停運的風機屬於滿井風電場。它是張北縣第一個風電項目,由中國節能環保集團投資建設,共有195颱風機,裝機容量20萬千瓦。
按照當地的風力資源情況,滿井風電場每年應該能發4.8億度電。但中節能的招股說明書卻顯示,2011年滿井風電場全部上網發電量僅有3.7億度。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告訴記者,據他瞭解,滿井風電場的棄風限電比較嚴重的,但他表示並不瞭解具體數據。記者多次聯繫風場開發商,但該公司始終以「處於上市預披露期間」為由拒絕採訪。王學斌說,張北縣大多數的風電場都存在棄風問題,這給風電場和縣裡造成了大量的電量損失和經濟損失。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我們這那天測算了一下,今年到目前為止,棄風損失了將近2億度電,你想就一個億(經濟損失)就沒了。到年底,我估計(損失)2億度電都打不住。(剪切)實際上幾個億的東西擱在那,棄風,我們都看著挺可惜的。風機風很大,不發電,這很可惜的,一千多萬的東西在那立著。
對於張北縣來說,大上風機項目的主要是出於經濟考慮。過去當地百姓常說「喝著西北風,窮的叮噹響」,但後來政府發現,西北風能刮出錢來。王學斌表示,風電除了佔地,並不需要消耗其他的資源,對於貧困縣政府來說,是很合適的投資。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風電這塊,它實際對政府來說,作為地方來說,它主要還是考慮的是財政收入這塊。一個風電場,按我們以前測算過,每年的財政收入,就是上交稅金,1萬千瓦將近是200萬,就是增值稅加上所得稅,兩項一共加起來是200萬。這樣的話,165萬千瓦的話,這樣算下來就是將近3個億。
2006年《可再生能源法》實施以來,國家發改委、能源局等部門出台了各項鼓勵發展風電的優惠政策,制定的裝機容量規劃也一再刷新,地方政府的投資衝動由此被激發出來。從張北縣的情況分來看,從設備製造到風電開發,產業鏈上下游都存在產能過剩的問題,這也結下了如今棄風限電的苦果。
2005年引進第一個項目滿井風電場後,張北縣就拉開了大規模發展風電的序幕。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 王學斌:從那以後,張北縣陸續引進了中節能、華能、大唐、中電投、國電龍源,就是這些大的企業。目前(全縣)風電裝機容量達到了165萬千瓦,這個在河北省是首屈一指的。我們的風電有幾個特點。第一就是風電裝機規模大、速度快,裝機規模165萬千瓦,這165萬千瓦就僅僅用了7年吧,不到7年時間。
設備產能擴張迅速,風場為何有電難輸
電網速度滯後於風電的發展。實際上很簡單,跟汽車和路的感覺是一樣的。你買車,哐哐哐買上車了,但是修路有一定的時間。
靠天吃飯波動大,電網調度風險高
老天爺說話算數,老天爺說,來風了,你就發電量高,沒風了你就不發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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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年來,全國範圍的棄風日益嚴重,一些地區冬季限電比例已接近50%,大量的風機都在曬太陽,而不是發電。造成棄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整個電網發展的滯後。風電項目的規模擴張大大超出了電網的消化能力。有電難輸,成為風電發展的一大難題。
德和風電場站長孫子龍:(風電經過)我們的高壓配電室,通過管母線,送給這個主變壓器上,通過這個主變壓器升壓到11萬伏,然後經過外面的操作開關,匯流到母線,送到華北電網上去。
孫子龍是張北縣德和風電場的站長。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是這家民營風電場的開發商,它在張家口下轄的尚義縣還經營著另一家風電場。孫子龍告訴記者,張家口壩上地區的風電場發電情況都不理想。
德和風電場站長孫子龍:原因不在別處,就是因為咱的外送通道太少。而且還有咱外送通道,比如說沽源50萬站,本身就是咱張家口外送通道一個重要的外送通道。它還要負擔內蒙和蒙西網送過來的一部分電量,這樣也要佔咱所送的負荷。
孫子龍提到的沽源50萬站,是目前張北縣兩條主要的輸電通道之一。另一條是萬全站。這兩個變電站相當於華北電網上的兩個結點,從各地接入的風電經由它們進入電網,向北京、天津等城市供電。
在這兩個通道中,萬全站的送電負荷相對不緊張。但是,沽源站的送電負荷就遠遠超過其自身容量。根據2012年初張家口供電公司的數據,沽源站變電容量為150萬千瓦,接入的風機容量卻高達317萬千瓦。因此,電網能力成為了制約風電發展的瓶頸。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做一個風電項目是特別快的,從選址到立項到審批,到最終吊裝完成,最快的速度用半年時間就可以做完。但是電網這塊,相對來說是一個網,是一個系統工程,這塊是很慢的,造成說是電網建設滯後於風電的發展。實際上很簡單,跟汽車和路的感覺是一樣的。你買車,哐哐哐買上車了,修路得有一定的時間給你修路,所以造成你車多了,路少了。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鄧輝:大家都新建風電場,都想擴大產能。但是我們變電容量,相當於我就這一碗粥,原來可能兩個人吃還能吃得飽,現在弄出10個人吃那就吃不飽。那只能是說,我把這碗粥分成10份,一人分一分,越多的人,到最後全都吃不飽,都得餓死。
主持人:張北縣的風電場每年大約可以發40億度電,但縣裡年用電量僅為2億度。大量的風電無法就地消化,發電企業只能通過現有兩個出口向外輸電。但「車多路窄」,電網公司只能通過掐電來保護電網,就好比通過限行來應對道路擁堵。所以即便是並了網的風電場,也得聽從電網公司的調度指令來進行發電。
德和風電場站長孫子龍:這是我們的調度電話。我們歸地調,歸張家口電網公司來調度的。然後電網公司調度會通知我們,你們現在將負荷壓縮到多少,現在比如說,我們20萬(千瓦),讓我們發10萬(千瓦)。那另外你超出的部分,就靠停風機來實現發電量不超過10萬,(通過)把風機停運來減少發電量。
在德和風電場的監控室裡,德和公司副總鄧輝向記者展示了風力發電機組的集控系統。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鄧輝:我們風力發電機組的運行狀態全是顯示在這個集控系統上。你看這種旋轉的顯示的,就是正常發電的。
記者:如果一個風場人為限電的情況下,在那個屏幕上它會如何顯示?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鄧輝:我們會人為用手動操作,把這些風力發電機組停下來,那麼,可能咱在這個界面上看,會有很多風機會屬於這種停止狀態。
與張北縣大多數風電場一樣,德和公司在尚義縣經營的風場接入的正是沽源變電站,因此限電也較為嚴重。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鄧輝:尚義的那個察哈爾風場就差一些。它是通過沽源50萬站送出的。
記者:尚義那邊的棄風能達到多少?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鄧輝:我們算了算,(棄風佔比)大概超過年發電量的15%。因為今年限得最嚴重是從7月份開始的,它按10萬(千瓦)這麼算,每10萬千瓦只允許發兩萬二,那你算唄。那我們那會就只發了6萬(千瓦)左右,等於25萬(千瓦)只發了6萬(千瓦)。如果明年電網公司還是這麼來做的話,從壩上這個並到沽源50萬這條線的所有風場,有可能都會虧損。
不過鄧輝也承認,電網限電也有它技術上的考慮。與火電和水電相比,靠天吃飯的風電不穩定,很容易對當地薄弱的電網造成衝擊。
河北德和新能源開發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鄧輝:老天爺說話算數,老天爺說來風了,你就發電量高,沒風了你就不發電,但是電網公司的電力需求那是根據用戶的這個負荷變化來的。你這個(風電)將近200萬(千瓦),相當於火電的兩個大型機組,咵一下沒啦,誰拖得住你啊。必須有後備的電源能夠頂起來。但是我們這趟線上沒有,全是風電。所以它要想沽源50萬站這趟線上的電網的安全穩定性,如果能達到,必須建能夠調峰的火電。
在今年8月舉行的一場關於促進新能源發展的新聞發佈會上,國家電網副總經理舒印彪表示,「『三北』地區電源結構單一,抽水蓄能、燃氣電站等靈活調節電源比重不足2%,基本沒有調峰能力。棄風是電網企業無奈的選擇。」
電網吸納能力不足的背後,其實存在一個戰略選擇的問題。中國發展風電的主導思路一直是大規模的集中開發模式。在丹麥等風電發展比較成熟的國家,更多採取的是分散上網、自發自用的模式。而中國風資源豐富的地方,像「三北」地區大多遠離大城市等用電負荷中心。如果按照現行的發展思路,就需要通過高壓線路把大容量的風電輸送出去。
在國家電網看來,解決棄風的出路在於修建特高壓輸電線路,也就是「電力高速路網」。
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副所長李俊峰:張北也好,蒙西也好,蒙東也好,輸電通道,這個必須給它解決,放手去建設這些通道。一些特高壓的輸電線路必須批准它去做。我們不能讓這個馬兒跑的話,又讓馬兒不吃草。
在國家電網規劃的「三縱三橫一環網」中,其中的一「縱」就是從張北出發的一條交流特高壓輸電線路,途經武漢,抵達南昌。但這一項目在業界有著很大爭議,交流特高壓線路的經濟合理性一直受到質疑,對於項目核准,國家主管部門也較為謹慎。
張北縣新能源辦公室副主任王學斌:國外那塊為什麼發展特別快,就是說,人家一個村一個縣,我有風電供電就行了,不朝外輸。咱們這種,你比如說張北發的風電輸送到南昌,輸送距離太遠,成本也是很大的。
一些電力系統的專家認為,輸電線路越長、電壓等級越高,造價越高,而且超過一定距離後用交流特高壓輸電,損耗會增大。
主持人:在「十二五」規劃的目標是,到2015年全國投入運行的風電裝機容量達到1億千瓦。如何減少棄風限電,一方面要通過市場行為,讓設備製造商和發電企業回到更合理的發展方式。另一方面,要通過電力改革促進電網更積極的吸納風電。只有靠發電和輸電兩條腿走路,中國的風電行業才能走得更穩、更好。感謝收看《財經大廣角》,再會。
記者蒲俊對此文亦有貢獻
7月27日,國家能源局召開上半年全國能源形勢發布會,顯示清潔能源發展非常順暢。
國家能源局副局長劉琦在會上指出,上半年全國非化石能源發電量同比增長16.0%, 清潔能源比重進一步提高,非化石能源發電量約占全國發電量的22.9%,比去年同期提高3.0個百分點。
不過按照國家能源局發布的運行數據,新能源中風電或光伏的處境又有不同。“棄風”依然困擾著風能資源豐富的三北地區。光伏裝機則大幅躍升,上半年新增光伏發電裝機容量773萬千瓦,但高比例棄光也開始在一些地區出現。值得註意的是,西部一些省份面臨棄光疊加棄風的不利局面。
棄風依然難解
國家能源局發布的2015年上半年全國風電並網運行情況顯示,上半年全國風電新增並網容量916萬千瓦。截至6月底,全國風電累計並網容量10553萬千瓦,累計並網容量同比增長27.6%。
上半年,全國風電上網電量977億千瓦時,同比增長20.7%。上網電量增長的同時,風電棄風電量也大幅增長,上半年棄風電量175億千瓦時,同比增加101億千瓦時,平均棄風率15.2%,同比上升6.8個百分點。
上半年全國風電平均利用小時數993小時,同比增加15小時。棄風和風資源情況呈現正相關,棄風限電主要集中在蒙西、甘肅、新疆、吉林。其中吉林棄風電量22.9億千瓦時、棄風率43%,為棄風率最高的地區。蒙西棄風率20%、甘肅31%、新疆28.82%。
甘肅同時還是上半年新增並網容量最多的省份,達到135萬千瓦。風電投資企業金風科技的一位人士對本報記者稱,三北地區的棄風一直沒有得到解決,雖然通道建設在加速,但是新增規模也很大,造成棄風率居高不下。
這位人士認為,在棄風的情況下,風電企業也要爭奪風資源,儲備項目,建設又不可能停下來,所以一邊是不斷增加的規模,一邊是不見改善居高不下的棄風率,全國平均利用小時數增加15個小時意義也不大。
棄光時代或將來臨
國家能源局發布的數據顯示,光伏發電有積極的一面:截至2015年6月底,全國光伏發電裝機容量達到3578萬千瓦,其中,光伏電站3007萬千瓦,分布式光伏571萬千瓦。
今年1~6月全國新增光伏發電裝機容量773萬千瓦,其中新增光伏電站裝機容量669萬千瓦,新增分布式光伏裝機容量104萬千瓦。
1~6月全國累計光伏發電量190億千瓦時,棄光電量約18億千瓦時,棄光率近10%。棄光主要發生在甘肅和新疆地區,甘肅省棄光電量11.4億千瓦時,棄光率28%,新疆棄光電量5.41億千瓦時,棄光率19%。
風光資源優良的甘肅和新疆,也是上半年同時出現在棄風率、棄光率前列的地區。“棄光”的存在,主要是受開發布局不合理、配套電網建設不同步等因素影響,導致區光伏電站消納矛盾突出。
此外,地方政府大幹快上也是造成電源和電網建設不協調的原因。同處西部,寧夏的新能源消納做得就比較好,寧夏能源局官員不止一次對本報記者說過,寧夏的風光電源建設比較謹慎,有並網許可的才能建設,所以寧夏不存在棄風、棄光的問題。
2013年起,很多投資機構蜂擁進入寧夏建光伏電站,“但我們始終按照程序批項目,並網問題解決得比較好。”上述官員對記者稱。
不過在西部的光伏投資還在加大,中民投不久前就宣布在寧夏建設2GW光伏發電項目,而在青海、甘肅和新疆等地,也有大量發電站項目在計劃中,如果協調發展、就地消納跟不上,未來棄光或將在中西部重演。能源局數據統計顯示,光伏發電裝機容量超過100萬千瓦的省區,比如甘肅、新疆、青海、內蒙古、寧夏都在西部,甘肅、新疆、內蒙古是傳統的棄風嚴重地區。
中國可再生能源行業學會風能專業委員會正在發起可再生能源行業首例集體法律維權。
風能專委會秘書長秦海巖在“棄風限電問題專題研討會”上稱,去年以來一些地方部門出臺的可再生能源規定,借助電改和促進可再生能源消納的旗號,使原本嚴重的棄風限電問題惡化。
他介紹說,這些新出臺的政策包括要求風電企業拿出收益補償火電、新能源發電企業低電價參與直接交易等,在電量和電價兩方面均損害新能源企業收益。這種新的地方政策,一改之前對新能源企業限電的措施,升級到新的版本。
金諾律師事務所律師李紅楠稱,已經於3月25日向雲南、新疆和甘肅等有關部門提起申請信息公開,並視事態發展情況決定是否采取進一步法律行動。
地方棄風限電2.0
我國的棄風限電是個老大難問題。國家能源局公布的統計顯示,2015年棄風率15%,棄風電量達到339億千瓦時,風能專委會測算2015年棄風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超過180億元。
風能專委會測算,從棄風問題擡頭的2010年算起,截至2015年累計棄風電量接近1000億千瓦時,這一數據與2015年三峽大壩與葛洲壩發電量持平。
2015年棄風率創新高,一些地方為了保證當地經濟發展出臺了一些新政策,一改此前直接限電,開始觸及新能源發電企業的利益,可謂棄風限電2.0版。新的政策造成棄風情況更趨惡化,去年下半年以來,甘肅、寧夏、黑龍江等省區棄風率甚至高達60%。
秦海巖分析說,地方出臺的政策改變了之前不讓發電,政府並不直接獲益的情況,改而通過壓低電價,侵蝕到原本已經利用小時數不高的風電固有利益。
三個地方的可再生能源政策案例被作為目標。2015年11月雲南省工業和信息化委《關於下發2015年11月和12月風電火電清潔能源置換交易工作方案的通知》提出,當雲南省的火電廠發電量小於分配給他們的計劃電量時,水電企業和風電企業要按一定置換比例,將水電企業和風電企業的電費收入,按國家批複火電電價的60%支付給火電企業。
國網新疆電力調度控制中心去年12月下發《關於控制新能源場站出力的業務通知》提出,用電負荷已無法滿足新能源消納需求,新能源已無消納空間,要求區內部分新能源電站停止發電。仍繼續發電的新能源電站,具備了外送指標還要參與自備電廠替代交易,上網的電要補貼給自備電廠0.2~0.25元/千瓦時。
甘肅發改委、工信委、能源監管辦等在2015年11月份先後發布《關於甘肅省2016年電力用戶和發電企業直接交易實施細則》和《組織實施2016年直購電工作的通知》提出,讓新能源企業參與直供電交易。當地風電企業很多以零電價參與交易。
一位央企新能源公司人士稱,除了甘肅、雲南、新疆,蒙東和寧夏也有類似政策,新的政策與傳統限電措施相比,風電企業的發電量沒有改變,反而要拿出一塊以低電價甚至零電價參與交易或置換,直接降低了企業收益,他擔心這種情況蔓延並成為常態。
風電企業願意參與規範交易
李紅楠說,根據電改的精神,可再生能源應該優先發展,怎麽能反過來去補償火電企業?她認為,這些地方政策違反了《可再生能源法》的全額保障收購法律制度和相關電改文件的規定,新疆的文件電網公司還違反了《合同法》,在購電合同尚未完成時企業被迫停止發電。
近來鼓勵可再生能源發展的政策陸續出臺,先是《關於建立可再生能源開發利用目標引導制度的指導意見》提出建立可再生能源電力綠色證書制度,此後《可再生能源發電全額保障性收購管理辦法》,將全額保障收購的責任分解到地方和企業。
上述央企新能源公司人士解釋說,目前地方推動的交易以及風火置換,在操作中將標桿電價壓縮,從風電企業已有的發電小時數中擠出電量,造成風場收益直接下降。他舉例說,在甘肅的風場損失折合一年超過1億,如果不參與交易,風場限電會從20%直接升至50%以上。
秦海巖提出,按照全額保障收購管理辦法,各地要根據8%的內部收益率確定保障收購的年發電小時數,在保障收購之外,如果風電場還有富余電量可以參與市場交易,多出的電量以低電價參與,發電企業可以從國家補貼中獲得收益,目前各地的電力交易顯然不是這個思路。
“電改逐漸取消火電發電計劃,同時保障新能源發電企業發電,然後在全額保障性收購的基礎上推動市場交易,新能源發展將更加順暢。”秦海巖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稱。
甘肅省2015年度新能源發電企業與電力用戶直接交易結果顯示,風電成交電價約為每千瓦時0.12~0.316元不等,遠低於甘肅風電的兩類資源區的標桿電價每千瓦時0.52元和0.56元,新能源企業的電價被變相打折。
“我們也提醒地方政府和電網公司依法行政,杜絕亂作為的行為,敦促相關政府部門回歸到依法行政的道路上,最終從思想上充分認識到當前發展包括風電在內的可再生能源的重大戰略意義。”秦海巖表示,鼓勵企業努力通過法律途徑減少和避免因其它機構違法對其造成的經濟損失。
李紅楠介紹,如果對方予以回複的話,將在完善證據的基礎上提起行政複議;如果對方不予回複的話,將提起行政訴訟和民事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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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能源局確立甘肅為全國第二個新能源綜合示範區。作為棄風限電嚴重的省份,甘肅正面臨可再生能源消納不足、電網外送通道不暢、新能源大而不強等問題。
來自甘肅省發改委的消息顯示,國家能源局日前印發《關於支持甘肅省創建新能源綜合示範區的複函》,確定甘肅省為全國第二個新能源綜合示範區。此前,我國首個綜合性可再生能源示範區落戶河北張家口。
根據複函,甘肅省在創建新能源綜合示範區中要建立高比例可再生能源體系,提高新能源在電力供應中的比重,到2020年,新能源裝機占電源總裝機比例達到50%以上,新能源發電量占全社會用電量的30%以上;確保酒泉至湖南±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工程年輸送新能源電量占比達到40%以上;確保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消費中的比例達到25%以上。
此外,方案還提出,加強河西走廊、蘭州到隴東和西北區域750千伏省際間主網架建設,增加甘肅新能源電力外送的比例,國家電網公司制定和落實在西北電網內統籌消納酒泉風電基地項目的技術方案。
甘肅——可再生能源消納壓力大
甘肅省河西走廊新能源基地是全國新能源基地之一,新能源開發建設規模大、速度快。2015年與2010年相比,新能源裝機增長近11倍,凈增1674萬千瓦;發電增長近9倍,凈增165億千瓦時。同期甘肅省總裝機規模增長167%,發電增長40%。
甘肅省發改委數據顯示,2015年,甘肅統調發電裝機達到4188萬千瓦,其中可再生能源裝機2682萬千瓦,占全省發電裝機容量的58%。可再生能源中中,風電裝機1247萬千瓦,光伏裝機581萬千瓦。光電裝機居全國首位,風電裝機位於全國第二。
2015年,甘肅全省統調發電量1016億千瓦時,其中火電562億千瓦時,水電268億千瓦時,風電127億千瓦時,光電59億千瓦時。可再生能源發電量占總發電量的44.7%。
但是,甘肅省省內用電市場供大於求,可再生能源消納不足。根據《甘肅省可再生能源就近消納試點方案》(以下稱《方案》)顯示,甘肅省省內用電負荷增長較慢,裝機負荷比已超過3:1,富余發電能力600億千瓦時。可再生能源裝機增長迅速,截止2015年底,風電裝機同比增長24%,光電裝機同比增長18%,可再生能源消納空間相對不足。
目前,甘肅省尚未建成專用特高壓電力外送電網通道,特別是河西新能源富集區網架相對薄弱,新能源電力外送能力有限,凸顯出電網外送通道不暢,可再生能源外送受限的問題。
此外,甘肅省新能源大而不強的問題較嚴重,可再生能源發展現狀與發展要求存在很大差距。今年8月國家能源局公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甘肅棄風電量82億千瓦時、棄風率39%,棄光電量26億千瓦時、棄光率31%,甘肅的棄風、棄光率均居全國首位。棄風疊加棄光,甘肅一年就浪費了100多億度電。按照每戶家庭2400千瓦時/年的用電量計算,甘肅省去年浪費電力可滿足450萬個普通家庭一年的用電量。
此前的8月15日,甘肅工信委發布的《關於下達2016年優先發電計劃的通知》(下稱《通知》)提出,2016年新能源優先發電量100億千瓦時,2016年風電最低保障收購年平均利用小時為500小時,光電最低保障收購年平均利用小時為400小時。而據國家發改委、國家能源局今年5月劃定的風力、光伏發電重點地區的最低保障收購小時數,甘肅一類、二類風電地區保障收購小時數1800,甘肅一類光伏地區保障收購1500小時,二類地區1400小時。
對此,國家能源局致函甘肅省發改委和工信委,認為《通知》明顯違反了國家政策。8月25日,甘肅省工信委會發布了《關於2016年優先發電計劃有關問題的補充通知》,將暫緩執行《通知》中的最新能源最低保障收購小時數。
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韓曉平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甘肅要總結盲目發展的經驗教訓,可再生能源的發展要考慮市場能否承受,真正有示範性作用的地區是要看當地是否能把可再生能源充分利用好。
根據《方案》,甘肅省消納可再生能源的主要措施有:落實可再生能源優先調度機制,建立有償調峰機制;挖掘系統調峰潛力,合理調整旋轉備用容量;鼓勵火電機組深度調峰,鼓勵熱電聯產、自備電廠參與調峰,為可再生能源騰出更大發電空間等。
張家口——京津冀為基礎,冬奧是契機
作為第一個綜合性可再生能源示範區,可再生能源的輸出和消納同樣是制約張家口發展的瓶頸,而京津冀地區巨大的能源消費需求為消納可再生能源提供了可能。
作為我國華北地區風能和太陽能資源最豐富的地區之一,張家口的風能資源可開發量達4000萬千瓦以上,太陽能發電可開發量達3000萬千瓦以上,赤誠、懷來等縣各種生物質資源年產量達到200萬噸以上。
河北省發改委資料顯示,2014年,張家口市風電並網裝機660萬千瓦,光伏發電並網裝機40萬千瓦,全年可再生能源發電量151億千瓦時,占全社會能源消費總量的27%。張家口還擁有國家風光儲輸試驗中心、全國首個風電研究檢測試驗基地以及風機總裝、葉片制造等生產企業,初步形成了涵蓋開發應用、裝備制造、科技研發等相對完善的可再生能源產業體系。
韓曉平認為,與甘肅的情況類似,張家口的可再生能源自身也無法消納;但與甘肅不同的是張家口靠近北京的地理位置優勢——京津冀地區是我國主要的電力負荷中心之一。
數據顯示,京津冀地區2014年全社會用電量約為5000億千瓦時,其中化石能源電力占90%以上。按照《國務院關於印發大氣汙染防治行動計劃的通知》,京津冀地區要實現煤炭消費總量負增長,未來可再生能源的發展需求迫切,為示範區提供了巨大的市場空間。
日前召開的張家口可再生能源示範區建設進展情況座談會上指出,目前張家口市大力推進純電動公交車、公務車、出租車、環衛和郵政車等九類特種車輛的普及利用,全市擁有純電動公交車1056標臺,力爭2016年再新增純電動汽車1796標臺;《張家口市電動汽車基礎設施建設規劃》已編制完成,規劃到2020年建設充電站861個、充電樁12862個,現已建成充電站9個、充電樁800多個。推進風電制氫,沽源風電制氫項目20萬千瓦風電已並網發電,制氫設備已完成招標工作,預計8月份開工;崇禮風光耦合制氫項目正在辦理前期手續,力爭年內核準。
根據2022冬奧會系列規劃,到2020年,張家口市55%的電力消費來自可再生能源,全部城市公共交通、40%的城鎮居民生活用能、50%的商業及公共建築用能來自可再生能源,40%的工業企業實現零碳排放,建成國際領先的“低碳奧運專區”。
按照舉辦“低碳奧運”的要求,2022年冬奧會前,崇禮縣基本使用可再生能源,並逐步在示範區內推廣;以崇禮縣可再生能源電力作為奧運場館用電的主供電源,周邊縣區的電力作為輔助電源,實現奧林匹克中心和其他賽場用電100%采用可再生能源,實現奧運場館所有建築采用可再生能源供熱。此外,在崇禮縣辦公區、醫院、學校、公園、廣場等公共場所,用電用熱全部采用可再生能源,專區內交通運輸全部采用可再生能源設施供能。
22日,第一財經從國家能源局網站獲悉,2017年風電投資監測預警結果顯示內蒙古、黑龍江、吉林、寧夏、甘肅、新疆(含兵團)等省(區)為風電開發建設紅色預警區域,將不得核準建設新的風電項目。
根據國家能源局近期發布的《2017年能源工作指導意見》,今年將著力解決棄風、棄光、棄水等突出問題,促進電源建設與消納送出相協調,提高清潔低碳能源發展質量和效益。優化風電建設開發布局,新增規模重心主要向中東部和南方地區傾斜。嚴格控制棄風限電嚴重地區新增並網項目,發布2017年度風電行業預警信息,對棄風率超過20%的省份暫停安排新建風電規模。
能源局近期公布的2016年風電並網運行情況顯示,2016年,全國棄風較為嚴重的地區是甘肅(棄風率43%、棄風電量104億千瓦時)、新疆(棄風率38%、棄風電量137億千瓦時)、吉林(棄風率30%、棄風電量29億千瓦時)內蒙古(棄風率21%、棄風電量124億千瓦時)。紅色區域中的另外兩省——黑龍江、寧夏的棄風率分別為19%和13%。
上述六地合計棄風電量為433億千瓦時,約占總棄風電量的87.1%,相當於2016年新增並網容量的22.4%。
國家能源局今日發布的《關於發布2017年度風電投資監測預警結果的通知》要求,紅色預警的省(區)不得核準建設新的風電項目,並要采取有效措施著力解決棄風問題。電網企業不得受理紅色預警的省(區)風電項目的新增並網申請(含在建、已核準和納入規劃的項目),派出機構不再對紅色預警的省(區)新建風電項目發放新的發電業務許可。
此外,能源局要求暫緩建設新疆準東、吐魯番百里風區、酒泉二期第二批風電項目,已投入運行或在建的輸電通道重點用於消納存量風電項目。雲南、浙江省繼續推進2016年開發建設方案,不再新增建設規模。
與此同時,為有效增加京津唐地區清潔能源供應,河北省能源局要加快推進承德基地二期風電項目的建設工作,確保在2017年底所有項目全部並網運行,並根據張家口可再生能源示範區規劃的建設進度,有序推進張家口基地三期風電項目的建設工作。張家口、承德地區不再建設零散風電項目。
山西省能源局要根據線路建設時序和運行調度情況、受端市場消納和調峰情況合理確定晉北風電基地項目的年度建設規模,有序推進項目建設。晉北地區不再建設零散的風電項目。
此外,對明確最低保障小時數的省(區),能源局要求其按照《可再生能源發電全額保障性收購管理辦法》和《關於做好風電、光伏發電全額保障性收購管理工作的通知》的要求,結合當地實際情況,制定落實全額保障性收購制度的實施細則,於4月底前報能源局並實施。
一方面是國家大量鼓勵新能源替代,調整能源結構,另一方面則是新能源領域大量棄風、棄光、棄水。
“新能源‘三棄’正持續惡化。”3月30日,電力規劃設計總院副院長徐小東說。
據第一財經記者了解,風電領域“棄風”問題由來已久,近一兩年來,棄光、棄水問題則日漸突出。
“天賜惠風夜夜棄!”第一財經記者此前在內蒙古采訪時曾了解到,距北京數百公里的內蒙古多個風電場,常常棄風停機——大量的風力發電機停止運轉,任憑北風呼嘯而去。
內蒙風電場。攝影/章軻
甘肅光伏發電場。攝影/章軻
“情況最糟糕的時候,上百臺風機都停了,只留下一兩臺運轉,以保證風場自身用電。”一位風電企業負責人對記者說,“問題出在電網送出通道不暢。”
“2016年,風電棄風電量持續大幅增加。”徐小東說。
電力規劃設計總院的統計數據顯示,全國棄風電量從2015年的339億千瓦時,增加到2016年的497億千瓦時,棄風率上升至約17%。
徐小東介紹,2016年,棄風現象發生在新疆、甘肅、內蒙古等11個地區,陜西首次出現棄風現象。其中,2016年棄風大幅增加的地區為甘肅、新疆和內蒙古,主要緣於當地消納能力不足,外送能力有限,而裝機規模增幅較大。
西北地區陽光充足,是近年來我國光伏發電的重要區域。但調查發現,2016年,棄光也主要發生在西北地區,棄光電量由2015年的49億千瓦時增加到2016年的70億千瓦時,棄光率提高了6個百分點。
其中,新疆、青海全年棄光電量增量較大,主要也在於當地消納能力不足,外送能力有限,而裝機規模增幅較大。
電力規劃設計總院的調查發現,2016年,棄水主要發生在四川、雲南兩省。而這兩個省是我國水電較為發達的區域,資料顯示,金沙江流域規劃的水庫總庫容將達到徑流量的83%,長江上遊地區水庫總庫容將達到河川徑流量的61%,均超過國際公認40%的水資源開發利用程度警戒線。
調查發現,四川省2016年全年由於新增水電裝機容量超過系統增加的消納能力,且沒有新增外送能力,棄水電量進一步增加,約為142億千瓦時,同比增長約39%,創近5年新高。
雲南全年新增水電裝機容量與新增外送能力基本匹配,但由於雲南用電量負增長,新能源裝機及發電量增長較快,擠占水電發電空間,預計全年棄水電量與2015年相比會略有增加。
另外值得關註的問題是,按照核電中長期發展規劃,到“十三五”末,我國在運核電裝機容量將達到5800萬千瓦,在建機組達到3000萬千瓦以上,機組總數達到世界第二。國家核安全局23日公布的資料顯示,我國現有35臺運行核電機組、21臺在建核電機組,在建核電機組數量世界第一。
但在核電發展勢頭強勁的同時,我國“核電利用小時數低”的問題也同樣存在。
田灣核電站1號機組外景。攝影/章軻
“利用小時數偏低的核電機組主要分布在遼寧、海南地區。”徐小東說。
電力規劃設計總院的調查發現,遼寧全年核電利用小時數4982小時,同比下降833小時,核電消納問題突出。原因是近年多臺核電機組陸續投產,電網調峰困難導致核電難以消納。“目前,遼寧紅沿河核電站二期兩臺機組正在建設中,倘若核電消納問題不解決,新機組投產,‘棄核’問題將更加嚴峻。”
2016年,海南全年核電利用小時數5775小時,同比下降1819小時。
徐小東等專家對記者表示,新能源是我國發展速度最快的電源,風電與太陽能發電裝機規模雖均已達到世界第一,但裝機占比仍低於一些發達國家,發展空間仍較為廣闊。
但專家們同時表示,由於布局相對集中導致棄風、棄光現象愈加嚴重,已經對新能源的可持續發展產生嚴重影響。考慮到近期主要棄風、棄光地區自身消納能力增長緩慢,跨省消納難度較大,調整開發布局是效果較好的應對措施。“國家能源主管部門已經著手限制棄風、棄光嚴重地區新能源開發建設。”徐小東建議,2017年,對於棄風電量超過10%的地區、棄光電量超過5%的地區,不核準下年度新能源建設規模,這些地區要優先提高存量新能源裝機的利用率。
此外,加大中東部及南方地區新能源開發力度,原則上對這些地區不設置建設規模上限。統籌送受端需求、電網調峰能力等因素,配合“三北”地區跨省跨區外送通道建設,進一步加大棄風、棄光嚴重地區新能源外送規模。
電力規劃設計總院還建議,2017年宜加快建設川渝第三通道,如在汛前投產可減少四川棄水電量,同時加快四川、雲南水電外送,明確水電外送通道落點地區。抽水蓄能電站投資布局宜向非化石能源消納困難的“三北”地區傾斜,推進儲能技術的商業化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