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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訊系微銀行、馬雲系網商銀行……借助互聯網技術和向民營開放的合力，頂級互聯網公司正式成為銀行業座上賓，誰是獵物？ ◎ 財新記者 吳紅毓然 張宇哲 文總理李克強敲下回車鍵，完成了微銀行發放的第一筆貸款程序，卡車司機徐軍拿到了3.5萬元貸款。 這是1月4日，深圳前海微銀行。 鼓掌的人群中，有中國銀監會主席尚福林、微銀行控股股東騰訊的董事長馬化騰、微銀行董事長顧敏，還有行長曹彤——他剛剛辭去中國進出口銀行副行長的職位，加入微銀行。 微銀行的第一筆貸款業務，無抵押、無擔保，通過人臉識別技術和大數據信用評級進行發放，是網絡銀行依據互聯網技術發放的第一筆貸款。 雖然有著很強的象徵性意義，但這畢竟是一筆盆景式貸款，還不能說明網絡銀行業務發展的所有技術和制度性障礙都已經解決或突破。 對這筆貸款發放過程感興趣的，不僅包括監管高層、銀行同業，還有阿里巴巴等同樣鐘情網絡銀行業務的互聯網巨頭。 過去幾年，阿里巴巴多以金融業“顛覆者”的姿態自居，與傳統銀行的合作與摩擦兼具。騰訊給行業的印象則相對友好。但是，這次騰訊一改過去“尾隨型”戰略，在網絡銀行上率先出擊。騰訊發起並控股30% 的微銀行于2014年12月12日獲批，並于12月28日正式開業上線，可以通過網頁二維碼進 入移動端，英文名為WeBank。 “這是一個統一賬戶管理平台。 ”有關人士指出。但微銀行移動端所展示的 html5架構的官方頁面上，目前只有簡單的說明和招聘公告，尚無真正的產品。盡管內部自有計劃和部署，1月12 日，微銀行相關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產品何時正式推出，目前沒有時間表。 而據財新記者瞭解，微銀行內定的產品實驗期為半年，之後再做下一步謀略。 “你們是第一家互聯網金融銀行。 ”李克強對微銀行說。 阿里巴巴的實際控制人馬雲，控制著螞蟻金融服務集團（下稱螞蟻金服） ，後者持股30% 的浙江網商銀行申請批復開業的時間將在春節後。 在傳統銀行一端，有多家銀行已經推出直銷銀行，應用互聯網技術來直接服務客戶。但直銷銀行並無法人資格，僅多為二級部門，存在於銀行自身體系內，與原銀行傳統部門利益衝突明顯，內部資源頗難共享，業務開展亦受到傳統銀行嚴格的監管約束，很難很快展翅。 微銀行高管認為，網絡銀行的想象空間可以很大，是業務模式的全面創新。 “在產品形態、風險控制、運營模式都與現有銀行不一樣，否則就變成了一個渠道。 ”一位該行高管表示。 網絡銀行的全面創新，源自其依托的互聯網平台上的大數據。微銀行的想象力來自騰訊旗下重要的社交平台——擁有6億用戶的微信 ；網商銀行的想象力，來自螞蟻金服旗下支付寶超過3億的用戶。但是， 社交維度的大數據能不能、如何應用于金融，目前還只是嘗試階段。騰訊與螞蟻金服只在相關銀行中占30% 的股份，賬戶資源、大數據資源很難獨家供相關銀行獨享。 “未來它們之間業務整合的難度，不會比傳統銀行的直銷銀行和個人金融部的矛盾小。 ” 業內人士對財新記者分析。 據財新記者瞭解，微銀行曾向監管部門列出一個實際操作中的問題清單，包括網絡銀行賬戶開設、對接徵信系統和支付系統、聯網核查、票據業務，以及如何符合貨幣政策、外匯業務要求、反洗錢法等，諸多問題待解，未有定論。 “微銀行一小步，金融改革一大步。 ”李克強這樣詮釋網絡銀行橫空出世的意義，並表示期待微銀行能用自己的方式，倒逼傳統金融機構的改革；同時也與後者融為一體，互相合作。 “倒逼改革是其真正用意。 ”一位監管中層如此評價。近年來，國務院多次強調解決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 網絡銀行能夠超預期誕生並獲得如此高度的關注，正是這類期待的結果。 第一筆業務 “本來要先向央行上報業務方案，還未來得及上報，就先做了第一筆業務，是因為領導來視察。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微銀行于2014年末開業時，雖然業務模式、組織架構、系統建設都已基本成型，但並未正式推出業務。微銀行原定于1月18日試運營，並小範圍地邀請目標客戶群體參與，計劃4月18日正式營業。據財新記者瞭解，微銀行曾在內部公開過產品的推出時間與大致框架，但由於消息外泄，便轉為沉默。 “諸多產品都在內測中，內測成熟了才能推出，是否成熟沒有時間表。 ”微銀行有關人士透露。 1月4日總理李克強所見證的，只是該筆業務的最後一步。 據財新記者瞭解，微銀行的貸款流程是，在多個場景對特定群體進行數據搜索，採用多種方式進行徵信查詢，形成一定的信用評分，最後決定貸款。整個業務流程全部線上化處理，採取主動邀請制，對客戶進行主動授信。 “簡單而言，就是主動詢問問客戶是否需要貸款，他點確認，就可以發放出去了。 ”據財新記者瞭解，微銀行的第一個客戶徐軍，是該行通過騰訊支持的一大平台——貨車幫搜索而來。微銀行提供金融模型，貨車幫利用自身數據，篩選出了很多符合放貸要求的司機，最後隨機選中其中一人。 貨車幫是一家進行車貨匹配的企業，擁有貨主端“物流 QQ” （原名56QQ）及司機端“貨車幫”兩個移動終端，原理與打車軟件非常類似。除進行信息匹配，還銷售 GPS 導航、攜手太平洋保險推出低價貨運險，甚至在司機多的地方開飯館，在公路物流領域耕耘良久。至2014年9月末， “物流 QQ”已有認證註冊物流企業用戶16.7萬戶；“貨車幫”已有認證的長途貨運車輛逾65萬台，以及近百萬的實名認證司機。 貨車幫起家于 QQ 群。2009年，公司 CEO 戴文建在沿長江以南的13個省建立了13個 QQ 群，每群500人，隨著不斷滿員，戴文建將群解散，客戶遷移至移動APP端。 貨車幫相關人士告訴財新記者，貨車司機有很多金融服務需求，比如墊付運費等；但司機本人貸款金額較小，現有銀行很難給予貸款，微銀行發現了商機。 “這確實是一般銀行做不了的事” 。 前述人士表示，該平台本身是實名認證，採集了司機的身份證、駕駛證等固定信息。此外貨車幫還有很多數據庫，實時儲備各種運營數據，包括貨車跑了多少地方，接了多少單，每次運輸量大小。 “微銀行主要就是通過司機的經營狀況數據，通過數據篩選模型，形成一個評價體系。 ”在微銀行的大數據信用評級中，徐軍的信用分數為83分。 除貨車幫外，微銀行還與若干個平台進行類似的合作，將信用貸款應用在不同的場景，這也將是微銀行信貸業務的重點。 一般而言，銀行做貸款，均需要工作人員進行線下盡責調查，以瞭解客戶是否有真實貸款意願、信用狀況等。目前多家銀行也推出了不同形式的網絡貸 款，申請、審批、簽約、預約、提款、還款、預警都可以線上操作，線下環節 仍是開戶及貸前調查。 微銀行在這些方面均有所突破。 在貸前信用調查方面，微銀行人士對財新記者表示，也是在線上完成的。這主要依賴于騰訊自己的大數據徵信體系。主要是將客戶所在的業務平台及騰訊的數據，進行交叉驗證。 “騰訊擁有大量的以有效身份證件實名認證過的數據，需要再與公安系統核對其真實性。 ”前述人士認為，這是微銀行的優勢。 據財新記者向多位該行人士確認，該筆貸款發放至徐軍在微銀行的賬戶，後續可提至其他銀行卡。 如何突破面簽難題 問題是，這筆業務是如何解決面簽問題 的？ 按照銀監會2010年發佈的《個人貸款管理辦法》 ，銀行要遵守“三親”規則 ：親訪申請人工作單位，看到申請人親自簽名，業務員親自核實申請資料。 對此，一位銀監會官員認為， “不管網絡貸款用什麼渠道放出去，始終需要考慮的是信用風險和操作風險。 ”他指出，如果純線上貸款能交叉驗證信用主體的基本情況，金額很小，並通過數 據測算能夠預測到違約率，這就跟傳統的大額放貸不一樣， “還是服從于它的邏輯，不必過分摳法條。 ”網絡銀行如何落實面簽程序仍是問題的關鍵，這涉及互聯網金融技術發展的水平，也涉及核心的風控和反洗錢等基本監管要求，並關乎監管公平。 根據現有監管規定，面簽是惟一受認可的銀行開戶方式，即由個人攜其本人身份證件親自辦理，當面與銀行確立權利與義務關係，不得代理，面簽本人的身份證的姓名和綁定銀行賬戶的姓名完全一致。對不打算走網點擴張之路的網絡銀行而言，該怎麼辦？ 1月5日下午，微銀行行長曹彤即飛至北京，與央行支付結算司匯報討論 相關進展。與監管層溝通的最新進展是：微銀行將按“新思路”嘗試解決面簽問題，由其提交落實實名制的內部制度、具體措施和方法，由央行組織評估後再出具具體意見。 1月8日，央行召集部分銀行人士，就遠程開戶問題進行了討論。在這次會議上，除了微銀行，幾乎所有傳統銀行都對此提出質疑。 “關鍵是在風險控制和反洗錢的現行要求下，可否容忍面簽以外的賬戶開立形式？”一位股份制銀行高管表示。 多位銀行人士認為，目前中國徵信數據非常不完善，信用環境較差，除面簽外是否還有其他保證賬戶實名制的方法？ 目前看還並不現實。 傳統銀行實行“實名制+ 面簽” ，目的是以保證風險可控、可追溯。此前銀行網上銷售理財、虛擬信用卡及二維碼支付被央行叫停，缺少面簽程序就是重要依據。 央行反洗錢局人士表示， “國際組織的標準都是從嚴的，並沒有單獨對互聯網開戶作出規定。 “理論上，電子賬戶開戶與銀行櫃面開戶應是同一標準，資金的存儲結算都要遵守基本規則，不管什麼形式的開戶，都要盡職盡責瞭解客戶的資金來源。從反洗錢的角度來看，要求實名認證，是為了留痕、便於追溯、防冒名，一旦發生經濟糾紛、經濟犯罪等，可以迅速識別客戶是否涉及犯罪資金、防止被盜取現金資產等。 ” 富國銀行主管小微貸款的資深副總裁蕭兵說。 實名認證的基本原則，是2004年巴塞爾委員會制定的基本原則“充分瞭解你的客戶” ，即 KYC（Know Your Customer） ，這是國際上賬戶審查和反洗錢的制度基礎，不僅要求金融機構實際賬戶實名制，瞭解賬戶的實際控制人和交易的實際受益人，還要求對客戶的身份、常住地址或企業所從事的業務充分瞭解，並採取相應措施。目前這一要求主要是通過面簽及線下調查實現。 “中國的開戶環節已經很簡單了。 一鍵開戶之後，拿什麼來對沖相關風險？”一位監管人士認為，開戶只是一系列金融交易的一個環節， “不能是‘裸奔式’放棄面簽” 。 一位工行人士表示， “落實實名制，是身份識別和國際反洗錢的基本要求。 賬戶是所有金融服務的基礎，如果無法落實實名制，就等於擊穿了各類賬戶體系，風險無法評估。 ”但網商銀行、微銀行必定要走網絡銀行的創新之路。前者無線下網點，後者僅有一兩個體驗店，不直接提供金融服務。目前看來，微銀行暫時也不會設立任何經營式網點。因此，突破實地“面簽”將關乎網絡銀行的一切業務。 “此前多次溝通，監管態度模棱兩可。 若‘面簽’問題解決不了，業務根本就沒法做。 ”一位網商銀行高層說。 “網絡銀行開戶一定還是面簽，但難度會降低。 ”微銀行人士向財新記者表示。人臉識別技術將是面簽的方案之一， “遠程面簽也是面簽” 。微銀行所採取的人臉識別技術，由騰訊自身技術團隊所開發，通過生物技術來開立賬戶及保證實名制。與VTM（遠程視屏櫃員機）不同之處在於，該技術可以軟件形式裝在任意終端上。 判斷人臉識別技術是否先進的標準，則是看識別的準確率。前述人士表示，技術相對比較成熟，是活體檢而非簡單圖像比對， “比如要求你照著念一句話等” ，並實現人臉、身份證照片、公安部數據庫三者交叉比對。一位直銷銀行人士認為，隨著技術的發展，面簽形式可以做出其他嘗試，包括指紋、虹膜、聲紋識別等，也能實現風險控制。 對此，央行支付司人士表示， “根本上是如何落實實名制，識別存款人的真實性。 ” 根據央行的有關開戶規定，落實實名制的條件主要有三個：第一，是本人意願的真實體現 ；第二，與本人合法身份證件的名稱一致；第三，身份證件是真實的。 “視頻人臉識別的準確率有多高？有無第三方認證機構的權威認 證？怎麼防範造假？” “美國有的銀行不需要面簽，我們也在研究。 ”一位大行人士表示，這些銀行的開戶申請，大多依據已經在其他銀行開立的有效賬戶，並通過填寫和遞交一系列文檔材料以證明是本人，目前還沒有使用人臉識別技術。 富國銀行主管數據業務的資深副總裁王強指出，在美國，人臉識別和指紋識別等生物識別技術的準確度已經很高，但在金融領域的應用很低。 “在美國，生物技術識別在金融領域的應用，只是銀行在櫃台給客戶照一張相，對比之前留存的人臉信息或指紋信息，類似于機場過關。 ”王強稱，就像蘋果支付（Apple pay）採用的指紋識別 ；但如果是拍了一個人的照片，馬上在上億人中把這個人找出來，這樣的技術還未能應用到金融業務上。 Visa 北亞區創新事業部副總裁鄭道永（Paul Jung）表示，身份驗證非常重要，但如果涉及生物識別的一些項目，出于對隱私信息的保護，各個國家都有相關法律，一般是由政府來推動生物識別技術，而不是由企業來推動。以Apple pay 為例，其指紋識別的應用中，用戶的指紋是只保存在手機端，而蘋果公司並不持有。據其介紹，如果把生物識別技術應用于金融服務，首先要有相關生物數據等基礎 ；第二是必須用戶授權，同意銀行或互聯網企業儲存其指紋信息或人臉信息 ；第三是監管政策。 現在， “總理都去考察了，這個矛盾總要給個解決方案。 ”業內人士預期。 據財新記者瞭解，1月8日的討論會後，央行提出初步思路，如何用“遠程人臉識別 + 身份證件核實”方式進行身份驗證，探索獨立遠程開戶，目前由微銀行提供方案，央行組織專家評估，試點探索，逐步完善之後，再考慮形成基本制度。 一位銀監會人士向財新記者表示，網絡渠道開戶的身份識別，需要甄別客戶的真實性及是否本人意願。如果滿足這兩個原則，監管部門可允許符合條件的商業銀行嘗試網絡開戶。 把弱電子賬戶變強 “希望可以通過此次微銀行的探索，制定一套遠程開戶的規則，可以適用于網上銀行和所有商業銀行，爭議就解決了。 ”央行人士對財新記者說。 “網絡銀行需要把弱實名電子賬戶變強。 ”微銀行人士說。 微銀行的支付產品為“WePay” ，擬通過微信、手機 QQ 等延伸至部分場景應用，以後與現有銀行合作，開通電子信用賬戶與實體卡。據其透露，他們會按客戶需求發卡， “理論上不主動發卡，如果客戶想用實體銀行卡，在線下商戶使用，就可以申請。 ”在之前的規則中，對於未在銀行櫃台與個人見面認證開立的電子賬戶，央行界定為弱實名電子賬戶，只能用于購買該銀行發行、合作發行或代銷的理財產品，不能轉賬結算、交易支付和現金收付。現有銀行電子賬戶的開戶前提是客戶在同業已有強實名的銀行賬戶。弱電子賬戶是拿強電子賬戶做了認證，以強電子賬戶為背書，比如可掛其他銀行卡。錢只能購買指定場景的產品，並從原路返回至原卡。但原卡也是需要面簽才能獲得的。一位大行相關人士指出，兩種賬戶功能分明不同，分割很清晰，弱實名賬戶不是結算賬戶， “只能算投資賬戶” 。如果微銀行的賬戶能夠實現強電子賬戶的一切功能，就打破了這種分割，影響會比較大。 隨著各家銀行內測、上線直銷銀行，遠程開戶在銀行業內已有呼聲，也頗有爭議。2014年3月，央行就召集各家銀行研討關於規範銀行業金融機構開設個人人民幣電子賬戶的有關管理制度。彼時由於大型銀行和中小銀行之間因為爭議激烈，該文件一直未出台。 在彼次會議上，一些傳統大行明確強烈反對徹底取消面簽，認為遠程開戶技術還不成熟。中小銀行則由於網點有限，希望開設電子賬戶的規則松一些，客戶體驗越簡便越好，通過在線綁定其他銀行的銀行卡就可遠程開戶。銀監會則提出，如果電子賬戶不能保證不出現假名、匿名，就不能開設。 最後的折衷是，借鑒證監會的異地開設賬戶可綁定銀行賬戶的方式，直銷銀行可以綁定他行的銀行卡，但通過一些限制條件加強管理，包括限制賬戶用途如只能購買理財產品、保證身份真實、可監測資金來龍去脈、資金不能沉澱仍要回到銀行卡等方式，這與第三方支付機構的電子賬戶一樣，屬於弱電子賬戶。 與遠程開戶監管再討論的同時，支付賬戶的另一個渠道——二維碼支付政策也有新突破。2014年3月央行暫時叫停二維碼支付後，秋季開始，支付寶與微信都重二維碼支付，以加大線下支付布局。2014年12月12日，支付寶錢包掀起線下打五折的活動，覆蓋超市、麵包店等100個左右的品牌，成功將客戶群擴大到不習慣網上購物的中老年人。 1月14日，據財新記者瞭解，央行正在研究推進二維碼支付在更安全的環境下使用，包括更為封閉的應用環境，不允許反掃碼，只允許接入商戶使用符合技術標準的機具。因此，如果想打通線上線下支付圈，必須要配置經央行認證過的相應機具。反掃碼是指顧客掃碼 進行支付，這一點將在新規中被禁止，也較有效規避了掃入植有木馬病毒的二維碼。不過，新規也將增加網絡銀行在線下布局推廣的成本。 “與NFC（近場支付）相比，二維碼支付在新規執行後，安全性將趨同 ；但體驗各有好壞。 ”一位大行相關負責 人表示，但 NFC 的遊戲規則中，各家銀行與銀聯能夠共分一杯羹 ；但二維碼 支付完全圍繞支付寶和財付通來做，銀行不傾向與其合作。因此，對於網絡銀行而言，如何能說服商家加入二維碼支付中，就成為線下一塊較大的成本。 消費信用貸款藍海 據財新記者瞭解，李克強在臨走前囑咐微銀行要堅持服務個人及小微客戶。 “即便你們今後做得很大，也要堅持這四句話，因為永遠都有大量的創業人員，需要你們的金融支持。 ”李克強說。微銀行的立行之本被概括為四句話： “以普惠金融為目標，個存小貸為特色，數據科技為抓手，同業合作為依托。 ”微銀行董事長顧敏承諾，絕對不服務于政府機關客戶、大企業客戶及高淨值客戶。該行客戶定位為三大塊 ：城市年輕客戶群、都市藍領和微型企業，零售是其核心業務。 目前，微銀行成立了五大事業部，分別為零售小微事業部、同業公司事業部、信用卡事業部、科技事業部及戰略事業部。前四個事業部分別由黃黎明、鄭新林、梁瑤蘭、馬智濤、陳峭負責。 目前獲得副行長任職資格的僅黃黎明與梁瑤蘭兩位。黃黎明來自陸金所，再之前供職于平安集團。梁瑤蘭原為平安銀行金融科技部總經理。鄭新林原為興業銀行同業部總經理，其副行長的任命還在走監管任職程序中。馬智濤此前為平安 IT 研發中心副總經理。陳峭曾任麥肯錫全球副董事。 央行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底，央行徵信系統中有8億人的信息，其中有徵信記錄的約3.2億人，僅占23.7%，遠低於美國徵信體系85%的覆蓋率。 一位業內人士認為，沒有信貸記錄 的5億人信息，多為社會中低層，但屬於“高增長人群” 。 “沒有信貸記錄，不代表這些人沒有金融需求 ；很有可能是現有銀行出于風險偏好的原因，沒有給其授信” 。 一位微銀行人士指出，某股份制銀行內部的數據抽樣顯示，在前述行業的“90後”員工們，每年有四五萬元的信貸需求，平攤到每個月為三四千元的額度。 “大部分是在發工資前需要滿足的過渡性需求” 。資金用途主要包括：50% 是購買手機，25% 為網絡購物，16% 是現金需求。這些數據均來自銀行網絡申請貸款的記錄。這些在央行沒有信貸記錄的授信申請，批准率僅為5%。 “這是非常大的藍海，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切入這個市場。 ”目前零售與小微主要業務為無抵押擔保貸款，以消費貸款為主。據《深圳特區報》報道，產品稱之為“WeCash” 。 與第一筆業務一樣，微銀行針對的是預篩選客戶，為其提供快捷、方便的微額貸款。等客戶基礎擴張之後，再實時根據客戶行為進行調整，將信用額度逐步擴大。 同時，微銀行也會通過WePay，對微信、手機 QQ 上的客戶提供一些低額度的、有限的場景應用，進行個人貸款透支業務。這類似于“京東白條”和支付寶“花唄” 。 “消費貸款確實潛力巨大。 ”一位大行人士表示，目前中國信用卡滲透率僅有23%，且信用卡透支期限較短，分期成本較高，信用卡貸款保有量並不充分。 目前，各家銀行也在推出全流程的網絡貸款，但大多針對的是存量銀行客戶。 一位業內人士認為，在線上消費貸 款方面，網商銀行可以憑借支付寶多年線上商圈的積累，更具優勢。支付寶錢包的應用場景，除了傳統的轉賬、充值、交費、還款等常見的生活交費類業務，也包括吃飯、看電影、打車、去酒店等一系列消費場景。在2014年10月的小微分享日未來錢包的發佈會上，螞蟻金服集團 O2O 事業部總經理王麗娟表示，支付寶錢包將把場景應用延伸至三四線城市及農村地區。 但微信憑借龐大及活躍的用戶群，也極具消費貸款的潛力。目前微信的用戶數量已經超過了6億，每日活躍用戶1億。騰訊自身的電商業務一直並無起色，後在並購案中把這塊業務給了京東商城。2014年5月，騰訊正式宣佈撤銷電商控股公司。 自2014年3月開始，微信開放支付接口，向線下延伸。在支付寶已經做了近六年之後，微信開始打造閉環，希望將大小商家匯聚在微信平台上。微信將目標商戶定位於中型商家，應用場景包括遊戲、電商、生活、團購等等。以生活為例，微信推出的智慧生活，試圖為 醫療、酒店、零售、百貨、餐飲、票務、快遞、高校、電商、民生等數十個行業提供標準解決方案。 （參見本刊2014年第43期封面報道“微信學做生意” ）前述人士分析，客戶是商家願意跟微信合作最至關重要的原因。微銀行通過微信連接的商戶與個人，可以挖掘出很多的金融需求。相關人士表示，微銀行將根據在不同的線上消費應用場景，針對不同的客群，推出不同形態的貸款產品。額度用騰訊自身的大數據評價體系來判定。所切入的場景領域，就是微銀行官網的上線頁面所提到的：想走就走、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約就約，覆蓋交通、吃、旅行、社交等。 “網絡銀行實際上服務的都是未來成長人群，是未來現金流會增長的客戶 ；現有銀行服務的都是現在的高淨值客戶，也能‘吃幾年’ ，但未來這部分客群會逐漸萎縮。 ”一位大行網絡金融部人士說，互聯網企業離服務客戶的場景更近，這確實是其優勢。 大數據徵信怎麼做 “先用微銀行這張小的資產負債表來做多種試驗，試驗成功了就進行輸出，過程中需要自己承擔風險。 ”微人士表示，這一試驗是指，比如假設無抵押擔保信貸的壞賬率是1%，盈利是3%，收益則為2%。這一風控模型做出來後，還需接受經濟周期的檢驗，如果成功就賣給其他銀行 ；如果不符合預期，就要不斷修正模型。 疑問也隨之而來。不像螞蟻金服旗下已有阿里小貸，微銀行相關經驗較弱。2013年11月，財付通成立了財付通網絡金融小額貸款有限公司，才開始探索網絡信貸之路，而支付寶從2009年就嘗試與銀行合作放貸。螞蟻金服微貸事業部趙衛星曾在2014年8月末表示，阿里小貸的數據處理能力，已經能夠形成一套全流程的信貸業務評估與授信模型。比如，可根據企業自身在每一個周期裡面的經營情況，再交叉對比同類型企業的波動情況，來指導企業融資的時點、用途等。這些數據來自于阿里平台上的電商客戶的實時交易金額、信息流等。基於此，阿里小貸開始對外輸出數據模型及數據挖掘信用的能力等。 互聯網金融的數據來源和共享問題 是一大挑戰。央行杭州中心支行行長張健華撰文指出， 互聯網徵信條件下的信息共享問題尤為突出，互聯網金融企業間的數據庫由於涉及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在沒有建立起相應的利益激勵機制的情況下，大多不願意共享。 看起來，給互聯網公司發放徵信牌照成為一個解決方案。目前，騰訊與阿里均在獲得個人徵信牌照的通道中。理論上說，它們的數據通過徵信公司應該 以平等的條件對外提供。 2015年1月5日，央行放行民營機構涉足徵信行業。央行發佈通知稱，近日印發《關於做好個人徵信業務準備工作的通知》 ，要求芝麻信用管理有限公司、騰訊徵信有限公司等八家機構做好個人徵信業務的準備工作，準備時間為六個月。 芝麻信用是螞蟻金服的全資子公司，通過分析大量的網絡交易及行為數 據，對用戶進行信用評估，可以幫助互聯網金融企業對用戶的還款意願及還款能力，繼而為用戶提供快速授信及現金分期服務。據財新記者瞭解，芝麻信用的五大模塊中，社交數據權重特別低，只有5%，剩下四大模塊為：信用歷史、履約能力、行為數據、身份信息。 與螞蟻金服擁有電商平台淘寶、天貓的交易數據不同，微銀行擁有最多的是社交數據。螞蟻金服首席戰略官陳龍指出，商業天然對金融產生需求。社交與金融並不具有強相關性，如何應用和處理這些數據，看起來還在實驗階段財付通信用產品和業務中心高級總監吳丹，在2014騰訊全球合作伙伴大會上表示，每天發生在騰訊平台上的數據量已遠遠超過了金融機構和社會上的信息量，騰訊可以提供一個新的角度來評 估他們的風險。在使用這些數據時，一定會徵得信息主體的同意，不會涉及用戶隱私的問題。 據財新記者瞭解，騰訊的自有數據包括客戶的網絡社交、網絡購物、網絡遊戲以及終端位置。微銀行提供篩選 模型，由騰訊把篩選後的客戶信息脫密後提供給微。 騰訊的評估及授信模型主要涵蓋交易數據、社交數據和遊戲數據三個模塊及傳統銀行的個人徵信記錄。 “維度是多樣、立體的。 ”騰訊自身的信用評級體系，包括用戶的年齡、性別，也包括興趣愛好、對QQ 號的更換率、朋友圈活躍度，還包括用戶的遊戲表現，對話 表現等等， “可以活生生地描述一個人。 ”不過，在大數據徵信行業，美國最受關注的熱點公司 ZestFinance 並不傾向于採用社交數據。ZestFinance 的 CEO 道格拉斯· 梅里爾（Douglas Merill）表示，在基礎數據的搜集中，該公司並沒有將時尚的社交網絡視為數 據寶藏，反而退避三舍，從未將社交網絡數據納入模型。 “很多人將社交數據視為神器，但我不這麼看。我們主要還是採用結構化和類結構化的數據，例如交易信息、法律記錄、租賃信息等，來源主要是從數據代理商處購買。 ” （參見本刊2014年第46期“大數據做徵信” ）富國銀行主管數據業務的資深副總裁王強說，在美國，大數據並不是很熱，因為美國徵信局的徵信系統已經很完善，其他數據商的信息都是補充信息。 “美國的銀行能在幾秒鐘內做出個人貸款決定，主要取決于個人信息系統的健全，這是根本。在中國，所有的信息搜集和處理成本都很高，談大數據有點為時過早。 ”原招行零售銀行部總經理胡滔在接受財新記者專訪時表示， “大數據應該 是政府先有所作為。我們的很多有效的徵信記錄並不存在於網上，而是存在於稅收、交水電煤、工商資料等記錄，這些信息對一個人的信用評估最有價值，可惜這些公共服務領域的信息並未對商業機構開放。 ”“大數據徵信做小額貸款，在未來是有前景的。 ”一位國內業界資深人士表示，大數據的風險控制主要包括兩種，一是身份風險，要防止假冒和欺詐；二是信用風險。 “前者可以通過相關技術手段處理，關鍵還在於信用風險。 ”因此，對於所謂的大數據的授信模型，目前最緊要的事情是“自身擁有的數據，到底能不能很準確地評價客戶的違約 率” 。她表示，這需要銀行不斷地去實踐和試錯，才能使模型更精准，對好壞客戶的區分度更強。 “我們不做攪局者” 微銀行只有30億元資本金，能否真正趟出一條網絡銀行的全新之路？“我們心裡也沒底。 ”一位微銀行員工坦言，很多人都看好微銀行的前景，但眼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一位中信銀行網絡銀行部人士認為，網絡銀行只有“三年到五年”的紅利期， “除非能找到可持續放量的資產 業務。 ”財新記者從多位微銀行人士處瞭解到，目前微銀行先不做存款業務，也不做對公類業務。存款由股東出資部分，滿足貸存比、資本充足率等指標。 “我們的定位就是做真正的輕資產 銀行。 ”一位微銀行人士指出，微銀行選擇與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合作，共同獲客，客戶是重疊的；在有一定經驗後，嘗試輸出相關技術。 “微銀行第一年可以不盈利，不為追求短期利潤，犧牲了長期發展的行業紅利。 ”“別的銀行一看你跟我搶存款，肯定不願意合作了。 ”該人士指出，解決開戶問題後，每個用戶可以存10塊錢之類的。據財新記者瞭解，在開業兩年獲得同業拆借市場業務資格後，為了防止存款業務擴張，也可能採取拆出同業存款的形式，保持合作伙伴。一位股份制銀行人士表示，本來比較擔心微搶客戶，在現場瞭解過微銀行後，還是很放心，願意合作。 “對微銀行來說，客群太大，本身資本消耗不起。 ”微銀行人士指出，騰訊有七八億的客戶，尤其是微信的客戶等級非常好，30億元的資本金覆蓋不過來，又無線下網點，必須要跟現有銀行大量合作，幫銀行獲客或輸出模型給銀行。 “這些都是以前銀行不會服務的客戶，成功以後其他銀行就可以來做，我們對其收費即可。 ”顧敏在2014夏季達沃斯論壇上公開表示，微銀行更像一個平台，而非一家銀行。 “互聯網金融幾乎都是做平台，由此將風險分散，比如籌、支付、績效軟件的信息服務等，皆是如此。我們不做攪局者。 ”據財新記者瞭解，在李克強視察時，顧敏表示，微銀行將扮演好長于合作與建設核心平台的角色。 據財新記者獨家獲知，在信用卡業務上，網商銀行和微銀行均希望攜手郵儲銀行，聯合發行信用卡。這項計劃目前還在雙方的緊密接觸中。來自郵儲銀行的權威人士向財新記者確認雙方正在就此問題“研究” 。商業銀行一般與商家如航空公司、百貨公司合作，發行聯名卡，因後者沒有發卡資格。但兩家銀行攜手發卡，這是首次，此舉也被認為是能嫁接傳統銀行強賬戶來發展網絡銀行業務的變通之道。 郵儲銀行擁有3.9萬個營業網點，深入城鄉，擁有中國最大的個人金融業務零售網絡。但相比其他銀行，郵儲銀行的信貸經驗較薄弱，從2007年開始開辦 無質押貸款業務，由此才逐步建立人才隊伍。 微相關人士向財新記者表示，一旦賬戶問題解決，微銀行自身能開立強實名電子賬戶，通過遠程技術滿足KYC 原則，就可以代銷合作銀行各類理財產品，甚至共同開發低風險理財產品。這個理財平台稱為“WeMoney” 。 在一位大行人士看來，支付寶有1.9 億的實名制認證用戶，財付通約有1億實名制認證用戶，一旦賬戶問題解決，自動相當于這兩家銀行一下子就分別擁有了數億的零售客戶。 “這就是金融超市的概念。 ”一位大行人士認為，微銀行比網商銀行更具備做“金融超市”的優勢，騰訊與金融機構合作比較好，用戶也更多，渠道優勢非常明顯。 除此，財新記者從業內人士處獲悉，微銀行想在線上搭建個人資管產品在線轉讓的平台，即讓客戶可以在微銀行做交易。比如客戶A 買了一款理財產 品，現在可在微銀行上賣給客戶 B，使理財產品具備流動性。微銀行對該 理財產品的風控把關，未來還可對機構進行評級。微銀行對客戶徵收手續費、支付結算費等。交易的產品可拓展至信托計劃、保險產品等各類產品。 如何監管網絡銀行 按照監管要求，民營銀行的股東持股比例上限為30%。為何是30% ？相關監管部門並未做出過解釋。但這個設計，將限制短期內網絡銀行快速成長。 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銀行研究室主任曾剛對財新記者表示，民營銀行採取的是“相對集中、適度分散”的股權結構設計，避免了一家獨大、缺乏制衡的情況出現，但確實也會犧牲效率。 微銀行發起股東共10家，騰訊、百業源、立業集團分別持股比例30%、20%、20%。這意味著，微銀行和網商銀行不僅與銀行們存在競爭關係，與騰訊的財付通、螞蟻金服的支付寶也是競爭關係。 “它們的優勢就是大股東強大的流量和信用，但是業務有交叉，需要股東取捨。 ”一位業內人士說。 以財付通為例，是騰訊的全資子公司，可以憑借第三方支付機構的優勢，與多家金融機構合作，代銷它行理財產 品。目前多家銀行上線“微信金融服務平台” ，具備賬戶查詢、轉賬匯款、分期付款、快速還款等功能。但是，微銀行想做的事兒也差不多。一個是100% 控股，一個是30% 控股，如何平衡？據財新記者瞭解，目前微銀行許多產品的設計，都需要依托財付通。但是， “既然財付通都可以幹，為什麼還需要微銀行來做呢？”前述業內人士認為，微銀行只能做財付通做不了的、需要拿銀行牌照才能做的事情，才會避免衝突。 但這樣發展空間就大大受限了。 “阿里和騰訊都只是網商和微銀行的股東之一，銀行只是其金融布局的一個棋子，騰訊可能不會將財付通裝入微銀行，阿里可能也不會將支付寶和餘額寶裝進網商銀行，倒有可能出現內 部爭利，左手打右手的競爭格局。 ”工行電子銀行部總經理侯本旗認為。 一位業內人士指出，對於螞蟻金服而言，網商銀行發揮不了太大作用。 “賬戶支付、小微貸款、網上徵信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網商銀行的業務實際最主要是，通過吸存和放大杠杆，突破阿里小貸的限制。阿里小貸又何去何從？ 據財新記者瞭解，阿里小貸也不會直接併入網商銀行，而是在日後爭取實行差異化的競爭模式。 彭蕾在2014年10月的小微金服分享日上明確表示，網商銀行與支付寶、與螞蟻金服的其他產品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合作關係。 “並不會因為它（指網商銀行）是我們自己家的，我們（指支付寶錢包）就選擇它做這個業務，我們也要看它的經營能力和服務能力。 ”網商銀行籌建組組長俞勝法也指出， “網商銀行成立以後，跟所有與支付寶合作的銀行都是一樣的，螞蟻金服不會對網商銀行有一些特殊的政策。 ”一位銀監會人士認為， “重點在於市場的公平競爭，按照同樣的遊戲規則優勝劣汰，創新的前提是遵守規則。 ”曹彤在近期一次相關會議上認為，互聯網金融監管標準需重新認定。 《巴塞爾協議》的監管標準主要是把風險資產和資本對應起來。但是，在互聯網金融平台上，風險資產和資本並沒有典型意義上的對應關係。互聯網金融的監管原則和準則發生了很大改變。他舉例稱，跨界監管給現有的分業監管體制提出了新的命題。 “我們要對互聯網金融的監管範圍和模式進行新的認識和定義。 ”一位監管層表示，當務之急是對制約網絡銀行業務發展的突出問題進行規範和引導。除網絡開戶外，還要健全電子合同、簽名和授權制度，合理界定基礎金融工具的體現形式和對接標準。曹彤也指出，從事互聯網金融實踐，面臨的首要挑戰是互聯網金融的基礎設施建設。比如，對客戶身份識別這一技術問 題，如果各金融機構不能識別，是否應該有第三方，或者公安部門開放電子身份認證？或者某家銀行識別之後再對社會開放，變成一項公共的基礎設施？此外，徵信、增信、資產證券化、流動性保證等基礎設施的建設也很重要。 曹彤認為，單純依靠某個機構或者政府部門建設這些基礎設施，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現實的選擇可能是發揮各市場主體的創造性和積極性，一起來做。 據財新記者瞭解，銀監會對網絡銀行業務的監管也有所研究。對於線上負債業務，要明確線上平台的市場定位，防範高風險負債成本帶來的流動性風險。對網絡銀行而言，賬戶虛擬化、貨幣電子化等趨勢使得存款波動性強，風險的識別、監測、預警和控制難度明顯提高，流動性的預測難度更大。 對於線上資產類業務，主要採取試點評估的方式，加強信用風險管理。監管人士指出，在數據信用體系建設初期，線上貸款要配合線下信用審批流程，併合理確定貸款額度、利率和期限。 對於線上投融資業務，要實行事前報備，並可以借鑒理財產品的監管模式，設定認購起點，做好信息披露工作等。 此外，針對網絡銀行，銀監會認為，應增加重點檢查領域，如網絡銀行可能較大程度上依靠股東在數據、技術、客戶資源等方面的優勢，現場檢查要關注借貸、擔保等方面關聯交易的公允性。 近期，央行科技司司長王永紅在《中國金融》上發表《中國網絡銀行發展模式》一文，指出了中國網絡銀行的業務模式和監管挑戰。他表示，對於監管而言，要完善統計監測指標體系。首先，資本充足率、撥備、杠杆率、流動性等傳統監管指標仍然適用于網絡銀行。此外，為滿足風險評估與測算需要，必須補充“網絡銀行影響力與風險度量”指標，初步考慮包括：覆蓋面（主要包括註冊用戶數、活躍用戶數、聯網機構數） ，交易規模（主要包括交易金額/ 全國 GDP、交易金額 / 社會零售商品總額） ，服務能力（主要包括筆均支付金額、筆均貸款金額等） ，賠付規模（主要包括賠付筆數與金額、賠付原因、賠付率等） 。 無論如何， “網絡銀行‘輕資產重服務’的發展模式所產生的鯰魚效應、示範效應，將對中國銀行業及其監管模式產生深遠影響。 ” 王永紅說。 財新記者李小曉、 南皓對此文亦有貢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