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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觀察】期待透明的錢能透明地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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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國根豪捐2個億之後,不但在聚光燈下難以找到他,你甚至會發現他在刻意迴避曝光。在接受南方週末記者採訪前,他糾結了好幾天。

不過,受訪過程中他倒是不慍不火。他首先提及兩點,一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力量越大,責任越大」:既然都知道你在投資圈混得還不錯,向母校捐點錢似乎在情理之中;二是國外大學的校友捐贈率很高。

有資料顯示,美國許多名校校友捐贈率為30%至40%,普林斯頓大學校友捐贈率甚至超過60%,哈佛大學的校友捐贈率為48%。相比之下,在中國高校中,清華大學校友捐贈率在2010年超過30%,然而中國大學的校友捐贈率平均水平不及5%。

當然國情不同,單純比較這一數字未必妥當。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中國社會的信任基礎不夠牢固。任何一件「善舉」都可能引來質疑或非議。裘國根的糾結也正在於此。當然這也不能單純抱怨外界的不夠理解甚至「小人之心」——慈善界以往被曝光過的一些醜聞事件令大家心有餘悸。

經濟學上有個概念叫作「劣幣驅逐良幣」,意思是說壞東西充斥市場,有價值的好東西反而可能被擠兌出去了。「良幣」如何使自己回歸本原位置?一個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透明。

實業家捐贈尚且可能受到質疑,在「賭場」式的股市中搏擊的私募大佬捐贈時被拷問似乎也是「應有之義」了。裘國根要做的一件事,甚至是唯一的事情,就是透明、透明、再透明。

一方面,捐了出去卻又交由自己代為理財的教育基金,必須每年甚至每半年發佈財報,將投資組合和收益大小一目瞭然地公佈於眾。另一方面,重陽投資作為陽光私募的代表之一,未來可以盡其所能更陽光、更透明,從一家「很會賺錢」的公司向深受尊重的公司過渡。

如此一來,不但2億元的捐贈額可以真正做到細水長流,「自己捐款,自己打理」這一乍聽起來有些怪異的模式就不會再招非議。當然,裘國根提出「保證至少5%的年收益率,不足5%通過自有資金來補窟窿」的想法,是否可行且可持續,我們靜觀事情的發展。

對近些年其它備受矚目的捐贈校友們來說,透明一樣是對其最基本的要求,捐贈數目越高,越需透明。我們看到段永平夫婦在人民大學設立的基金會的管理委員會,每期等配比基金的「配比統計表」都向外界公佈,這值得讚許。

事實上於歐美基金會而言,透明乃常識而已。

只要透明,錢生錢任何人都喜聞樂見。據英國《金融時報》報導,美國專門為基金會提供理財服務的非營利組織Commonfund調查了823家美國公 立和私立大學從2010年7月1日至2011年6月30日總計4081億美元捐贈基金的運營,結果顯示一年中其平均收益率為19.2%,相比上一年 11.9%的收益率繼續攀升(2008年和2009年則均為負增長)。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等財力最雄厚的大學捐贈基金表現最佳,平均回報率達 20.1%。

在捐贈基金的投資方向中,美國國內及國際股票市場的投資回報率為歷年最高,分別達到30.1%和27.2%。包括私募、房地產、大宗商品和自然資源在內的另類投資也達到14.2%。

一些面臨財務赤字的美國大學因為校友捐贈而度過危機,成為了「救命錢」,自然以後對募集捐贈很積極,對基金投資也更上心。相比之下,中國的大學是行政撥款的,理論上是不缺錢的,是不是真的把校友捐贈當成一項事業來幹,不免讓人產生疑問。

於是,就像社會的貧富分化一樣,中國大學的校友捐贈近些年來也呈分化之勢,北大、清華、浙江大學和人民大學等名校的教育基金會規模越來越大,但是多 數普通大學的校友捐贈總額增長緩慢,有的甚至幾年內顆粒無收,這樣一種情形下,校方提不起精神,最後整個捐贈系統進入一個惡性循環。

當然無論是出真金白銀還是像地產商黃怒波一樣捐地皮,且無論數目多寡,都是一種姿態,都值得期許。

校友捐贈與社會捐贈形成一個互動機制則更佳。香港新鴻基地產郭氏家族向西南交通大學捐贈並成立「郭氏基金」,雖然出資並不多,但可圈可點的是,西南 交通大學於2010年成立了「郭氏基金同學會」,這一同學會有章程並分為幾個部門,開展系列活動,且每半年向郭氏基金西南交通大學獎學金管理委員會提交一 份活動總結報告。

中國內地高校的教育基金會和捐贈文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我們現在一談「校友」,幾乎指的全是公立大學,民辦高校從一開始就被冷落了,這顯然也是 有失偏頗的;再如幾年前一位發跡的中國留學生向母校耶魯大學捐贈888.8888萬美元後被一些網友謾罵,顯露出我們社會中的一絲戾氣和對捐贈認識的偏 狹。校友捐贈從來都是無國界的,與捐贈者的透明行為相匹配的,是公眾的透徹理解。反哺教育的文化是經濟社會和公民社會走向成熟的標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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