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雪紅同時身兼數十家公司董事長,靠一套董事會管理法,統領大軍。她決策極快,但要換掉旗下總經理,她都會長期布局,等待時機,再瞬間出手。 撰文‧林宏達、何佩珊、周品均三月二十日,一開完董事會,宏達電火速發出公開信,正式宣告周永明的職業生涯到了要轉彎的時候。 二○○五年八月三十日,周永明從宏達電前執行長卓火土手上接下棒子,九年七個月,就此畫下句點。 「今天,我們將開啟一個新的時代。」信中明言,董事長王雪紅將兼任執行長,周永明將卸下執行長一職轉任新興裝置實驗室負責人,「此舉是董事會和全體經營團隊的戰略性決定」。 事後,王雪紅接受媒體訪問時強調,周永明是「上另一個台」,並非下台,但是,周永明從掌管宏達電一萬七千名員工的執行長,變成宏達電旗下一間百人研發實驗室的負責人,這個新舞台,顯然比原有舞台小得多。 宏達電營收在一一年創下高峰後快速下滑,一四年股東會時,小股東還怒嗆,要求執行長周永明下台,當時,董事長王雪紅還幫周永明辯護。已經等了四年,為什麼這時候突然撤換周永明? 事實上,從一三年開始,王雪紅就逐步展開對周永明削權的計畫。一三年十月,周永明接受英國《金融時報》採訪時宣布,他暫時遠離營運重心,將業務、行銷及供應商關係,交給董事長王雪紅負責,兩個月後,財務長張嘉臨升任全球業務總經理暨財務長。 而這次王雪紅兼任執行長,業界多半認為只是過渡,張嘉臨仍然是目前王雪紅最屬意的人選。 一位手機產業高階主管觀察,過去兩年,周永明不斷被削權,「張嘉臨在宏達電相當強勢。」 布局.兩條市場路線 派張嘉臨領軍中低價市場 一三年開始,宏達電內部就分成兩條路線,一條路線是以王雪紅親自領軍,進攻低價手機市場的團隊,而張嘉臨就是王雪紅推動中低價智慧型手機路線的執行者;另一派則以周永明領軍,主攻高價手機市場。 張嘉臨雖然是財務背景出身,卻能和研發出身的周永明分掌不同路線的手機產品,證明他對宏達電的實質影響力。而張嘉臨與王雪紅的交情已經有十多年,深得王雪紅信任,讓他在宏達電呼風喚雨。 ○二年,當時在高盛的張嘉臨協助宏達電發行全球存託憑證,開始負責宏達電業務。之後宏達電業績愈做愈好,同時,張嘉臨在高盛也一路高升至董事總經理大位,據傳張嘉臨在這段期間,還在宏達電與蘋果專利戰中,擔任為王雪紅出謀獻策的重要軍師。一○年,王雪紅首度出手挖角張嘉臨,直到一二年才讓張嘉臨點頭答應。 一三年,在宏達電hTC One系列M7英國倫敦發表會場,雖然當時的三巨頭王雪紅、周永明、張嘉臨都在,但在場記者觀察到,張嘉臨不僅全程陪伴王雪紅,也開始正式面對媒體,往後更經常可以看到宏達電對國外媒體發言的是張嘉臨,而不是周永明。 端倪.M8發表會 嗅出周永明、張嘉臨誰得寵一四年,宏達電分別在美國紐約和倫敦兩地舉辦M8發表會,僅周永明一人在紐約撐大局,張嘉臨則是陪著王雪紅主持倫敦發表會。宏達電內部員工指出,在公司內可以明顯看出,王雪紅和周永明兩邊是分開決策,而張嘉臨則充分得到王雪紅的授權。 有別於往常為周永明辯護,一四年初,王雪紅公開承認,宏達電的錯誤,就是忽略龐大的中階市場。 但從高階手機轉型做中低階手機,等於要重新改造供應鏈和經營策略,談何容易? 一位手機產業的高階主管透露:「張嘉臨找人,都是找人到房間裡罵」,顯示他的管理作風很強勢、「宏達電人事動盪,未必只是因為周永明的關係。」他觀察,內部資源分配嚴重衝突,導致連宏達電軟體設計的關鍵人物、前研發副總陳學群,整個團隊跳槽華碩,「這批人是當初和Google深入合作培養出來的。」高手離職,對宏達電打擊更大。 他分析:「這次最令人驚訝的,是王雪紅自己跳下來。」外資曾評論過,王雪紅對手機設計製造並不熟悉,但此次並非是外界傳言已久的張嘉臨,或者是手機設計出身的老臣營運長陳文俊出線,顯示公司內部還在處理人事問題。 一位曾參與王雪紅董事會運作的董事觀察,王雪紅投資公司相當多,她的經營風格是:平常充分授權,但在董事會上會充分討論,「公司賺錢、賠錢,都不見得會換總經理。但她問的問題,你要答得出來。」他分析,王雪紅換高階主管,不會因業績下滑馬上換人,但市場與公司策略要一清二楚。 他分析,王雪紅在意數字,還有數字背後的邏輯。公司獲利,她會再追問,和同業相比,是高是低,為什麼高,應收帳款多久能收回來,為什麼帳齡變長?在董事會上,她會從數字一一追問,測試總經理究竟了不了解狀況。 出手.M9新機出包 晶片過熱問題,時間點敏感同時,她也會準備隨時可以接任總經理的備任人選。曾經,王雪紅投資的電子通路公司全達,某位高階主管因為健康因素打算退休,卻被王雪紅慰留,開出優厚條件:不用上班,薪水照領,條件只有一個,要按時參加董事會。 一年半後,這家公司狀況不佳,一次董事會上,王雪紅對總經理的答案非常不滿意,董事會開到一半,王雪紅當場開除總經理,要求這位高階主管接下總經理位置,「王雪紅還跟其他董事說,你很少看我這麼生氣吧?」他回憶,「她做決策很快,上億元的生意決策,都能馬上拍板定案,但她對人的考慮卻很細膩,不會太快。」事實上,隨著張嘉臨在媒體的曝光度增加,周永明要下台的傳言在業界流傳已久。三月十六日,荷蘭網站報導,宏達電新旗艦手機有過熱問題,時間點相當巧合。 M9是售價兩萬元新台幣的高階手機,一名外資分析師說,前幾個月M9零組件開始拉貨時,外資就曾詢問過高通應用處理器晶片有過熱問題,宏達電為什麼沒有受到影響?但沒想到,最後M9發表後還真的出現問題。 宏達電創業初期,王雪紅曾在宏達電虧損時,仍砸下十億元力挺,是因為宏達電走的是王雪紅心目中值得投資的方向,一旦方向沒有共識,公司營運下滑,她只得逐步布局,先削減周永明權力,同時培養執行長接班人選,若仍達不到止血目標,她最終快速執行換人決策,快刀斬亂麻。 財務出身的張嘉臨,能領導hTC嗎? 張嘉臨近年工作成績 2002年 加入高盛,從助理做起,協助宏達電發行全球存託憑證2007年 升上高盛台灣區董事總經理 5年當上高盛董事總經理2010年第一次被王雪紅挖角,最後高盛成功留人2010年12月 升為高盛全球合夥人2012年4月 出任宏達電財務長被宏達電成功挖角,每年權力更大2013年 出任宏達電全球業務總經理 宏達電 經營團隊現況 董事長兼執行長 王雪紅 hTC Future Development Lab (新興裝置實驗室)負責人 周永明 全球業務總經理 暨財務長 張嘉臨 全球營運長 陳文俊 全球行銷總監 伊卓里斯.穆提 (Idris Mootee) |
2015-07-13 TWM
證交所調查報告證實,宏達電編新財測之前,就已知十一億元預付權利金沒有編入,為何在四十四天後,由王雪紅親自拍板,改變決策方向?今年開始,王雪紅在內部展開一連串改革,王雪紅和張嘉臨的關係,也跟著面臨挑戰。
撰文•林宏達、周品均
股價跌破「九二共識」之後,六月七日,摩根士丹利發布最新報告,將宏達電子評為「減碼」,目標價調降為五十七元。這是宏達電上市以來,外資對其目標價最悲觀的預測。
「(宏達電)下修第二季財測,不令人意外,但下修的規模和時間點卻令人驚訝,不僅令人擔心(宏達電)基本面弱化,管理層的可信度也令人遲疑。」摩根士丹利分析師Jasmine Lu在報告中如此評論。
六月二十二日,台灣證交所調查報告出爐,證實宏達電四月二十二日編製新財測之前,就已知有十一億元的預付權利金減損卻沒有編入。這證明宏達電原本無意揭露所有的壞消息,卻在四十四天後,突然改變方向。
一位會計師事務所高階主管質疑,「二十九億元的資產減損,為什麼選上這個時機做?」「這項資產減損的內容,到底是什麼?」「這些沒有價值的資產,難道在股東會時還不知道?」
打銷資產關鍵
無法掌握市場銷售狀況
有人認為,宏達電選擇在此時大幅調降財測,打銷庫存,和二○一一年三月二十五日,宏碁無預警調降財測十分類似,那一次調降財測,六天後,宏碁召開臨時董事會,宣布宏碁執行長暨全球總裁蘭奇辭職。換言之,這是高階主管改朝換代下出現的調整。
但一位手機產業高階主管觀察,宏碁與宏達電情況並不相同。宏碁當年調降財測,是在執行長蘭奇離職前,打銷通路庫存。而宏達電這次調降財測,距離前執行長周永明三月卸任已有一段時日,顯示全球銷售業務總經理暨財務長張嘉臨無法掌握市場銷售狀況,才是導致宏達電調降財測的關鍵。
根據公開資訊觀測站,宏達電四月營收較去年同期下滑三八%,五月營收,更較去年同期大減四八%!但三月時周永明卸任,宏達電營收還較去年成長二三%。新的旗艦機種M9銷售不振,加上中國市場失利,導致宏達電四、五月營收突然快速下滑。
而同一時間又進行資產減損。為何選在此時?這位手機產業高階主管分析,此次打銷的閒置資產,一大部分是按預估銷量計算的預付權利金。根據宏達電一五年年報,去年年底,在公司竭力降低成本之時,預付權利金仍逆勢增加,顯示宏達電預期今年能賣出更多手機。
但今年四、五月營收顯示,手機銷量遠不如預期,下一波旗艦新機要到十月才會推出,既然找不到下一波帶動大成長的動能,因此宏達電在此時選擇認錯打銷,降低損失。
張嘉臨是宏達電全球業務總經理暨財務長,財測失準和掌握不住市場狀況,他難辭其咎;至於資產減損決策,傳出是王雪紅親自拍板,更以此證明兩人的信任關係大不如前。雖然宏達電發言體系對本刊求證相關資訊時,以「不便進一步透露」婉拒,但無論如何,經此財測事件後,張嘉臨想要登上執行長大位,已經充滿變數。
某位從宏達電離職的主管觀察,周永明離職後,大家都認為,張嘉臨有機會再上一層樓,「空出(執行長)位置,就是告訴他,做得好,(執行長)位置就是你的」,但他升任全球業務總經理一年半後,宏達電等到的卻是一季慘虧近一個資本額。
機海戰術失敗
難在消費者心中留下印象
張嘉臨的管理風格和周永明不同,周永明不愛管細節,但張嘉臨卻是事必躬親。「張嘉臨每周工作超過一百小時,每個星期都在飛。」這位離職主管觀察,這麼密集工作,原因之一,「是他很怕被人誤導」,所有事情,都要自己裁決,「開會的時候,是所有人向他報告,由他自己做決定」, 一件事到他手裡,有時甚至要一、二個月才能拍板定案。
「機海戰術是他(張嘉臨)拍板的。」這位離職主管表示,今年上半年,宏達電就推出了十六款新手機,但新的旗艦機種和前一代差異不大,各機種也缺乏能在消費者心中留下印象的特色。
張嘉臨的另一個盤算是,旗艦手機M9將採用聯發科技晶片和高通晶片兩種不同版本,他認為,美國消費者偏愛高通晶片,這個市場產品不須改變,其他地區消費者,對用什麼晶片並不敏感,就可改用聯發科晶片,為推出「高規低價」手機做準備,卻沒想到其他市場對新手機不買單,導致買氣崩盤。
這位離職主管透露,今年以來,宏達電內部多起人事變化,顯示王雪紅正在進行新一波的權力洗牌,而營收預測大失準頭,讓張嘉臨「留校察看」,也牽動進一步人事重整。
張嘉臨雖然身為財務長,但現在財務人員是直接向副總王文淵報告,「王文淵再向王雪紅報告。」他說,對張嘉臨只是「知會」。兩、三個月前,王雪紅又聘任資誠會計師事務所的外籍顧問,進入宏達電負責營運,「作用相當於行政長」,引入新高階主管,主掌法務等營運,並負責宏達電組織重整。
儘管,宏達電發言體系表示,張嘉臨目前仍以財務長身分領導財務人員。而引進外部顧問,主要在重新改造宏達電的組織、流程,重塑宏達電的權力結構。但在大幅調降財測事件後,會不會「剛好順勢」削減張嘉臨的權力?令人玩味。
今年上半年,宏達電高階主管流失也增大,四月時,宏達電原負責產品線規畫的副總蕭才祐離職,到聯想擔任副總裁和手機產品負責人,從強將變對手。蕭才祐是宏達電的重要研發人才,當初宏達電派工程師到Google矽谷總部,跟Google合作開發系統的關鍵開發案,「他就是Project Leader」,這個案子,給了宏達電股價第二次破千的動力,他在宏達電十年,但直接向張嘉臨報告後,選擇離職。
這位離職主管觀察,宏達電的研發副總,原本只有五、六位,為了留人,去年底開始到現在,增加到十位研發副總,許多原是處長級的人,升為副總,「給不了錢,只好給title(職稱)。」張嘉臨自己招募進來的人,已經有八位處長級以上的人離職,今年八月,宏達電才會再發紅利,到時候,人才流失的壓力將會達到高峰。
外資不看好
認為短期內難扭轉頹勢
一位跟隨王雪紅多年的老部屬觀察,王雪紅的用人哲學是,賺錢時不會換人,賠錢時不會換人,但經營團隊如果搞不清楚狀況,就是重大警訊。短期內,宏達電內部無人能取代張嘉臨的位置,但如果仍無法掌握市場狀況,他要登上宏達電執行長大位,難度只會更高。
今年十月,宏達電才會再推出新的旗艦手機,今年下半年,宏達電也將推出包括心跳帶、磅秤和手環在內的物聯網產品,以及虛擬實境產品;但就連外資都認為,短期內,宏達電難再推出扭轉營運頹勢的關鍵產品。今年第三季,宏達電營收和股價仍有不小壓力。
摩根士丹利質疑,小米靠電子商務崛起,宏達電到現在,還沒有電子商務的發展策略,行銷運作也缺乏效率,旗艦產品差異又小,「宏達電能看到隧道盡頭的亮光嗎?」報告中質疑。財測失準,也反映出宏達電無法掌握終端市場的弱點。
現在,宏達電的股價已經跌破淨值,六月二十六日,宏達電市值已降到六百三十億元,只要三百多億元,就能取得宏達電的經營權。
宏達電上市後兩年,就交出一年賺進近一個資本額的成績單,如今,卻變成一季虧損將近一個資本額。股東會上,小股東說,把自己的退休金、棺材本都拿來投資宏達電,最大心願就是看到宏達電再次破千。不加快針對自身弱點,大力改革,宏達電將會讓小股東再次失望。
外資喊減碼,對宏達電最新的預測——外資對宏達電目標價比較表摩根士丹利 巴克萊證券 德意志銀行 野村證券目標價 57 69 78 65
預估2015年
每股盈餘 -14.58 -13.24 -10.06 -14.92 評等 減碼 由加碼改為減碼 持有 減碼原因 銷售預期大降三成、毛利降低、支出上升 宏達電在銷售上受到iPhone 6衝擊大於預期,內部需要重整 高階機種銷售下滑、中國銷售減緩 近期內無法挽回頹勢、必須加速降低成本單位:元 資料來源:各公司報告 整理:林宏達
籌備16年,拍攝227天,總投資達2.3億的85集電視劇《白鹿原》在停播後重上熒屏,再度成為全民關註的焦點。宏大的歷史題材、錯綜複雜的人物關系,這部由陜西著名作家陳忠實的同名小說改編而來的影視劇,不僅有張嘉譯、何冰、秦海璐等老戲骨實力出演,許多新派花旦小生的顏值加盟也十分引人關註。
原汁原味的舊時代農村風貌,油畫般精致的一幀幀鏡頭,讓許多觀眾對這部史詩劇期待不已。那麽,《白鹿原》在籌拍過程中曾遭遇了哪些困境?主創對其各自角色又有著哪些不同的理解?星青年今天為您請來張嘉譯、秦海璐、何冰三大主演,讓他們和大家一起聊聊關於這部劇臺前幕後的那些精彩故事。
劇情梗概:
電視劇《白鹿原》以陜西關中地區白鹿原上白鹿村為縮影,通過講述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之間的交錯恩怨,表達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變遷。
人物介紹:
張嘉譯:飾白嘉,白鹿村族長。行事光明磊落,懷仁義之心,以德報怨。
秦海璐:飾仙草,白嘉軒之妻。溫柔傳統,與嘉軒相守數十年至死。
何冰:飾鹿子霖,白鹿村第二大家族掌門。精明強幹,爭強好勝。
問題一:如何理解自己在劇中的角色?
張嘉譯:《白鹿原》是一部偉大的作品,能演白嘉軒真的非常榮幸。白嘉軒的性格剛正不阿,這麽一個人,性格中的倔強、剛直,耿直的品質是非常吸引人的。
秦海璐:陳忠實先生給她起名叫“吳仙草”,其實就是“沒有”的意思,(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吳仙草這樣的女人。)
仙草是白嘉軒的一劑“靈藥”,如書上所說,是來救他。人們說“仙草來了,原上就會有白鹿來”。如果白嘉軒不是神仙,是一個人的話,那他需要在他經歷了欣喜、鼎盛、瘋魔,甚至落寞和低谷的時候,都有一個人來陪他,而這個人就是仙草。
如何讓白嘉軒意識到自己的生存狀態,如何讓白嘉軒秉承一個農民的本性繼續在原上守護著他想要的一片凈土,仙草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但仙草也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她有著中國傳統女性的美德,也依附於她的男人、仰望著她的男人,但卻不盲目地崇拜這個男人。
她和白嘉軒有一場戲是這樣的,白嘉軒問仙草,“我是不是瘋魔了?”仙草看著他只是笑了笑,仙草說,“你會好起來的”。她不會去否定他做的事,也不會很直接的告訴他,“你是不對的。”
對於這樣一個智慧與善良並存的女性,在舊社會到底有沒有?其實誰也不知道。白嘉軒第一次流淚是為了仙草,他雖然沒說要舍棄仙草,但仙草死的時候,他一直說“不能呀,不能呀”,到底“不能”什麽?因為他已經不能離開仙草了,離不開的是對仙草的那種依附和依賴。
這就是為什麽陳忠實先生叫她“仙草”,這個人是他的一個期許,是他對舊社會女性應有的一種評價。她和田小娥不同,田小娥是另外一種女人,她們之間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是虛幻和期許的對比,是現實和殘酷之間的對比。
何冰:我覺得“鹿子霖”是一個極其正常的人。他確實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他的初衷是好的,你不能說他是一個壞人。他的身份是一個地主老財,但那個時候的農民誰不想發家致富呢?所以,有時候他會有點不擇手段。可以說,鹿子霖是各種欲望、矛盾的結合體,這也是這個人物最大的一個特點;另外,我想說,他不是心不向善,而是他不相信人心會向善。
而他最可愛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簡單。他覺得自己很複雜,但實際上,你看他用的那些招兒誰看不出來?他和白嘉軒不是一路人,但遇到困難時兩個人會共同面對,所以,我們不能用一個簡單的好壞來評論這個人。
問題二:為了拍好《白鹿原》,大家都去農村體驗生活,感受如何?
張嘉譯:以前我們剛畢業的時候,幾乎每一部戲都要求演員體驗生活。但現在因為我們的生活節奏很快,尤其這類題材又離我們很遠,所以體驗生活就更少了。
但你如果現在到了農村,仍然能感受到那股質樸的氣息。在那樣的環境下通過想象、努力去還原人物,體驗生活是可以更靠近角色、靠近作品的。
我們在農村拍戲時,都會跟村里的村民聊天。因為聊天是一個相互了解的過程,會對你以後演戲有很大幫助,讓你更熟悉這個人物,讓你在接到這類角色時,有一個基礎,不會天馬行空、沒有根地去設想。
何冰:體驗生活真的非常有用。體驗了大概不到一個月時間吧,我們跟著當地人幹農活,跟老鄉們探討生活細節。當我第一次看到樣片時,我才覺得那種直觀的感受是對的。盡管只體驗了20多天生活,但在後面很長的一段拍攝時間里,我們是一直浸泡在這個角色中,渾身都彌漫著那個人物的時代氣息,所以體驗生活對演員的表演是非常有幫助的。
秦海璐:對我們來講,體驗生活這不是第一次,而且一些專業類的戲,或者現實主義題材的戲其實都需要做這樣一個工作。《白鹿原》的體驗生活很特別,場面非常“壯觀”。沒有一個人不參加,男同誌都牽著牛、扛著鋤頭在地里吭哧哢哧地暴曬、幹活。女同誌就坐在家里紡線,你紡15分鐘,她紡15分鐘,輪流著來,跟上課一樣,像這種體驗生活其實是很少的。
那段時期的生活,大家過得非常愉快。社會確實在進步,我們現在已用不到牛來耕地了,也不用徒手用鐮刀去割麥子,但在那個年代不是這樣,你只有通過體驗生活才會真實地感覺到,那個時代的中國農民生活得有多辛苦。
問題三:你們印象最深的一場戲是什麽?
何冰:比如“祈雨”那場戲吧。所有人爬上山就累個半死,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導演又告訴我們要重拍,因為那天爬上去的只有800多人,但導演說,“不行,我要的是1000人”,當時給我們氣壞了,我們就想,800人和1000人能有多大差別?但導演就說不行,必須重來。
你想,1000多人拍戲,場面得多壯觀,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更壯觀,因為我們選的景正好是在一塊高地上,旁邊就是溝壑,特別深,人很容易掉下去,非常危險。但是1000多人就都在那一小塊平地上一起吃飯,那個場面,你見都沒見過。
秦海璐:我記得是黑娃來找白嘉軒的那場戲。他問,到底是誰殺了他的女人,鹿三兒站出來說“是我殺的”。
那是半夜的一場戲,講的是幾個月沒下雨的白鹿原,在哢嚓一聲響雷下,劈里啪啦地開始掉雨點。當時我們每個人只穿了一件單衣,就站在原地淋雨,凍的連臺詞都說不出來,但所有人都咬牙挺過來了。還有,我記得,我們轉戰山西拍戲時,零下20多度,每個人只能穿一個小坎上戲,旁邊都露著,走在村口時,那山風真的吹的你想死,我想,這是我從影20年來,演的最苦的戲了。
張嘉譯:太多了。我只能跟大家說,我們忠於原著中每個人物的表現形式,讓每個人物都生動地呈現在每位觀眾的眼前。
問題四:和陳忠實老師有過交流嗎?
何冰:有過一面之緣。在演《白鹿原》話劇那會兒,因為陳忠實先生非常重視這部話劇,所以親自到劇場拜托大家,我還親耳聽到他對大家說,“拜托了,拜托了!這將是我的枕棺之作”,並給每個演職人員鞠躬。那會我在劇組,雖然角色沒有定,但我有幸得到了陳老先生親筆簽名的《白鹿原》,當時我們接過那本書,感覺壓力都很大。
秦海璐:我沒有直接和陳老有過交流,交流最多的應該是我們的編劇和導演,而我們對人物的演繹,也是完全按照劇本來的。我記得我當時和編劇探討過,為什麽仙草這個角色就不能像《大撒把》里那樣演出西北女人的豪爽?編劇說,在書中沒人知道仙草的真實出身,因為她是逃荒來到白鹿原上的,所以她的身份一直是個迷。
陳老先生生前一直很想來拍攝現場看看,我記得當時他總會跟編劇說,等我過了這段時間好點了,我就去原上看大家。但到最後晚期了,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其實挺遺憾的。一直到最後,陳老先生也沒有看到這個戲的片花,但我們所有的演員都傾盡全力在詮釋片子里的角色。我想,陳老先生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