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epaper.nbd.com.cn/shtml/mrjjxw/20100818/1477329.shtml
最近星美国际 (00198,HK)动作越来越大,当北京“天上人间”被查之后,“传媒富豪”覃辉再度回到公众的视野。
8月16日凌晨, 落款为星美国际集团有限公司的一份声明开始在各个网站出现,这份不到600字的声明指出:“近期,国内多家报纸、网站、电视台等新闻媒体刊登、转载和录制 了有关覃辉先生的报道文章和电视节目”,“甚为可笑的是,各文章和节目中所采用的照片并非覃辉先生本人,而是星美国际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覃宏先生”。
截至昨晚(8月17日)《每日经济新闻》发稿,星美国际(00198,HK)尚未有对此发出公告。
团结的“兄弟连”
通过覃辉曾染指的四家上市公司公告可以发现,无论是早期取道三爱海陵还是后来星美国际的救赎,覃辉和覃宏两兄弟一直十分团结,尤其是在星美的危急时刻,覃宏走到幕前,力挽狂澜。
昨日覃宏在电话中十分温和,覃辉则继续沉默。覃宏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指出,最近(媒体报道)带来一些困扰,希望通过声明避免传播虚假信息。
据悉,这份声明尽管落款为公司,但内文明确,“覃宏先生并星美国际集团有限公司特郑重发表”。覃宏透露,早先香港的媒体关于误用图片一事已经清楚。言下之意,内地继续出现虚假信息。
覃辉身上一直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外界对他了解甚少,而他似乎也乐于和大家保持距离,不愿意过多曝光。无论是否覃辉刻意所为,多数时候他都对传闻视而不见,只是偶尔动动嘴澄清。在成为“大众级新闻人物”后,有关他的传闻越来越多,但外界难以看清楚他的庐山真面目。
外界对于覃辉的评价集中在两个层面,一说为非常低调,另外一说则是与之截然相反的高调做派。据悉,早先曾有财经媒体甚至将覃辉描述为“准黑道”人物,这 样的评价让覃辉极为反感,他之前曾对媒体愤怒表示:“媒体对我主观司法定性,乱扣帽子,随意攻击我的隐私,并且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而不受法律约束。这 是我最大迷惑。”
值得注意的是,早先覃辉对外界的评价很少回应,而今年年中以来,从之前小范围澄清到此次出声明“维权”,覃辉似乎正在改变他的神秘作风。
是非“天上人间”
覃辉和“天上人间”的关系一直受到关注。今年5月,北京“天上人间”被查同期,星美正投资拍摄《赵氏孤儿》,覃辉的弟弟覃宏一直在片场,剧组的人碰到覃宏,他们都去询问有关“天上人间”的事。
覃宏不断向外界说明他们(覃辉与覃宏)和“天上人间”早已没有了关系,而且撇清关系已经有5年时间了。按照覃宏公开给出的说法,和“天上人间”划清界限的时间是2005年。
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调查,这年“天上人间”的商标的确发生了转让,商标总局给出的信息显示,2005年6月15日后,北京的“天上人间”的商标开始转让“待审”,而2005年11月8日,“转让完成”。此后,这个商标还发生了数次转让。
接近覃宏和覃辉的人士透露,他们确实是退出来了,之所以2005年决定退出,原因是受到“高人”指点,让他们专注于传媒产业。
有关“天上人间”的报道很多,然而其中多为负面消息,鲜有正面报道。覃辉对外界那些报道极为不满,他告诉采访他的媒体:“操作天上人间事件,是有境外资 本和国内一、两家同行做幕后推手,借北京公安局查处天上人间的正常执法行动,借题发挥,打压攻击我的企业,通过损害我的形象,达到阻挠星美发展的目的。”
覃辉的十年
星美国际正试图重回辉煌,从掌控四家上市公司到目前唯一的资本市场平台,覃辉过去数年一直在解决他的历史问题,2010年当算星美新起步元年。
大佬重回,神秘依然,外界对他关注甚多,但了解甚少。从铁矿商转身夜总会老板,而后转身资本市场,几度风雨,覃辉特立独行。
坊间依然在谈论 “天上人间”,这里广泛的知名度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覃辉,他是一位包装高手,在包装上的才华和他在资本市场上的财技相比,毫不逊色,从名不见经传的铁矿石商人到大名鼎鼎的夜总会老板,可以说覃辉凭借“天上人间”,从“人间”一步到了“天上”。
不过,“天上人间”那些吸引眼球的故事不过是覃辉的一页往事,覃辉本人也一度像明星一样受到追捧,他似乎擅长于制造和利用神秘气息,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他逐渐成为关注焦点,比如有关买下天价宾利一事……
更接近真实的判断或许是:覃辉拥有成功商人相机而动的特质,他过去数年的商海打拼,大起大落的经历中让他吸取了更多的经验和教训,外环境的制约和本身的财技需要在他的身上表现出了复杂性,而他本人超强的适应和运作能力也在此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覃辉真相一直扑朔迷离,或许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商海多年,保身有道。回顾和覃辉有类似经历的传奇商人实在屈指可数,值得一提的可能是和他同样曾在重庆涪陵征战且有交情的资本市场玩家张良宾、张斌兄弟,不过张良宾、张斌随着朝华系的覆灭而后落罪。
涪陵是覃辉走向资本市场的第一站,当下距离他那神奇的一步正好过去十年。
張三終於認識到僱人的重要性。他給李四打電話求證這一看法時,李四的電話裡傳來移動秘書的聲音:「對不起,機主忙,無法接聽您的電話,有事請留言。」媽的,這小子都有秘書了。
李四是張三的小學同學,一直就是個幸運兒,上山下鄉的時候他留在了城市裡,「文革」後期他作為工農兵學員上了大學,全民經商的時候他下海經商撈了第一桶金,後來又創辦了演出經紀人公司,有人說他現在已經是億萬富翁了。他介紹張三到電影廠門口去等群眾演員的活兒。以前群眾演員都是劇組自己找,後來有人把電影廠門口堵了,讓劇組用他們的人,如果不用就使用暴力。多數劇組都妥協了,用誰不是用啊?時間就是金錢。群眾演員掙錢不多,但是工作好玩兒,很對張三的脾氣。頭一次去,是跟著一幫人跑,後面有機槍掃射,大家先後栽倒在地,別亂動裝死就完了,中午有個盒飯是免費的,還領了五十塊錢。張三在機槍響的時候不是一下子就栽倒了,他看過電影,知道要搖晃幾下,再很痛苦地倒下,所以受到副導演的青睞,在下部戲裡給了他一句台詞。這是一部古裝戲,犯人站在囚車裡,前往法場,圍觀的群眾紛紛向他拋擲石頭、臭雞蛋、水果之類。張三從水果販子的小籃子裡拿出一個鴨梨的時候喊了一聲:「打死他!」特寫馬上跟了過來,但是他沒有馬上把鴨梨扔出去,而是先咬了一大口,發現不熟,這才扔了出去。導演認為這一條裡,他演得最好,比囚犯演得都好。從此他可以演配角的配角。這樣他就有機會近距離地看大腕是怎麼演戲的。他希望有一天哪個大腕看上他,讓他來演配角。
但是讓他很失望的是大腕是輕易不演的,大腕來到現場,躺在躺椅裡,讓助理跟二腕對戲,二腕以為對完戲很快大腕就會演了,可是他錯了,大腕發現劇本有問題,要導演改劇本,導演惹不起大腕,只好同意,這天就收工了。張三覺得二腕很沒面子,做人一定要做大腕那樣的人。第二天又有了新情況,大腕的助理要對戲的時候,二腕也躺在一個躺椅裡不動,讓他的助理跟大腕的助理對了一天戲。大腕生氣了,下午他不辭而別,把一摞定金扔在了製片主任的桌上。二腕沒走,二腕成了大腕。
張三暗暗佩服二腕,如果二腕沒有助理,這就栽了。
從外景地返回駐地的路上遇上了車禍。張三發現測量現場的不是警察,而是警察助理——協警,在忙著測量剎車距離,車子碰撞角度和位置,忙著拍照。搞定以後,警察來了,在報告書上籤了字就走人了。連警察都僱人,看來本人如果輕易出場是極不體面的。有了這個想法後,他給李四打電話,他想寫一個電影劇本。電話裡還是移動秘書服務,他沮喪極了。正在這個時候,李四來電話了,是他的助理打的,問張三有什麼事情,張三轉念一想,臨時改成了要請李四吃飯,說飯桌上談。助理說要請示李四,讓聽回話。張三火了,說你告訴他,別擺臭架子,惹急了我砸了他們家!這句話管用了,李四搞收藏,家裡有一批假古董,他認為都是真的,而且價值連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於是,李四親自接了電話問有什麼事,張三說他有個很好的創意,飯桌上說。李四說你定地方。張三傻了,他是個下崗工人,最多在附近的小館裡吃個拉條子、炒餅之類。他搜索枯腸,迅速地想著他知道的有名的飯館,他想起了當年最有名的一個飯館——俄羅斯餐廳,朋友結婚的時候請過他,於是他問:「俄羅斯餐廳怎麼樣?」電話裡傳來李四懶洋洋的聲音:「沒單間啊!」張三又問:「同一順怎麼樣?」「拆了吧?」可不是嘛,他已經有十多年沒去過那條街了。還是李四解的圍:「你上桃花泉來吧,到桃花源山莊,咱們吃桃花飯。」桃花泉離這兒有七八十里,打車得小二百塊,張三今天剛領了五十塊,不夠。還是李四體諒人,說:「這樣吧,你說個地方,我派車接你去。」張三住在柏樹嶺,但是說了半天都不好停車,最後定在柏樹嶺火葬場門口停車場。那兒好找。說好下午四點半。
張三四點就到了,他想這事馬虎不得,現在交通常常堵塞,萬一掐著鐘點去誤了怎麼辦。時候還早,張三到墓地轉了轉。父親死得早,母親也年紀大了,早晚有這一天,他順便打聽了一下墓地的價格,好像是四萬一穴,使用期二十年。樹上的歸鴉叫了幾聲,他想起了烏鴉反哺的傳說,烏鴉老了,打不了食了,可是它的子女會把食吐給它吃。給老母買墓地得需要錢啊,想想自己老大不小的了,連個助理都沒混上,真是不能原諒自己啊!他在別人母親的墳前發誓,一定要在近期把墓穴的錢掙下來。猛然間他想起,是來搭車的不是來掃墓的,便急急地往門口停車場跑,還好,差五分鐘。他點了一根煙,焦急地望著入口方向。不一會兒,一輛紅旗轎車駛了過來,李四會不會是紅旗車呢?還是主動去問問吧。
「是找我嗎?」
「請問骨灰堂怎麼走?」車上的人問。
張三失望地指指西邊的山坡。那裡一輪紅日正往下墜落。張三的心也跟著墜落下去,他看看表,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戴這個了,上面的指針正指著差五分五點。「這鐘點正堵車,不著急,反正晚上的約會,有的是時間。」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又點了根煙。
張三是下崗的時候離的婚,沒有孩子,離婚容易。究竟為什麼離不好說。張三說是媳婦兒不知道讓著老母;母親卻說是張三弄不住媳婦兒,因為他掙得太少。媳婦兒不這麼看,說是感情不合。那時候離婚很少說性生活不和諧,都說感情不合。張三很鬱悶,一禮拜兩次,夠賣力氣的了,怎麼還不合?
他問過李四,那時候李四還沒有助理,有問題可以見本人。李四說:「你看見過打鐵的嗎?」張三問:「這跟打鐵有什麼關係?」李四耐心地說:「有關係,打鐵的竅門就是趁熱。你看鐵匠經常要把鐵送回烘爐裡燒,燒透了,再打,鐵涼了再放回去燒。」「可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光傻賣力氣是打不動的。」「可她不是鐵呀!」「對,你也不是鐵匠。」「那你舉這個例子幹嗎!」張三還記得李四長出了一口氣,說:「你真是三把捋不開的死雞巴皮!」看看張三還是不懂,李四最後不得不說:「你前戲不夠。」張三還要問什麼是前戲,李四說你看看這個吧。他送給張三一張VCD,那時候還沒有DVD。
看完這張碟以後,張三幾天吃不下飯去,不是難過,是反胃,老噁心。還碟的時候他問李四:「你也這麼幹?」李四覺得很詫異,這有什麼?「你太變態了!」張三說。他警告李四,在八十年代,看這樣的東西是會被槍斃的。他說的是實情,八十年代有人就為了一盤色情錄像帶被槍斃了。就是前不久還發生過警察闖入民宅,把看情色影碟的夫婦逮捕的事情。李四很坦然,說時代在進步嘛,越來越人性化了。「這麼說你很在行了?」「也不盡然。」李四很謙虛,他告訴張三,他自己原以為自己很在行,後來遇到一位白領小姐,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的行為都是錯的,前戲太不講究了。小姐給他開了張購物單,都是藥房常備的物品。利用這些物品,小姐給他做了兩個小時的前戲,他又用學會的方法給小姐做了兩個小時的前戲,人爽得有失重感,就像一張宣紙在天上飄。也就是從那天起,張三被李四給拿住了,他老要問購物單上有什麼,李四就是不告訴他。時間長了,張三也就不問了,他承認,無論是按那張碟還是購物單比,他都做得差遠了,將來有機會再彌補吧。
張三胡思亂想的時候,天漸漸暗了,連偷花的都下班了。這兩年人心不古,家人祭奠死者的花常常被人偷走,再賣給第二天來掃墓的人。這樣的事大都發生在埋葬老百姓的人民公墓,而旁邊的革命公墓因為有人把守,很少發生。這些花賊都收工了,說明就不會再有人來掃墓了。墓區多松柏,晚上的空氣充斥著松柏的清香。
望著遠處的墓區,黑森森的一片,青灰色的一座座墓碑像一個個坐著的死者,好安靜啊!人這輩子活著到底是為什麼呢?記得上小學作文課的時候,一個梳大辮子的年輕老師,一抿嘴有兩個酒窩,一字一板地問大家:「你們知道什麼是世界觀嗎?」大家都很茫然。學習委員、少先隊大隊長,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姑娘回答了這個艱深的問題:「老師,世界觀就是對世界的看法。」這個問題對大隊長來說不算什麼,她已經開始攻讀《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老師滿意地點點頭,補充道:「世界觀分兩種,一種是無產階級的,一種是資產階級的。」就是在這堂課上,樸實的張三提出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世界觀有什麼用?」這個問題太深奧了,老師讓同學們以後再慢慢討論。沒有後來了,「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年輕的老師挨了斗,鬥她的正是「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老師自殺了,據說就埋在這附近。「文革」結束後,李四還問過張三:「你的問題有答案沒有?」張三說:「我問的時候就有答案了,我爸爸有世界觀,可他累死了。」「你怎麼知道他有世界觀?」「他不是礦工嗎?得了矽肺病,本來可以不下井了,可他還是堅持下,那陣子不正學雷鋒嗎?哎,他堅持下,最後臨死的時候他問來看他的人,他的世界觀改造好了嗎?看他的人告訴他,他是一個具有無產階級世界觀的好工人!」
「這跟『世界觀有什麼用』連得上嗎?」李四糊塗了。
「連得上啊,我媽沒世界觀,可活得好好的。」張三欽佩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沒世界觀?」
「她不識字,不看報,哪兒來的世界觀。」
「她就對世界沒有一點看法嗎?」
「她對世界沒有看法,她對世道有看法,她老嘟囔『這他媽什麼世道』!」
李四猶疑地說:「這就是她的世界觀吧。」張三不同意:「世界是世界,世道是世道。」
李四不死心,又問:「她是資產階級世界觀吧?」
張三生氣了:「她是城市貧民,哪來的資產階級世界觀?我媽說窮人別有錢,窮人有了錢比富人還可惡。」
李四點點頭:「這是保持無產階級的本色。」
張三說:「我不同意,誰也別攔著咱們富起來。」
張三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一輛卡車來了,他沒理會。司機把玻璃搖下來問:「是張老師嗎?」劇組官稱都是老師。
「怎麼是卡車啊?」張三問。
「您別見怪,沒有順路的小車了,就我這拉道具的,您湊合著吧。」
張三氣哼哼地上了車,也不說話。路遠得像地獄,讓人難捱。他問了司機一句:「你是他的助理?」對方很客氣:「不,我是他助理的助理。」助理都有了助理,張三的優勢頓時化為烏有。他搭訕道:「李老師最近在忙些什麼?」「哎,什麼都忙,不過最忙的是要找個助理。」「他不是有助理嗎?」「那是工作助理,他要找一個生活助理。」「負責他什麼呢?」「哎,就是想找一個能做湖南四川菜的南方姑娘。」張三暗暗得意起來。最近他認識了一個四川單身女性,叫幺妹兒,四十歲,帶著一個五歲大的孩子,想嫁他。他還有點猶豫,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以後會聽話。有幾次他躲避了和她上床,因為前戲的陰影一直籠罩著他,怕一失手就再也無法挽回了。想到李四要找的助理沒下落而自己要把幺妹兒當助理是易如反掌,這路也就不再是地獄。
進了山莊,來到李四的工作室,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以為李四一定快步走出來迎接他。但是沒有,李四在另一間屋子裡打電話,沒完沒了。倒是李四的助理,他的名字很切合實際,就叫朱禮,很周到,先把茶水沏上,然後說:「您稍候,飯馬上就得。」過了一會兒,飯端上來了,是一大盤炒飯。張三聞了聞疑惑地問:「這是桃花飯?」朱禮說:「真對不住,桃花開過了,這是菊花,黃山貢菊,敗火。」張三實在是餓了,拿起筷子也不用人讓就吃起來。半盤下去了,這才想到有點失禮,便問:「那誰,那李老師呢?一起吃啊。」李四隨著話音終於出來了,寒暄道:「三爺,久違久違!怎麼樣?味道還行嗎?」「你不是說一起吃嗎?」「哎,我這兩天吃不下什麼,你知道我愛吃辣的,就想找個飲食助理,可就這麼個小小願望就實現不了。你說說,你有什麼創意?」
張三早把創意的事忘了,他明明記得要寫個劇本,可就是想不起來要寫什麼了。
「說呀,快說呀!這兒沒外人,不會有人剽竊。」
也是鬼使神差,張三冒出一句:「我要結婚了。」
李四心不在焉地問:「哪兒的人?可別找北京的,好吃懶做脾氣大,都以為自己是格格。」
「四川人。」
李四眼都直了:「會做飯嗎?」
「也就是鹽煎肉、麻婆豆腐、榨菜頭燉排骨之類的吧。」
李四嚥了口吐沫,「宵夜的點心會做嗎?」
「無非是賴湯圓、龍抄手、擔擔麵之類。」
「拿酒來!」李四高聲吩咐。
張三成心要氣氣他,就說:「我中午剛喝過,不喝了吧。」
「哎,你這一報菜名,把我饞蟲勾出來了,喝點兒。」
朱禮問:「拿什麼酒?」
李四問:「你喝什麼?」
「我喝菊花。」
李四笑了:「氣我?菊花炒飯也是沒辦法不得已而為之,不是故意的。這麼著,把那瓶十年的茅台拿出來。」
不但張三傻了,連朱禮都傻了,看來這瓶茅台是一直捨不得喝的,不知今天這位吃炒飯的客人為何有如此的造化。
茅台還是拿來了,隔著泥封就聞出香來了,張三這輩子雖然沒喝過茅台,可他能判斷,這瓶肯定是真的。一瓶十年的茅台大概得上萬元吧?
酒雖然好,張三也沒那麼不開眼,他陰陽怪氣地打趣道:「再弄點菊花下酒吧?」
「哎呦,我的哥哥,這菊花真得罪您了,哪有拿這個下酒的,把我那燈影牛肉、西班牙火腿弄點來。」
張三再也矜持不下去了,酒菜上來後,倆人好成了一個人,你一杯我一杯敬起酒來。
茅台不上頭,可是想站起來不容易,腿發飄。多半瓶茅台下去後,兩人又像小時候那樣無話不談了。
「皮膚怎麼樣?」李四問得沒頭沒腦。
「就剩皮膚了。」張三答得也妙。他知道李四問的是什麼。
「此話怎講?」
「白得跟白癜風一樣。」
李四一口酒差點沒嗆出來:「潤嗎?」
「跟油條沒炸以前一樣潤。」
李四有點納悶:「怎麼這麼比喻?」
「因為她承租了一個早點鋪,她炸油條,賣豆腐腦兒。」
「那怎麼不說嫩得跟豆腐腦兒一樣?」
「你問的是潤,不是嫩。」
「有什麼區別?」
「油條的面劑子是油和的,所以潤;豆腐腦是水做的,所以嫩。」
「你太有才了!」這時候酒已經快喝光了,兩人雖然舌頭有點短,但都還沒盡興。於是又開了一瓶五年的。
「可是你前戲不成啊!你要吸取教訓啊!」李四說。
張三一把抓住李四問:「那你倒是告訴我那藥房購物單上都是什麼啊?」
李四擺擺手:「我也記不全了,反正有凡士林——哎,都是細活兒,急不得的,跟你說你也不會。」
張三悲從中來,趴在桌上抽泣起來。
李四連忙安慰:「說點別的,說點別的,我高薪聘請嫂夫人做我的——飲食助理,成嗎?」
張三感到莫大的屈辱,這麼多年他在李四面前一直處於下風,多年的不滿,讓他天天都想找機會發洩一下。也可能是茅台給了他靈感,他突然有了一種玩世不恭的瀟灑。
張三抬起高傲的頭:「門兒也沒有,我請你做我的助理。」
李四懵了:「你喝高了,我給你助理什麼啊?」
「前戲助理!」張三說得斬釘截鐵。
李四酒醒了一半,以為聽錯了:「前戲?那後戲呢?」
張三狡猾地笑了:「後戲我會,你只要讓宣紙在天上飄起來,後邊就看我的了。」
李四嚴肅地說:「我可就管前戲,嫂子要是讓我GO ON可別怪我不答應。」
張三說:「我在呢,沒關係。」
兩人碰了杯,發誓要讓宣紙飄起來。
張三別的本事沒有,用混賬邏輯把混賬事給辦了還是有一套的。他把自己的宣紙世界觀這麼一說,幺妹兒同意了。她也好奇。
洞房這一天,由於有前戲助理的積極參與,果然皆大歡喜。張三慶幸這麼辛苦的活兒自己躲過去了。他爸是礦工,他知道這比他爸挖煤還難,太複雜了。他發誓這些工作一定要讓助理去做。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誰的活兒讓誰幹,別老琢磨著搶別人的飯碗。
後來,李四老推說工作忙,就商量著派助理來。幺妹兒也不反對,助理還年輕點呢。張三一開始也沒反對,後來助理又派他的助理那個司機來兩回,張三不高興了,不是別的,這不對等啊。他想起了大腕跟二腕之爭的事,就跟幺妹兒商量,說咱們吃虧了,他的助理來,你就不能跟他對戲了,你得讓你的助理跟他的助理對戲。幺妹兒這兩天也正生氣呢,這助理的助理也要溜號,說再派別人的助理來,前戲也淨糊弄,宣紙再也飄不起來了。她眼珠一轉說:「我要找助理得給人家報酬,要不誰肯來。」說得有道理啊,怎麼張三就忘了這事呢?這筆賬當然得由男助理出。於是他表示不但要給女助理報酬,還要向男助理收取設備使用費,具體就是房間費用,衛生間費用,宵夜另算。價格呢還算合理。
幺妹兒去了趟髮廊,一下子談定了五個助理。這些孩子都是90後的洗頭妹,聽說當助理,都覺得社會地位提高了,又是跟演藝界打交道,沒有不樂意的。消息不脛而走,開張這天連李四都來了。張三是講原則的人,他對李四說:「你是我的助理,所以你只能給你嫂子服務,那些助理可以跟那些助理,一定要門當戶對。」李四說必須破除這種資產階級門第觀念,張三就是不同意,說無產階級也有門第觀念。急得李四直求他,說,「我給你雙份錢成嗎?連無產階級的帶資產階級的都給你。」
還是錢管用,幺妹兒恨恨地同意了。後來助理們介紹助理,人來人往的多了。再後來劇組把這兒包了,來的都是熟人。有的腕不當,偏要當助理。這錢嘩嘩地進了門,別說買墓穴了,買樓都夠了。
街坊們看著他們家走馬燈似地來些紅男綠女,然後他們家不停地置換高檔家具,垃圾的內容也越來越豐富,就把他們家舉報了。
有一天警車突然把一干人等都帶走了。
別人都對賣淫嫖娼的罪行供認不諱,只有張三不以為然。審判那天,自我辯護時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法官:「我就問一個問題:你是本人,還是助理?」
過士行,1952 年出生於北京。20世紀80年代以筆名「山海客」在《北京晚報》主持文藝評論「聊齋」專欄。1989年話劇處女作《魚人》上演,現任中國國家話劇院專職編劇。代表作有「閒人三部曲」《鳥人》《魚人》《棋人》及《壞話一條街》《廁所》《活著還是死去》等。
插圖作者:王艋,職業插畫師
近年來,一些網絡自媒體編造傳播經濟領域虛假信息事件時有發生。這些謠言以其較大傳播力和迷惑性,頻頻引發市場波動和公眾恐慌,擾亂市場經濟秩序,影響經濟健康發展。究其原因,少數自媒體野蠻生長,以謠博名、以謠博利是根源。
“我投資了1800萬元,還背負了600萬元的外債,這個消息出來之後,沒有人願給我們貸款了。新生的小牛也不敢養,都給賣了。”4月29日,內蒙古呼和浩特市。面對記者,和林格爾縣盛樂鎮奶農王國興充滿憤慨。
3月26日,一條“伊利股份董事長潘剛被帶走協助調查”的消息,在各網站和社交媒體上大量傳播,讓與伊利公司相關的奶農、上下遊合作商、企業員工以及資本市場投資者感到恐慌。
接到伊利公司和潘剛本人書面報案後,呼和浩特公安機關依法開展偵查,以涉嫌尋釁滋事罪、誹謗罪將犯罪嫌疑人鄒光祥、劉成昆抓獲。目前檢察機關已依法對二人批準逮捕。
記者從公安機關了解到偵辦此案的經過。
謠言來源:影射伊利高層的“網絡小說”
“今晚我要寫篇短篇小說,超級重磅,大家敬請期待。”3月24日,微信公眾號“天祿財經”作者劉成昆發了一條微信朋友圈。
隨後幾天里,“天祿財經”公眾號發表了《出烏蘭記——盤先生在美麗堅》《出美麗堅記——盤先生回烏蘭配合調查》《出烏蘭記——童話故事》三篇文章。
這些文章暗示性、指向性特征十分明顯,讓看完文章的人直接把“小說”所指與伊利公司董事長潘剛聯系在一起。
微信公眾號“光祥財經”作者鄒光祥看到劉成昆所寫的第一篇文章後,主動添加劉成昆的微信,詢問有關情況。劉成昆告訴鄒光祥:“他最近回來了,下了飛機在機場就被帶走去調查,最近剛回來,這兩天的事兒,所以我的消息有點滯後。”
3月26日上午,鄒光祥打電話向伊利公司求證,被告知是謠言後,他仍寫下了《公司聚焦:伊利股份董事長潘剛或“失聯”》的文章稱:“光祥財經獲悉,潘剛已於近期回國,但很快被有關部門帶走並協助調查。”
文章發出後,伊利公司聯系鄒光祥,表示所發文章內容失實,請其刪除稿件。鄒光祥再次詢問劉成昆並得知劉並沒有直接證據後,依舊沒有刪除稿件。於是,潘剛被帶走調查的消息繼續在互聯網和社交平臺大量轉發。
3月26日晚,呼和浩特公安機關接到伊利公司及其董事長潘剛報案。潘剛在書面報案材料中寫道:“不實文章謠傳我被有關部門帶走調查並‘失聯’的情況純屬捏造,惡意誹謗。”
伊利公司也第一時間發布聲明和公告辟謠,但仍難以阻止謠言的繼續傳播。
造謠傳謠:讓公眾號“火”起來以博取名利
據伊利公司對外發布的公告,董事長潘剛因患先天性主動脈縮窄正在國外接受治療。在潘剛本人的書面報案材料中,他也向公安機關提供了他於當地時間3月26日上午11︰16在美國取藥的書面證明,證明其當時未離開美國回國。公安機關核實,潘剛於2017年9月5日出境後,未有入境記錄。
4月30日,記者與潘剛視頻連線,他表示,“治病期間,正常的文件的審批都是通過網絡進行審批,一些重要的會議也通過電話、視頻參與。”
辦案人員先後依法對犯罪嫌疑人劉成昆、鄒光祥進行傳訊。鄒光祥承認了其捏造了“潘剛被帶走接受調查”的消息,其信息來源正是劉成昆發布在微信公號“天祿財經”上的“小說”。
在“小說”開頭,劉成昆雖然標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勿將現實人物對號入座”,然而文章中“盤盤去美麗堅果國弗哈大學講課”“30歲就當了匈奴股份董事長”這些令人浮想聯翩的關聯詞語以及與潘剛本人的經歷高度相似的情節真的是完全虛構,純屬巧合嗎?
在警方依法提取的劉成昆手機存儲的聊天記錄中,或許能找到答案。
早在策劃“天祿財經”微信號時,劉成昆就與同行商量如何通過爆企業、老板“黑料”賺取“粉絲”和“廣告費”。
在商討涉及“伊利公司董事長外逃”的“新聞”時,劉成昆對該同行表示:“只能用小說的形式,信息源不紮實。”
“可以搞一個小說系列,不好寫還沒實錘的都用小說寫法寫,估計很快粉絲就有了。”
劉成昆第二篇文章《出美麗堅記——盤先生回烏蘭配合調查》發出後,面對影射伊利的質疑,劉成昆在微信中對某自媒體從業者說:“這個事不怕啊,反正我說是小說,再說了我又沒指名道姓。”
劉成昆到案後也承認,故事情節確是影射伊利公司和潘剛本人。“我的直接目的就是想引起公眾的註意,做大公眾號,讓‘天祿財經’公眾號火起來後,我也可以成為社會名人,就有人給我投資廣告了,這是我的贏利點。”
自媒體非“法外之地”:情節嚴重將追究刑責
“造成這個局面我覺得很痛心,很後悔,也很害怕。我向伊利公司員工、奶農、經銷商道歉。”看到其散布的虛假信息已然造成的嚴重後果,劉成昆後悔不叠。
依據我國刑法,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構成誹謗罪。
誹謗罪多為自訴,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誹謗罪適用公訴程序除外。劉成昆和鄒光祥的行為是否適用於公訴程序?
依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於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的司法解釋》,同一誹謗信息實際被點擊、瀏覽次數達到五千次以上,或者被轉發次數達到五百次以上的,應當認定為情節嚴重;引發公共秩序混亂的,應當認定為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
北京通達法正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鑒定意見書顯示,鄒光祥在微信公眾號“光祥財經”發布的文章,點擊數達574.5萬次;劉成昆在微信公眾號“天祿財經”發布的3篇文章,點擊數達10993次。
根據上海證券交易所法律部等有關部門提供的證明材料,3月26日伊利股票市值較前一交易日減少60.78億元。
“根據相關證據和犯罪嫌疑人供述,符合誹謗的構成要件”,呼和浩特市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處檢察官邢浩宇說,“誹謗信息被大量轉發,混淆視聽,蠱惑群眾,對整個市場造成惡劣影響,適用公訴程序。”
對於劉成昆在文章中聲明內容純屬虛構是否影響其行為構成誹謗,邢浩宇表示,根據相關法律,行為人雖然沒有直接提及被誹謗人的姓名,但從誹謗的內容足以推知被誹謗人明確身份的,可以認定為誹謗。
記者在采訪中還了解到,伊利公司近日還受到另一起案件的困擾。2018年3月8日,“中國資訊報道”網站刊登一篇題為《內蒙古伊利集團公司如此欺壓奶農,誰來保護弱勢奶農利益訴求》的文章,兩天內被70多家網站轉載,點擊量1萬余次,此文與事實嚴重不符,影響企業的正常生產經營秩序。
接到報案後,呼和浩特公安機關依法立案,經偵查鎖定蘇某某、陳某某、郭某、侯某某、史某某、郭某某等6名犯罪嫌疑人。公安機關查明,伊利公司曾發現郭某某的奶站有串奶行為、影響奶品安全,要求後者關停奶站。郭某某向伊利公司索賠400萬元未果後,指使史某某捏造上述不實文章,並且經蘇某某、陳某某、郭某、侯某某等人,有償發帖,借此進一步向伊利公司索賠1600萬元。
經偵查,公安機關還發現,長期以來,蘇某某利用其掌控的53家網站及其他有密切聯系的網站,以收費發帖、刪帖非法牟利;陳某某、郭某利用二人掌控的150余家網站發帖非法牟利;侯某某供認,其長期從事有償發帖刪帖,非法獲利約10萬元。目前,6名犯罪嫌疑人均已被檢察機關批準逮捕。
公安機關表示,利用網絡散布虛假信息,特別是圖一己之利損害公共利益,擾亂正常社會秩序和市場秩序,社會危害性極大。網絡空間不是“法外之地”,對利用網絡從事非法活動的違法犯罪人員,公安機關將依法懲處。
就“黃曉明卷入操控18億股票案”、“黃曉明組團操控長生制藥”等新聞報道,8月15日深夜,黃曉明在微博發表聲明,作出以下回應:
1. 7月3日證監會就“高勇案”已作出《處罰決定書》,本人沒有參與任何股票操控
證監會已於2018年7月3日就“高勇案”作出《行政處罰決定書》,處罰內容如下:高勇通過實際操控16個賬戶操控股票,證監會決定沒收高勇違法所得897,387,345.82元,並處以罰款897,387,345.82元。所謂“黃曉明操控18億”純屬謠言,本人從未參與任何股票操控。
2. 我再次強調,本人不認識高勇,只是委托路某理財
本人股票賬戶開立後由母親代為管理,我母親將賬戶委托給路某代為理財,經由路某介紹轉委托給高勇管理,高勇賬戶組所從事涉案交易,由高勇決策。我與我母親沒有參與操控股票。
3. 本人從未參與過“長生生物”股票投資
2014年第三季度本人委托路某進行理財的賬戶曾投資過“黃海機械”並在當季度退出。而“黃海機械”2015年才被借殼,2016年才更名為“長生生物”。故本人與“長生生物”毫無關系,有關“黃曉明組團操控長生制藥”等消息是謠言。
4. 本次事件確實是由我理財不謹慎所導致,對此次事件給大家造成的不良影響深表歉意,我一定從中吸取教訓。
最後,我要特別說明一點,此事是因我將賬戶交由母親打理而將她牽涉其中,由此給母親帶來困擾與擔憂,作為兒子,我願意也必須承擔一切輿論責任。
再次對給大家帶來的困擾表示由衷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