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新」力軍二綫城市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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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14)@2010-09-08 23:03:382010-9-4 iM
人人都在談中國市場龐大，消費力強勁，但細心想想，中國並不只是一個市場，而是由許許多多城市、鄉縣組合而成的複雜系統。
上海競爭太多，北京談得膩了，深圳又相當熟悉，下一站商機？二綫城市。
二綫城市潛力很大，但發展落差同樣也大。曾有專賣Lifestyle產品的港商嘗試進軍二綫，怎料碰上當地小孩在門前撒尿，才知去錯地方；也有港人看中二綫城市富人冒起，搞代辦留學移民而發迹。
這回我們直擊福建省會福州市。這個人口685萬的省會城市，人均GDP約4,800美元，雖比廈門約9,000多美元和上海約1.1萬美元，都差了逾近半，不過由於物資不豐富，市場尚未充滿發展，其潛力不可輕看，尤其一班愛玩愛吃愛打扮的年輕消費「新」力軍，正在這日益富饒的小城急速冒起。
提起福州，除了魚蛋出名外，可知其經濟潛力也不遜色？
論名氣和地位，福州次於同處福建省的廈門，廈門位於福建南部，有不少台資外資進駐，算是該省的一綫城市；但論條件，福州卻是福建省的省會，福建省是中國過去改革開放30年來，人均GDP增長僅次於浙江省的地方，福建人的財富可與浙江溫州老闆媲美，而省會正是最多達官貴人的聚腳點。
服裝運動股鄰近福州
福州鄰近的泉州市，亦作為世界工廠重鎮之一，不少香港上市公司如安踏（02020）、匹克（01968）、361度（01361）、利郎（01234）的生產綫皆落戶於此，支撑了整個福建經濟規模的一半。
隨着福州經濟發展，現由香港來往福州每天都有航班。我們坐了只1小時40分鐘飛機，便由香港直達福州。
從機場進入市區，沿途所見仿如10年前的上海，四周發展尚未密集，高樓大廈不多；走進市中心，也不多見外國品牌，本土牌子仍佔大多數。街上的私家車疏疏落落，沒有大城市重點例必出現的大塞車煩惱。
就連市中心最旺的購物區，節奏也不像上海深圳般匆忙，驟看四周環境，比大都市稍稍落後和簡樸，但細看之下，這裏消費價格倒不便宜。在中檔餐廳吃一頓商務午飯，人均消費大約50元人民幣；在地道大牌檔吃晚飯，三個人三碟餸，人均消費亦要35元。
的士向來是一個地方的經濟寒暑表，我們在市中心截了半小時的士，全部都已載客，最後有「白牌車」主動兜截，10多分鐘的車程每人索價10元，但沿途司機會繼續兜客，這大概就是二綫城市的秩序吧。
每人平均月花千多元
其實內地政府對一綫和二綫城市沒有一個正式定義，但翻查資料，一般人口達300萬以上，人均GDP超過2,000美元的城市，便可算為二綫城市，具一定規模的市場和經濟潛力，現時全國約有60個。
去年上海的社會消費零售總額為5,120億元人民幣，而福州市則是上海的四分一，達1,332億元人民幣，人均年消費近1.4萬元人民幣，較去年增長達 17.7%。換言之，福州人每月平均花費1,166元人民幣，究竟這數字有多真確？我們找來三個福州潮人，現身說法他們的消費習慣。
內地近年出現一班大無畏的消費者，他們月賺多少，就花光多少，被稱為「月光族」，福州DJ熊亮笑言自己是「族人」之一。「能掙多少就花多少，掙不了多少就少花一點。」他每月收入數千元，但開支大，月月清，花費最多就是在打扮和娛樂飲食。
福州品牌少愛來香港
皮膚白晳的熊亮，Gel着一頭凌亂黑髮，髮型和雙眉經過悉心修飾，相比香港時下青年，他的打扮不算誇張，但在福州已算一等一潮人。「福州風氣較保守，我算是較大膽的了。」
這福州潮人認為，福州人穿衣樸素，並非經濟能力不夠，假如撇除了接受程度和個人喜好的因素，主因是福州商品選擇太少。「來福州的商品本身就不夠豐富，人們選擇不多，但消費能力還是有的。」
大學時代已開始打扮的他，現在平均每月都花一兩千元置裝，有時一買就買很多，花幾千元也試過。他身上穿着的恤衫便要399元，全身最貴的手錶，便花四千多元，都是在香港旅遊時買的。「因為福州的牌子畢竟有局限性，我喜歡的東西很少在福州碰到，反而出去逛的時候，看到喜歡就買下來。」他喜歡到香港或北京等大城市買衣服，愛逛銅鑼灣，因由款式到顏色，選擇都比福州多。
其實福州市內也有數間大型百貨公司如大洋百貨、東方百貨，一些外國牌子如Channel、Gucci等亦在百貨內設專櫃，但佔絕大多數產品都是本土牌子或知名度較低的外地品牌。在最旺購物區內，不會找到addidas和Nike，也看不到Uniqlo或Starbucks，只見本土品牌如匹克、安踏、永和豆漿等一間接一間。二綫城市的消費選擇有限，令這些內地品牌成功吸納大部分本土消費力。
人工年年漲不怕月光
除了添衣打扮，熊亮自言吃喝玩樂的消費也不少，「其他消費如去酒吧玩，吃飯、咖啡呀，不算太貴，每次幾十塊錢，但一個星期會出去玩好幾天。」一個月下來，外出的餐食娛樂費也會花近千元。
畢業後工作已6年的他，收入雖然月月清，但他臉上沒有一絲「為明天憂慮」的痕迹，福州經濟向上，人民工資年年在漲，工作機會接踵而來，難怪他說︰「不會擔心呀，只要有一點存款就夠了，就算月光也不會怕。」
「我現在仍是學生，收入都從家人而來，家人也會說我花費多，但其實我跟同輩的人差不多，正常吧。」福州的資訊不比一綫城市差，很多全國性雜誌都可買到，愛美的程立言由高中二年級已追看內地潮流雜誌，又會上網留意時裝趨勢，當她發現潮流興戴有色隱形眼鏡，便陸續買了10多對。
現時她每月花在買衣服飾物，大概有六七百元；化粧和護膚，又要三四百元；花錢最多則是買包包（手袋）。「覺得好看的話，我願意花過千元去買。」家裏有兩、三個過千元的名牌袋，十多雙高踭鞋，消費力絕不比其他城市女孩低。
最愛港日化粧護膚品
「我和我的朋友都會覺得，出門如果不打扮，不化粧，會有壓力。」她喜歡到香港購物，因為款式又新又多，很多東西在福州根本買不到；但化粧品因為常用，必須在福州入貨，最愛日本和香港品牌。記者好奇，香港有哪些化粧品牌呢？她翻開手袋拿出一件件化粧品給記者看，都是不太熟悉的牌子，但在當地市場，這些進口貨已是不錯的選擇。
小妮子平日最大的消遣，就是跟朋友食飯逛街，她說以往市內聚腳點不多，但現在有不少好玩好逛的地方，外出玩樂時大家又會注重打扮，不會穿睡衣拖鞋出街，所以年青人花費在打扮、消遣的錢愈來愈多。
「其實我們消費能力不算特別高，跟深圳、廣州沒法比，但福州也有很多小飾品、衣服店，近幾年來很多品牌也進入了，福州的百貨公司也多了。」張巧燕是白領一族，自言平日生活比較隨意，但如活動較多的日子，消費便比較高，一般也會月花1,000元購物，消費對象也主要是本地的百貨公司和進口品牌。
二綫城市型格大不同
在福州採訪期間，正值貿發局正舉行香港時尚購物展，不少香港品牌都前往擺展。其中走中高檔路綫，主要外銷歐美市場、在港則在連卡佛出售的香港自家設計餐具品牌Multiple Choice，就專程到來認識這二綫城市的潛力。過去一年，該品牌的市場部經理梁佳瑜跑了多個城市，了解不同城市的消費力，她的見聞有一定啟發性。
不同城市須賣不同貨品
「人人都說中國現在消費力很強，購買力很強，但都只是講，沒有真正接觸他們，擺過展賣過貨，我們不會知道，一定要自己去感受這地方，畫面才夠清晰。
「一綫城市如上海、北京大家都已很認識，但二綫城市就不太了解。去年我們參與了不同城市的展覽，到過廣州、武漢、重慶、南京、杭州、昆明等，覺得有些地方『得』，但有些未。
「其實得與唔得，很視乎貨品。現在最（賣）得是珠寶首飾和服裝，就是穿上身，令人靚，行出來好看的產品；另外食品和藥也好（賣）得，因為內地大多只有本地品牌，少進口貨，本土製造商又常有安全問題。
「但其他類型產品，則要視乎那個城市發展程度如何。一些大城市發展得比較完善，人們外面光鮮外，也想家居生活好，內外兼顧。但一些二三綫地方，人們才剛剛吃得飽，下一步就想打扮好，出來有體面，錢會捨得花在外表，但說到家居、內在一點的產品，就會很求其。
廣州客吝嗇上海智慧型
「不同城市的市場落差可以很大。以我們走中高檔家品市場，在沿海城市如杭州，發展也早，人們不止外表光鮮，說話也較斯文，對於住得好些，用得好些會有追求，產品就有市場。
「廣州我原覺得是一綫大城市，但真正去到，消費力小得嚇死人。我們在不同城市的定價一樣，卻會給他們罵，說自己一個月只有700元收入，別當我們是香港人。這也可能跟展場地點設在偏遠地區有關，消費者多是民工而非白領。
「至於武漢呢，他們穿得身光頸靚，拿着名牌袋，食品搶住買，但對這類型格家品，感覺還未夠敏感，不停講價想買平貨，但就算好平，買回家可能也不知怎用。有個小朋友跟媽媽說要尿尿，怎料那女士竟叫兒子在攤位旁撒尿，我們是講Lifestyle的產品，在這地方怎會有市場？
「上海客是智慧型的，對價錢和設計較有Sense；北京客我們接觸不多，但若他們喜歡這產品，出手會很闊綽很豪爽。
「福州感覺都不太差，毋須解釋太多我們的背景，如果他們認為價錢可以接受，便會想買回家試一試。」
現時該品牌生意主要是外銷歐美，中國暫時當作一個市場處理，但長遠而言如何發展，例如自己開店還是找人代理內銷，這位遊走名城的營銷經理建議，要自己先了解每個城市的市場才決定。
「想一想是否適合這市場，當然，如果城市發展程度到位，人口和市場都會比香港大，對生意肯定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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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人愛外闖 港人代辦留學發迹
既然不是每樣生意都適合在二綫城市發展，那麼福州人除了吃喝衣着外，還有何特別消費需求？「有香港朋友幾年前來到福州，專幫人代辦留學和移民手續，結果非常受歡迎，生意愈做愈大，還在這裏置業，樓價升了不少。」在貿發局展銷會期間，一位來自香港的參與者如此告訴記者。雖然最終未能找到這位傳聞中的成功港商，但福州人「走出去」的市場需求甚殷。
由於福州以至福建是沿海地區，歷史上各時期都有負笈海外和進行移民，遠如負笈英國的近代啟蒙思想家嚴復，近如在馬來西亞發迹的富商郭鶴年家族，亦祖籍於福州，福州移民多年來分布馬來西亞、新加坡、美國、英國、加拿大、台灣等地。福州人對留學和移民甚有憧憬，有港人便成功發掘商機，帶着富起來的福州人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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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 Fuzhou
人口︰683萬
地位︰福建省省會
面積︰11968平方公里（約等於十個香港）
人均GDP︰約4800美元
人均年消費︰約1.4萬元人民幣
由香港直達航程︰1小時4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