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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國拼單團購:美國「80後」夫妻中國創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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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美國年輕人因為破產,倒逼出一個新的創業點子:他們在中國成立了一家電商公司,試圖整合全世界特別是歐美小零售商的購買需求,直接從中國工廠買東西。儘管目前他們的體量不大,但其想革外貿業命的野心不小。

29歲的美國得州小夥江文森(Jonathon Jenkins)和24歲的太太想革中國外貿業的命。

這對中文水平只停留在數字和最基本詞彙水平的「80後」小夫妻,在中國杭州創業不到半年,就獲得了三百多萬美元的融資,他們信心十足,甚至不把「鄰居」阿里巴巴放在眼裡。

他們的「利器」是一家名叫OrderWithMe的外貿團購網站,CEO江文森管它叫「在線外貿2.0」。

外貿也團購

如果你在浙江義烏碰到一個戴著鴨舌帽、挎著高中時代的雙肩包、在工廠裡探討產品細節到口乾舌燥的美國小伙,旁邊還站著一個長得有點像安吉麗娜·朱莉的太太兼助手,他可能就是江文森。

他把外貿團購網站的辦公室設在了杭州,而採購則主要是到義烏等地。OrderWithMe上線四個月,先後掛出五百多種商品,主打時尚飾品和家具裝飾,交易量12.5萬美元。

中國工廠的小商品外貿單起訂門檻通常為50至100件,歐美小的零售商往往達不到這個標準。OrderWithMe的模式是,將小訂單「打包」成一個大訂單,達到外貿單批發量底限,以遠低於海外批發商的價格拿貨。說白了,普通的歐美零售商可以「拼團」購買中國工廠的產品。

傳統的外貿流程至少涉及6個主體:工廠、出口商、進口商、批發商、零售商、消費者。一款中高檔女式手提包從福建人蔡一貞的工廠生產出來時,價格大概 是60元人民幣,不到10美元。到達美國零售市場的時候,售價依地區不同在40至70美元不等;以往,美國小零售商苔絲·羅德里奎茲從美國批發商那裡進貨 的價格是大約在18至22美元,而OrderWithMe提供的團購價是12美元。OrderWithMe雖然也是賺取團購價與產品出廠價的差價,但這個 幅度顯然要小得多得多。

儘管訂單不算大,但是因為流程短、效率高,江文森成為了一些中國小工廠的福星。譬如對遭遇寒冬的蔡一貞來說,江文森帶來的兩三千件、總共十多萬元的訂單也算是把燒得挺旺的柴火了。

「巴西那邊的訂單本來很好,今年比以往要減少八成,其他每個地方的訂單都減半。」蔡一貞對南方週末記者稱,她咬咬牙,裁員三十餘人,相比鼎盛時的百餘人已瘦身三分之一,「實在撐不下去了。」

OrderWithMe「試營業」的第一天,江文森和太太到美國拉斯維加斯參加貿易展,從那之後陸續積累了大約20家中國工廠、五六十個美國小客戶,還有三四個美國二級批發商。

一個多月前,在業界頗負盛名的創業盛會 TechCrunch Disrupt 首度進駐北京,OrderWithMe獲得投資人們的垂青,一舉拿下「創業競技場」冠軍。從那之後,江文森每天都能收到從世界各地源源不斷發來的電子郵件。

他們大多是來自美國、歐洲、東南亞一帶的小零售商,他們的需求光怪陸離——「任何用真的竹纖維製成的東西」、「仿製的法國古董家具」、「質量像 LV、價格像沃爾瑪的手提包」。他們中也有想要成為供貨商的中國工廠主,還有來自迪拜、肯尼亞或是巴西的商人,想要在當地開一個OrderWithMe的 分支。

被逼出來的創意

一年前,江文森走投無路了。

他的軟件公司砸了一百多萬美元,花了一年多時間研發的一套教中國小朋友學英語的情景模擬遊戲軟件,被中國政府告知「不允許向中國學校直接銷售」。

那天晚上,江文森徹夜未眠。他決定重操舊業——做外貿。商業計劃書一口氣寫完,一數,整整30頁。

2006年,大學畢業後的第三年,江文森在上海教英文,不用教課時他就去周邊城市轉悠。「當我到了義烏,我發現這邊有各種各樣的時尚首飾。」他看到了商機,辭掉上海的工作,回美國開了一家首飾店。

此後的三年裡,這個二十多歲的美國小伙子幾乎不到兩個月就來中國採購一次。價格雖然便宜,但因為是外貿單,像耳環類的飾品他至少得進10打(120 件)。結果即便後來他又開了兩家分店,存庫還是非常大,加上飾品必須常更新式樣,他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結果是,號稱自己是位「有野心的商人」的江文森破 產了。

避免破產的辦法並不是沒有,其中一種是從美國大的飾品經銷商手裡進貨,可是這樣一來,雖然省了事,但進貨價很高,利潤極為微薄。對中國甚為熟悉的江文森不甘心選擇這一路徑。

第一次創業失敗後,他思考的一個問題便是:小的零售商能否聯合起來?

一說到小企業的各種艱難,江文森情緒就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一倍。他的喜惡帶著深深的家庭烙印——從出生那天起他就從未見過父親,母親靠經營一家空調 廠拉扯兩個兒子長大。「如果我是在給一家大工廠工作,我只是在幫助CEO,如果做小企業,我是在支持我的家庭。因為小企業大多跟家庭有關,大企業則更多的 關心錢本身。」江文森對南方週末記者說。

這正是他後來創辦OrderWithMe的動機。

江文森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特別有意義」,從採購的角度來說,他認為也是在幫助那些中國的小工廠主們開拓海外市場、打造自己的品牌。「中國有那麼多 的工廠,他們生產的產品都無名無姓,或者好一點,就叫『張氏』『高氏』或『王氏』。」江文森說,「他們需要給產品一些『人格』——就像你有個孩子,希望他 有自己的個性一樣。」

不把阿里巴巴放在眼裡

江文森夫婦在杭州創辦OrderWithMe費了一番周折。他原打算在濱江高新區註冊一家外貿公司,以便處理所有出口貨物時的法律文書和出口退稅。 但是區政府的答覆是:對不起,你可以申請,但我們不會批准。區政府很坦白:政府現金有限,不想給外貿公司辦理高達13%-17%的出口退稅。

最後,在濱江區註冊的這家公司類型變更為商務諮詢公司,前後花去了三四個月時間,出口的環節要再花三四天時間由在香港註冊的分公司處理。「我們耗費 了大量時間,最後整整繞了一大圈,」工廠關係總監高陽說,「要知道江文森在他美國得州老家註冊子公司只花了24小時,而且在網上就可以完成。」

雖然常在杭州辦公,但江文森並不把這座城市裡號稱「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的全球電商巨頭——阿里巴巴放在眼裡,這首先是因為他的阿里巴巴體驗之旅 並不愉快。「在阿里巴巴網站上,如果你輸入『手提包』,可能會出來30萬種結果。中間環節是省去了,但這些美國個體戶們依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們 不知道該打電話給誰,不知他們是否值得信任。」

阿里巴巴雖然也推出了小額批發平台——全球速賣通(Aliexpress)但仍然存在海量信息和難以驗真的困境。

「如果一家中國工廠說,我給你1000元,你把我的產品放到OrderWithMe上,」江文森說,「我會說,不,我挑選貨物是因為它質量很好,而不是因為別人付了推廣費用。」

江文森採取這種模式與他的性格有關。他討厭將簡單事物複雜化,討厭暗箱操作。他用「骯髒」來形容外貿行業,「因為裡面太多欺詐,即使是我認為可稱之為朋友的人,也可能為了利益欺騙我」。

OrderWithMe準確來說是「跨國拼單團購模式」。一般的消費類團購網站上介紹的產品或服務,哪怕只有一個人下單,也必須兌現。而 OrderWithMe是先展示,然後拼單,最後看總購買量是否達到廠家的最低要求。如果7天後達不到最低採購量,那麼這件商品團購宣告失敗。

「其實如果每個人買三四件,那麼最多二十人下單就差不多夠了。」在上海生活四年的英國人鄧超是團隊的技術總監,「我們在海外的客戶群日益擴大。」

現在江文森團隊中的一部分在積極尋找國外的零售客戶,另一部分則是從成千上萬的中國商品中遴選出符合國外市場審美的商品,然後尋找合適的廠家並確認訂單起訂量、訂單完成時間,以及商品是否能達到無鉛、無鎳、無鎘的出口環保標準。

江文森最得意的設計是把社交網絡的元素雜糅進去,讓美國的個體戶們決定買什麼,還是不買什麼——你可以參與投票,決定網站初步遴選的上百件商品中哪 些可以進入團購序列,你也可以留言偏愛哪種顏色,或是想更換某種零件。甚至如果你想下單的東西過了團購期,你也可以從歷史記錄裡把它翻出來,投票決定它是 否可以重新進入團購序列。

幾天前,江文森關閉了OrderWithMe的測試版網站,剩下一個倒計時牌,指向2012年1月10日OrderWithMe新網站「正式開業」。江文森和他的團隊計劃推出三個定位不同年齡層的原創品牌,每個品牌每週推出30款團購產品。

江文森說他做的事情「還沒有人做過」,事實上現在中國已經有不少創業者在深耕外貿流程更短B2C跨國,譬如郭去疾任CEO的LightInTheBox(蘭亭)和馮劍鋒任CEO的DinoDirect(大龍網),他們一樣劍指革中國外貿的命。

「LightInTheBox和DinoDirect上的東西還是蠻貴的,畢竟他們是零售的形式。」江文森說。他有時沉浸在自己勾勒的電商夢想裡,給人年少輕狂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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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募委外業態生變:拼單、發起式成兩大走向

業內預期已久的、公募基金委外通道業務的監管文件終於落地。

3月17日,證監會證券基金機構監管部向各公募基金管理人、托管人下發《機構監管情況通報》(下稱《通報》)明確提出,嚴禁公募基金通道化,並對公募基金機構投資集中度問題做了嚴格規定,其中最為核心的一點即:單一機構持倉基金份額超50%,管理人將采取發起式形式運作。

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的多位業內人士看來,這一措施將直接影響到公募基金的委外業務,一方面發起式業務模式考驗公募基金的主動管理能力;另一方面,在監管倒逼之下,未來機構“拼單”認購的現象可能增多,長遠來看利於中國資本市場機構化的發展。

“拼單”成委外新走向

《通報》規定,在新基金發行中,單一機構新設基金(含已獲批但尚未成立的基金)單一投資者持有份額占比超過50%時,將采取封閉式運作,或定期開放且開放周期不低於3個月,並采取發起式形式運作。這一規定意味著未來公募基金委外業務門檻有所提高。有別於2016年承接單一機構定制業務,將來基金公司需要自掏1000萬元真金白銀跟投,且必須鎖定三年。

依據2014年7月證監會發布的《公開募集證券投資基金運作管理辦法》,發起式基金是指基金管理人在募集基金時,使用公司股東資金、公司固有資金、公司高級管理人員或者基金經理等人員資金認購基金的金額不少於1000萬元人民幣,且持有期限不少於三年。發起式基金的基金合同生效三年後,若基金資產凈值低於兩億元的,基金合同自動終止。

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的多位業內人士看來,上述規定對公募委外或者機構化業務的影響不會太大。上海一家公募基金副總經理稱,公募基金未來在開展機構業務時,可能會采取“拼單”模式,只要引入2家以上的機構資金,便可輕易突破這一規則限制。比如某基金發行一只定開債基金,兩家機構負責投入1億元以上等額資金,管理人負責湊起200戶的最低成立門檻,任何一家機構均不滿足持倉占比50%的“限制”。

“在過去,拼單的核心(前提)是一家基金公司的純主動管理能力。以前要實現這一模式難度不小。現在監管倒逼之下,未來行業內應該會容易接受這一模式,這利於資本市場機構投資者的比重的提高,也不存在單一機構定制的流動性風險,長期對基金公司及行業是好事情。” 華南一家大型基金公司內部人士如此指出。

在他看來,基金公司自身也有擇時的能力,面對優勢的基金投資標的,基金公司也有發起式經營的意願。“這考驗基金公司的主動管理能力,如果它對自己的業績有信心且有能力去支付發起式基金自購金額的話,那這樣的買賣還是能做的。”在《通報》落地之後,眼下對於一些委外業務的承接大戶,尤其是一些銀行系基金公司而言,著實舒展了一口氣。

在新規實施之後,未來整個公募基金委外業務分化將加劇。上海一家大型基金公司內部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稱,一些有股東背景的、自身資本金實力較強的基金公司,它們在承接機構業務時,有較強的議價權;但一些缺乏股東優勢、自身實力較弱的基金公司,很難讓多家機構坐下來,接受它的“拼單”成立基金的要求,且這些公司自身也沒有多少實力開拓發起式基金業務。

實施時間:即時生效?

論及《通報》的初衷,在業內看來,監管的目的不是為了限制基金公司機構業務,而是在管控風險。《通報》內容亦有指出,2016年以來,部分公募基金管理人接受個別機構投資者申購,致單一投資者持有基金份額比例過於集中,管理人獨立性、產品流動性風險以及公平對待投資者等問題不容忽視。“它(發布)直接是針對委外,目的在於維護中國公募基金市場的可持續穩健發展。”濟安金信基金評價中心主任王群航如此指出。

只不過,業內對於新規的具體實施時間目前存疑。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的上述多位業內人士看來,如果即時生效,那基金公司在開展單一機構定制基金業務時,就將在產品申報的“上遊業務”起標註單一機構定制及發起式等字樣。

華南一家大型基金公司產品經理稱,證監會未在文件中寫明具體業務的實施時間。為此,各家公司還在確認中,但業內普遍的理解是即日生效。

依據《通報》,單一投資者持倉超過50%時,基金公司將在基金合同及基金招募說明書等信息披露文件中予以充分披露及標示,此類產品不得向個人投資者公開發售。管理人還應在基金註冊申請材料中承諾,其擁有完全獨立的投資決策權,不受特定投資者的影響。換言之,未來單一機構定制基金相關信息將被公開披露。

截至目前,市面上現存的定制基金,均未在發行文件如基金合同及招募說明書中披露過機構或者委外字樣。工銀瑞信3月初成立一只909.5億元的、名為工銀瑞信豐淳的半年定期開放債券基金震驚業內,這只基金投資者人數僅223戶,且基金金額中還包括工銀瑞信內部員工認購的3299.23元。工銀瑞信亦未在發行文件中,標註委外或者機構定制。

行業趨向分化

隨著新規的實施,基金行業的分化或將加劇。

新規之下,未來單一客戶定制基金的首發金額或將有所提高。《通報》稱,此前單一投資者持有基金份額占比已達到或者超過50%的存續基金產品,管理人後續不得再接受此單一投資者的申購。這意味著此前諸如一些公司先保2億元成立門檻,隨後等機構資金到位後追加入場的業態將成為過去時。

2016年,基金業協會數據顯示,公募基金規模有史以來第一次站上了9萬億元大關。然而,到了今年1月份規模又縮水近8000萬元,跌至8.36萬億元。而第一財經記者發現,在去年四季度多只固定收益類基金規模暴漲,最多的基金單一個季度凈申購逾500多億元,而凈申購百億元以上的基金數量超過20只。依據新規,未來單一機構定制基金基本無法在年末沖規模。而拼單沖量則更考驗一家基金公司的能力。

眼下的基金發行潮或是未來各家公司實力體現的一次預演,眼下各家基金公司正在忙於“去庫存”。去年12月監管要求稱,自2017年1月起,對於超期未募集的基金產品數量達到或超過已批複未募集基金產品總數60%的基金管理人,再次申報基金產品的,證監會將委托相關派出機構對基金管理人有關情況進行現場檢查。

據Wind資訊統計,在3月份剛剛過去的19天里,共有121只基金成立。對此,王群航稱,為了滿足監管要求,去年12月發行基金數量驟增,但市況艱難且基金發行的最長時間期限是3個月。“熬到3月份必須要成立,所以3月份成立的數量才會這麽多。”而公開數據也印證了他的說法,在新基金中,3月份開始認購的基金數量僅26只。

在業內人士看來,能在新規之前,釋放大量存量殼資源的基金公司,極有可能在未來的競爭格局中繼續展現發展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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