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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島變生態樂園,澳洲佬的島主夢

2016-06-13  TCW

新台幣五十萬元,是多還少?算算連買輛一千五百CC的國產車都不夠,卻有人能以相同的金額,購入兩座海島,蓋起一房每晚新台幣二萬四千元起跳的度假村,坐擁私人生態保育區,而且拿下許多旅遊獎。

什麼?你也想學買小島賺大錢?那麼,先花兩年撿八萬噸垃圾,願意嗎?

二○○五年,二十出頭的勞瑞•杭特(Rory Hunter)和太太瑪莉塔(Melita Hunter)離開家鄉雪梨來到金邊,勞瑞從事廣告業,瑪莉塔則是室內設計師,當時柬埔寨內戰已結束七年,整體環境依然簡陋,即使首都金邊也不例外,「路燈、汽車、柏油路、提款機,全都沒有。」瑪莉塔回憶,可是在愛冒險的兩人眼中,這些完全不是問題。「勞瑞原本要被調到紐約,出發前幾天,一個去金邊開廣告公司的機會找上門,於是我們決定先到柬埔寨探索一年。」一年過半,當地進入急速發展階段,「年輕人散發正面積極的能量,像是要用力擺脫黑暗的從前。」順著這股趨勢,兩人在二○○六年成立地產公司,專做殖民時期舊洋房的翻新與買賣,對未來無限憧憬,「我們徹底愛上柬埔寨,期待創造一些特別的事情。」樂觀至此,瑪莉塔坦承,那時候和勞瑞「只是邊做邊看,沒有長遠計畫」。不過,天公總是疼憨人,不久後一趟兩週的海上假期,將看似白日夢的心願,成為真實。

柬埔寨西臨暹羅灣,四百四十三公里的海岸線,雖遠不及東南亞近鄰的海灘出名,但由於開發較晚,外海六十一座島嶼,除了漁民,鮮有遊客駐足,「我們租了一艘漁船,航行五小時,到達瓜隆群島海域,接著就是一連串造訪漁村、無人島,以及從船上跳進海裡的行程。」返家前一日,一名小島主人感嘆起漁獲銳減,生活艱難,聊著聊著,話題就變成「那你們要不要買我的島?」根據瑪莉塔描述,當時對方是「隨口說說」,事實上,人家一定早發現這兩個澳洲人愛死柬埔寨了,才趁機推銷。結果當場成交,隔週,準島主帶著一只裝滿現金的牛皮紙袋,在海防與律師見證下,一手交錢一手交島。就這樣,新台幣五十萬元,勞瑞和瑪莉塔買了頌莎島(Song Saa Private Island),總面積約八座足球場大。

頌莎(Song Saa),柬埔寨語意指「甜心」,由老公島(Koh Bong)與老婆島(Koh Ouen)組成,夠浪漫吧?別忘了,原島主有提醒,這裡狀況不佳。瑪莉塔還原十年前「甜心」的模樣,「漁船每天排放污水,珊瑚礁快死光了,山坡野草叢生,雨林全部改種椰子樹,累積二十年的垃圾淹過腳踝,夾雜著豬和雞的排泄物。」但他們並不後悔,首先,夫婦倆保證,不會有任何人被趕走,然後詢問大家最需要什麼?瑪莉塔強調,「我們想幫忙,同時也很清楚自己沒有權利在別人的國家,指責人家的生存方式。在做任何改變之前,得花時間了解和溝通。」他們學習理解在地文化,比方說,其實,漁民們是喜歡海洋的,但迫於環境,加上缺乏教育,不明白可永續的捕魚法,不用拖網、魚炮,才有更多魚可以抓。成立由專家帶領的團隊,劃出範圍兩百公尺的海洋保育區,進行物種調查與測試水溫,並安置人工礁石,讓珊瑚慢慢重生。

瑪莉塔說,「當初漁民覺得這兩個瘋子最後一定會落跑,為了證明誠意,只有用心做。舉例來說,教居民垃圾分類,做堆肥循環再利用,解決最棘手的垃圾問題;雨季時物資較難獲得,我們給僧侶米、油和供佛用香,代表尊重傳統。若居民有需求,我們會做前導計畫看看成效,再帶著專家與志工,和居民討論什麼應該繼續下去。」瑪莉塔稱這種互動為:「溫和有機的信任關係,得靠時間醞釀。」或許你會想,因為要蓋度假村啊,取得當地人信任,日後才好做事,似乎沒啥了不起。但是,這時候,勞瑞和瑪莉塔壓根還沒想過蓋度假村的計畫。

瑪莉塔解釋,「本來我們只專心於復育海洋生態,後來碰上政府計畫開發外海,要我們想辦法讓這裡變得有經濟價值,我和先生考慮半天,才決定做度假村。」不料生命迎來一次大轉彎,二○○八年,金融風暴來襲,投資人全數退出,更糟的是,瑪莉塔被診斷出罹患子宮頸癌,他們回到雪梨,瑪莉塔切除了子宮,但是拒絕接受化療,「我選擇參加癌症營,保持飲食正常,心情愉快。」或許正面思考真是良藥,半年後,癌症痊癒了。隔年,夫妻倆回到頌莎,在缺乏外援的困境下繼續耕耘小島夢,「我們所擁有的,就是兩座島和彼此。」問起毫無旅遊業經驗的勞瑞和瑪莉塔一路上遇到的挫折,包括建材沒辦法運到島上、要自己造駁船、如何招聘和訓練員工等,瑪莉塔總是笑著一語帶過,倒是講起頌莎基金會,她格外起勁,「基金會做了很多計畫,包括紅樹林和雨林復育、海龜工作坊、建學校、蓋教師宿舍,也在漁村設學堂,教導村民耕種有機蔬菜。三年前啟動的希望之船(Boat of Hope),也為更遠的漁村提供醫療和教育服務,改善更多人的生計,是政府和其他非營利組織未曾達到的目標。」在台灣,知道頌莎的人還不夠多,可是在國際上,她已闖出名號,二○一四年,摩納哥親王造訪,以他為名的基金會亦成為頌莎的合作夥伴,二○一五年,勞瑞名列世界經濟論壇全球青年領袖,至於具聲望的旅遊獎項,是多到這裡寫不下了。「我和勞瑞從來不想做酒店大亨,而是建立一種經營模式,讓度假村在生態保育的原則下,協助資源匱乏的海島居民,並與其共榮共生,如果把這些前提拿走,我們就不會做這行了。」瑪莉塔堅定的說,眼神閃著光芒。

好的度假村究竟該具備什麼條件?因為頌莎,全球旅遊業又添了一個新的高標。

勞瑞•杭特

學歷:哈佛商學院管理學程碩士經歷:上奇(Saatchi&Saatchi)廣告紐西蘭分公司業務總監,2015年世界經濟論壇全球青年領袖,G20雪梨會與會講者現職:頌莎私人度假村董事長兼執行長、 頌莎基金會共同創辦人

瑪莉塔•杭特

經歷:空間與景觀設計師,擅長利用有機與永續性材質。

現職:頌莎基金會共同創辦人暨總監頌莎島 Song Saa Private Island 網址:songsaa.com 電話:+852 23-889-750

撰文者趙敘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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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租佬的安樂死(2016/9/29)

2016-09-29

凱恩斯在經典著作《通論》的最後一章,曾經預言,當經濟步入長期結構性的衰退,市場經濟失效,利息長期低迷,後果可能意味着資本主義的縮滅;在大師淒美的修辭下,結局就是「收租佬的安樂死」(The Euthanasia of the Rentier)。

馬克思《資本論》將「收租佬」(Rentier)和「資本家」(Capitalist)幾乎互通使用。從前的世界,資本家中有地主也有工業家;但不事生產的地主收租階層,更是去封建社會過程中,必須要批鬥的對象。如是者,地主總是站在廣大人民對立面的階級敵人,比工業家要再低一級。

當○八金融海嘯還未正式打到埋身,已經聽過不少預言,說次按風暴打得好,資本主義時辰到。但自○八年起往後的四、五年,卻似乎是國家福利社會的存在危機,多於是資本主義社會末日。

很少人意識到,貨幣是其中一個政權和人民的信任基礎。貨幣制度崩潰,政權也會動搖。貨幣的信心危機,就是政權的存在危機。手上有點資本的人,在過去幾年就像在大海漂流的浮木,總想找個沙灘停下來。雖然說貨幣信心危機已經導致到國家主權的不穩,國債在這幾年仍然是價格高企。

與此同時,也有資金選擇了地產。總之,非貨幣資產,表面上價格,全面有進賬。話說回頭,就算如地產般的非貨幣的資產,也必須要政府捍衞私有產權,才能有確定的價值。假如政府帶頭破壞私產價值,甚至侵吞私產,人民和政權互信的另一個基礎也崩潰,政權也只剩下威脅利誘;正如深圳河以北的社會一樣。

凱恩斯眼中,市場經濟未能促成全就業(Full Employment),政府就應該出手。可是當政府也自身難保,又應當如何是好?一般的經濟學者,將就業(Employment)理解成工人每個月有糧出。但作為一個古典派,我認為就業率應廣義地被理解成「所有可生產的因素」(All factors of production)的使用率。投閒置散的工人,停機空轉的器材和荒廢了廠房商店等,都只不過是同一件事的不同面向。不同的經濟和生產模式,對不同的生產因素的使用有不同的組合。

普遍而言,愈是進步的經濟模式,生產因素的組合也愈複雜,也愈難一眼看得明白。原則上,政府的管制和干預與進步新興經濟模式,往往有不兼容之處,例如過去幾年開始大行其道的共享經濟,就處處跟政府過時的規管有衝突。可惜在香港地,官僚和政客的眼界,看得不夠遠,也看得不夠仔細。錯過了的機會,也永遠沒有人會記得。退一萬步說,就連我們以為最簡單的收租物業管理,其實也大有學問。民間組織107動力最近對食環營運的街市進行調查,發覺管理不善,租金收得太低,竟然會令街市變成了儲物貨倉,浪費珍貴資源。諷刺是,在另一邊廂,被外判管理的街市,卻明顯做得更好,但外判卻是政治不正確的概念。在商言商的領展,被原始的鬥地主文化不斷衝擊,更不在話下。事實上,今時今日零售業對地產的依賴愈來愈低,網購也漸漸成為市民生活一部分,仍然停留在十九世紀末的抗爭思維,是否有點不長進?

李兆富,筆名利世民,時事評論作家、出版人。作者Facebook專頁:http://www.facebook.com/leesimo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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