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尚新場跳老舞

2012-8-16 NM

以米芝蓮乳豬聞名，去年以配售形式上市的酒樓股喜尚控股（8179），股價曾一度如坐火箭，其後更一拆十。然而上市不久即原形畢露，主席黃君武先伸手向公司借錢，繼而減持股份，亦有非執董「跳船」。黃君武上市集資時，聲稱在元朗開的高級宴會廳紅爵御宴，如今竟淪為街坊、鄉紳跳舞的低檔老舞場。

紅爵御宴去年底開張，號稱可擺多達一百二十圍酒席。場內金碧輝煌，十分寬敞，然而週末的晚市，只有寥寥十數枱客，非常冷清。不過酒樓內被木板圍起的一角卻相當熱鬧。推門進內，傳來陣陣歌聲。「愛情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玩意……」，在一個燈光昏暗的舞池內，樂隊現場演奏著《卡門》，還有《The Last Waltz》、《Close to you》等老歌，好不浪漫。但當畫面再拉闊一點，就變得相當滑稽。射燈瞄著一班五、六十歲的師奶，把平日在社區會堂練成的健康舞搬上舞池，台上歌手唱什麼歌，她們都一樣地數著「一、二、三、四」拍子，指天篤地，左右左右，自我陶醉。較識跳的客人無被影響，女的穿上華麗舞衣，男的窄身衫褲，也有人只穿T- Shirt或短襪襯涼鞋，在舞池上施展渾身解數，當奏起華爾茲的樂曲，幾對老夫妻簇擁著「談談情跳跳舞」。音樂一停，眾人又走回座位吃咕嚕肉、腐乳通菜等小菜，有老人家忙著把吃不完的小菜「打包」。

陪跳搵食場

沒有老伴的，可在外找「舞伴」。記者見當晚有一、兩名高大男子，周旋在幾名中年婦人之間，他與婦人邊跳舞邊用手挺著對方的腰，男的以普通話說：「這裡挺直一點。」回到座位，兩人細聲講大聲笑。有客人透露：「佢哋係『陪跳』，喺深圳搵o架，幾百蚊同你跳成晚。」記者以手機拍照，即被侍應叫停，他低聲說：「你知啦，呢度好多人帶舞伴嚟跳舞，人哋老公未必知o架。」由七時至十一時，跳足一晚最低消費一百六十八元，不過一罐嘉士伯啤酒要三十多元，咕嚕肉過百元一碟。記者有幾晚到上址，只有五、六十個客人，大家一坐幾個鐘，沒有翻枱，估計整晚收入只有一至兩萬元。日間的茶舞由早上十二時至下午四時半，最低消費九十元，只播純音樂。至一時半，客人自由獻唱，然而歌唱的質素良莠不齊，明明一首哀怨的《似是故人來》，卻以cha cha版輕快演繹。帶同五歲孫女一同來跳舞，今年六十四歲的鍾太說：「我哋以前間中出尖沙咀百樂門跳，而家可以成日嚟，俾我哋啲耆英做運動，幾十蚊玩足一日真係抵。」

業績大走樣

喜歡跳舞的黃君武與太太劉蘭英度出「舞池」這條橋，上月推出。上週五，記者在屯門藍地的季季紅門外找到黃君武，身為上市公司主席，但他竟要落手落腳搬貨！他大汗疊細汗，顯得十分憔悴，與昔日港交所上市時的風光樣「大不同」，他說：「茶舞幾好吖，反應唔錯。」但言詞間也顯出無奈，「梗係婚宴好賺好多，呢啲唔係日日有o架。個場橫掂都喺度，不如搞啲嘢。」其實這間紅爵御宴與同系的喜尚嘉喜只一街之隔，兩者一共有三、四萬呎面積，又同是中式酒樓，互相競爭。記者所見，紅爵御宴的日程表，八、九月分別只有五、六晚有包場，可見已有飽和跡象。

黃君武以搞紅爵御宴之名，把酒樓上市集資，財來自有方。他與太太沒支薪、公司又無派息，但與家人開設肉檔及紅酒鋪，一向供貨予旗下酒樓搵錢。紅爵御宴的鋪位，是他私人持有。這鋪於○九年以五千多萬元買入，以月租五十八萬租予酒樓，回報率達十三釐。記者問活躍於元朗鋪市的鋪王鄭，他聽錯並說：「三釐好合理啫。」（唔係呀，十三釐呀。）嚇？好唔合理呀！」另一邊廂，黃又把這鋪押予恆生銀行做三按。今年一月，黃君武以開拉麵店及中央廚房的名義，向公司借九百九十萬元。問他拉麵店的進度，他說：「做生意嘅嘢，要有把握先可以開始。」然後扯開話題：「我哋剛剛喺灣仔開咗間新嘅『家常便飯』，食禾米雞o架……。」本來持有七成五權股的黃君武，今年四月更減持一億多股，套現二千多萬。

事實上喜尚本週二公佈的中期業績，相比上市時已經「走樣」，七間酒樓溢利七百多萬元，比上市時只有五間酒樓，溢利還要下降，平均每間月賺十多萬元，其中租金及員工開支分別升逾四成。本週二記者向喜尚財務總監黃天競查詢紅爵御宴的收入如何，他這樣回應：「唔可以單一咁睇o架，佢同喜尚嘉喜加埋嘅利潤係上升o 架，你去睇嚇都幾多人o架。」（記：但我見到好冷清噃？）他無厘頭回應：「你睇到嘅未必係真正嘅。」他補充說：「咁跳舞嘅人遲啲會帶家人朋友嚟消費o 架！」生意難撈，「跳老舞」不過為力挽狂瀾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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