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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如何可以不賺盡? 李兆富

2010-9-23  NM




「做生意的,不要賺到盡嘛!留點空間給其他人,好嗎?」近來,聽到輿論和政客彈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說法,彷彿有人發現了什麼驚為天人的新方法去管理企業。不是嗎?賺錢已經不容易,若可以連賺多少都可以隨心所欲去微調,那還不是天下間最不可思議的事?

究竟怎樣才可以「不賺盡」呢?賣得便宜一點,好嗎?賣得便宜,自然吸引更多的消費者,那又何來的空間留給別人?賣得貴一點好了。嘿!香港又有一班政客,逢加必反。賣平不成,賣貴又不成,那麼怎樣做,才算是留點空間給別人呢?

「做 地產的,將鋪位平一點租給有需要的人,不用每每都將租金加到不可能負擔的水平嘛。」明白了,還是跟地產有關。十七年前,還是學生的我,在林本利老師開設的 教育中心修讀高中經濟學,那是我的經濟學啟蒙經驗。記得,林老師曾經講過一句令我畢生受用的話:「不是因為高地價才有高樓價,而是因為高樓價才有高地 價。」這句說話背後的智慧,令我明白了解因果是分析問題的關鍵。

 

既然高樓價和貴租,不是因為高地價政策,那麼現象背後又代 表了什麼因素呢?業主無論大小,其實最怕地方長期租不出去。尤其是購物商場,大量的鋪位租不出去,不但給予續租商戶議價的口實,而且影響購物人流,對任何 人都沒有好處。所以,只有不理性的業主,才會「瘋狂加租」至「不可能負擔的水平」。世間上所有其他理性的業主,基本上都會讓價高者得,道理簡單不過。事實 上,如果負責商場租務的打工仔,要是明明見有人出更高的租金,但偏偏讓價低者得,我們有理由相信,此人受了賄。

鋪位租金貴,因為做生意的人 自信有能力賺回來。市場運作導致高樓價和貴租,繼而造成高地價現象。試問世界上有哪個財金中心,樓價平和租金低?在人民消費能力高的地方,自然有人去爭着 賺他們的錢,也自然會有人搶着去租最方便的地點,聘請最好的人,做最好的產品和服務。如果「賺少一點」意味着拋低這種生意模式,我倒有興趣知道,究竟生意 應該怎樣做才對。

「不賺盡,可以跟員工共享成果嘛。香港在職貧窮問題那麼嚴重……」當然,要是老闆夠豪爽,底子夠厚,你說是共享成果也好, 招攬人才也好,這是個人風格問題。不過,有些行業,特別是大批量的生產製造和連鎖經營的零售,營運取決於成本,每個人的工作,都經過精心設計,高度規範 化;換句話說,員工都是企業機器裡的螺絲釘,甚至管理層也可以隨時換掉。我不是說機械式管理是硬道理。只不過,當人家用這種方法做生意,薄利多銷,你卻去 用溫情高成本經營,最終還是要看消費者是否願意付出這筆愛心溢價。要是消費者不受落,難道又要怪消費者沒有道德醒覺?

叫人不賺盡,那倒不如叫人乾脆不要做生意好了。其實,香港人未至於個個仇商厭商,只不過明白到做生意為何物,又願意出聲的人太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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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工文化與車毀人亡 李兆富

2010-11-18  NM




曾幾何時,我試過行外領導行內, 負責過一些電腦系統的開發工作。過程中,從工程師身上,學到了一個簡單但非常重要的道理:越複雜的設計,越容易出現問題。簡單,不代表粗製濫造,更不代表 沒有精密的結構。相反,只有精簡的系統,才可以在最細緻的部位做得一絲不苟。累贅的結構和程序,不但浪費資源,也會拖累系統恒常的運作。

真 正設計做到簡而清的系統,實在少之又少。尤其是在香港,無論是設計什麼,多是七嘴八舌之後共識出來,什麼都包含一點炒雜碎。

香港人很少願意 一力承擔責任,香港人也不善於作出價值判斷。假如將製造一枚登月火箭的任務,交給這種港式團隊,他們可以不去想最基本的要求,反而第一時間搜羅世界各地的 設計,然後將人家最突出的概念,統統抄襲一份。最終的成品,只會似一棵聖誕樹,而且是放到天上便會自行解體的聖誕樹。但是他們會說,那是把世界最好的設計 集合在一身,就算失敗了,也不是任何人的錯。

為什麼港式團隊,偏偏在設計創新方面表現會如此不濟?我們不是精英輩出嗎?看真一點,現今香港 五十歲以下的白領階級,幾乎全部是填鴨式教育的受害者;而且職位越高,受害越深。填鴨式教育,成敗只問一場考試,這場考試,只在乎考生將多少記憶傾倒在答 題紙上。考生是否明白題目,有沒有想過答案,都不是重點。

香港的公開考試,訓練了一班以量取勝的學生:無論任何情況之下,將所有人家說過, 寫過的,都拋出來,保證合格。幾十年來的教育,只不過是為了訓練一班強於記憶,善於遵循指令的香港人。無論各行各業,只要熟讀一份操作說明書,知道如何將 機器運作暢順,那就是一生事業成就。就算是政府行政機關權力核心的政務官,基本上也是技工,只不過他們操作的機器,叫做什麼局和什麼署。

香 港是個技工城市,設計創造明顯不是我們的強項。 甚至乎有理由相信,許多技工,連機器運作背後的原理和目的都不太清晰。我們最多可以期望技工們,做點修修補補的維護工作。

套用這分析在公共 事務,便知道原來最適合香港的管治心態,就只有守護維繫的行之有效的一套制度。過去十多年,每次要行政機關的政務技工負責什麼設計創造,結果都是抄襲英、 美、澳、歐等地的做法,也不會問究竟人家的情況和我們是否相近,更不問人家做的事究竟帶來怎樣的反效果。最低工資,未落實先起爭端;什麼平機、私隱、強積 金,統統都搞得一塌糊塗。現在的競爭法草案,更加是政策炒雜碎;不但多處嚴重違背香港一向行之有效的管治方針,條文草率粗糙,更見到就叫人頭痛。

香 港的行政架構,根本不是設計來高度干預的。如今被這班政策技工亂搞一通,真叫人擔心,當年車毀人亡的詛咒,總有實現的一天。

李兆富時事財經 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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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樓無罪 炒股有理 李兆富

2010-11-25  NM




我一直都想搞次香港前途信心調 查:到下亞厘畢道政府總部,隨便找一百幾十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問問他們,究竟是炒家將香港樓價推高,還是樓價不斷上升吸引了炒家進場。

假若清醒的人仍然佔多數,明白到炒家只不過是見價格還有上升空間,才願意真金白銀冒點風險,那麼香港肯定還有希望。反之,要是那些每天在冷氣房妙想天開的 高材生,都一面倒說炒家推高樓價,那麼我們便知道,香港地運已盡,距離見頂玩完的日子不遠了。

不過, 深受填鴨式教育文化影響的香港,最受落的大包圍答案應該是:「兩種都有,都有關係。炒家推高樓價,樓價高又吸引更多炒家。」邏輯上,要是這種炒家和樓價的 存在相生互動,人世間又何來衰退和通縮?經濟不景,只要政府帶頭做炒家入市,自然萬事大吉,藥到病除。又或者,世間仍然有不少人信奉這一套?

世界各地的資本家,為身家財產找地方避險的時候,香港永遠是首選之一。 美國聯儲局幾萬億美金的量化寬鬆;大陸政府兩年前推出四萬億的救市方案,人民幣的發行量超速地膨脹。結果,令到一國兩制下的香港,成為環球熱錢的第一收容 港,特區政府不用量化寬鬆,人民也可以亢奮得死去活來。

上星期五,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和金管局總裁陳德霖,共同宣布了好些招式來打擊炒家。金管局收緊銀行對豪宅的按揭上限規定,實在對真正的炒家影響不太大。可是 誰叫我們的政客什麼都要官府包底?銀行系統一旦出事,最終仍然要由納稅人埋單,所以金管局永遠可以理直氣壯說,他們只是在道德風險下,盡點力避免最壞的結 果。

據說,官員最擔心千禧後的一幕重演。那美其名額外印花稅的短炒罰款,無論對買樓賣樓,炒家用家,同樣壓抑。作出今次決策的官員,或多或少相信散戶比炒家更 令人擔心吧。為免日後木炭零售都要發牌監管,政府重手出招當然義無反顧。可是,恕我只懂用常識推論事情:敢問為何打擊賣樓,減少市場供應,最終如何可以為 樓價降溫呢?

那些因為新政策上不了車的八十後,究竟會否感激父母官的體貼照顧呢?不過,在政治正確的大前提之下,將矛頭指向炒家,肯定是絕頂聰明的做法。試問,當今有 誰會膽敢出來說打擊炒樓的不是?畢竟,香港就是瀰漫仇富仇商仇地產仇炒賣的心態,支持炒樓,豈不是要被千夫所指,萬箭穿心?

話說回頭,最不用任何人為他們擔心的,反而就是人人得以誅之但又暗地傾慕的炒家。剛才不是說過,炒家是見價格有機會上升才入市嗎?人世間最簡單的一條道 理,就是「殺頭的事有人做,賠本的生意搵鬼搞」。不炒樓,炒股票便是。

李兆富時事財經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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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腐化和潛規則 李兆富

2010-12-16  NM




當一個人的官位越來越高,年紀也 越來越大,離開政府的死線也越來越真實,午夜夢迴時想到自己離開政府之後的生活,也只不過是人性,沒有什麼道德不道德。不過,究竟梁展文在離開政府前幾 年,心中如何盤算,只有上帝和他知道。其他人對梁展文的評價,也只可以基於客觀的事實推論。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梁展文在擔任屋宇署署長及 建築事務監督期間,曾不顧地政總署的反對,行使酌情權批准地產商恒基兆業以地面興建公共交通總站,換取五倍豁免樓面面積,而且不用補付十足地價。梁展文離 開政府之前的三年,更先後處理紅灣半島,以及新世界中心放寬建築高度的申請,都惹來非議。

平情而論,做官的行使酌情權,是家常便飯,不一定 代表每次都有人以權謀私。當然,我也不會一口咬定,當時有權在手的梁展文,予人方便時,老早便盤算好他朝可以得到什麼回報。 問題核心,在於梁展文處理上述事件的時候,究竟有否以香港人的最終利益為大前提?主觀價值定義固然因人而異,可是當官員根據個人判斷來行使公權力,這些權 力不是這些官員擁有的,公眾絕對有權過問這些官員的決定。可惜梁展文來來去去都以符合規章為由,逃避回應他在行使各種酌情權時的準則是什麼。公眾也無法用 客觀的事實來判斷以權謀私的指責是否成立。

 

立法會調查梁展文事件專責委員會發表報告書之後,輿論其中一個焦點,放在收緊高官離職後的就業限制。代表高級公務員協會主席蘇平治隨即公開表示,再收緊限制,只會對現在的高官不公平。言下之意,清楚不過:公務員也是凡人,也有搵錢的人權。

錙 銖必較的生意人,為什麼會無端開一個什麼閒位,來供奉一個心態上早已退休,無心戀戰的公務員?還是公務員的工作能力真的特別強?可是,真正的人才,巨賈又 怎不會老早便羅致旗下?還是,退休公務員加入財團,可以是對其他仍然在政府工作的高級公務員作示範作用?其實,做官的只要在任內行事規規矩矩,不破壞潛規 則,其實不用對什麼人輸送利益,利益關係卻盡在不言中,對嗎?

我不是在挑釁公務員和市民之間的矛盾。可是,我真的希望各位讀者都可以重新認 識我們身處的世界。一直以來香港的填鴨式教育文化,都以洗腦式的手段要我們相信,高薪是養廉,長俸是為了讓公務員永遠效忠社會利益。對不起,除非我們自欺 欺人,認為公務員都是用特殊材料做出來,否則,社會就透過制度來確保公權不會用來謀私。一般輿論和政客,都將精力放在如何防止謀私。對不起,千古以來的事 例都說明, 違反人性自利的制約,只會是好人的枷鎖,對壞人卻絲毫阻嚇作用都沒有。只有制約權力,才可以根治腐化,防止好人變壞。可惜,沉迷於權力的政客,不會明白這 個道理,他們一邊大罵官商勾結,另一邊又賦權予官員去進行勾結,這才是政治最悲哀之處。

李兆富時事財經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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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文憑量化寬鬆? 李兆富

2011-1-20  NM




當中央銀行認為,鈔票的流通量不足,人為加大鈔票的發行量,那就是貨幣量化寬鬆。當政府定下一個大學畢業生比例目標,然後將貨就價,濫開學位,那就是文憑量化寬鬆。

「這樣說不公平啊!進大學,是低下階層向上流動的最佳保證。所有人都有機會讀大學,有什麼不對?」

正如政府不可以靠多印鈔票來令人人富貴,多發文憑也不會提高社會流動性。反之,鈔票氾濫帶來通脹,兩類人最受害:窮人和勤儉儲蓄的人。文憑量化寬鬆,亦同樣對兩類人最不公道:窮人和努力追求學識的人。

鈔票多了,銀碼大了,並不代表我們更富有。重點是,錢可以買到什麼。津巴布韋和冥通銀行的鈔票,銀碼夠大了,量夠多了,印製也花心思,不過什麼都買不到, 廢紙唯一的結局,還是用來生火取暖。同樣道理,又不會做事,又不會做人,多漂亮文憑銜頭最多也只可以用來自我安慰一番,用來證明自己在公開考試的那一年, 曾經努力過。

低下階層要真正力爭上游,唯有透過累積資產,增進學識和能力。不勞而獲,乃量化寬鬆的原罪,也是社會流動性的最大敵人。

當貨幣的購買力不斷被通脹削弱,資產泡沫此起彼落,社會上大魚大肉,揮金如土的就是一群透過消息、關係和僥倖發達的暴富。文憑量化寬鬆下,大學畢業生要找到一份好工,何嘗不是靠消息、關係和僥倖?

八○後的讀者,請撫心自問。你有沒有試過午夜夢迴,埋怨家底不及別人,父母沒有人脈關係,有些機會永遠輪不到自己?你或者試過,花幾年的積蓄,再拿一個兼 讀碩士,到頭來才發覺,家底夠厚的那些人,早在史丹福拿了個什麼金融工程學的碩士。你也可能覺得,自己的能力,其實不差過這些上一代積了福的人。可是到了 大家三十出頭,那些富二代、三代、千世萬代……個個已經是什麼副總裁,週末出入馬會會員廂。你呢?每週三次,在投注站排長龍,冀望一千四百萬分之一的機會 降臨身上,讓你獨得一期金多寶,終於算是勉強夠錢,買個九龍站上蓋的中小型單位。

輸贏,實在不單在起跑線上,更在遊戲規則無止境地變,尤其當終點線不斷往後退,本來已經跑得吃力的,只會跑得更加吃力。不斷追求文憑資本的中產,有如在泡沫中為丁點紙上富貴感到亢奮的散戶,過程中,患得患失,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任何量化寬鬆,最終都有爆破的一天。資產泡沫爆破,頂多是財富的消磨,風流快活過的新發財,打回原形。可是,教育泡沫的爆破,卻代表了一個精神文明的腦細 胞死亡,是無法挽回的創傷。越早撥亂反正,將文憑量化寬鬆的錯誤糾正過來,教育制度軟着陸的機會越大,香港可以保得住的腦細胞也越多。要是等到香港都沒有 會思考的腦袋才開始想補救辦法,恐怕已經太遲。

李兆富時事財經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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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資產泡沫 李兆富

2011-4-7 NM




當今的大陸市場,應該是史上眾多地產泡沫之中,最離譜的一次。

最近跟一位在大陸行走江湖朋友聊到房產泡沫,他提到一個有趣說法:「○五年,一個農民要在北京買房子,他要從乾隆年代開始便勞動;六年之後的今天,同一個農民,恐怕要從周武王的年代便開始勞動,才負擔得起在今天北京市裡置業。」

這個描述或者有點超現實。據說,大陸農民,去年的收入約為人民幣五千,到城市打工的鄉下人,待遇好一點的,每年或許可以拿到人民幣三萬多,而北京的樓價, 則每平方米平均約人民幣兩萬,地點好一點的,價錢還可以更高。北京以外,大陸幾乎所有城市,房產價格都嚴重脫離負擔能力,由此可知現在大陸的泡沫,規模有 多大。

八十年代末,一個日本平民家庭,要由爺到孫三代人一起去揹起物業的按揭,接下來就是近代經濟史中,最可怕的一次資產泡沫爆破。當年日本的經濟繁榮,惠及社會各階層,爆破的殘局仍然超乎想像。以大陸現時的客觀環境,更難想像這個社會又怎樣可能安然應對一次真正衰退。

「大陸政府有的是錢。如果社會有什麼不穩,派點錢安撫那些窮人。盧梭的社會契約,在中國人眼中,不是都變了用金權換治權嗎?房價高,便搞房屋福利;農民收入低,便補貼農產品。」許多人就是相信,大陸政府可以用穩定壓倒一切。

大陸政府花的錢,究竟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是稅收嗎?實情是大陸人多地廣,山高便皇帝遠,由上而下的政令,包括稅收機制,都像蜜蜂巢一樣,到處漏洞。十三億人當中,如實付稅的人,又有幾個?

大陸政府的經濟循環,多年來由貨幣政策驅動。信貸由國有銀行流入各非官非商的機關和地方部門,經過層層「過水濕腳」,最後才回到稅局。環環緊扣的利益輸送鏈,幾乎可以解釋大陸自九十年代起的所有政治現象,當然也包括這個持續多年而且越來越嚴重泡沫。

「如果說大陸政府透過信貸充撐場面,人民幣升值的現象又可以怎樣解釋?」在大陸國境以外,多數人都以為人民幣可以永遠升值,不過在大陸的國境內,人民幣的 購買力卻不斷被削弱。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在外匯管制之下,大陸境外的人民幣供應持續不足,而在銅板的另一面,就是大陸境內太多人民幣追逐太少貨物。

大陸雖然是世界工廠。不過無論是工人或投資者,既不可以真正自由地投資海外,政府便可以透過通脹,變相徵稅。另一邊廂,當人民想買外國貨,或者享受外國公司的免費服務,政府則重重阻撓,背地裡讓有關係人士肆意壟斷。

難怪大陸民眾,不會放過任何在境外消費人民幣的機會,享受自由的氣味。換個角度看,共和國的人民,跟周武王年代的農奴差不多,一生所有都奉獻給國家和權貴。

李兆富

時事財經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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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主義的原罪 李兆富


2011-4-21  NM




雞蛋仔阿伯事件成為城中熱話。我 也在《蘋果日報》專欄《利字當頭》湊熱鬧,寫了篇「生意人的道德責任」,指這個雞蛋仔阿伯既作為自僱人士,即一人分飾兩角,既是僱員也是資本家。所以作為 資本家的雞蛋仔阿伯,要為雞蛋仔檔攤的生意籌謀;賺得不夠盡,最終「搵朝唔得晚」,他也要負上部分責任。

事實上,雞蛋仔利錢不薄,做小販 又不用交租,這位雞蛋仔阿伯要是肯做肯捱,理應老早便要儲夠一小筆錢,找個人流暢旺的地方,租個小鋪位,安穩地再賺多點。在獅子山下,由小販變大老闆的大 有人在,偏偏這位雞蛋仔阿伯三十多年來仍然是小販。起初我還以為,落得如此下場,是雞蛋仔阿伯的見識和魄力問題。畢竟,要是明白資本主義的邏輯,就要接受 人人都有生意失敗的可能。

老實講,落筆的時候,我也預料到,愛心爆滿的《蘋果日報》讀者,難免有感情豐富一點的會寫信來投訴。結果一如所 料,真的有讀者要求拆掉那可惡的專欄,免得冷血的言論影響他們的情緒。當然,文章見報之時,我和讀者們都不知道,原來案中有案:消息指這位雞蛋仔阿伯,既 有領綜援也住在公屋。雞蛋仔阿伯多年來堅持做小販,寧願把錢花在木頭車和罰款,原來,還是利之所在。

 

人是感情動物。見到窮 人的境況,便會想仗義執言,也顧不了太多事實的細微處。不過,要真正幫得到別人,還是要理智地觀察事實。當然,好心人仍然可以堅持說租金太貴,雞蛋仔阿伯 是被迫流落街頭,甚至要拿綜援才夠生活。不過,要是我們擦亮眼睛看看現實:香港地其他的小商戶,是否個個都要推木頭車做走鬼檔呢?那些希望重新發小販牌, 將幾十年前的小販世界帶回現代的人,又有否想過,當年因為小販擺位,造成多少黑社會爭地盤和前線警員貪污的問題?租金平貴,難道真的是幾個地產商操控得 了?記得九七亞洲金融風暴和千禧後的科網爆破,就連世界級的零售業天堂旺角和銅鑼灣,也水盡鵝飛,人跡罕見。沒有強勁的零售市道,租金又可以高到什麼地 步?什麼是因?哪個是果?

 

網上流傳一段短片,內容有關一群憤青到超市「攪局」,用行動來對抗「地產霸權」。那群憤青,在滋 擾生事一小時之後,還沾沾自喜說感覺良好。其實全世界的反資本主義革命先鋒,都會針對超市,但只有香港的憤青有地產霸權的論述。說到底,這班憤青對市場運 作要是有丁點認識,他們也不會淪落為憤青了。資本主義,創造了許多美好的事物,就算不願意多動 腦筋的人,也可以從其他人的努力得到好處。可惜,這也是資本主義的原罪。繁榮容許某些人開始依賴。不過,沒有人會承認,自己就是靠依賴為生的失敗者。更甚 者,他們會將自己失敗的責任,推卸到別人的成功上面。如是者,社會上便出現了一種歌頌失敗,攻擊成就的虛偽文化。當社會越來越虛偽,失敗變成時尚,人失去 了從錯誤中學習的能力,文明也開始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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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城市的求生力 李兆富

2011-5-12  NM




香港一直以來都是移民城市。戰後的香港,一窮二白。不過,這裡有的是自由和安全。由四五年到五○年,短短五年之間,人口由不到一百萬,倍增到二百多萬。六○年,香港人口升到三百萬。七○年,人口逼近四百萬。

七十年代之前,根本沒有什麼香港人的身份。隨着粵語媒體的興起,香港人才慢慢有自己的身份意識。無錯,這段日子,香港有許多社會問題。不過,同樣的這段日子,香港建立起一套我們引以為傲的核心精神。

我的父母在六十年代末來到香港。最初,他們一點粵語都不會說。可是, 記憶中這幾十年來,他們沒有因為移民的身份遇過什麼歧視。

政府和知識分子,成功地將歧視標籤成政治不正確。不過,歧視的問題,卻越來越嚴重。同樣的一個地方,為什麼以前沒有歧視?今天更繁榮富庶的香港,歧視的問題反而更嚴重?

對大陸人歧視情緒爆發,其中一個觸發點,是內地孕婦來港產子的問題。有懷孕六週的港人,竟然無法預約到私家醫院的床位。原來,自從醫管局上月底停收內地孕婦,香港私家醫院的床位即時爆滿。

更多的香港媽媽,擔心今天產房爆滿,明天便是學位短缺。據說,香港北區的學位,在這兩年開始緊張了,有些小學生已經要跨區上學。

香港媽媽的產房和班房,共通點都是特區政府用計劃經濟的方法去運作。醫護和教師的人力資源「供應」,在特區政府的宏觀調控之下,不是太多,便是太少。與其說港人歧視新移民,倒不如說:政府將教育和醫療都管死了,反效果令香港人煩躁不安。

就算特區政府承諾,將所有盈餘都用在產房和班房,問題也不會得到解決。第一屆特區政府為了「建華鎮英」,將教學語言通通變了廣東話,外地的教師通通不能在香港作育英才。助產士短缺多年,特區政府就是不願意開放,讓其他地方的醫護人員來港服務。

為什麼全球化下的中學課程,不可以用雙語授課?大學的環境,不就是中英並行嗎?英語仍然是香港的官方語言之一吧。難道香港人的體格神奇,外國的醫護人員便照料不來? 說到底,在政策制定的層面,大學、教育學院、醫生壟斷利益集團等的影響力,遠比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大。

香港本來的優勢,源於移民城市的求生力;香港的基因,就是一個開放型社會,特點是適應力強。不過,當開放型社會裡有一、兩個範疇慢慢自我封鎖,僵化,整個社會的適應力也會減弱,也更傾向以封鎖來自我保護,移民城市便從此走向依賴。

李兆富

時事財經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作者網誌:http://hkliberty.wordpres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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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群眾的民主運動 李兆富

2011-6-23  NM




香港有個非常可悲的現實:一個民望低無可低的政府,被一群民望更低的政客搓圓撳扁。八、九年前,特首還是董建華,香港社會一片愁雲慘霧。就在那兩年,七一的遊行人數創下自八九六四以來的新高。普遍的看法是,當年政府因為廿三條犯眾怒,所以才激發起○三年的大遊行。

可 是,這個說法解釋不了,為什麼到了○四年仍然有幾十萬人上街遊行。事實上,董建華下台之後,民怨退卻了不少。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當年香港人的憤怨,最 主要原因在於特區政府的無能;廿三條最多是爆發的導火線。由○四年至今,短短七年,政治生態圈已經出現天翻地覆的改變。當年一力擔起硬推廿三條立法的葉劉 淑儀,如今已經是立法會的直選議員。政改問題經過多番轉折,雖然仍然未見終點,內容細節上也有極多需要討論的地方。

 

可恨的 是,當年的民主運動,如今已經變了質。其他的政治價值,不斷地在民主運動上僭建。由起初的最低工資,到現在的「迫金共產全民退保」和復建居屋,所謂的民主 派政客,將所有他們自以為是所有香港人的訴求,夾硬地捆綁在民主運動上面。結果,香港的民主運動年復一年地自我邊緣化,參與者的價值觀也越走越偏激。坦白 講,現在的民主運動像癌細胞一樣,不受控地分裂和自我毀滅。試問這樣的以偏激為本錢的民主運動,憑什麼去為全香港人爭取一個真正具包容性的政治體制?民主 運動今天的困局,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安排,要用事實來應驗一直深層地埋藏在不少保守香港人心底的恐懼:民主會帶來混亂嗎?

 

先 此聲明,我不相信民主等於亂。至少,許多香港人的熱門移民目的地,例如美國、加拿大和澳洲等,都是民主國家,社會也不會比香港亂。我要鄭重其事地聲明,因 為如果不把話說清楚,恐怕轉過頭來便會被民主紅衞兵批鬥得體無完膚。無錯,這種鬥純、鬥激的文化,真的很累人。今年的七一遊行,第一個訴求就是爭取二○一 二雙普選。民陣要政治正確,不過,民陣搞手站在道德的珠穆朗瑪峰上自我感覺良好,對香港有什麼意義?還是他們以為,自己搶先佔據了這個缺少氧氣的聖地,其 他人就不夠他們純潔,要從下方的賤民用仰慕的眼光來崇敬他們?

 

議題僭建、孤芳自賞、分裂內鬥,民主運動遠離群眾,最大的得 益者是誰?近年香港有好些政策的急轉彎,來得非常詭異。今年的財政預算案,曾俊華本來死也不願意發放現金,可是在四十八小時之內,連行政問題都沒有想清楚 便答應放水。無論如何,我就是不相信,香港有任何政客有能力去迫使行政機關放棄逾一世紀的辦公文化。又以復建居屋為例,負責港澳的京官王光亞一開口,政府 就放風說找到了地來適量復建居屋了。香港的政治,越來越人治,一國兩制更早就被廢武功。連這些明顯不過的問題都隻眼開,隻眼閉,民主派還好意思說代表我們 嗎?

李兆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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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業既非福利亦非權利 李兆富

2011-6-30  NM




每個地方,總有一樣公共政策,神 聖不可侵犯,只可以供人膜拜,沒有理性辯論的餘地。在香港,這頭政治聖牛,叫做公營房屋。戰後的香港,人口急速增長,加上租金管制衍生出來的額外成本,廉 租屋在很多人眼中,的確是殖民地政府的德政。因此,很多香港人先入為主,覺得政府干預住屋市場是天經地義,也沒有察覺到,原來香港的情況老早出現了翻天覆 地的改變:當年的房屋政策,針對幫助無瓦遮頭的人;今天政客的綱領,是夾硬將沒有上車能力的人拉上車。

其實無論樓市好壞,一旦認定了政府 有責任協助市民置業,無論在任何經濟環境,總有一班人出來說置業困難,政客也可以大派利益換取群眾掌聲。經濟差的日子,「搵朝唔得晚」的人會說:「供樓壓 力很大。」到了樓市和經濟瘋癲起來,又總有人會覺得樓價太貴。難怪梁振英等政治從業員,一直死咬不放,都要將自己和這個政治議題捆綁在一起。世間沒有只升 不跌的樓市。鼓勵置業的政策,必然產生道德風險。經歷八萬五的教訓,特區政府終於放棄要提高市民置業比率的政策方向。可惜,京官王光亞一打開口牌,曾蔭權 忽然下跪,香港又回到之前那條舊路。更令人氣餒的是,香港民主派的政治人物,見到港人治港被如此侵犯,竟然一聲不響,有些甚至表示認同。由此可見,只要被 磚頭輕輕一碰, 維護制度這種虛無的價值,即時見裂紋處處。

 

除了香港人對公營房屋有種情意結之外,香港還有一個政策迷思, 就是居屋可以騰空公屋單位,產生所謂的流轉功能。問題是,不用復建居屋,現在的公屋富戶,一樣可以用綠表免補地價做業主。為什麼一定要復建居屋呢?過去十 年,居住於自置居所的家庭比例,一直穩定地維持在五成左右。另外,約莫有兩成香港人居住於公營的租住居所;租住私人單位的家庭,一直佔整體不足兩成。如果 說香港有嚴重的住屋問題,要靠復建居屋來解決問題,理論上針對的就是那不足兩成的人口吧。可是,現實中的操作,復建居屋最大受益人,卻是那些已經享有房屋 福利的綠表持有人。一直以來的慣例是五名中籤者當中,只有一名是白表申請者;就最近一次攪珠,白表的中籤比率,不到百分之四。白表申請者「揀樓」機會渺 茫,事實也證明了居屋的流轉功能有限,為什麼政客還要將復建居屋列為特區三面紅旗之一呢?說到底,對多數人來說,復建居屋好像沒有多大的成本,可是對中籤 的幸運兒,在樓市高峰時免地價上車,着數比起中六合彩二獎還要大。再者,每個居屋買家,都免費獲贈一張認沽期權,政客可以名正言順地慷他人之慨,又何樂而 不為?置業既非福利亦非權利。復建居屋,只不過特區政府希望息事寧人。香港底子夠厚,一年浪費三幾百億地價收入,今天看來不算什麼。可是長遠計,如此敗家 下去,我們究竟可以捱多久呢?

 

李兆富時事財經評論員,自由市場智庫獅子山學會創會成員。作者網誌 - http://hkliberty.wordpres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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