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9-26 TWM
綠山咖啡靠著咖啡機與咖啡膠囊,席捲美國咖啡市場,股價狂飆,在全球股市重挫的悲觀氣氛中,綠山咖啡的 成長故事特別引人注目,到底它是如何辦到的?
撰文•乾隆來
一九八一年,三十七歲的嬉皮羅伯.史提勒(Robert Stiller)在美國東北部的佛蒙特州,人口只有一千五百人的 威茲小鎮 (Waitsfield , Vermont ) ,以二十萬美元買下綠山咖啡館,三十年後的今天,在歐美主權債務危機的超 級風暴中,史提勒賣出他手中五十萬股綠山咖啡持股,平均每股一○七.四三美元,落袋新台幣十五.五億元現金
,而這只是他持股的三十分之一。
綠山咖啡(Green Mountain Coffee Roasters)是二○一一年最引人注目的美國超級成長股,這家公司過去二十八 季,也就是連續七年,每季營收都維持兩位數成長。今年六月底發布的財報顯示,綠山咖啡公司單季營收七億二千 萬美元,年增率一二七%,稅後純益五千六百萬美元,年成長二○六%。
公司的股價從年初至今大漲將近四倍。這家小鎮起家的咖啡公司,如今在那斯達克交易的股票總市值高達一六六 億美元,換算新台幣高達四千八百億元,是台灣最大的食品公司統一企業總市值的三倍。
老董賣大麻菸紙賺第一桶金從一家小鎮的咖啡館,到總市值近五千億元的咖啡王國,綠山咖啡到底發生什麼事? 七○年代,史提勒出生紐約布朗克斯,曾是崇尚自由、叛逆的嬉皮,大學念過紐約軍事學院、雪城大學機械系,兩度被學校趕出校門,最後在愛荷華州的帕森(Parsons)畢業。正如同大多數嬉皮,大學時期的史提勒穿破牛仔褲、滿臉的鬍鬚、一頭久未修剪的長髮,而且天天都泡在派對裡尋求快樂。
特別的是,史提勒是個有生意頭腦的嬉皮。當時嬉皮抽大麻時,都必須用口水沾黏兩張薄薄的菸紙,史提勒跟朋 友開一家大麻菸紙公司,生產兩倍寬的捲菸紙,讓吸大麻的嬉皮們不用再伸舌頭吐口水,產品大受歡迎,市占率高 達二五%,包括後來的美國總統柯林頓都曾是用戶。史提勒與合夥人將公司賣給菸草公司,兩人平分六二○萬美元 的獲利,賺到第一桶金。
一九八一年,史提勒到滑雪勝地佛蒙特州度假,喝到綠山咖啡館的阿拉比卡頂級咖啡,他覺得咖啡生意應該比大 麻穩健,於是拿二十萬美元頂下這家咖啡館以及貿易商的生意。
一開始,史提勒強調百分之百採用高級的阿拉比卡咖啡,而且綠山咖啡確保所有咖啡豆來源都是符合環保、勞動 人權,以及有助第三世界發展的「公平交易咖啡」。四年後公司轉虧為盈,綠山咖啡隨即成立環保委員會,強調社 會責任、銷售有機咖啡豆,與早十年創設的星巴克咖啡,走的都是先進路線。
買下咖啡機公司 營收大躍進不過,綠山咖啡成長並不快速,九一年才有能力買一台三萬美元的烘焙機,九三年 營業額突破一千萬美元,九四年才做第一筆出口生意(有趣的是,綠山咖啡第一批外銷,就只賣到台灣與加拿大,金 額八萬美元),一九九七年綠山咖啡在那斯達克上市交易,當年的營業額是三千八百萬美元,稅後純益一二六萬美元,以當時的幣值換算約為新台幣六千六百萬元。
史提勒買下綠山咖啡,經過四分之一個世紀,到二○○六年六月,公司發展才大躍進。當年綠山咖啡的營業額是 二.二五億美元,卻用一億美元現金,買下原本已持有三五%的咖啡機製造商酷哥(Keurig)其他六五%的股權。 酷哥生產家庭和辦公室所使用的小型咖啡機,一直是賺錢的中小企業,九六年綠山成為酷哥股東,花十年才將酷哥 納入成為子公司。
買下酷哥後,當年已六十二歲的史提勒準備大幹一場,他找來布蘭德福(Lawrence Blandford) 接任總經理,布蘭 德福不懂咖啡,卻是賣家電的高手,他曾做過飛利浦電器北美公司的總經理,賣大型的平板電視,也做過美國洗衣 機大廠Maytag的業務總經理,這些都是年營業額二十億美元的大公司,而綠山那年營業額才二億多美元。
接下來,史提勒與布蘭德福發動一場驚人的「膠囊咖啡」革命。美國幾乎每個家庭、公司、旅館房間都必備一台 即溶咖啡機,提供味如嚼蠟的咖啡粉。
綠山咖啡合併的酷哥咖啡機,則是革命性產品,酷哥用綠山咖啡提供的高級阿拉比卡咖啡豆,裝在如奶油球大小 的容器中,卡入公司生產的單次使用咖啡機,啟動沖泡按鈕,三十秒就可沖泡媲美星巴克的現煮咖啡。膠囊咖啡簡 潔俐落,更美妙的是,這些創新技術,專利權都抓在酷哥手中,他們有三十三項美國專利、七十三項國際專利,競 爭者即使眼紅,也無法模仿。
升任董事長的史提勒管產品與策略,布蘭德福則拚命與大型連鎖店簽約銷售,酷哥咖啡機一台零售價新台幣四千 到六千元,咖啡膠囊一盒二十四顆,售價從十三美元起跳,也就是說,每天早上花新台幣十六元起,就可喝到新鮮
的現煮咖啡。酷哥咖啡機大賣,○六年賣二十四萬台,○九年成長到二三四萬台,今年預計賣四百萬台。
更重要的,如同惠普賣印表機,賺的是碳粉錢,酷哥機器熱賣,膠囊咖啡的收入更驚人,例如今年第二季,七億 二千萬美元營業額中,機器貢獻一億多美元,膠囊咖啡則賣四億八千萬美元。
布蘭德福發揮他賣家電的經驗,短期內大幅擴張綠山咖啡的銷售網路,○七年總共七千二百個點,到今年六月,銷售點已暴增四倍到三萬五千多點。不僅沃爾瑪早就加入綠山的銷售陣營,連最大的競爭對手星巴克咖啡,也從今年秋天在門市銷售酷哥膠囊咖啡與咖啡機。星巴克估計,酷哥產品在星巴克的年營收將達到十億美元!
暴漲的股價恐有泡沫化風險除了拓展通路,綠山咖啡也積極購併品牌。繼前年買下Tully、Timothy品牌,今年又 花近十億美元買下加拿大第三大咖啡品牌 Van Houtte,還增發私募股權給義大利最大的連鎖咖啡公司老咖啡(Luigi Lavazza S.p.A.)。如今綠山咖啡提供超過二五○種產品,膠囊的內涵也擴張到紅茶、綠茶、可可(與可可大 廠 Swissmiss合作)等全面的口味。
掀起消費市場革命的公司,股價大漲是必然,但投資人瘋狂追捧的結果,卻讓綠山咖啡股價來到令人訝異的超漲 區,瘋狂的投資人連董事長、總經理大賣持股都不怕。
今年五月五日,總經理布蘭德福公告出售五萬一千股持股,出售的均價是六十八.三四美元,而且他一次賣掉四 五%的持股;不只如此,當天連董事長史提勒也賣三十一萬股,均價跟總經理相當。
但是,兩人公告出售持股沒有嚇跑投資人,從五月五日到八月四日,短短三個月內公司股價又漲近六成,布蘭德 福已經沒有股票可賣,董事長則又在一○七美元大賣五十萬股,但股價只回跌一周,而且跌幅不到五%,到截稿為 止,綠山股票又漲回一○八美元。
現在綠山咖啡的股價,相當於分析師預估二○一一年稅後純益的六十六倍本益比,或今年每股淨值十一美元的十 倍,但是綠山咖啡這幾年快速購併,有極高的購併溢價需要攤提,如果以公司有形資產淨值來計算,目前的股價等 於三十六倍淨值。還有,除了董事長、總經理早就大賣持股外,公司有一二.五%股票已被融券放空,這檔飆股已 走入脫離基本面的軋空行情。
一個令人感動的產業革命,會不會演變成一場令人遺憾的泡沫,如何在消費者與投資人之間取得平衡,真是令人 疑惑的大問題。
(本文作者為紐約大學金融碩士,曾任金控公司副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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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兩年多的奇美電兩大股東爭執大戲,終於在許文龍家族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畫下句點。宣布退出後的第三天,許文龍在自家宅邸拉琴、宴客,透露出他的好心情。他很清楚,無法再為奇美電打拚,只能選擇放手。 撰文‧賴筱凡 五月十八日,就在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捐贈博物館的那個下午,一場小型演奏會緊接著在許文龍家上演。琴聲如訴,緩緩自小提琴弦上滑出,就好像許文龍這天的好心情一般,在他心裡,企業是一時的,唯有博物館與醫院之於社會的貢獻,才能長存。 這是奇美實業宣布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的第三天,許文龍表現平靜,「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了。」貼近許文龍身邊的人士透露,奇美電與群創合併走一遭,經 歷整合問題、美國反壟斷訴訟案,乃至於龐大的債務問題,五月十五日奇美實業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許文龍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 據了解,許家不得不壯士斷腕,從去年奇美實業年報可窺一二。過去石化業有「北台塑、南奇美」兩強,奇美實業更是公認的幸福企業,但去年在龐大轉投資的業外 損失拖累下,竟繳出五十年來最大虧損成績單,在本業獲利僅七十一.九七億元,不若前三年的逾百億元水準,認列投資損失達一一九億元,最後每股稅後虧損達 二.二一元,原來奇美電大虧六四七億元的那把火,已經燒到奇美實業。 幸福企業五十年首見虧損 二○一一年,面板業的景氣蕭條,等不到面板報價回穩,奇美電大虧六四七億元,時任奇美電董事長的廖錦祥,為了奇美電銀行聯貸,擔心到耳中風,「他們都很清 楚,聯貸案這關不過,奇美實業也會被拖下水,光看他們手上奇美電股票幾乎都質押,就曉得壓力有多大。」知情人士透露,即使奇美電與群創合併,但給許文龍家 族的壓力未減。 眼看奇美電虧損累累,奇美實業只好進行內部大瘦身,「只要資源重疊的部分就整合,cost down再cost down。」奇美實業的員工私下抱怨,「虧錢的明明是(奇美)電子,卻連(奇美)實業也要一起苦。」對於奇美實業五十餘年的幸福企業員工來說,「打從○八 年金融海嘯,奇美電大虧開始,奇美實業就不再幸福。」確實,過去一年來,奇美實業的營運費用大幅削減,以前一年營業費用得支出一四八億元,去年縮減到八十 六億元。「(奇美實業總經理)趙令瑜上台後,整頓得很厲害,但一切還在常軌。」貼近許家身邊的人士不諱言,趙令瑜節省支出不遺餘力。 一頭灰白頭髮,面對記者追問,趙令瑜總是秉持著低調原則,一貫的笑容、快步離開,但奇美實業上下都知道,這位從基層做起的總經理,採購人員在他眼皮底下,很難搞鬼。 如果年輕三十歲 就跟它拚不過,奇美電的虧損壓力越來越大,即使奇美實業的塑化本業撐住,卻挺不住轉投資的虧損一再擴大。 甚至,奇美電兩大股東之間的矛盾,還倒打奇美實業一巴掌。 奇美電內部人士透露,在群創班底進入奇美電之後,奇美電董事長段行建把採購、財務等大權一手攬,過去奇美實業提供奇美電需要的塑化原料,可是,去年奇美實業送去的報價,居然被打回票。 這看在老奇美人眼裡,幾乎是大忌,「或許兩家公司的關係不若以往,但面對奇美電這種態度,奇美實業能忍嗎?」對此,奇美電發言人陳彥松回應,任何採購案都有其程序,奇美電不會因供應商不同而有差異,實在無需擴大解釋。 隨著外界不斷用放大鏡檢視奇美電兩大股東的關係,許文龍家族與鴻海之間的裂痕更大。就在奇美電董事會召開前兩周,許文龍家族的代表直接向段行建開口,決定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段行建馬上表達挽留之意,卻已留不住許家要退出奇美電的決心。 「我很清楚,如果今天年輕個三十歲,還可能跟它(面板)拚,但我已經八十四歲,能做的有限。」許文龍曾私下和身邊的人如此透露。 最終,奇美實業不得不放手,「或許(許文龍家族)退出,對奇美電好、對奇美實業也好,許董、廖董都比以往寬心得多,所以還能釣魚、拉琴,心情也不像去年跟著銀行聯貸起伏。」知情人士說。 面對外界猜測是否要將股權轉手中資,或讓奇美電引入其他策略聯盟對象,許家人揮了揮手,「許董的立場很清楚,他是重然諾的人,答應銀行團的(對奇美電)增 資都會繼續做,其他的就留給段總安排。」許文龍八十四歲的人生,從石化業起家,拓展到電子產業,要投入面板業時,他曾問當時奇美實業總經理何昭陽一句: 「賠了,會不會影響到奇美實業?」何昭陽很明確地回答,「不會。」然而,時光移轉,面板景氣不再如他們當年所想,奇美電的百億虧損終究還是燒到奇美實業門 口,為奇美電、也為了奇美實業好,許文龍的面板大業最終還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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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發科買下晨星了!這幾乎是今年半導體業最大購併案,到底是什麼讓聯發科非買晨星不可?蔡明介在盤算什麼? 撰文‧賴筱凡 六月十三日,聯發科股東會上,聯發科董事長蔡明介這麼對股東信心喊話著:「聯發科最壞的情況已經過了。」沒有太多的解釋,卻已是蔡明介對所有投資人的最大暗示,為接下來的購併案埋下最大伏筆。 九天後,一封蔡明介親自署名的信,低調地寄進聯發科六千名員工的信箱裡,原以為是應景的端午賀函,卻爆炸性地宣布了今年半導體業最大購併案。 蔡明介與梁公偉握手言和 震撼產業分析師 選在下午三點半的時間,地點就在證交所的記者室,歷史性畫面就此上演,當蔡明介與晨星董事長梁公偉握手言和,大談合併細節,「差不多就跟看蘋果前執行長賈伯斯,與死對頭GooGle董事長施密特坐下來喝一杯咖啡,那般地不可思議。」一名半導體產業分析師如此形容。 然而,歷史上,賈伯斯跟施密特「那一杯咖啡」喝得並不愉快,甚至加深兩人間的嫌隙,但蔡明介跟梁公偉卻演出不同結局。聯發科決定用公開收購的方式購併晨星,預計砸下一一五○億元,收購晨星四八%股權。 整樁購併案有多不可思議,觀察半導體產業多年的大和國泰證券亞洲科技產業研究部主管陳慧明,直接在出具給客戶的報告上,大打五個驚歎號,才能表達他對這起重大購併案的震撼度。 當年精準看出山寨手機商機,大力叫進聯發科的陳慧明,讓他在外資圈闖出一片天。他最清楚聯發科是怎麼坐上股王寶座,以及後來遭逢晨星、展訊等追兵,最後讓 出股王大位的歷史。一路觀察聯發科所遇到的瓶頸與挑戰,因此,當聯發科決定要購併晨星時,陳慧明的激動之情已溢於字裡行間。 只是,當激情過後,回歸理性,蔡明介為什麼選在此時出手購併晨星?一連串的疑問開始排山倒海而來。據了解,啟動整樁購併案的關鍵,其實是梁公偉。「梁公偉 一直有他自己的壓力,不論是晨星掛牌後股價不如預期,或是內部團隊流失的問題。」業內人士不諱言,二○一○年,晨星轟動一時的掛牌後,梁公偉的壓力不小。 「如果回歸到聯發科,蔡明介思索的重點,恐怕是聯發科的成長動能遇瓶頸。」一名半導體產業分析師將聯發科所有產品線攤在桌面上,一一指出聯發科過去在大陸 手機市場坐擁九成的優勢不再,光儲存(如DVD等)產品有穩定獲利,卻難有爆發力,聯發科要重返往日榮耀,最後只能寄情於3G晶片。 然而,購買晨星對聯發科3G手機晶片開發的加分,其實有限,「聯發科去年就推出第一款3G手機晶片,晨星卻要到今年第三季。」業內人士直言,大、小M(聯發科與晨星的英文皆以M字開頭,業界以大M代表聯發科,小M代表晨星)手機晶片研發實力的落差,不言可喻。 盤算一: 當2.75G晶片只剩六十元? 「說實話,手機晶片部分,晨星能替聯發科加分多少?幾乎沒有。」陳慧明一言道盡這些年聯發科與晨星間的競爭,坐收漁翁之利的,不會是台灣人,「養大批團 隊,做出二.七五G手機晶片,殺到最後一顆只剩二美元(約六十新台幣不到),這樣的競爭對大、小M都不好。」另外,晨星最大強項電視晶片橫掃千軍,握有逾 六成市占率,聯發科卻僅有一五%,「蔡明介很清楚,不論聯發科怎麼做,電視晶片要拉近跟晨星的競爭,實在太難。」業內人士分析,「可是,買進晨星就不同, 以逾半市占率來說,等於晨星電視晶片的營收直接加了進來。」儘管業內很理解蔡明介這種「屢攻不下,就把它買下來」的收編作法,但花逾千億元買晨星,不會只 有基於收編考量。「我們看一樁購併案,最後還是得回歸本質,重點是購併後一加一能不能大於二。」陳慧明說。 陳慧明很清楚,這兩年來,一談到聯發科的故事,就是三G晶片。他嘗試用「國中地理」來比喻三G晶片市場,「高中地理」則是四G晶片的新戰場。「聯發科跟晨 星就像兩個中學生,拼了命想在『國中地理』拿高分,可是,能在『國中地理』,不代表『高中地理』就能讀的好。」三G手機晶片市占率一攤,「結果很明顯,兩 家公司的『國中地理』,考的都不太理想。」他說。 盤算二: 高通專利長城下的突圍 延攬周漁君之後,最新的成績單,就是堪稱聯發科殺手級產品「MT6577」晶片的誕生,能應用在智慧型手機跟平板電腦的新晶片,「不只已打入華為,甚至大陸新崛起的手機品牌奇虎360,都將用這顆晶片開發新手機,對戰小米機。」陳慧明說。 但這樣就能跟高通競爭了嗎?顯然實力上還有一大段差距,但買了晨星,新聯發科的手機晶片團隊規模將是全球第二大,手上有了資源,才有能力打下一戰,「這就 像進入明星高中,不一定考的上台大,可是能進明星高中,未來考上台大的機會相對大。」在陳慧明口中,蔡明介買下晨星,短期加分不多,卻對長期研發實力有所 助益。 「高通在3G的專利牆,就像大陸封鎖網路消息的金盾系統般,幾乎是一道長城,即使用聯發科的3G晶片,聯發科的客戶還是得付給高通一筆授權金。」業內人士說,姑且不論高通的3G專利牆包圍,讓蔡明介有志難伸,3G技術門檻,更是讓聯發科屢屢吃苦頭。 突破不了高通3G專利城牆,讓聯發科每賣一顆3G晶片,就得付給高通約五美元權利金,甚至蔡明介仰賴的手機部門大將、聯發科執行副總暨第二事業群總經理徐至強,轉而求去。 蔡明介宛如面臨內憂外患的君王一般,守著聯發科這個王國,外有高通的專利高牆圍堵,還有晨星這個追兵,內有徐至強、前財務長喻銘鐸離職後的人事動盪,「內部氣氛當然不會好,可是MK沒有為此就多有苛責。」聯發科內部員工透露。 走了一個徐至強,蔡明介急欲尋覓手機晶片的技術長才,最後找上了待在高通超過二十年的中國首席技術長周漁君。身為五年級生的周漁君,其實是不折不扣的台灣 人,從台大電機系畢業後,在南加州大學完成碩、博士學位,進到了高通。直到一九九三年大陸開始投入CDMA(行動通訊系統之一)手機試驗,周漁君才被派到 大陸去,成了高通深耕大陸市場的關鍵推手。 盤算三: 搶先布局四G新藍海 「新的技術長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針對聯發科的強弱項,重新訂產品功能、產品藍圖。」業內人士說,周漁君上任後,隨即著手調整聯發科產品研發,投入4G就是一大關鍵。 業內人士分析,高通在3G專利布局相當綿密,縱使聯發科跨過技術門檻,六月推出第三顆強打雙核心的3G手機晶片,明年第一季更將進一步推進到四核心的3G手機晶片,但始終繞不過高通3G專利城牆的包圍。 「聯發科在四G的勝算,絕對比三G大。」陳慧明說。確實,高通在四G領域的專利還很分散,出身高通的周漁君絕對比誰都清楚這點,才會做出搶進4G的決策。 於是,今年四月,聯發科用十.三億元買下瑞典數位訊號處理器(DSP)大廠Coresonic AB,「這個技術,是跨進4G的必要門票,買下這家DSP廠,幾乎等同宣示聯發科要進入4G市場。」至此,蔡明介為聯發科擘畫的新策略方向,已然成形:在 2G市場,收購晨星後,逾六成大陸手機晶片在手,可望終止殺價泥巴戰;3G晶片既然破不了高通的專利包圍,不如直接將戰線拉進4G這個新藍海。 端午節的周末,外資報告如雪花般寄送到客戶信箱裡,沒有太多意外,外資分析師們都給了這樁購併案掌聲跟正面看法。「電視晶片超過七五%的市占率,大陸手機晶片超過六○%市占率,新聯發科的經濟規模更大,成本管控效率也會更好。」陳慧明在他的第一手報告中如此寫著。 確實,當聯發科購併晨星後,一個IC設計業的龐然大物現身,超過上萬名的工程師,手機研發團隊規模直逼高通,將讓新聯發科更具競爭力。 六月二十四日,炎熱的午後,本刊透過電話聯繫上蔡明介,儘管沒有對購併案做進一步評論,話筒另一端的他,傳來的語氣再堅定不過,打造新聯發科的雄心表露無 遺:「我要將新聯發科帶往一條國際大廠的路,這就是我們努力的方向。」大、小M糾纏多年,最後結為親家時間 聯發科、晨星交手過程2008/07 晨星收購法國晶片團隊VMTS,間接打入LG供應鏈,並計畫跨足TD手機晶片市場,成為聯發科TD手機晶片最強勁的對手之一。 2008/09 晨星複製聯發科在手機公板的成功模式,引燃殺價戰火。 2009/01 聯發科大客戶三星轉單,電視晶片訂單轉進晨星。 2009/12 聯發科與軟體供應商景發科技共同控告晨星半導體兩名員工侵權,認為員工可能大量複製相關重要軟體及機密文件前往晨星任職。 2010/05 聯發科為捍衛市占率,展開更積極的價格策略,除了MT6253降價外,低階市場的MT6223也降價約一成,以防堵競爭對手展訊和晨星。 2011/01 聯發科離職員工跳槽到晨星,並洩漏商業機密,經法院一審判決洩密有罪,處以9個月刑期,准予易科罰金27萬元,聯發科認為判決太輕,提出上訴,2012年上訴遭法院駁回。 2012/03 Andriod在智慧電視和智慧型手機市場成為主流,全球電視晶片龍頭F-晨星(3697)積極卡位,並在上海招募相關人才,與聯發科大搶人才。 2012/06 聯發科宣布收購晨星,「新聯發科」備受市場囑目。 整理:陳兆芬 |
在登上選秀節目之前,《董小姐》這首歌的作者宋冬野活躍在豆瓣的音樂人小站里。圖/成都商報
應用心理學博士,網名為“動機在杭州”的知乎用戶曾經寫道:
如果用一種理想身份來表示這三個網站,豆瓣、果殼和知乎對應的分別是:“文藝青年”、“科學家”和“思想者”;如果用一個詞來表示這三個網站的核心內容,它們對應的分別是“情感”(文藝的本質是情感)、“知識”和“觀點”;相應的,它們所激發的動機分別是“情感交流”(難怪會變成YP聖地,YP也是情感需要一種嘛),“知識傳播”和“觀點分享”。
只不過,這三種人在2011年那樣的時間節點上,曾經是齊聚豆瓣的。三種人彼此的區別也沒有那麽涇渭分明,在外界看來是一樣的人群,因為他們是同一個年齡段為特征——80後。
這些人里,有出色的民間書評、影評、樂評人,有直接的創作者,有潛伏其中的廚師,咖啡館店長和星探。在“小組”開通以後,更多人根據興趣愛好,給自己貼上了行走著的活的標簽。
從2011年這個算不上節點的年份到現在,不同的人群根據興趣愛好,擴散到了其他新興的據點,豆瓣少了一分專業人士,少了一分意見領袖,只有披著“文藝青年”外衣的,最早被豆瓣氣質吸引而來的用戶,依舊留在那里。而以“小組”為核心之一的豆瓣,儼然成為這些人的精神家園。
小組:熱鬧但不賺錢
打從娘胎里生下來,豆瓣就沒怎麽為推廣犯過愁。《外灘畫報》記者在描述豆瓣草創時期的景象時這樣說:
楊勃沒有為豆瓣做過任何推廣計劃,因為如果毫無區別的推廣到那些不愛好讀書、音樂以及電影的用戶那里,“會造成浪費”。可是,豆瓣有一種力量,不顯山不露水卻能讓人為它著迷。
後來,豆瓣還是著實地做了一回廣告。2013年12月,豆瓣發布了一支宣傳視頻,首次以動畫形式對豆瓣、用戶及豆瓣各產品線進行了頗具趣味性的介紹。除此之外,還著重強調了豆瓣作為興趣營銷平臺的屬性。
這個視頻當中把讀書、電影、音樂和小組並列為網站最核心的功能,也是這些功能圈住了網站的核心用戶。這確實不假,但是和書影音不同,小組事實上是沒法作為豆瓣向廣告主炫耀的財富的。豆瓣小組所創造的是一個用戶自發形成的閉環交流空間,豆瓣難以從這些用戶身上得到多少好處。
圖書,電影和音樂的交流,以及隨之而來的數據庫,讓豆瓣可以成功地利用它們,給合作媒體提供稿件,和內容生產商進行組合營銷。對文字資源的轉化創造了豆瓣閱讀,對於音樂的發掘也催生了豆瓣FM。
但是和它們相比,小組當中的熱鬧的生態卻一直沒有轉換成對豆瓣本身的價值。想要複制豆瓣FM成功道路的東西和小站,都不是特別成功的。
和其他需要“運營”的用戶社區相比,豆瓣小組的自組織能力是如此之強,以至於官方都沒有多少插手的機會。在小組當中,用戶有一套成熟的人際交往和市場交易機制。管理員,組員之間的交流少有百度貼吧那樣的爆吧亂象出現,極少機會需要豆瓣官方出面調停。官方所做的更多是以“違規”為理由封停可能挑戰審查制度的小組。
2010年,“廣告門”網站走訪豆瓣網辦公室。文章寫道,“第一次見到公司前臺也配備蘋果電腦”。
借著這個話題,我們也采訪了一個豆瓣前員工,他向我們講述了在豆瓣工作是一番怎樣的感受。
在豆瓣工作幾年去BAT等國內超大型互聯網公司工作的人,不少反應說公司氛圍沒有豆瓣的好,重新回到豆瓣工作的人也大有人在。加班,在互聯網公司已經成為了一個常態,但在豆瓣,加班只是偶爾的事。
豆瓣會讓員工自己訂立在某個節點完成某項任務,但沒有嚴格的考核制度。如果在某個時間節點上任務沒完成,豆瓣員工會提交一個百分比。畢竟,很多項目都是長期的事。
豆瓣的員工多數都是豆瓣用戶,甚至是豆瓣深度用戶,每天要刷三四次,偶爾在上面吐槽一下公司產品。公司同事之間也大多互相稱呼豆瓣名,或者其他綽號,很少會叫真名。
相對其他互聯網公司來說,豆瓣的員工會比較文藝。很多人喜歡電影、圖書等。每周四豆瓣會組織放楊德昌等人的電影,有的同事還會作影片講解。豆瓣甚至還有內部的吉它班,因為在豆瓣,身邊不少同事的另一層身份就是豆瓣紅人、搖滾樂手、作家。
豆瓣的工作氛圍也比較好。每周豆瓣還會組織一次踢球,在2013年之前,阿北還經常參加每周一次的踢球賽。就算從豆瓣離開,大家仍會定期組織踢球、飯局。就算不是同一時期的前同事,彼此也聽說過。私下聚會的時候大家也不會討論公司的事,都會聊去哪兒玩,電影之類的。離開豆瓣創業也是結伴創業。
阿北球踢得不錯,踢球之前他會先看一下全場的局面,不會像一些人一樣拿到球只管自己踢。
其實這里面沒有什麽特別的,不是嗎?
可以說豆瓣的“輕”與“慢”隱含了一種神秘感,這讓它的員工離職創業,就算並不是因為怨恨這家公司,也足以造成一定的猜測和過度解讀。但是與此同時豆瓣又沒有擴招的打算。目前豆瓣在官網掛出的招聘職位一共有33個(未查到職位限定的人數)。
Douban.net
一直以來豆瓣的盈利來源,都被認為公認為是與圖書銷售商的分成、電影的推廣費用、與院線的分成,以及品牌展示廣告、互動廣告。據公開信息,豆瓣2010年的營收近千萬,主要是賣書分成和廣告投放。據稱,在2010年,豆瓣廣告收入每季度增長速度達到100%。到2012年底,單購書單一個產品就給各圖書網站帶來每年兩億的圖書銷售額。
2006年,豆瓣完成第一輪融資,投資方是聯創策源,金額為200萬美元。2009年底,豆瓣獲得摯信資本和聯創策源總額近千萬美元的第二輪投資。2011年(就是那個並非節點的節點),豆瓣完成第三輪5000萬美元融資,投資方分別為摯信資本、紅杉資本和貝塔斯曼亞洲投資基金。
那麽,拿著這些錢,豆瓣做了些什麽?
豆瓣在2012年推出了很多付費項目,比如付費電子書業務豆瓣閱讀,豆瓣電影推出的在線選座功能,以及豆瓣FM付費版。在這些盈利項目中,廣告成為一個亮點。豆瓣第一個大的合作品牌是匡威。
豆瓣英文版和中文版版式完全一致,但我們無法找到當時的截屏。這是2005年底的豆瓣首頁。圖/豆瓣用戶 孬爺爺
現在如果要問“有類似豆瓣的外國網站嗎”,會有人給出不少例子:GoodReads,LibraryThing,Anobii等。但是豆瓣如果堅持在國外做起來的話……想想看,這個問題其實跟詢問“為什麽大眾點評沒有早點國際化”是一樣的。
2011年7月,《時代》周刊撰文描述中國LGBT(少數性取向)人群現狀,其中提到豆瓣是“曾受中國不斷成長的同誌社群所歡迎的線上平臺”。豆瓣的世界首秀,由此定格在這樣的位置上。
尾聲
人們之前一直稱豆瓣為慢公司,在這個稱號的背後,是對它日後可能會厚積薄發,發展為龐然大物的希望。但是已經到了十年關口,豆瓣依然遵循著原來的節奏。這在我看來,更容易理解為,它是遇到了真正的瓶頸,導致最多只能夠養活這麽一些人,而沒有辦法擴大規模。這不能簡單地用阿北的“情懷”來概括。
快要走入第十個年頭的豆瓣,應該不會黯然接受死去或者被肢解式收購的結局。但是這樣尷尬的業務規模可能會始終困擾著它。最近幾年,巨頭從原來的山寨抄襲,逐漸轉為並購中小型企業,使得一些規模不大不小的創業公司紛紛站隊,BAT派系的站隊日趨清晰。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堅持獨立的公司。可能比較難有回旋空間。不排除豆瓣未來接受三大巨頭之中其中一家融資,並且與產品和服務深度整合。
可以說,如果在所有獨立的創業公司當中,豆瓣是最後一個歸入三大陣營其中一個的,那也應該算是這幾年獨立運作生涯當中的一大成功了。
來源:動點科技
本周重大事件集中在美國,但日本也有值得關註的政府經濟評估。繼上月警告安倍經濟學進入“清算時刻”後,高盛經濟學家預計,本周日本內閣的評估結果將預示著,日本經濟陷入衰退。
今年第二季度,日本GDP環比年率下滑7.1%,降幅創2009年第一季度新高。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極力以寬松政策刺激經濟、推升通脹的安倍經濟學家面臨嚴峻挑戰。
高盛駐東京首席日本經濟學家Naohiko Baba在本周前瞻報告中寫道:
日本內閣在基於景氣動向CI一致指數的趨勢評估經濟狀況。預計8月CI一致指數將環比負增長。
內閣的經濟評估可能將當前的“疲弱”水平下調,調至“預示可能的轉折點”。內閣這樣的評估變化意味著,日本經濟可能已陷入衰退。這類似於政府承認經濟衰退。
在上月初發布的報告中,Naohiko Baba指出,今年年底以前日本會出現決定安倍經濟學成敗的多個關鍵轉折點,如9月的內閣洗牌、日本央行可能擴大超級貨幣寬松規模、明年日本是否再次上調稅率。
日本政府定於今年12月第二次上調消費稅,從目前的8%調升至10%。Baba認為,若未能如期加稅,可能被市場視為安倍經濟學失敗,而且也會被理解為日本政府放棄鞏固財政的努力。
Baba稱,對投資者而言最大的尾部風險是,日本的債務與GDP比例將創全球新高。他在報告中寫道:
“安倍經濟學正迎來清算時刻,要決定明年是否進一步增稅,這也許是最重要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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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央行周四宣布,在第二輪定向長期再融資操作(TLTRO)中通過四年期貸款向銀行提供了1298億歐元資金。這一結果意味著歐洲央行距離全面QE又近了一步。
對於第二輪TLTRO,此前市場預期在1500-1700億歐元範圍內。雖然和第一輪近830億歐元的結果相比有所改善,但是兩輪結果相加依然和徳拉吉預期的4000億歐元相距甚遠。
9月的TLTRO歐洲央行以0.15%固定利率向255家銀行發放826億歐元貸款,遠低於市場預期,其中意大利和西班牙的銀行借款占比較大,達到了總量的45%,意大利銀行業總共借入211億歐元,西班牙銀行共計借入148億歐元。
TLTRO是歐洲央行向歐元區經濟註入更多資金的策略之一,未來兩年還將進行六次類似的資金發放。歐洲央行指望藉此來促進私營部門信貸。
考慮到歐洲銀行業即將在2015年初歸還2011/2012年LTRO的資金(270億歐元),因此明年初實際的歐洲央行資產負債表可能還會出現進一步萎縮。實際上自2012年以來,歐洲央行資產負債表就處於收縮狀態之中。
11月徳拉吉曾表示,歐洲央行預計(expected)資產負債表將邁向2012年初的水平。2012年3月,歐洲央行的資產負債表規模為2.96萬億歐元,現在為2.1萬億。這或意味著,歐洲央行的資產負債表有8600億歐元的擴張空間。雖然已經采取購買抵押債和ABS等措施,但是目前來看,完成預期目標依然難度較大。
Berenberg高級經濟學家 Christian Schulz對此直言,“歐洲央行不得不出臺額外的新措施,才能完成擴張資產表的任務。我們認為明年第一季度ECB將采取行動,包括購買企業債、國債、股票和其他資產。”
荷蘭銀行市場宏觀分析主管Nick Kounis則表示,“這個結果意味著我們距離QE更近了一步,如果不采取QE措施,歐洲央行無法完成擴張資產負債表的任務。”
但是對於徳拉吉而言,最大的挑戰還是來自政治層面和德國籍委員的阻力。在本月ECB決議之後的新聞發布會上徳拉吉曾表示,資產負債表目標是意向,並非目標。而資產負債表的措辭調整的決定並非一致通過。凸顯央行內部分歧明顯。
根據德國世界報獲得的信息,德拉吉面臨的來自歐洲央行內部的阻力比之前想象的要大。他已經不能依靠執委會的多數支持。除了之前就對購債計劃持懷疑態度的Lautenschlager和Mersch,現在,法國人Coeure也對德拉吉的計劃表示反對。
除此之外,根據歐洲法律歐央行直接購買主權債券也是違規行為,面臨一系列法律障礙。而長期以來只有歐洲政府先行動後,歐洲央行才會行動。被寄予改革厚望的歐盟委員會主席、歐盟理事會主席、歐洲央行主席、歐洲團體主席共同發布的所謂“四主席報告”可能拖到明年6月才會公布,在此之前德拉吉若要推QE將沒有政治方面的支持,這與以往的行動邏輯不符。
綜合本月ECB決議的內容來看,徳拉吉已經明確將在2015年評估現有措施之後再決定如何抉擇,因此最快於明年3月見到歐洲央行行動是大部分市場人士的預期。足球評論員劉建宏曾多次表示“留給中國隊的時間不多了”,而如今對於徳拉吉而言,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數據和市場反饋已經讓他有了足夠的底氣,但是如何說服以德國央行行長魏德曼為首的反QE陣營將是他最大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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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連科以捷克語的《四書》成為獲得卡夫卡文學獎的首位中國作家,當地時間2014年10月22日晚7點頒獎儀式在布拉格古老的市政大廳舉行。品特、羅斯、耶利內克、村上春樹、哈維爾和克里瑪等13位世界著名作家已獲得這個獎項。 (閻連科供圖/圖)
蔣方舟:在已有的14屆卡夫卡文學獎中,聽說只有你和英國作家品特是第一次入選就獲得了卡夫卡文學獎,而其他12位作家,如羅斯、耶利內克、村上春樹、哈維爾和克里瑪等,都是至少入圍兩次以上才得獎。當然,2005年,品特在獲得卡夫卡獎後馬上又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而你,因這次獲獎,也終止了“陪榜”的旅程,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閻連科:謝謝你的這些提問。一個作家面對一問一答,就如一扇門窗面對風吹時的欲開欲關樣。今天,就讓我把能打開的門窗全部打開來,如實招出,坦開內心,用門戶大開來迎對這些問題。
對獲獎和陪榜,沒有什麽看法,這一切都不是寫作的終止。就是第一次入圍就獲獎,也並不說明你比別人寫得好,大概說明你也許比別人運氣不差吧。
無論這個獎在世界上影響大小,世界各國怎樣關註,我都深知我在獲獎後應該怎樣面對這些。一是我的年齡,已經從生命拋物線的高峰開始下滑,這個越過了拋物線高峰的生命體,對於世界、榮譽和世俗的認識,已經變得有些疏淡和坦然,而對死亡和生命最後的尾聲,反而會想得更多更多。也許我不應該說這些。我是個一生都異常恐懼死亡的人,可過了五十歲後的這些年,卻幾乎每天都情不自禁、無可阻止地想到“死亡”兩個字。當一個人腦子里總是跳出死亡的畫面和字眼時,他會覺得世界的一切都是虛空的,沒有意義的。甚至會覺得,一切的熱鬧與努力,都是為了把人生虛空的倉庫碼得滿一些。甚至想,人活著,一切為了理想的奮鬥,都是為了自己最終走向死亡時對自己靈魂的安撫。所以說,卡夫卡獎到來的喜悅,當碰到頭腦中不期而至的死亡二字時,就如一粒螢火碰到了巨大的黑洞;如一點溫暖,要面對巨大的寒冰。當然,如果十年之前有了這項榮譽,我會比現在興奮許多,不是因為那時年輕,是因為那時我可以用榮譽的興奮來掩蓋和助我逃避這個關於死亡的問題。死亡——當一個人開始時不時地想到這個問題時,什麽事情在他面前都會變得淡然、理性乃至冷漠了。
蔣方舟:你似乎總是會提到“失敗感”,這種失敗感是來自與寫作的搏鬥更多,還是來自日常的生活更多呢?
閻連科:生活的失敗感和寫作的失敗感在我很難分得清。我有時會因為生活中很小的一件事情而沮喪十幾天,導致對閱讀和寫作都失去意義和追求。我是相當患得患失那種人。比如明年是作家陸文夫逝世十周年。他生前忘年交的好友陳豐女士為了給這位前輩作家出套文集做紀念,編好幾卷本的文集後,今年一整年為陸文夫的文集出版尋找出版社,結果家家出版社都因為“市場”而推卸。這讓我想到寫作的殘酷和意義與無意義。還有張賢亮的去世,有篇報道的題目深深地刺中了我的內心:《一個靠死亡來占有版面的作家》。大概是這個題目吧。它道出了寫作的殘酷和現實對文學的全部內涵來。不要忘記,張賢亮和陸文夫,都是上一代作家中最優秀的作家。他們的結局,也將是我們的命定。當然,誰的寫作,都不是為了追求不朽。魯迅和曹雪芹,也都是為了寫作而寫作,而非為了不朽而寫作。但命運讓一個人過早地看到他一生追求的結局是怎樣時,那種挫敗感,就有著無法說的淒楚和傷痛。
聽到泰戈爾在死亡之前,嘆息自己一生努力而一事無成時,而有哪位作家、詩人能不為自己文學的挫敗而默言、無奈和沈默呢?所以說,我是深知失敗最是作家命定的生活和寫作的命運了。
蔣方舟:你之前的《丁莊夢》曾經被改編成電影,如何看待自己作品的影像化?
閻連科:我始終認為,電影這件事情與我沒有太大關系。就像種子公司將一把菜種、一粒樹種賣給別人後,人家種與不種,種在哪兒,用怎樣的方式培育、養成都與種子公司沒有關系那樣。顧長衛的《最愛》也確實是根據《丁莊夢》改編的,可那除了他與我共同收獲了一把辛酸淚,其實已經再無他獲了。我最想被改編成電影的小說是《年月日》,這中間我和顧長衛等人共同努力了七八年,劇本幾易其稿,現在看來也是窗子對風的收獲吧。這些經歷與過程,讓我更堅定地認為,文學才是作家的立身之本,而非影視的改編與熱鬧。
蔣方舟:對於你的作品,我最喜歡的是《四書》,看得人心驚肉跳,時而想要躲在地底下,時而又想高高地飛起來。你是如何構思這部作品的?
閻連科:就長篇寫作言,《日光流年》、《堅硬如水》、《受活》寫作那幾年,我體會到了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感,之後我的寫作被他人和自己約束了。直到創作《四書》時,這種感覺才又重新找回來,並被我牢牢地抓在手里和筆端。說到構思,是1990年我在軍藝讀書時,有位同學是蘭州軍區的,他曾經在坦克部隊服過役,說他們的坦克部隊,在甘肅的沙漠訓練時,烈日之下,沙漠之上,一輛輛隆隆的坦克車從沙地開過去,忽然發現鐵輪下有一根根、一片片的白色骨頭露出來。後來坦克車停下後,大家撿起那根根片片的骨頭查看時,驚異的發現那些骨頭都是人骨頭。
再後來,就知道那片沙漠上曾經在“反右”時,是“五七”幹校了,是我們值得敬重的作家楊顯惠寫的《夾邊溝紀事》那地方。那根根片片的白骨頭,是一批知識分子在所謂的“三年自然災害”中留在那兒的生命和遺跡。這就是《四書》故事構思的開始。對我來說,小說構思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人人都講的寫什麽,另一部分是很多人都講的怎麽寫。寫什麽自然是指內容和故事了。怎麽寫就到了講故事的“講”上去。《四書》從九○年構思開始,到楊顯惠老師的《夾邊溝紀事》,2000年前後在《上海文學》連續發表我都沒有寫,這是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寫。加之後來我寫作命運的風風雨雨,波波折折,直到2009年所謂的“聖經語言”和四本書的“書摘體”走進腦子里,也才算構思成熟,可以動筆寫作了。
對我言,所謂構思,多都不在故事間,而在講故事的方法上。我的構思不是構思故事,而是“尋找方法”。靈感,不是讓我張嘴,而是讓我怎樣張嘴,發出怎樣的聲音來。回到《四書》的方法構置上,2009年很偶然的一天里,在我從家去人民大學的路途上,腦子里忽然跳出了一個異常奇怪的畫面和念頭:我想如果有個人有一把槍,那支槍里有子彈,他見了誰都要把槍遞給人家說:“你開槍把我打死吧!”“你開槍把我打死吧!”科長、處長、情人、父母,如果他見誰都這樣遞槍要求對方開槍把自己打死時,那該是怎樣的場景和畫面——於是,“孩子”的形象和講故事的方法同時在我腦里產生了。有了那樣的“講法”,原有故事的碎片也就完整了,齊全了。
甚至可以說,在那一瞬間,是講故事的方法帶給我了一個不得不講的故事。這就是《四書》的產生。也就在2009年5月的那一天,我去人民大學辦事的第二日,我開始動筆寫下了《四書》的開頭:“大地和腳,回來了。”
蔣方舟:在你的寫作生涯中,有沒有過讓自己後悔的寫作?還有什麽一直想寫而未寫的題材?
閻連科:說到讓自己後悔的寫作還是有。比如《丁莊夢》,是讓我自己最後悔的一次寫作。那故事充滿著作家講述的謹慎而非自由和狂放。
說到想寫而未寫的題材,那就是我在部隊待了26年,而我所在的部隊,又有著非常特殊的經歷,比如“解放臺灣”的一江山島之戰,“沙家浜”的榮譽光環,孟良崮的浴血生死,七九年的“自衛反擊”等,這些歷史和歷史中作為人的軍人們,凡此種種,我都沒有開始去寫去觸碰。對我來說,我能講的獨特故事太多了,只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講它,似乎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講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