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陸戰隊》的主角大白是一個充氣的機器人,同為“英雄”,它和蜘蛛俠、鋼鐵俠、美國隊長那樣典型的超級英雄不太一樣。它沒有什麽超能力,甚至常常需要充電,防漏氣則要靠透明膠布。 (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蜘蛛俠的名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成了美國漫畫世界里的英雄宣言。霍爾想塑造另一種經典: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自己的英雄,不靠超能力。
“曾經有個滿臉雀斑的小男孩,告訴他的父母,有一天他想去迪士尼工作,這聽起來像天方夜譚。他的父母相信他,一直支持他,並最終讓他美夢成真。”2015年2月23日,導演唐·霍爾在第87屆奧斯卡頒獎典禮現場激動地說。他導演的《超能陸戰隊》在這一屆奧斯卡獲得最佳動畫長片獎。
“奇特的、超現實的、驚人的、美妙的、令人難以置信地酷!”頒獎後臺接受媒體群訪時,霍爾捧著沈甸甸的小金人,一連說了五個形容詞。他還沒有打算為這部動畫長片拍攝續集,不過他已經在設想一個新的超級英雄角色,“能夠點石成金!”
唐·霍爾以為由他創造的卡通英雄Baymax在全球都是一個名字。實際上,它在中國大陸叫“大白”,到了臺灣,就叫“杯面”,換到香港,又有一個新名字,叫“醫神”。字幕組的翻譯更到位:“白球恩”。
英雄“大白”是迪士尼與漫威聯合出品的第一部動畫電影《超能陸戰隊》中的主角,也是影片中最受觀眾歡迎的超級明星。大白頭小身大,有一雙超長的手,軟綿綿,胖乎乎,具有呆萌氣質,是個充氣球模樣的白色醫療機器人。在影片中,它由科學少年小宏的哥哥泰迪研發而成,在泰迪不幸去世後,小宏帶領大白,還有四個好朋友一起,六人團隊作戰,共同打擊犯罪和陰謀。
英雄故事是全球通用的主題。中國式的英雄故事里,炸碉堡的董存瑞、助人為樂的雷鋒,英雄們在道德上“零瑕疵”,也沒有成長過程。大白不一樣,它不時搞怪闖禍,又會在成長中不斷完善自己。
大白也並不是一個像蜘蛛俠、鋼鐵俠、美國隊長那樣擁有超能力、典型的超級英雄,“如果有一個入選英雄榜的候選名單,大白一定是最後的被提名者,因為它最不像英雄,就是個膨脹的充氣娃娃,看上去很容易受到攻擊,更應該是一個在電影中充當笑料的角色。”霍爾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霍爾希望塑造一個全新的英雄形象——它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超能力,只是依靠聰明才智激發了潛能。
2014年11月7日,《超能陸戰隊》在美國和加拿大首映,首周末票房超過《星際穿越》,達到5620萬美元,隨後入圍第87屆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獎,與夢工廠出品的《馴龍高手2》一起成為奪獎熱門。2015年初,《超能陸戰隊》在北美總票房達到2.11億美元,超越《冰雪奇緣》,成為迪士尼最賣座的影片。
2015年2月28日,奧斯卡獲獎五天後,《超能陸戰隊》在中國大陸上映。
最終,大白的形象設計得極簡:一段弧線連接兩個黑點,就構成了眼睛和嘴巴。這已和原著漫畫中的形象迥異。 (迪士尼供圖/圖)
《超能陸戰隊》改編自漫威1998年推出的同名漫畫。吸引霍爾把它推上大銀幕的,首先是片名——《超能陸戰隊》的英文片名直譯是《六個大英雄》(Big Hero 6),“英雄”是關鍵詞。
英雄大白的誕生跟“美國隊長”不一樣,美國隊長誕生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是宏大歷史場面里美國精神的體現,新領袖式的英雄。14歲的科學天才小宏失去了哥哥,由哥哥制造出的醫療機器人,成為了小宏的“心理治療師”。
霍爾很快又被故事吸引,在他看來,這是一部適合制作成動畫片的漫畫,“它有很多悲傷的情節,但基調又是幽默的,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是一個充滿感情的故事”。
漫畫中延續了典型漫威漫畫中常見的熱血打鬥場景,但更註重情感的抒發,而走情感路線則是迪士尼的強項。此外,《超能陸戰隊》是相對冷門的漫威動畫,看過的人並不多,自由發揮的空間可以很大,不會像“美國隊長”那樣,稍微改動一下就會引起漫畫迷的抗議。
從擔任動畫片《人猿泰山》的編劇開始,霍爾已經在迪士尼工作了近20年。他還擔任過《未來小子》、《公主與青蛙》等迪士尼作品的編劇工作。他熟悉迪士尼的基調——極具美國主流價值觀,充滿溫情的追夢、家庭、王子與公主等概念。
2011年,在與斯蒂芬·安德森共同執導完動畫片《小熊維尼》後,霍爾開始構思下一部動畫片。那時,迪士尼已經完成了對漫威的收購,漫威的漫畫角色具有和迪士尼很不一樣的氣質,它們是熱血的,崇尚英雄。
“能不能將迪士尼經典動畫和漫威的角色進行融合?”霍爾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迪士尼動畫工作室的首席創意官約翰·拉塞特,拉塞特也很興奮,告訴他,去吧,去發現點什麽。霍爾開始著手瀏覽漫威龐大的漫畫數據庫,《超能陸戰隊》正是他從中偶然發現的。
霍爾最初看到原著漫畫中的大白時,它的模樣更像怪獸,而要塑造一個迪士尼和漫威混搭的英雄,“它應該要很特別,要看上去跟以前所有出現過的卡通形象或機器人形象都不一樣”。
要跳出常規很難,霍爾為此開始了一次研究之旅,尋找靈感,他造訪了美國東、西部著名的理工學院,包括麻省理工大學、哈佛大學、卡內基梅隆大學。在卡內基梅隆大學,霍爾見到一群科學家正在做一項新實驗,實驗對象是一個軟綿綿的機器人,它有一只巨大的機械手,科學家們正在反複調試這只手,讓它更加人性化,可以應用到醫療護理行業,成為照顧病人的好“護士”。
霍爾很受啟發,他一直在尋找一個不一樣的機器人:首先,它一定要是一個治愈系的“暖男”,能夠成為失去親人的小宏的心理治療師和安慰劑,但暖心的機器人應該長什麽樣,霍爾心里並沒有譜,直到這個讓人溫暖的機械手的出現。
以此為基礎,霍爾迅速勾勒出一雙胖胖的、長長的手臂,大白的手由此誕生。這雙手會在小宏難過、受挫時,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擁抱也成為大白的招牌姿勢。
等到霍爾結束他的研究之旅回到迪士尼動畫工作室,大白的形象已初具雛形,和最終版大白很相似,只是沒有五官。迪士尼的動畫師們根據霍爾從大學里帶回來的體驗,嘗試為大白設計各種各樣的眼睛和鼻子,可是首席創意官約翰·拉塞特都不滿意。
“約翰一直在推動我們,換個角度,再換個角度想問題,反反複複試驗。”克里斯·威廉姆斯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威廉姆斯是霍爾的搭檔,也曾是迪士尼動畫《花木蘭》的主要故事創作人之一,並因《變身國王》獲得安妮獎“動畫長片編劇個人傑出成就獎”提名。他後來加入了大白的創意設計,成為《超能陸戰隊》的兩位聯合導演之一。
最後的“五官”是拉塞特畫上去的,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一段弧線連接兩個黑點,就構成了大白的眼睛和嘴巴。弧線上揚,表示大白開心了,弧線下垂,大白傷心難過。極簡設計反而增添了大白的呆萌氣質。
接下來要設計大白怎麽走路。動畫師們研究各種生物走路的姿勢,得出結論:世界上走路最萌的,第一個是穿著紙尿褲、剛會走路的嬰兒,第二個是企鵝。他們利用CG技術,將嬰兒和企鵝走路姿勢進行融合,設計出了大白的步伐。最終設計出的英雄大白形象,已經與原著漫畫中的形象迥異。
除了形象之外,霍爾和威廉姆斯也沒有花很多時間在分解原著漫畫故事上,而是四處與科學家聊天,做大量科學研究,動畫片中許多科技改變生活、交通的技術,都是原著中沒有的。
為了留下漫威的影子,《超能陸戰隊》中,大白會從氣球模樣進行變形,穿上機器人盔甲作戰,因此具有了硬漢氣質;影片中戴面具的反派角色,看上去則像《複仇者聯盟》中的某個反面人物;而漫威的靈魂人物斯坦·李,則一如既往地在《超能陸戰隊》片尾彩蛋中客串了一回角色——他從不缺席漫威的任何一部改編影片。影片也一定程度上跳出了迪士尼動畫中故事內容低幼的問題,有情節逆轉,也有懸念。
《紐約時報》評論:“《超能陸戰隊》身上少了一些人們熟悉的迪士尼標誌:沒有耳膜克星——大量抒情歌曲,或是一些嘰嘰喳喳的卡通小動物,它也不是一個童話故事……是迪士尼借了漫威漫畫故事的殼,講了一個迪士尼式的英雄故事,其動畫中呈現的機智和質感,還讓人想起皮克斯。”
《好萊塢報道》則認為:“這部動畫片中有機器人、超級英雄,還有大量的情感共鳴,這拓寬了迪士尼的敘事領域,也代表了它未來詮釋英雄主義的新方向。”
克里斯·威廉姆斯曾是迪士尼動畫《花木蘭》的主要故事創作人之一,和唐·霍爾同是《超能陸戰隊》的聯合導演。 (迪士尼供圖/圖)
大白沒有什麽超能力,它泄氣的時候,需要依靠充電器才能膨脹;防漏氣則要靠透明膠布。
“大白是一個特別的英雄,它沒有超級英雄的外形,它有的是無私的精神。成為一個英雄的核心,就是無私,一種不考慮自己,先考慮他人的能力。”霍爾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大白的處事原則是絕不傷害人類。它聽科學天才小宏的話,但當小宏給它發布指令,讓它消滅壞人的時候,它會拒絕執行——即使是壞人,它也只願給予小小的懲罰,給壞人改過的機會。有一段因為時長原因而被刪掉的情節:大白和一個反面角色交鋒的時候,對方被噎住了,險些喪命,大白不僅沒有趁勢追擊,反而本能地將“壞人”抱在懷中,希望給他溫暖。
蜘蛛俠出現之後,“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成為美國漫畫世界里奉為經典的一句英雄宣言。霍爾希望能塑造一個新的經典: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自己的英雄,不靠超能力。影片中,大白和夥伴們遇到困難時,被反複鼓勵的一句話是:“相信自己,你的潛力是無限的。”拉塞特激勵動畫師們的話也被用到影片中:“不要放棄,換個角度看問題。”
“如果真的有什麽超能力,那就是大白的純真和善良。”《超能陸戰隊》制片人羅伊·康利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在影片中,機器人大白教育了人類,它身上具備的優秀品質感染了人類,讓以小宏為首的五位人類的小夥伴願意團結在一起,無私地幫助對方。康利說,團結也是英雄所需要具備的品質,“英雄不能靠一個人成就事業,需要團隊作戰”。
讓康利引以為傲的是,《超能陸戰隊》中幾乎每一個角色都在以不同角度闡釋“英雄”。原著中,小宏和哥哥成長於單親家庭,改編成電影時,霍爾和威廉姆斯將人物設定為兩兄弟父母雙亡,由和他們無親無故的卡斯阿姨養育他們長大。“卡斯阿姨也在用自己方式成為英雄。”康利說。
除了向英雄致敬,《超能陸戰隊》打動導演威廉姆斯的還有“失去”。故事是從失去親人講開來,大白在小宏情緒最低潮的時候及時出現。“每個人都會面臨失去親人、朋友的恐懼,但其實只要他活在你的心中,你就不算失去。”威廉姆斯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蜘蛛俠的名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成了美國漫畫世界里的英雄宣言。霍爾想塑造另一種經典: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自己的英雄,不靠超能力。
在這個錢生錢的領域,我們看過了太多的紅塵繁華,到了最後,小鮮肉熬成老司機,錢不過數字而已,夢想與成長才是值得堅守的東西。
黑馬說
周末,華泰證券社會服務業首席分析師薛蓓蓓在朋友圈寫了封離職信告別資本圈,很多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永遠要比,24小時要比,和別人比,和自己比,買方要比排名比凈值,賣方要拼研究拼速度,最近還開始拼起顏值來,卻總是在這一輪輪比拼中失去了冷靜、也可能失去風度和格局。”
薛蓓蓓說,她去上海交大講課的時候,有小朋友們問,“這份工作,怎樣才能工作和生活平衡呢?” 她的評價就是 :“不需要平衡,你沒有生活的。” 一句話戳中了很多金融人士的痛點。
而現在,這位首席分析師終於選擇要離開資本圈了,她說:“ 在這個錢生錢的領域,我們看過了太多的紅塵繁華,到了最後,小鮮肉熬成老司機,錢不過數字而已,夢想與成長才是值得堅守的東西。” 有多少人還記得自己的夢想,還關註自己的成長呢?
最後,黑馬哥借分享此文,給每一個還沒有忘記夢想,一直在成長的創業者們。
文|薛蓓蓓
大概每一個80後在小時候都會被灌輸一個夢想,男孩子通常想當科學家,女孩子則會選擇做一名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隨著時光流逝,人慢慢長大,這些夢想在無盡的競爭和比較中漸漸被遺棄,取而代之的是出人頭地和功成名就…現實逼仄,容不下做夢的空間。
可是什麽能讓人撐過永不停歇的加班、熬夜和出差?或許大多數人選擇證券行業是為了實現財富自由,可又有多少人在自由之後轉身離開?
在這個錢生錢的領域,我們看過了太多的紅塵繁華,到了最後,小鮮肉熬成老司機,錢不過數字而已,夢想與成長才是值得堅守的東西。
“如果你愛他,請送他來做投研,因為這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也請送他來做投研,因為這里是地獄”。
前不久和康曉陽總在深圳喝茶,我懷揣著對大佬的敬仰和好奇,問了一個無比八卦的問題,“當年怎麽會想起做投資?” 他說,“當時看了一本書講華爾街的投資內幕,最聰明的人都會通過資本運籌帷幄影響這個世界,覺得男人當如是挑戰自己,所以就進來了”。
是啊,這是一個從開始,就籠著光環和神秘感的行業。初入時大抵每個人都會有著莫名的優越感吧,前十大名校的層層選拔、90%以上的碩博比例、要求外表要求靈氣要求勤奮要求情商要求溝通能力,90後的小朋友可以對著上市公司高管指點江山,當然還有傳說中的牛市財務自由…
可是呆久了,偶爾會厭倦。大量無休止重複性的勞動,24小時隨時保持在線的狀態,攢夠了所有航空公司的金卡,看不到頭的忙碌。去上海交大講課的時候,小朋友們問,“這份工作,怎樣才能工作和生活平衡呢?”“不需要平衡,你沒有生活的。”
入這行後,我的穿衣風格就改成了混搭,從夏天的背心、加開衫、加打底褲、加西裝外套、加大衣,可以一路穿到冬季,足以省下每年換季時整理衣櫥的時間;6年除了煮泡面廚房幾乎沒開過火(阿姨最喜歡這個);京滬之間一個半小時的飛機,上去半個小時睡覺,中間半個小時寫報告,下去的半個小時讀書,可以確保下飛機之後依舊神采奕奕,能夠把飛機上錯過的電話在回市區的一個小時內全部回複完。
我猜,這應該是每一個首席最正常不過的狀態。當效率用到極致之後,你發現限制自己的,遠不是時間,而是精力。不由感慨,精力充沛真心是天賦,人和人,大約是不同的。
但這些還不夠,最難熬的,是永遠要比,24小時要比,和別人比,和自己比,買方要比排名比凈值,賣方要拼研究拼速度,最近還開始拼起顏值來,都是百里挑一出來的大概稱得上精英的人,卻總是在這一輪輪比拼中失去了冷靜、也可能失去風度和格局。
這種厭惡在去年參評新財富時達到了頂峰,我深知不論來年是否還在這行,那都是告別賽,恨不得打出了手里所有的牌,瘋狂路演、錄節目、接受采訪、組織調研、電話會議、出報告,除了排名,看不到任何思考和成長。
在父親走的最初兩天,其實是有猶豫的,我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來影響結果,但節骨眼上一個星期的消失,需要給不接電話不回信息一個合理的解釋,在發朋友圈前的最後一秒,還有人提醒,一定會有人覺得你在博同情,要想好了。可排名不只是我的,也是團隊一年的奮鬥成果,更是公司資源的投放,身在其位,職業精神總歸要有的。
果不其然,直到很久之後還有朋友跟我講,那段時間甚至誤解了你,我說沒事,這行離人性太近,總是不吝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別人一切行為的動機,無秘更是加劇了這種戾氣。企業轉型是為了做股價,股東增持就是不想股價漲,股東減持就是套現看空公司,公司為基金經理宣傳的軟文就是裝逼,賣方朋友圈發自拍就是搏出位,曬航班信息就是裝可憐,我們太聰明,聰明到忘記了,善良是一種選擇。
雖然選擇離開,雖然有著諸多吐槽,但二級市場於我,卻是自家的母校一般,容不得外人說他一點不好,縱然這里生態惡劣/過度競爭,但其它行業不曾有過的壓力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加速折舊的另一面是加速成長,研究觀的進步必然以世界觀的成熟為基礎。相比於表面光鮮靚麗的生活,心智的成長或許更令我感到愉悅,這份成就感是這麽多年來能夠堅持下來的重要動力之一。
此前在公司內部做了一次有關研究方法的分享,題目叫《研究三路向》,我把它當作是自己的告別演出。如果非要把那一個半小時的發言濃縮到一句話里,也許是“所有術的機緣巧合,背後都是道的理所當然”。後來他們把文字版紀要的題目改成了《投資與研究都是孤獨的修行》,我想自己還是貪戀人世的喧鬧和繁華,所以不能再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於是這個節點上選擇懸崖勒馬,及時抽身。
很久之前就有不少人猜我要走,有猜去友商的,也有猜去投行的,但直到5月份塵埃落定之前,很少人會想到我不止是離開華泰,而是徹底離開資本這個圈子。華泰於我是夢開始的地方,之所以要走,只因它不是我實現夢想的歸宿。這話對很多人說過,但大家可能覺得只是場面上的說辭,畢竟沖著公司高管和股權激勵跳槽才更符合常識。
但其實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入行第一天我就想好了今天的離開,因為這條實現財富自由的捷徑於我而言不過是曲線救國的彎道。我的野心有點大,企業內部按部就班的晉升不足以在我人生精力最充沛的年華獲得實踐夢想的資格。
《天道》里丁元英說中國人缺乏強勢文化,可我認為我們只是少了一點點自信,上百年來的師夷長技讓我們忘卻了自己的傳統文化曾照耀過人類的文明。能夠流傳千年而不斷生機的東西是不會過時的,誠然需要隨著時代的進步不斷加以修正,但內里的魂並不改變。宗教可以因為現世的需要而被重新詮釋,文化也可以。
我們身處於一個偉大的時代,中華之崛起不再只是救亡年代的一句口號,我們需要一個與經濟神話相匹配的文化奇跡。恭逢盛世是一代人的幸運,但同時也意味著一份責任,它虛無縹緲,但總要有人去做。而我,願意去試試。
當看到了窮遊Q-home的設計靈感,看到他們怎樣在清邁、京都等一系列的城市中央,魔法般的創造了充滿溫度的廚房,大家把吃飯升級成有儀式感的終生難忘的體驗後,我知道,這是一次再好不過實現夢想的機會,前路漫漫,上下求索。
回想過去6年的從業經歷,從入行時在營業部給大媽們辦了一年的開戶,到後來加入華泰聯合證券鋼鐵組潛心修煉,熬過了整合後的兩年動蕩,13年轉而覆蓋旅遊行業,16年再次轉型/在31歲的當口加盟窮遊…在A股市場,賣方分析師是碗青春飯,轉型買方當個基金經理或者是找一家公司當一名高管是每一個研究員在成為首席後追求的歸宿。
能在而立之初就做到這一點,感慨自己無比幸運,好像每一步都踩對了節奏,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但佛說人生八苦,其一謂之“求不得”,追名逐利的到頭來兩手空空,心無雜念的反倒能成就一番事業——所謂無心插柳,看似巧合,規律而已。當然,要在一個高度不確定的市場里追求成功,運氣是核心競爭力。但運氣這種隨機變量一不受主觀能動性的影響,二來服從正態分布/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很公平,所以重要的還是做好自己。就像一位前輩說的那樣:人若無名,專心練劍。
關於運氣,我個人更願意理解為有人願意幫你,畢竟努力只是成功的必要條件。這六年一路走來,想要感謝的人太多,很難面面俱到。感謝趙老師的招我進華泰聯合,感謝靂哥的諄諄教導,感謝曉丹總的另眼相看,感謝魚老師的大力提攜,感謝小梅姐和徐姐多年來的悉心照顧,感謝老聯合、老華泰和新華泰小夥伴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歲月;最後的最後,感謝陸博的理解與支持,得知我離職的決定後仍然一如既往的給予我們團隊照顧和指導。
與眾信的結緣是我職業生涯迄今為止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馮總的提點遠不止領路人這麽簡單,很多次我都惶恐於能和他之間進行如此平等的對話…
當然,對旅遊圈所有的大佬們都必須要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們這個年輕團隊的支持和指導,也希望我離開之後你們能夠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們,謝謝!
在30歲出頭的當口轉換跑道,內心的糾結和忐忑遠不像外表看來那麽雲淡風輕,於我而言,從資本到實業、從二級到一級,都是極大的挑戰。的確有不少好友和尊重的前輩,一再勸我深思熟慮/繼續留在資本市場,因著左邊是一條可以看到更高風景、贏得更多掌聲的道路,而右邊,註定了要沈下去、踏踏實實地陷入最怕的細節之中。也許若幹年後回頭來看,就社會對成功的定義而言,這不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
但夢想比成功的誘惑更大,這是一次再好不過的機會,所以還要感謝窮遊團隊/我的那些未來搭檔們,是你們打造了一個如此美妙的平臺可以讓人看到夢想的曙光,也是你們的鼓勵與包容讓我相信,這樣的轉換前路並不荊棘。
所以,比起一個成功的人,我更願意做一個堅持的人,僅以此文,獻給所有擁有並堅持夢想的人。
以上,如是。
2016.7.7日寫於馬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