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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媒投資熱的隱患 吳曉波

http://www.ftchinese.com/story/001041457

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景象：在當今中國，從各級政府，到資本市場，再到新興的互聯網領域，人人都在談論傳媒產業的「投資價值」。

最早把目光投注到這裡的是風險投資家們。早在三年前，已經有很多天使投資者、VC或PE就開始在傳媒產業鏈上進行佈局了；而IPAD、微博等新產 品、新技術的誕生與病毒式的增長，更讓傳統的媒體生態發生了讓人眩目的變局；在10月份的中共十七屆六中全會上，文化體制改革成為最重要的主題，更是把這 一態勢推拱到一個前所未見的熱度。

當政府、資本與技術都達成共識之後，還有什麼可以阻滯文化傳媒產業的興盛？

然而，我們接著要提出的一個問題是：傳媒業天生有社會公器的屬性，它與資本的逐利屬性將構成矛盾。在未來，有哪一種力量和制度可以對之進行均衡？同時，人文知識分子的道德理性與科技人員的工具理性，又如何互相箝制和妥協？

在中國的傳媒史上，這是一些沒有發生過的疑問。自晚清政府開放言路之後，到1949年之前，沒有一位投身於傳媒的人士是以逐利為最高目標的，民國最成功的出版人是創辦商務印書館的張元濟，曾有人問他，「你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文人？」他滿臉彤紅，視此問為羞辱。

進入1949年之後的相當時期，傳媒業不對私人開放，因此也不存在這類問題----政府將傳媒當成「私器」或「喉舌」，那是另外一個可以討論的話 題。而正是在最近十餘年的互聯網革命中，傳媒市場的國有壟斷格局逐漸被新技術所打破，當今中國的新聞門戶、視頻門戶、在線圖書銷售門戶等等，均由民間資本 所控制，而從現在開始的移動互聯網浪潮，更是加速了傳統傳媒業的沒落以及整個產業的市場化轉型，在這其中，資本和新技術似乎成了主導性的力量。總體而言， 這當然是進步的景象，但是，其中也存在一個重大的人文隱患。

在西方的社會進步史上，曾經有兩個時期，思想界認真地討論著這個話題。第一次是在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的思想啟蒙年代，培根所提出的「知識就是力 量」推動了科學思想的解放，然而同時，「人文科學最終不是淪為自然科學的糟糕複製品，就是披上了新信仰的外衣」。第二次是1940年代二戰末期的原子彈爆 炸，它所造成的破壞力以及不可控制性，讓人們又一次認真地思考科學技術在人類社會進步中應予扮演的角色。

德國當代思想家沃爾夫.勒佩尼斯把推動社會進步的精英階層分為兩類人，一類是「具有堅定信念的人」，另一類是「多愁善感的人」，前一類人以毋庸置疑 的姿態推動物質文明的進步，而後一類人則「迫使人類控制自己的感情」，有意思的是，政府官員、資本家、科技人員都屬於前者，而人文知識分子則屬於後者。在 相當長的時期內----包括在當今的歐美國家，「多愁善感的人」惟一可以與前一類人構成社會均勢的「領地」是文化傳媒業，因此在近年來，我們便不出意外地 看到了一個景象；當有互聯網背景的資本向傳統媒體發動購併行動的時候，往往會遭到最激烈的抵制，即便在資本層面失去了控制權，但仍能保持內容製造和思想傳 播上的獨立。

然而，在中國，這樣的景象會同樣發生嗎？

人文科學從本質上來講是倫理學，而傳媒因其特殊的公器屬性，倫理的特徵尤為顯著，道德理性、敬畏和節制是一個健康的傳媒生態環境的必備條件。

在新的傳媒生態快速衍變和形成的過程中，如果以逐利為目標的風險投資資本以及以科技進步為"終極目標"的技術力量成為了結構性的主導勢力，那麼，將可能出現兩個景象：

首先，為了提高盈利能力，對低俗文化的迎合將成為傳播產業的主流，然後，出於「對投資人負責」的職業天性，傳媒擁有者將屈服於權力的擠壓，並向之尋租。而最終，權力、資本與技術將達成新的「利益契約」。

而可悲的是，長期受到壓制和部分地喪失了獨立能力的人文知識分子集團似乎根本無法阻攔這一態勢的發生。對權力的抵抗、對資本的警惕、對技術革命的均勢，都好像不可能發生。

從今往後，在追求「快公司」效應和投機暴利能力的中國市場上，不知道將會演出怎樣的悲喜劇。

在傳媒產業炙手可熱的今天，我的這些「多愁善感」顯得那麼的迂腐、矯情和不合時宜，但是，它也許真的存在？

（註：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

劉奇葆點贊上海文廣VR產品背後：VR投資熱內容缺

從谷歌推出第一款VR(Virtual Reality，虛擬現實)眼鏡Cardboard盒子去鼓勵人們嘗試開發VR應用，到現在也不過兩年，中國已經掀起一股VR熱潮。

在剛剛結束的中國深圳第十二屆文博會上，最博眼球的莫過於各種VR產品，從VR教學、VR旅遊、VR看房、VR直播、VR遊戲一應俱全，華僑城和寶安等分會場還專門舉辦VR /AR產品體驗展，前來體驗的市民排起長隊。產品熱的背後是VR投資熱，2016年VR投資熱點有哪些，這股熱潮還將持續多久?

上海館外觀

VR內容產品稀缺

VR(Virtual Reality，虛擬現實)技術被Facebook創始人馬克·紮克伯格稱為“下一代計算平臺”，深圳電子學會副秘書長、鑄成投資合夥人陳曦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VR技術使得人們在獲取信息體驗上確實有一個劃時代的改進，投資人對VR、AR(Augmented Reality，增強現實)的發展非常看好，並非炒作。

中國VR行業的市場在高速發展。艾媒咨詢數據顯示，2015年我國VR行業的市場規模為15.4億元，今年預計將達到56.6億元，而2020年國內VR市場規模預計將超過550億元。

陳曦認為，VR產業可以分為VR硬件，VR內容以及行業應用。VR硬件是最基礎的部分，好的VR內容相對稀缺，而行業應用建立在硬件和內容的基礎上。

因為文娛產業是VR技術應用的熱門產業，所以，在此次文博會上，各家動漫、文化廣播影視集團的VR產品爭相亮相。

“很新穎!很大氣!”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宣部部長劉奇葆在文博會開幕當天，在上海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董雲虎，市委副秘書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朱詠雷的陪同下，來到深圳文博會SMG和旗下東方明珠新媒體的展臺，親自體驗SMG的VR產品後，發出稱贊，並說，”上海文廣每次改革都有新的內容、新的發展。”

SMG目前在內容制作和渠道推廣方面都具有優勢，東方明珠新媒體有限公司總裁張偉向第一財經表示，公司在電視、手機等平臺上推出VR視頻播放服務，目前已經上線300小時的VR節目，我們已經做了線上線下的完整布局，下一步將進一步完善線上線下的泛娛樂平臺。

百視通網絡電視技術發展有限公司互聯網產品工作人員吳津浩向記者介紹，現在，只要用手機下載bestv移動端產品，用VR手機盒子就能觀看其中的VR視頻節目，可以獲得不一樣的觀影體驗。

那麽，從投資的角度看，VR現在熱到什麽程度?陳曦表示，現在知名VC全都在覆蓋VR領域的投資，TMT類上市公司都在參與相關的投資和並購，大家都想在這個產業還在上升期的時候，找到一個合適的進入位置。

和君資本VR基金合夥人安樂表示，VR行業2016年的投資熱點包括線下體驗，內容領域和行業應用。在線下體驗方面，PC端VR設備昂貴，移動端體驗有待提升，線下體驗店空間巨大。體驗店從10平方米向100到300平方米發展，甚至發展到VR主題公園。“凡是跟VR線下體驗沾邊的上市公司，股價都大漲。”安樂說。

在內容領域，隨著更加先進的內容制作工具投入市場，生產效率得到提高;由硬件培養的用戶群形成一定規模，吸引更多CP進入，進行內容開發，VR內容進一步拓寬，不限於遊戲娛樂與教育、旅遊觀光等更多行業形成聯動。

安樂認為，VR硬件的體驗效果有了很大提升，但是非常缺內容，所以今年一大熱點就是VR內容的創業和投資。大量做端遊、手遊的團隊轉做VR遊戲開發，原來做全景視頻拍攝的團隊轉做VR視頻內容了。

第一財經記者采訪發現，以歷史文化教育為主題的VR內容或將成為未來虛擬現實應用領域具有市場潛力的細分市場。華強方特集團在文博會期間宣布，將以最新的VR技術在贛州打造複興之路文化科技主題公園項目，讓遊客身臨其境體驗紅色革命歷史，創新愛國主義教育模式。初步選址位於江西省贛州市章貢區水西鎮，計劃占地約1000畝，合作項目總投資約為30億元人民幣。

安徽諾爾動漫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孟凡安對第一財經表示，公司正在合肥打造一個三國文化VR主題樂園，一期將在5月27日開放。同時，還準備打造一款以“朝聖敦煌”為主題的產品。

資本熱度能持續多久?

從國內VR投資和國外的區別看，安樂認為，美國和歐洲的技術領先，中國優勢是市場大，供應鏈強大、行業應用廣闊，所以在國外，技術類公司更有投資價值，國內做內容，做行業解決方案以及做平臺和渠道的公司更有投資價值。

資本往往帶著敏銳的嗅覺進入熱門領域，推動產業發展的同時，也可能會帶來泡沫。那麽，目前的VR投資是否存在泡沫?

陳曦表示，目前，VR產業處於炒作的上升階段，正在達到泡沫化的頂端，這從一些項目估值特別高，也看得出來。短期內，VR和AR產品其實並不能達到市場期望的理想狀態，但長期看，VR/AR的發展是必然趨勢，5—10年之後會成為常見的產品形式。

公開資料顯示，去年國內有29家VR企業獲得融資，而今年僅3月就有14家VR企業獲得融資，其中有12家企業融資金額達到千萬元以上。

如此看來，資本在VR產業的熱度還能持續多久?安樂表示，資本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某一領域出現機會的時候，資本蜂擁而上，一旦該領域出現了幾家拿到B輪、C輪的領先者，各個機構都不投了。未來，VR不同細分領域的熱度會呈現明顯差別。

陳曦表示，兩到三年內，投機型的投資人會撤場，真正的價值投資人會分享真正的市場，市場也會回歸理性。目前，很多資金看到的是產業熱度和高回報，但如何真正抓住價值投資點，並不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