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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史130627傑弗遜傳(13) 弗拉斯叛亂 掌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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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史130627
傑弗遜傳(13) 弗拉斯叛亂
朝日執筆

〈美國簡史番外篇〉: 天才傑弗遜和他的對手們(六)──「無為君子」阿當斯

1798年7月,美法的準戰爭狀態已持續了接近一年。總統阿當斯宣佈,正式廢除兩國在1778年獨立戰爭期間簽訂的所有同盟條約。
為應付隨時爆發的大戰,除了《客籍法》和《勘亂法》這些「安內軟件」外,聯邦黨當然不會忽略「攘外硬體」—錢糧和兵源。 為此國會通過了增收稅種和稅率的法案,以充軍需。

鑒於「準戰爭」到目前為止都是海上的衝突,國會通過了擴建海軍計劃。 計劃包括重設獨立戰爭後被裁撤的「海軍陸戰隊Marine」。***(此部隊一直存在至今,其與「海軍Navy」平行編制的模式,似乎是美國的「特色」。)另外還要大量建造軍艦和船塢。
戰爭部長 麥亨利本來就並非能幹之人,擴軍的工作量更令他應接不暇。於是,阿當斯乘機設立「海軍部」,委任 司徒德 Stoddert為海軍部長Secretary of Navy,以建立強大的「美國海軍」,這是他第一個親手委任的部長。

當然,在那個「海權論」還未出現的時代,陸軍才是「戰爭的根本」。 國會同時亦授權總統建立四支新部隊。然而由於民間反對聲音很大,最終只建立了一支由12個步兵團和6個騎兵隊組成的「新陸軍」,作為直屬於聯邦政府的正規部隊。
在阿當斯心目中,有資格統領這支部隊,以至全國陸軍的,唯有華盛頓一人。 他親到維農山莊迎請出山,華盛頓一時未有答應。 阿當斯反複陳情,國家正處於危急存亡之秋,並許諾「總司令」職務,只有在真正開戰時才會生效。
華盛頓思量再三,終答應重掌帥印,唯要求副手需由其「愛徒」漢密爾頓出任。阿當斯當然不樂意這樣的安排,但為了借重華盛頓的威望,還是同意了。
1798年獨立紀念日,華盛頓被拜為「中將Lieutenant General」(當時美國最高的軍銜),出任「陸軍高級軍官Senior Officer of the Army」。

法美之間的「準戰爭」最終還是沒有打起來,華盛頓直到去世那一天,仍沒有再度「躍馬沙場」,而「新陸軍」則由其副手漢密爾頓一直擔任「代理指揮官」。
漢密爾頓很用心操練這支新部隊,並對其寄予厚望。他期望「新陸軍」不但能擊退法國的入侵,更能在自己的率領下西征南討,建立他夢想中的「大美國」。為了能做到「同心同德」,他在「新陸軍」的指揮系統中徹底排斥共和黨人,全部以聯邦黨親信擔任。

然而,漢密爾頓的「鷹派」形象,早就引起了阿當斯的戒心。 是以,阿當斯盡了一切的努力,掣肘漢密爾頓的行動,以免他把國家帶向戰爭的深淵。 阿當斯和共和黨人應當慶幸,在「新陸軍」成軍之際,戰爭狂熱已開始消退。 「新陸軍」自始至終沒有馳騁疆場的機會,唯一的「戰績」,只是「平定」過一次民變。

聯邦黨人為戰備擴軍橫徵暴斂,人民早已心生怨懟,南部各州尤其怨聲載道。
1799年,賓夕法尼亞東部的農民,在地方領袖 弗拉斯John Fries的領導下,拒納新增的賦稅。 阿當斯毅然宣佈該地區處於叛亂狀態,並派500名「新陸軍」外加數個民兵團前往平亂。
相比「威士忌之亂」,這次「民變」更加「兒戲」。漢密爾頓帶兵抵達之時,當地已回復了秩序。「新陸軍」根本未發一槍,聯邦黨人竟然「無恥地」宣稱單是「新陸軍」的軍威已把暴亂「扼殺於萌芽階段」!此等恬不知恥的說法,讓共和黨人抓住把柄。他們指責聯邦黨人面對「小型騷動」,竟然展開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暴露了「軍事專制主義」的本質,他們正在把「英國的毒血不斷地輸入美國」。

正當舉國上下認為戰爭一觸即發之際,事情又出現了轉機。 法國政局變動,督政府倒臺,執政府上場。 「第一執政」拿破崙為專心應付歐洲主戰場,於是「遠交近攻」,四處放風要與美國重修舊好。
1799年初,阿當斯決定再派代表赴法和談。不過一如以往,國會通過的人選都是「漢派」聯邦黨人,只要一抓住法國的「無禮之舉」,漢密爾頓又可以乘機發難了。以梅利Murray為首的三人使團拖拖拉拉,過了幾個月才起行赴法。

法國外交部仍是由塔列朗執掌。不過出乎意料地,美國使團一踏足法國,即獲得部長大人熱情和禮貌的接待,令梅利等人受寵若驚。 塔列朗在 “楓丹白露宮”設的「洗塵宴」上,將「XYZ事件」推得一乾二淨,聲稱之前有無賴三人冒認外交部長代表,招搖撞騙,事敗潛逃,已發出通緝令云云,美國佬被「吹到啤一聲」!

梅利等人在法國的熱情款待下又「堅持」了幾個月,終於還是在1800年9月,與法國簽訂《法美楓丹白露條約Fontainebleau Treaty》(亦稱「1800協定 1800 Truce」)。法國承認美國的海上中立,並免除美國在之前同盟關係中的大部分義務,美國則給予法國「最惠貿易國待遇」作為交換。

這個塔列朗也算是是一個能人,這裏忍不住要介紹他一下。 他本來是一個「神學家」,1775年擔任修道院院長,1780年任法國教會總代表,大革命時期以「革命主教」的形象聲名鵲起。他在督政府任外交部長,並在後來的執政府、拿破崙帝國中一直坐鎮此職,更一度兼任大帝的宮廷侍衛長。拿破崙被放逐後,元老院公推塔列朗擔任臨時政府總理大臣。路易十八復辟,他仍然繼續執掌外交部。歷事幾朝,位極人臣,差可比擬中國五代的「長樂老」馮道。非當世人傑,何能如此?梅利等幾個區區「美國嘍囉」,又豈是他的對手?

就在美國三人代表團在歐洲與塔列朗「周旋」之際,美國本土發生了一件大事。1799年12月12日,「國父」華盛頓將軍在維農山莊與世長辭,享年67歲。按照其遺願,下葬山莊的家族墓地。葬禮一切從簡,不致悼詞,所有紀念活動只限於山莊之內。
阿當斯派特使齎唁函並禮炮十一門,前往維農山莊鳴炮致哀。為表哀悼,兩黨暫時放下黨爭,國會休會一天,全體人員佩戴黑紗,並以國會名義發表悼詞。 為紀念華盛頓的不朽貢獻,國會通過把新建的首都特區命名為「華盛頓」。*** 時至今天,美國以華盛頓命名的城鎮數逾百所。

華盛頓溘然而逝,漢密爾頓正式執掌「新陸軍」。 然而,正當他意欲有一番作為之際,美法卻已重歸和平。民心思治已久,國會經過一番激辯,通過逐步撤銷「戰時體制」。賦稅回復原狀,動員令解除,《客籍法》和《勘亂法》先後被廢止。 鑒於國外形勢,海軍沒有「執笠」,不過,由漢密爾頓一手建立,並寄予厚望的「新陸軍」,就被強制解散了。

漢密爾頓嘗試鼓動聯邦黨人反對「廢法」,但卻未能得手。 一來因為民意近乎一面倒地渴望「回復和平」,然而,也許華盛頓的離世,才是造成這種改變的最重要原因。*** 長久以來,華盛頓一直充當著漢密爾頓的父親、老師和保護者。 漢密爾頓(尤其是在聯邦黨內)得到的支持,不少都來自對華盛頓的尊重;對漢密爾頓的批評,不少也被華盛頓的威望所消解。 失去了華盛頓的調和,本來就桀驁不馴的漢密爾頓,與不少黨友的關係日益惡劣。有些本來就對他的專橫跋扈不滿的黨內人士,此刻亦乘機與他劃清界線,靠攏到較為溫和的阿當斯身邊。

聯邦黨陷入了全面的分裂。 阿當斯也許是眼看與漢密爾頓和解無望,在他任期的最後一年,終於把內閣中的那三個「漢粉」換掉。 國務卿由 馬歇爾John Marshall出任,負責安定國內外形勢;德斯達 Dexter先接掌戰爭部,後改任財政部長,處理減賦裁軍事宜。

另一方面,民主共和黨則形勢大好。 聯邦黨最後還是得走回共和黨最初倡議的「美法和平路線」。而且,減賦裁軍等措施在聯邦黨黨內的互相傾軋下,還搞得一塌糊塗。 共和黨一直堅定不移地與聯邦黨的「專橫暴政」鬥爭,贏盡民心,傑弗遜此役可謂大獲全勝。

就在這個人民渴望「無為而治」,厭惡「大政府」;傑弗遜與共和黨民望高漲;聯邦黨禍起蕭牆的背景下,1800年的總統大選終於來臨了。
究竟傑弗遜能否順利登上總統寶座?聯邦黨人又會否乖乖將政權拱手相讓?漢密爾頓是否甘心就此罷休?他與阿當斯的鬥爭又會有怎樣的發展?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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