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不落俗套,發現才會儘早
xuyk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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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吐芽,野草返青,春花綻開,燕子歸來,東風送暖,踏青春遊,春意盎然。“春天了啊!”大多數人現才感覺到了春天。股市如火如荼,昨天,沖破了距今5年半的前期最高點3478點,又激發許多人湧進股市;接下去將有越來越多的人爭先恐後地湧進來。“牛市了啊!”大多數人屆時才知牛市來臨。然而,等你聽到報春鳥啼叫,春天也許已過大半;等你聽到人們齊喊牛市,牛市恐怕將要進入尾聲。
“那麽盡早發現,不就行了?”
說的很對!但問題是:如何盡早發現呢?
說到“發現”兩字,不禁讓我回想起,將近半個世紀前,我小時候讀過的一篇兒童短篇小說,迄今仍然記憶猶新!它就是王路遙於1963年寫的《畫春記》,很有啟迪意義。當時,大文豪茅盾高度評價此作:“別出心裁,不落俗套。”是啊!作品生動而形象地揭示了如何“盡早發現”的思維方法,不隨大流,不落俗套。依我看,在啟迪思維這方面,現在國內各大商學院的許多教材及教學還真不及半個世紀前這本僅僅只有幾頁的小人書呢!君若不信,不妨一閱,看看書中兩個少年是怎樣從枯冬中發現與描繪春天的:
畫春記
王路遙
早晨來到學校,看見報欄前邊圍了好多人。我心里想,準是發生了什麽國際大事,要不,就是又發表了什麽重要文件。
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盛,不管是哪兒出點新鮮事,我總得跑在前頭。這一回我可有點落後了。我趕緊鉆進人群,擠到報欄前頭。不知是誰在我後背上捶了一拳,還嘮叨著:“瞎擠什麽?”不過,我沒理他,看新聞要緊。
可是擠到跟前一看,報紙上並沒有什麽驚人的消息。我看了看別人,大夥的眼光都集中在第四版副刊上面。於是我也把視線轉到那里。
這一期副刊是畫頁,欄頭的標題印著《新芽》兩個字。右上角的第一幅畫,畫著一群少先隊員圍著一個老工人。老工人左手托著一只繡著“糾察”兩個字的臂章,右手緊緊地握著拳頭,臉上的表情是嚴肅而激動的。周圍的孩子們,有的流露出關心的神態,有的顯出震驚的樣子,有的攥緊了兩只小拳頭,有的用手緊緊地按住胸前的紅領巾。
哦!這個場面多眼熟啊!這不正是我們中隊訪問長辛店鐵路工廠“二七”老工人的情景麽?畫上的那位老工人,不正是給我們講過“二七”鬥爭史的李大爺麽?
是,沒錯。再往畫的下邊一看,清清楚楚印著一行字,嗬,“第三中學初一班雷小毅”畫。啊,怪不得這麽多人圍著看呢!
“唐沖,你也來一幅啊!咱們班的兩個小畫家,一人一幅,多棒啊!”李大年從後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招呼我說。不知道他是鼓勵呢還是諷刺。
“我——往哪擺啊!”我嘴里搭訕著說,心里卻充滿了一股子難說的滋味。說是羨慕吧,有那麽一點,可也不全是;說是不服氣吧,也可能有那麽一點,可也不全是。嗨,不用說啦,反正,反正心里也真想畫出這麽一幅畫來,像雷小毅一樣,也登在報紙上,或者去參加什麽國際展覽。
這一天,我一直想著這件事。雷小毅為什麽能畫出這麽好的畫呢?他有天才?我也並不比他笨哪!他碰上了好的題材?可是,這件事我也親身參加了!噢,可能是因為他有一位鼎鼎大名的畫家做老師吧。對,也許就是這麽回事!
第二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故意等著雷小毅,和他一起走出校門。在路上,我向他說。“小毅,咱們倆是好朋友吧?”
“是呀。”小毅驚異地睜大了眼睛。
“那,求你給幫一個大忙,行嗎?
“你快說吧。”
“我也想跟你那位畫家老師學畫,你能幫我說說嗎?”
小毅松了一口氣說:“嗨,我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哩!這事好辦,我跟周伯伯去講講,他會答應的,他可願意幫助青少年呢!差不多每個星期天,他家里都坐滿了年輕人。不過,跟他學畫,得堅持苦練,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可不行!你能做到嗎?”
“行啊!沒問題!”我沒加思索,就痛快地答應了。
我心里真高興,我早就聽小毅說過,不少有名的青年畫家都是周伯伯的學生。周伯伯是個老畫家,也是個老革命。抗日戰爭時期,他還在延安為毛主席畫過像呢!
能有這麽個大畫家做老師,我準能畫出好畫來的。
我一直盼呀,盼呀,好容易才盼到了星期天。
上午八點鐘,我正在屋里翻著一本畫冊,小毅笑嘻嘻地跑了進來。
“唐沖,周伯伯答應了!”
我興奮地抱住他,蹦了三蹦。
“周伯伯讓你拿上畫板和鉛筆,再拿幾幅過去畫的畫,現在就和我一起上他家去。”
“好,這就走!”
我趕緊拿好東西,就跟著他一起走了。
來到周伯伯家的門口,我的心怦怦直跳,走進院子,心跳得更厲害了。
我正琢磨著第一句話該說什麽,周伯伯已經從屋里走出來了。他拉住我的手,笑嘻嘻地說:
“我早就聽小毅說過你了!你們是一對好朋友,對吧?小毅說你很聰明,哈,果然是一副聰明相……”
“他瞎說呢!您別信他的,我可笨哪!”我不好意思地脹紅了臉。
周伯伯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笨?笨也好!到我這里來,就是要下笨功夫的。多聰明的人,也得有笨功夫做基礎啊!”
周伯伯身材很魁梧,頭頂光光的,只剩下一圈灰白的頭發。看年紀總有六十幾歲了,沒有留胡須,嘴巴上只有一些短短的胡子茬。灰黑色的眉很濃很粗,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單看這雙眼睛,一點也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周伯伯一直拉著我的手,把我們領進屋里。屋子很寬敝,家具很少,只有一張書桌,一張圓桌,兩把藤椅,幾只凳子,這就顯得屋子更寬敞了。墻上的裝飾多一些,掛著好幾幅國畫和油畫。大概只有從墻上,才能看出這是個大畫家住的房間。
周伯伯打開我的畫,仔細看了半天,然後說:“畫得不錯,有基礎。可是不怎麽認真啊!你看,這個男孩子的頭發怎麽向左分呢?還有,這個青年農民扶犁的架勢也不對,犁把子也太直,不像犁把子,倒像個鐵鍬把子了……”
停了一會,周伯伯又說:“再有,基本功也差一些。在這些方面你可要向小毅學學哩!”
“嗯,好吧,我一定註意。”我嘴里答應著,說實話,心里可有點不舒服呢。小毅比我畫得強,這一點我承認,要說向他學習,可又有點不服氣。我覺得,他只比我強一點點罷了。
周伯伯把我帶來的三幅畫,每一幅都詳細地講了一遍,從選材到構圖,甚至每一筆每一劃都講到了。後來又談到圖畫怎樣為人民服務,畫畫要如何細致地觀察生活……我聽得都入了迷。
最後,周伯伯鄭重地說:“在我這兒,也得象在學校一樣,要按時完成作業,而且一定要認真完成。光說不練,是學不出真本領的。今天的作業是出去寫生,你和小毅每人畫三幅春景寫生。註意,畫面可以簡單一些,但是一定要畫真實的景物,並且要有春天的氣息。這不太容易呀!可是太容易又怎麽能練出功夫呢?”
說著,周伯伯隨手把門打開,把房間里的一盆迎春花搬到了鋪滿陽光的院子里,又對我們說:“春天已然來啦,可以畫的東西多得很,去畫吧,祝你們成功!”
我和小毅夾著畫板和畫紙,走出周伯伯家的大門。我心里想:三幅春景,這算得了什麽?我一下子就想出了好幾個畫面:可以畫一個穿著春裝的小女孩,舉著一束掛滿苞蕾的杏樹枝,在鋪滿小草的綠色大地上奔跑;要麽,畫上一對黃色的小鳥,落在微微綻出綠芽的柳樹梢上啼唱……要說畫這些,不是吹牛,小毅可比不上我心靈手快。
一出街門,我的眼睛馬上尋找道旁的柳樹。跑到跟前一看,心里卻涼了半截。柳樹的枝條還是光禿禿的,連楊樹上也看不見一片嫩葉。再瞧瞧街上的行人,都還穿著厚厚的棉衣。面前倒是走著一個小女孩,可是她穿得簡直象個大棉花團,手上也沒握著什麽杏花,還戴著一副毛茸茸的皮手套。春天?現在哪到春天了啊!我一下子泄了氣。
“餵,小毅,”我說,“咱們上哪兒去畫春天的寫生呀?樹木還是幹枝,小草也沒有返青。你看,那自來水的龍頭還沒有解除防凍武裝呢!這可上哪兒去找春天呀?”
小毅倒不著急,他慢條斯理地說:“你還沒認真地找呢!就著急?周伯伯不是說過要仔細觀察嗎?咱們就耐心地找吧!”
我咽了兩口唾沫,沒再說什麽,也只好先找找看吧!
一路上,越走越灰心。起先我還註意著搜尋目標,到後來,幹脆什麽也不看了。
小毅拉著我,一直走到西直門。望見了西直門的門樓,我又打起了精神。我記得每年春遊總是出西直門的。一出西直門,就滿眼都是春天的景象了。
現在是我拉著小毅,急急地走出城門。可是到了城外一看,這里的樹枝也是幹幹的,甚至護城河里的冰也還沒有完全溶化。迎面吹來的風,倒似乎比城里更冷了。
哎,天氣好象存心和我為難。今年的春天怎麽來得這麽晚!
我失望了。我止住腳步,拉住小毅說:“夥計,別走了,你看,城外也是一樣。咱們等下星期再……”
“下星期?不行,這是今天必須完成的作業啊!”
“要麽,就回家去,找幾本畫冊參考參考……”
“什麽?坐在屋子里照著人家的畫來寫生?真沒羞!你忘了周伯伯的要求?”
我沒的可說了,也真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卻還嘟嚷了他一句:“這人,真死心眼!”
跟著,小毅又建議說:“咱們上紫竹院去看看吧。那里有山,有水,有樹,周圍有田野也有工廠,可畫的東西一定很多。”
這建議,我並不怎麽贊成,可是也提不出什麽更好的建議來,只好依他的主意,去碰碰運氣。
星期天近郊的汽車非常擠,我們只好一直步行。這時節的西北風雖然不如嚴冬那麽凜冽,但是老迎著風向前走,臉也凍得夠嗆。我把腿都走酸了,還沒望見紫竹院的籬笆!
“算了吧,小毅,咱們還是……”
小毅瞥了我一眼,說:“怎麽,你忘記自己的保證了:‘行啊,沒問題兒!’”
“可是,我哪想到跟周伯伯學畫,不但要練手,還得練腿勁兒呢?”
“可是我明明告訴過你,跟他學畫非苦練不可!腿酸點,臉凍點,也不過就是苦點罷了。”
我沒詞兒了,只好繼續跟著他走。
小毅接著說:“你知道,周伯伯年輕的時候,跑過大半個中國。抗日戰爭時期,他為了用畫來宣傳抗日,隨著八路軍轉戰過好多地區。去年秋天,他和我們幾個青少年學生一起上鷲峰去寫生,爬山的時候,我們都賽不過他呢!”
這麽說著走著,我覺得腿輕快了一些,終於走到了紫竹院。
走進紫竹院一看啊,我心上又象給澆了一瓢涼水。整個湖面結著冰,還不如護城河倒有點化開的地方。土山上的樹,更是一棵比一棵光禿。
我拉了小毅一把,說:“幹脆,咱們向後轉吧!”
“別忙,仔細看看,多轉一會!”
小毅使勁拉著我向前走。唉,反正老遠地跑來了,轉就轉一匝吧。我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隨著他轉起來。小毅的情緒倒滿高,一會兒跑上土山,一會兒跑到湖邊,一會兒揪著一根柳條看看,一會兒拉過一小段桃樹枝聞聞……
轉來轉去,轉到了湖南岸的土山上。他突然象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拉著我一直沖下山去,跑到湖岸上。
湖岸上放著二十幾只底朝天的小遊船。兩位老工人正蹲在那里,往船身上塗天藍色的油漆。
小毅拉著我跑過去。他蹲在一位老工人身邊說:“老大爺,我給您幫幫忙好嗎?”
老大爺擡起頭,笑呵呵地說:“不用啦,活不多,你們玩吧!”
“老大爺,我會塗漆,質量保證您滿意!讓我塗一會兒,您休息一會,好不好?”
“好,好學生,你就幫我塗一會吧。我抽支煙歇息歇息。”
小毅接過老大爺的一份工具,一刷子一刷子地塗起來,滿象個行家的樣子。
他一邊塗,一邊問:“老大爺,您做多少年油漆工啦?”
老大爺吐了一口煙,笑著說:“我不是油漆工,是在這里管遊船的老船工。為了給咱國家節省點經費,我跟老夥計一商量,幹脆不用請人了,我們倆自己動手來塗漆吧。船塗上新漆,漂漂亮亮的,讓大夥劃著也高興……”
我插嘴問:“湖里的冰還沒開化,您這麽趕早幹嘛呀!”
“早?不早啦!再晚就要誤事啦。湖里的冰,說話就要開化了。這天氣,一要暖起來,可快著呢!春天了嘛!”
“春天啦!”小毅驚喜地重複了一句。
老大爺笑瞇瞇地說:“可不,春天啦!再過半個月,遊船就要下水了。這幾天我們正忙著做準備呢。哪只船都得檢查檢查,修理修理。二十幾只船,光塗一遍漆,也不是個小工程呢!春天來啦,忙一忙也高興……”
老大爺踩滅了煙頭,從小毅手里拿過工具,說:“還是我來塗吧。這種蹲工活你們幹不慣,跑一跑玩一玩去吧!”
小毅沒去玩,他急忙拿起畫板,興奮地說:“唐沖,畫啊,多好的春景啊!”
他這麽一提,我才猛然醒悟過來,也慌忙拿出了畫筆。
在小毅的畫紙上,迅速出現了一幅圖畫:在湖邊躺著二十幾只小遊船。兩位老船工蹲在船旁,拿著油漆罐子和刷子,細心地為遊船換上春裝……
“小毅,你真行啊!總算有一張了。”我看著他的畫,不禁贊美起來。
“還有兩幅呢,先別太高興了!”
等我也畫完了,他又提議到附近的田野里去。我們便踏上了公社的土地。
我們在田地里走著。他不時地彎下身子,仔細地看著黑色的土壤。唉,到處都是一片黑色的土壤,可什麽也還沒有長出來。這里連一顆樹也沒有,也沒一根草,還不如紫竹院呢!我越走越煩,越走越累,我拉住了小毅說:“別瞎走啦,我的畫家同誌。一片幹土有什麽畫的呢?”
“別急,再往那邊走一走,農村的春天會比城里來得早。你看,那邊是什麽?”
遠遠地過來幾輛大車。他連忙拉著我迎上去。走近了才看清楚,每輛大車上都圍著荊條圈。
小毅向一位趕車的農民招呼說:“大叔,您車上拉的是什麽呀?”
“往地里送糞唄!”
我奇怪地發問:“地里還沒種莊稼呢,怎麽就往地里送糞啊?”
“哈,傻學生!”那位大叔笑了,他一邊慢慢趕著車,一邊說:“等到臨種的時候再送糞,不就晚啦!要想多打糧,就得多上糞,人勤地肥莊稼壯啊!自打公社成立的那年起,我年年管送糞,可一年比一年送得多,一年比一年送得早啦!”
那位大叔一揚鞭子,騾子加快了腳步。小毅立刻坐在道邊,畫了起來:一串圍著荊條圈的大車,朝無邊無際的田野馳去……
我也照樣畫了一幅。謝天謝地,總算湊成兩幅了。
畫完了,小毅興奮地說:“今天的作業真好!春天早就來了,可咱們還不知道呢……”
我坐在地上歇了一會,腿反而更酸了。肚子咕嚕嚕地叫了兩聲,只覺得胃里空得好象沒了底……於是,我提議說:
“走吧,小毅,往回走吧!”
“不,還有一幅沒畫呢!”小毅幹脆地拒絕了我的提議,把畫板往腋下一夾,又準備往前走了。
我看這人真死心眼,忙勸他說:“就剩下一幅了,回家再說吧!隨便畫個什麽就行了……”
“不行!認真畫還畫不好呢,隨便湊數怎麽能行?別偷懶,咱們再到村子里去看看吧,說不定那里的春天氣象更濃呢!”
小毅指著前方。前方確實有一片村落,離這兒總有二里多地。我擡了擡腿,又酸又脹,實在懶得動彈!
“幹嘛非上村子里去呀?”
“那里有社員,有人家呀!有人的地方一定有的可畫!”
我知道,對付他這個死心眼的人,光靠嘴巴是不管用的。我也不再跟他辯論,幹脆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回走。
“要是白跑一趟,多冤哪!還是聽我的吧,方向——正東,目標——西直門,前進!”
“去你的,這不叫前進,這叫後退!”小毅掙脫了我的手,生氣地嚷了起來。
一聽他嚷,我也火了。我說:“你不回去,我一個人回去。反正我不進村子了!”
小毅見我火了,又摟住我的肩膀,和解地說:“走吧,村子里準有可畫的。再畫一幅村景,多好啊……”
“多好,我也不去!”我仍舊賭著氣。
“那你的三幅寫生怎麽完成啊?”
“我趴在床上也能畫它三幅!”
“別吹牛,趴在床上寫生,我還沒聽說過。”
“幹嘛非要寫生呀?”
“周伯伯要求的就是寫生啊!他說只有多寫生,才能……”
我一想,還是別跟他擡扛。這樣擡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完呢?於是,我一轉身,便往回走。
“你不走,我走!”我沒好氣地說。我思量這樣一來,他也許會讓步的。我知道,他一向是看重友情的。
“唐沖!唐沖!”小毅激動地嚷著,可是並沒有追過來。
我繼續往回走著。
“唐沖!唐沖……”小毅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我想他大概會追過來的,仍舊不停步地往回走。
“唐沖……’’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放慢了腳步,但他始終沒有追上來。我躊躇了,不由得站住了。
我轉回身來一看:小毅夾著畫板,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邊的村落走去。
我看著,看著……這熟悉的背影,好象已經不是終日和我在一起的同學,漸漸地變成了曾經在電影里見過的使人敬佩的小英雄。
看著這堅毅的背影,我一下子懂得了:為什麽他畫畫的本領比我進步得快;為什麽他和我一同去訪問了“二七”老工人,我什麽也沒有畫,他卻畫出了那麽好的畫來……
一陣風吹過,他的紅領巾飄了起來。不知怎的我突然覺得在他身邊吹拂的風,一定是春風。想到這兒,我猛地驚醒了,趕緊拿出畫筆畫了起來:一個少年,夾著畫板,在廣闊的田野上,迎著春風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這,這才是我自己找到的第一個春景,一個多麽動人的春景啊!
我只來得及畫一個粗糙的輪廓,小毅走遠了。我趕緊握緊畫板,跑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