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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彥祖 重整生命優次 2015年10月09日

1 : GS(14)@2015-10-11 02: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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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傳來等待換肺續命的19歲少女勞美蘭的死訊,由上月底在全港的捐贈器官呼籲,到近日病況急轉直下,彷彿全城無奈地與這位年輕女生一起倒數生命。陪伴患重病的親友走人生最後一程,從來是件極殘忍的事情,去年6月經歷喪母之痛的吳彥祖(Daniel)深明箇中愁緒,一次的死別傷痛,已是沉重的打擊,Daniel心想:「誰會想做癌症醫生?看著大部分病人離世,很辛苦!」豈料,在徘徊於情緒低谷的日子,上天幽默地跟他開了個玩笑,給他《滾蛋吧!Mr. Tumor》的劇本,是一個改編真人真事的抗癌故事,而他正是演一位癌症醫生,不是太觸景傷情了嗎?然而,Daniel卻被故事主角面對病魔的積極態度所感動,「常說Art imitate life,藝術模仿人生,我的處境正好放入電影這種Art裡,以抒發感受。」戲劇成為他的情緒出口,治理哀傷。12個月內經歷女兒出生與母親病逝,Daniel重整人生的優次,在演藝路上找著定位後,重新出發。
文:許惠敏 圖:莊振邦 化妝:Jane Leung 髮型:PROJETZ4@ALEX CHAN 場地:雲來軒



時間不等人
記得首次訪問Daniel時,他與馮德倫(Stephen)自組的製作公司才運作1年,兩人為旗下公司的頭炮作品宣傳,興致勃勃地大談製作路向與發展,並配合Daniel經理人公司,一心為影圈發掘不同類型的人才和接班人,滿腦子是新嘗試與創作計劃。事隔三年,Daniel對事業與人生也有不一樣的看法,「媽媽離開得很突然,起初主診醫生說她有半年至一年時間,結果只有兩個月,常常聽人說時間很寶貴,現在才真真正正明白!」很多老生常談,沒有親身經歷,都只是掛在口邊的空話, 41歲的Daniel笑言,人生已過了一半或以上,過了時間可以無限浪費的青春歲月,頓覺時間寶貴,分秒也需珍惜,最緊要是讓家庭幸福快樂,不想做的事,便無謂勉強自己。其實,單看Daniel在社交網站的自我介紹:「丈夫、父親、演員、監製、導演」,已能窺探他對人生優次的編排,他有感而發道:「其實媽咪走之前,已感到很大壓力,背負很多包袱或一些不一定屬於自己的責任……開始覺得人生苦短,為何不好好地做一個演員?於是,去年結束了經理人公司(運作6年),雖然仍然很關心一班朋友,但我實在幫不了太多,再做下去也沒意思,現階段會減省工作,簡化人生。」今日,Daniel說來輕鬆,曾經他也真的自困於傷痛中。


回想演戲的初衷
好一段日子沒聽聞Daniel參演新戲的消息,去年上演的幾齣電影都是前年拍下的,他點頭道:「大概是《魔警》之後吧……」一向孝順的他,自從獲悉母親患上末期肺癌,便已全面停工,陪伴她走人生最後的歲月,「那時面對很多複雜的感受,在媽媽病重時,要保持平靜同時又表達Caring是很難的,直至她走了,仍然很depress,自知狀態不好,仍想休息,沒有想過再開工,所以也推了很多劇本。」那段日子,連林嶺東導演久休復出開拍的《迷城》,他也推掉了,直至收到《滾蛋吧!Mr. Tumor》的劇本,好奇地看看,原來是改編自內地知名漫畫家熊頓(原名項瑤,白百河飾)的抗癌歷程,她將治療過程苦況畫成自謔的漫畫題材,發布網上以發放正能量。「她面對癌症的態度,令人很感動,難得一個年輕女仔能想得通,寫Blog及畫漫畫去表達這種精神,沒讓一些問題塞住自己,我答應接拍,因為很值得去幫這件事,啟發年輕人以不同角度思考這課題。」在考慮接拍的過程中,也喚起Daniel起初做演員的初衷,就是要想跟觀眾分享感受,「在商業世界,未必每齣電影也有影響別人的信息,拍這電影正可提供機會,常說藝術模仿人生,既然剛巧發生媽媽的事,感覺仍很強,正好將自己的體驗放進去。」


藉電影走出陰霾
由母親證實患癌到與世長辭的一段日子,跟腫瘤科醫生頻繁接觸的Daniel,自言很明白他們的心態,「絕大部分癌症病人即使電療化療也會復發,癌症醫生經常看著病人逝世,其實會好depress,若每個病人都投放很多感情,一定會自殺!所以他們較少流露感情,通常像我飾演的梁醫生一樣,較為冷面。」這也可視為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醫生為免影響對病人的專業判斷,會關掉主導情緒起跌的總掣,不少人遇上人生的重創,也會採取類似的方式,以防情緒決堤,「很多醫生受訓是為了救人,但現實是即使有知識或藥物,很多病人也救不了,跟初衷相反,自然便會有很多質疑,為何如此不公平?會挑戰自己的信心,整個人狀況變差,梁醫生正處於這迷失狀況!」梁醫生的心境,或多或少也反映病患陪伴者的內心掙扎,演繹角色為Daniel提供自我對話的機會,戲裡的梁醫生反被病人熊頓治愈,現實的Daniel也藉著電影走出喪親的陰霾。


棄苦情 笑對癌症
問Daniel最深刻是那一幕?「接近ending熊頓與梁醫生的那段對話,病人自知時日無多,醫生知道她沒得救,是一次真心的交流,沒有講得太白,卻很touching,梁醫生一直也沒表達感情,最終也說了未了的話!」兩人拍這場戲時,也不覺地流露了真感情,故Daniel印象特別深刻。而這齣「絕症電影」的特別之處,是沒有一味苦情地哭哭啼啼,沿用故事主人翁樂觀開朗的性格,以熊頓的幻想世界交代其心情,其中梁醫生在生死關頭為熊頓急救的情景,不是單調冷漠的急症室畫面,卻加插了仿美劇《Walking Dead》的情節,把追捕熊頓的喪屍比喻為癌症;影片也借用了《來自星星的你》的場景,梁醫生化身「都教授」將熊頓擁入懷裡,兩人還以韓文對答,令人啼笑皆非,Daniel解話說:「其實是刻意諷刺韓劇,唔真實嘛!我一向也很討厭這些,每集都是天塌下來的,不是Cancer就是其他絕症,多年來我都是笑著來看!」


在女兒前面 只做爸爸
《滾蛋吧》算是Daniel回歸幕前的首部華語作品,其實他也參與了美劇《Into the badlands》製作,兩部作品也是11月中正式公映,後者更是身兼監製與演員兩職,Daniel解釋其中的來龍去脈:「若是幕後製作,我覺得很有興趣及幫到手的Project才會接,起初我是純粹擔任劇集監製,因為他們想拍關於武打的美國電視劇,但不熟悉武術世界,我便幫忙找武術指導,並請了Stephen做動作導演,後期才決定兼任演員。」難得有機會以華人身份主演美劇,實在是難得的機會,況且劇集以武術為主線,一向醉心中國功夫的Daniel,當然也樂意一試。不過,劇集涉及不少暴力場面,氣氛也較黑暗,問身為爸爸的他,可會隨著女兒長大,日後傾向接拍題材正面的電影?他語氣肯定地回應,「不會因為女兒而不拍黑暗電影或暴力題材,我一直是接拍自己認為有意義或得意的角色,以前不喜歡拍兒童電影,取向暫時也沒有改變!」原來Daniel一直也沒有讓女兒看自己參演的作品,他說:「我不想她覺得爸爸是別人的偶像,她只要知道我是爸爸,便已足夠,我跟她就是單純的父女關係,日後她長大,便由她自己選擇看或不看。」


後記:
由出道至今,Daniel都是眾人眼裡的「男神」,然而,在令一眾女士神魂顛倒的外貌之下,絕非膚淺「靠樣搵食」之輩,跟他談治癌的慈善工作,他不是跟你討論如何籌錢,卻認真地大談藥廠謀取暴利的黑暗制度,「籌很多錢,未必可以找到根治癌病的辦法,因為藥物公司投資大量金錢研究,往往不是去解決問題,是懷著很壞的出發點,發明一種藥讓病人食一世,藥廠便賺你一世錢……」時間所限,訪問就此終結,看著語帶無奈的Daniel,或者可考慮拍齣華語電影去揭露背後黑暗面,亦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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