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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移動SP利益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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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敗為何如附骨之疽,禁之不絕?中移動增值服務十年興衰,相關利益人與公司織就一張大網
財新《新世紀》 記者 趙何娟 於寧

 

  今年5月中旬的一天,卓望控股CEO葉兵離開北京,飛赴四川成都。這次,他不再是以領導的身份檢查工作,而是因捲入中移動無線音樂基地總經理李向東一案,被成都紀檢部門辦案人員帶走調查。目擊者稱,葉兵當時被固定在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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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李向東和四川移動總經理李華案發,中移動反腐行動已持續一年多,仍然沒有停止跡象(相關報導:中國移動窩案涉及的9位高管一覽)。黑名單上的人還在增加,而且,漩渦的中心正從成都轉向北京,直指中移動無線增值服務的神經中樞——中移動數據部,以及各主要SP(Service Provider,無線增值服務商)。

  接近紀檢部門人士透露,中移動數據部案由中央紀委一室督辦,四川省紀委直接負責。在四川移動無線音樂基地原總經理李向東攜款出逃後,紀委部門通過一名與李向東關係密切人士所交代問題,順藤摸瓜,使得中移動在電信增值業務鏈條上的腐敗問題持續發酵。

  多位消息人士證實,除葉兵外,中移動數據部副總經理馬力也已被帶走調查,其涉案金額數以億計。(相關報導:馬力與空中網CEO王雷雷被捲入中移動反腐案) 馬力被查後,寫下長達四萬字的交代材料,裡面涉及多個至今仍活躍在互聯網和SP領域的公司。葉兵便在馬力之後直接被四川省紀委帶走調查。此外,包括空中網 CEO王雷雷、12580前董事長田濤、12580執行副總裁王誠在內的多家中移動SP負責人,均被協助調查。這些人,有些已恢復自由,如田濤;有些還在 被監控狀態,如王雷雷和王誠。

  6月底,淘米網創始人、原騰訊五大創始人之一曾李青亦被協助調查,消息人士稱仍繫馬力案牽出,與當年在廣東的一筆款項有關。(相關報導:騰訊前首席運營官曾李青協助調查中國移動案

  上述諸人,均是中移動SP領域裡的標誌性人物。(相關專題:中移動窩案

  卓望是中移動為管理SP業務而專門成立的公司,亦是中移動試水互聯網的試驗田。今年44歲的葉兵曾任中國移動數據部部長、集團客戶部部長。移動 夢網的興起與發展、卓望的設立與調整,葉兵都是直接參與者。2008年,葉兵取代中國移動當時分管數據業務的副總裁魯向東,出任卓望控股CEO及卓望下屬 公司董事長,再次執掌SP的生殺大權。

  這並非葉兵第一次被查。葉兵28歲當上湖南電信數據局局長,後因捲入湖南一起電信腐敗案被押數月。隨著中移動的分拆與獨立,葉兵被調往中國移動數據部出任數據部部長。2008年,葉兵被調往卓望擔任卓望系公司CEO之前,也曾接受過調查,均不了了之。

  馬力曾任廣東移動數據業務要職,從移動夢網到139業務,再到「紅段子工程」都發源自廣東移動。2004年,馬力調任中移動數據部,亦是關鍵人物。

  王雷雷涉案協查,則更令業界人人自危。王是SP領域風雲一時的人物,從TOM網到後來的空中網,及大大小小數十家不為外界所知的影子公司,王雷雷在SP領域涉獵之廣,人脈之豐富,根基之深,無人能敵。

  多名接近中移動的人士透露,圍繞中移動電信增值業務的調查還在繼續,如今整個數據部幾陷癱瘓,地方分管數據業務的人員更是風聲鶴唳。相關SP公司今年的業績不容樂觀。

  無線增值服務,是除手機基礎通話外的其他應用。中移動在2000年4月成立之初即推出短信服務。當時一毛錢一條(0.1元/條)的短信業務看來 毫不起眼,服務繁瑣,因此運營商放開交給SP經營,與SP按15︰85分成。這激發了一批包括新浪、搜狐在內的創業公司的激情,電信增值業務從最初的短 信,到彩信、彩鈴、WAP上網、手機遊戲、手機閱讀,再隨著技術的發展進步,衍生出飛信、手機報、手機郵箱、視頻會議、條碼憑證等多種服務。這些應用服 務,初期價值有限,2000年時一年收入不過1000萬元左右,到現在已佔中移動總收入的近三分之一,達1514.35億元。

  與反腐相伴隨的,是中移動對SP業務大舉展開以收權為核心的調整與整頓。這十年間,中移動的增值服務收入節節攀升,但麻煩不斷,如黃色內容氾 濫、盜號、亂收費等。為了清理市場,也為了從增值服務的增長中獲得更大的商業利益,中移動數次改變對SP的管理模式和分成政策,整頓和清肅SP。

  從移動夢網到卓望,再到李躍新政,總趨勢是從開放走向集權。幾乎每次整頓,都在減少SP的數量,也抑制了SP領域的市場競爭。在這種整頓 中,SP的生存發展從最初的開放競爭日益走向通過關係尋租,謀求細分壟斷地位,相關利益人和公司在地下結成一張密不可分的蛛網,牽一髮而動全身。而腐敗猶 如附骨之疽,禁之不絕,斬斷一條利益鏈很快就有新的利益鏈取而代之。新一輪反腐風暴力度前所未有,但這能連根拔除SP11年織就的蛛網嗎?

橫空出世

  提起SP,幾乎每個業者都會提到王雷雷。

  從2000年一直活到現在且做大的SP,除了新浪、搜狐、騰訊等門戶網站,均背景不凡。王雷雷是第一批SP裡的佼佼者,他將在國內毫無根基的TOM網一度推上了第四門戶的交椅,至今仍是活躍在這一領域裡的重量級人物。

  2000年8月,中移動推出短信業務,當年底,即推出移動夢網創業計劃,徵集電信增值業務合作夥伴,收入與SP按15︰85分成。在諸多業內人 士看來,即便今天,這種開放在寡頭壟斷的電信領域都如石破天驚。「這相當於中國移動建高速公路,SP做自由接入,你拿15%的增長,我拿85%的收益。很 具激勵性。」一位老SP人回憶。

  1996年,王雷雷從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畢業後,一度在上海炒期貨。1998年3月,王雷雷與孫靜曄創辦北京寅誠志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寅誠 志)。這家註冊資本100萬元的公司,第二年就被剛剛在香港上市的TOM集團曲線收購,王雷雷也成為TOM中國區運營總經理,翌年升任TOM集團副首席運 營官兼在線業務總經理。當時,王雷雷年僅27歲。

  這一過程,後來被王雷雷簡述為「周小姐邀我加盟」。周小姐即周凱旋,是TOM集團第二大股東,也是幕後實際控制人。

  外界當時對這樁收購和王雷雷都頗有疑問,但王雷雷很快展現出才幹。出身於通訊世家的他,從短信業務開放中嗅到商機。他說,TOM做網站已經落後,希望通過短信業務趕上。

  要做短信,首先要加入移動夢網。最初的SP審批流程不複雜。企業只要提供電信增值業務許可證、銀行開戶許可證等資料,即可提交業務合作申請和商 業計劃書,由相關省移動公司對商業計劃評估後在省內開展業務。如果要在全國開展業務,則需中移動總部批准。不過,資格審批有先有後,領跑者有一定先發優 勢。

  而最早的移動夢網計劃發源於廣東,廣東在業內被冠以「SP革命搖籃」的稱號。2000年11月,移動夢網還只有十餘家SP加盟。

  馬力2002年當上了新成立的廣東移動數據業務中心副總經理,負責增值業務的對外合作與開發。至馬力調至總部的2004年,廣東全省的數據業務 收入佔整體收入的9%以上,全省「移動夢網」用戶達800多萬。王雷雷與馬力的相識即在此時。TOM的多媒體短信業務正是從廣東移動起步。多媒體短信業務 早期信息發佈、對外推廣當時都由廣東移動承擔。據TOM公開披露的統計,與TOM當時業務往來最多的省公司也是廣東移動。

  在業界看來,王的家世為他在電信行業積攢了人脈,這對TOM初期的短信業務發展頗有助力。王的祖父王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任中央軍委電信總 局局長,也是第一任郵電部黨組書記,以及通信部部長兼國家電信工業局局長。「當時互聯網企業都小得可憐,CEO想和地方電信的老總見一面都難,但王雷雷來 了,電信口的人都會買賬。」一位互聯網業內資深人士回憶說。

  短信掀起了SP業務的第一個高潮,也拯救了當時面臨生存危機的互聯網企業。互聯網企業紛紛開通短信、彩信等的訂製和推送平台。新浪、搜狐、網易 和TOM幾家門戶網站成為中移動最大的SP。2002年除夕,六小時內僅北京地區手機短信就達到1200萬條。這些短信內容雷同,大多為網站訂製。

  王雷雷兌現諾言,憑藉短信將TOM拉上一線。TOM.COM在2001年初便推出短信服務,領先了搜狐半年。2002年中移動推出彩信業務 時,TOM在2002年10月率先成為中移動第一個多媒體短信內容提供商,比新浪和搜狐早了至少三個月。僅兩個月就有20萬用戶登記。

  2002年下半年,TOM每個月的短信收入已經高達1500萬元,遠高於第二名搜狐的900萬元。2003年3月,TOM.COM短信業務整體 收入達到了3000萬元,超過預期的2000萬元,TOM.COM也因此與當時的搜狐等三大門戶網站並列一線互聯網企業。同一時期,三大門戶扭虧為盈,中 國互聯網企業進入上市高潮。

  2004年,TOM集團將TOM在線分拆,在香港上市,在招股說明書裡,電信增值服務被放在重要位置。王雷雷成為SP「明星」,但同時,TOM的短信業務也因黃色短信氾濫而毀譽參半。

  這一年,馬力因業績出眾調任中移動總部,在數據部分管包括無線音樂基地在內的多項業務。

SP第一人

  王雷雷加入TOM之後,由於TOM集團是外資公司,在國內無法申請電信增值服務許可證,因此當時以TOM集團CEO王和王雷雷等的名義成立內資 公司經營電信增值服務,然後通過協議控制將相關收入轉入TOM上市公司。據TOM集團披露,深圳新飛網及雷霆系列公司均為協議控制。

王雷雷, 空中網CEO、TOM在線前CEO,旗下控制數十家SP,被稱為SP第一人。張維良/CFP


  深圳新飛網即成立於1999年11月,創立時註冊資本僅50萬元,共三名自然人股東,王控股90% ,王英持股9%,王朋持股 1%。

  以雷霆命名的公司,則有北京雷霆無極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雷霆無極)和北京雷霆萬鈞網絡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下稱雷霆萬鈞)。其中雷霆無極成立於2002年,註冊資金僅100萬元,王雷雷持股80%,仇岩持股20%。

  一位已離開TOM的前部門主管稱,TOM當時取得的收益大多來源於雷霆系列公司。

  但在推動TOM短信業務同時,王雷雷也在發展自己的勢力。特別是2004年TOM在線成立之後,王雷雷持股並不多,他將重心逐漸轉向自己的業務。

  2004年4月,註冊資本為200萬元的北京迅捷英翔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迅捷英翔)成立,並很快成為中移動無線音樂基地的核心SP,它負責 將內容供應商的內容製作成振鈴或彩鈴上傳。發起人股東包括華如秀、盛勇、戴堅、王霆霆等。其中盛勇當時是王雷雷的助理,而王霆霆則是王雷雷的堂弟。(詳見 本刊2011年第19期「寄生中移動」)

  類似的公司非常多,包括迅捷英翔、北京訊能網絡有限公司等在內,很多公司都與TOM有合作關係。這些公司哪些是王雷雷或其他管理層個人持有,哪 些是替TOM代持,收益有多少歸入TOM名下,不僅外界無從得知,TOM內部亦是一團亂麻。這也被業內普遍猜測是導致王雷雷最終離開的原因之一,因為如果 只是為了繞開國內監管政策,無需成立那麼多SP來做增值業務,TOM在線也從未公告相關投資做出。

  多位業內資深人士稱,最多時王雷雷實際控制或參股90多家公司,堪稱SP第一人。與他有關的SP業務五花八門,從總部到地方都有。很多想做增值業務的公司都拉王雷雷入股合作。

因一人而興,一人而衰

  2004年,SP業務如火如荼之際,整改開始了。

卓望網與空中網駐北京總部。牛光 攝


  在中移動開放政策和技術進步的推動下,國內SP數量激增,到2004年,與國內各大運營商簽約的SP數量已突破9000家。然而,讓中移動和其 他電信運營商苦惱的是,短信詐騙、亂扣費、黃色信息氾濫等問題也接踵而來,不僅使企業形象受損,亦因「製造不穩定因素」而受到來自監管高層的政治壓力。其 時,增值業務雖已增至316億元(2004年),但佔比不過6%,在中移動眼裡是「收不到多少錢的麻煩貨」。

  知情人士介紹說,從2002年到2005年初,中移動客服部門70%的精力都在應付用戶投訴。為了賺錢,很多SP不擇手段,到處找中移動技術上的漏洞違規操作,「太狠了!有用戶剛買卡開戶,就被扣費數百元」。

  接近中移動數據部的人士透露,當時中移動開會,有的省級移動公司總經理直接站起來痛罵中移動數據部負責人,問「為何出問題了要我們解決,而結算和經營權卻在總部」。

  之後一段時間,中移動一度下放審批權,由各省結算、各設網關。SP要做全國業務,必須一個個省去談,這加大了SP經營全網業務的難度,但反而鞏固了王雷雷這樣具備背景資源、能遊刃於多個省級移動之間的人物的地位。

  2004年6月開始,中移動又連續頒佈了禁止短信代收費,統一MISC平台,清理短信沉默用戶等一系列政策,打擊面幾乎涵蓋所有SP。同年,信 產部出台文件,要求SP必須獲得信產部頒發的跨省經營牌照,才能在全國開展業務;申請跨省業務的SP註冊資本不得少於1000萬元,申請省網的SP註冊資 本不得少於100萬元。到2006年,中移動出台「二次確認」政策。各省移動亦根據總部要求制訂對SP的各種考核處罰方法。

  上述政策帶來了SP領域的一次大規模洗牌,幾乎所有SP都受到衝擊,小公司出局,大公司亦被頻頻點名要求整改,其中包括TOM.COM。 2006年,雷霆無極因違規操作引發客戶投訴,被廣東移動通報整改。2007年信產部曝光13家違規SP,其中包括北京雷霆萬鈞和深圳騰訊,違規行為涉及 業務名稱與內容不符、虛假宣傳等類似「代收費」事項。

  所謂代收費,就是很多不合法服務,比如黃色信息拿不到接入號,卻通過合法服務的接入號將收入轉接過去,這體現出來就是服務申請名不副實。

  但真正有背景的公司都有「辦法」挺過整改。以雷霆萬鈞為例,2007年被曝光的同時還被廣東省移動在考核中評為優秀。騰訊亦不受影響,至今類似代收費業務仍是其電信增值收入的大頭。

  整改還為中移動相關管理人員開闢了新的尋租空間。一家SP公司中專門對接運營商的人員稱,他在處理一個可能要因違規扣分的問題時,曾被中移動數 據部人士私下告誡:「此事可算違規,也可以不算,就看我們怎麼看。」這實際上在暗示其送禮,但由於工作人員並無表示,該問題後被判違規。

  2005年,中移動又將過去「15︰85」的分成政策調整為「3︰7」,惟有TOM、空中網、新浪、搜狐、網易等保持原分成不變。不過,大互聯 網企業普遍感到增值服務比過去難做,加之網絡遊戲和互聯網廣告收入增勢喜人,重心便逐漸轉移,電信增值服務收入比重逐年下降。從2006年開始TOM一半 是由於整改,一半是由於王雷雷的重心轉移,高度依賴電信增值服務收入的TOM在線,無線業務收入持續下滑,當年15264萬美元,較上年下跌3.3%,次 年中報收入僅為5.65億港幣,同比下降27.8%,2007年9月退市。

  此後,每年中國移動都要對一批SP企業進行清查和懲處。這一定程度上確實規範了SP的運作,抬高了SP的違規成本,SP公司數量大減,但資源迅 速向一些有背景的大公司集結,甚至因小公司的退出以及與相關利益人捆綁得更緊密而在細分領域形成壟斷。SP領域逐漸變成張銳、譚春霖等關係人的吸金場,拼 的更多是關係、背景,而非實力(詳見本刊2010年第30期「電信隱形人」)。成都娛音和迅捷音翔即為典型,在李向東的支持下,這兩家公司成為了音樂基地 的核心技術服務商。

  無線天利則是另一家以背景取勝的SP,業界盛傳這家公司與王雷雷和葉兵關係密切。葉兵是湖南人,作風潑辣,21世紀初即任中移動數據部部長,移 動夢網模式即在他任內建立。葉與王雷雷結交很早。2006年,葉兵出任中移動集團客戶部(下稱集客部)部長,當年無線天利即告成立,初始註冊資本為 1000萬元,現在已增至6000萬元。

  公開資料顯示,無線天利主要為手機集團客戶提供移動信息化應用服務。2007年,圈內聞名的中國移動財信通俱樂部成立,發起人即包括無線天利、中國移動和中建投等8家國有大型券商。

  據無線天利的年審財務報告,該公司一直盈利,且利潤率頗高。成立後第二年,2007年年檢即顯示收入2396萬,淨利363萬;2008年年收入6487萬,淨利1104萬;2009年年檢收入9230萬,淨利2649萬。公司目前正準備上市。

  工商資料並未顯示無線天利與王雷雷有股權關係。公司成立時股東主要為錢永耀,2011年2月28日改制和增資擴股後,變為錢永耀控股 59.39%;錢永美16.485%,鄺青276.75萬,孫巍270萬,江陰鑫源公司14%。錢永耀生於1965年,曾任上海聯和投資總經理助理。

  一位曾與無線天利談過合作的業內人士形容說,「他們太傲了」。無線天利可通過為中移動集團客戶服務獲得10%以上的分成。「集客部都是大客戶,每筆單子收入都可觀。」上述業內人士稱。

  在SP領域,因關係而興因關係而衰的例子每年都在上演。2008年9月,王雷雷離開TOM前往空中網,TOM的短信收入就一落千丈。2010年 3月,雷霆萬鈞被中國移動通報列入黑名單,包括TOM音樂、社會新聞等15項具體業務被清退。而空中網第四季就從上一季的虧損2157萬美元變成盈利 252萬美元。2010年7月,中移動又公開北京雷霆萬鈞和聯動優勢的「自消費」作弊行為。而李向東出事之後,成都娛音負責的業務已於今年4月被一家名為 中國海峽環球的公司所取代。

聯動優勢的優勢

  整頓的同時,技術也在進步,SP領域從最初的短信、彩信等初級增值服務,拓展到了代扣費、電子商務、移動支付等商務和金融相關領域。但新浪、搜 狐等互聯網公司已日漸淡出這一領域,現在在SP領域裡活躍的是很多不那麼有名、但其實很有能量的公司,比如聯動優勢和前述的無線天利。

  聯動優勢科技有限公司成立於2003年8月,註冊資金2000萬元,其中北京博升優勢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下稱博升)投資760萬元,佔股38%;中國移動、銀聯商務有限公司(下稱銀聯商務)投資620萬元,佔股31%。

  其後幾經變更,博升股份增至84.5% 但根據股東協議,享受的股東權利是60%,持股各7.75%的中移動和銀聯商務則分別享受20%的股東權益。

  2009年10月,聯動優勢的註冊資金增至1億元,股東將2008年末未分配利潤中的2000萬元轉增註冊資本,其中博升1200萬元,佔股 79.6%,中移動和銀聯各佔10.2%。多位知情人士透露,張斌為中國原電子信息產業部副部長曲維芝家人。而且,王雷雷與聯動優勢亦頗有瓜葛,這要追溯 到聯動優勢大股東博升。

  博升成立於2000年,註冊資金1000萬元,其中鄭建源500萬元,張斌150萬元,合升實業發展有限公司350萬元。後鄭建源的500萬元輾轉轉讓給了張斌。張任博升董事長。

  2004年1月,張斌將10%的博升股份轉讓給大連海昌集團董事長曲乃傑。2005年後,王雷雷當時的總裁助理盛勇投資4800萬元,成為博升 第二大股東,佔股48%。2009年,博升股權又變為,張斌和李濤各持股2900萬元,馮玨、李育紅、王秀英各1400萬元。後三人均為王雷雷旗下雷霆系 等公司的股東。

  聯動優勢主要做手機支付,這被業內視為一本萬利的生意。中移動目前應用的有兩種支付方式:與銀行合作的手機錢包;從手機話費中扣除的小額支付,即手機支付。

  熟悉聯動優勢的人士稱,2006年中移動陸續出台了各類規範政策後,很多SP開始找聯動優勢合作通過手機支付來收費,這部分市場越做越大。一位 曾與聯動優勢合作過的SP回憶稱,聯動優勢關係很硬,當時必須得找它們才能解決扣費的問題。在王雷雷主政時期,TOM也是聯動優勢的戰略合作夥伴。

  根據股東協議,聯動優勢其他股東與中移動、中銀聯的分成模式為6︰2︰2。聯動優勢從2007年才開始盈利,之後每年收入都在3億元以上,淨利潤數千萬元。2009年,聯動優勢營業收入9.32億元,淨利達1.44億元。

卓望試驗田

  中移動從未放棄進軍互聯網的野心,也不甘於在電信增值領域只做一個開放平台。隨著電信增值服務收入的增長,它越來越希望擴大自己的統治力。從 2004年開始,中移動通過卓望開始作實和收攏對SP的管理,並試圖闖出一條路,但效果不彰;從2006年開始,中移動又推出基地模式,鼓勵省公司競爭新 業務基地。四川移動脫穎而出,成為中移動的無線音樂基地。

  卓望最早設立於2000年,主要成立了卓望數碼技術(深圳)有限公司(下稱卓望數碼)、卓望信息網絡(深圳)有限公司(下稱卓望深圳)兩家公司。它們均由2000年6月5日中移動在開曼群島發起設立的卓望控股有限公司(下稱卓望控股)控制。

  2004年,卓望信息技術(北京)有限公司(下稱卓望信息)成立,又稱為移動夢網運營支撐中心,它成為最早的SP大管家,是卓望控股的全資子公司。

  卓望設立之初,就是希望設立一個融資平台,並作為體制創新的試驗田。因此,卓望控股成立不到兩年,便陸續引入美林、沃達豐和HP(惠普)等財務 股東,合計佔股20%多,中移動控股70%多。不過,據中移動內部人士透露,這裡引入的美林背景複雜,實際上是美林與前女排國手楊希聯合投資。當時參與交 易人士則稱,當時美林入資中移動為楊希引薦,因此安排了股份。

  一家外資股東的內部人士向財新《新世紀》記者透露,中移動謀劃互聯網發展策略,曾請麥肯錫做了半年研究。麥肯錫設計了三條道路。一種是自己做, 但國企沒有機制和人才,沒有做互聯網成功的先例,一些省公司嘗試過也未能成功;第二條路是收購。當時騰訊才估值150億元,要價300億元,但中移動不捨 得,也擔心買進後管不好。第三條路就是引入外資做。

  中移動選了第三條路。經過中移動黨組會反覆討論、評審後,外資股東進入談判。為了在企業中引入人才,並建立符合互聯網發展規律的治理機制,外方 股東提出設立10%-20%的期權計劃,一部分送,一部分買。董事會亦曾計劃要獨立上市。但仍礙於國企的決策機制,據這位外資股東透露,期權計劃與上市計 劃均未能執行。

  在卓望信息成立之後,中移動與SP的合作大多通過卓望信息簽約,比如飛信業務,神州泰岳就是與卓望信息合作。只有少數公司如12580直接與中移動合作,還有部分SP則與地方基地簽約,比如成都娛音和迅捷音翔。

  在此之前,中移動省公司曾一度獲得結算權,但SP改成與卓望信息簽約後,意味著收入又歸總到總部。而卓望信息將所得收益,與中移動按五五分成。 很多SP對此不滿:「他們都不做什麼事,就是分錢。」不過,據一位卓望信息前高管透露,公司主營業務還是手機報,80%收入來源於此,一個用戶收費3元/ 月,共有6000萬用戶,一個月收入就近2億元。而且基本上沒成本,內容由媒體免費或低價提供。僅去年一年,卓望信息收入就高達20億元,按協議,中移動 可分走10億元。卓望信息員工從300人很快擴張到1000人。

  但或許是賺錢太容易了,除了依靠中移動用戶資源的手機報,卓望信息並未能在互聯網開疆擴土。而且由於激勵機制不足,人員不斷流失。前述外資股東 人士評價說,卓望是中移動內部最貼近市場化的,但和真正的市場化公司相比還差得遠,加上外部調查,現在已經很難做了。不過,他否認了外界關於中國移動有意 讓外資股東撤股的傳言,外資股東目前也無意撤出。

  去年5月底接任中移動總經理的李躍已從卓望開刀,開始對SP進行大手術。今年上半年短短數月時間,卓望系公司基本完成重組,原有的卓望控股有限 公司旗下四家公司卓望數碼、卓望深圳、卓望信息和一三九移動互聯網信息服務有限公司(下稱卓望139社區)全部整合到卓望信息名下,再下設飛信事業部、創 新業務事業部、互聯網事業部、新媒體事業部等八大事業部。

  知情人士還透露,從今年開始,卓望信息也從分成模式改成了勞務支撐費,即中移動每年包干5000萬元給卓望信息,其餘收入全部上交中移動。據多位業內人士稱,手機報在央視大火等報導上失控遭批,以及無線音樂基地李向東腐敗案均是導致馬力案發的導火索。

  此外,中移動腐敗案辦案人員亦在調查外資股東的真實身份。公開資料顯示,引美林入股的楊希曾與北京市郵電局合作開發著名的貢院六號,楊還與前信息產業部部長吳基傳、前中組部副部長劉澤彭及孫晉芳等發起山花網球基金,資助貧困兒童從事網球訓練。

139敗退

  真正嘗試互聯網的期權激勵模式來做互聯網的是139。但與卓望一樣,同樣沒能在互聯網闖出新路。

  卓望一三九為系列公司,在國內持牌運營的是一三九移動互聯網信息服務(北京)有限公司。該公司於2008年11月成立,註冊資金1000萬元。 葉兵、張曉明、涂志森、羅川、陳瑞卿五人各出資160萬元,張鵬200萬元,上述六人均為卓望管理人員。其中,曾任微軟MSN中國總經理的羅川是中移動以 「股權激勵」為條件招攬的互聯網人。

  但財新《新世紀》記者多方瞭解,北京持牌公司雖名義是個人股東,其實通過協議控制,實際控制人為139移動互聯(香港)有限公司(下稱香港139),實際操作的管理層持股激勵比例不能超過10%。這是為了規避對於電信業務相關的外資禁入的一些監管政策。

  知情人士透露,在去年因腐敗問題而引發的更為嚴格的延伸審計中,審計署曾對這一結構表示過疑惑,並要求研究可行性,之後經董事會反覆討論,李躍決定放棄。

  139模式自創立以來一直沒有實現盈利,2008年淨利虧損仍高達1866萬元。

  一位曾幫139融資的投資人坦言,互聯網是要燒錢的,社區網站就更是如此。139沒做成是因為新推出的幾項業務139說客、社區都需要很大的投 入。139業務從廣東移動開始試點。中移動的投入只有1000萬美元左右。「一個網站至少得3000萬美元投資。」上述投資人稱。

  接近中國移動數據部的人士也稱,139創新的業務即139說客,類似於手機微博,比新浪微博還早,是目前惟一可以打通幾大主要微博平台同時推送的手機平台。在他看來,139說客掙錢沒那麼快,但前景應該不錯。

  無論是尚未盈利的139,還是依靠資源優勢盈利能力超強的卓望信息,總體而言,中移動已經意識到電信增值服務距離互聯網很近,試圖引入創新機制來拓展,但這些向市場化靠攏的嘗試均受制於國企的機制而以失敗告終。

  現在,139業務的具體運營已交還給廣東移動,139互聯公司則已於去年底註銷。目前中國移動將互聯網基地設在廣東,由其負責整合飛信、139、夢網等互聯網業務。139的收回以及卓望模式大調整,意味著過去五年多,中移動在SP管控上的新嘗試被全面否定。

SP出路

  11年來,中移動一直試圖為電信增值服務找到一條正確的發展路徑,從最初的放開,到規範與收緊,再到試圖收回部分業務自己做,兜兜轉轉,似乎陷 入一個尷尬境地:一放就亂,一收就腐。而在SP領域裡呈現的趨勢是,真正有創新能力的大公司在逐漸遠離,靠關係上位的公司有如韭菜,割完一茬又生一茬。

  中移動自己從未能造就一家真正的市場化公司嵌入互聯網領域。2011年上半年,隨著中移動全面收緊對SP的管理,又有大批SP人開始轉投互聯網。「現在大家都想,能繞開運營商的,就繞開運營商,寧可做像蘋果或者Android的系統客戶端。」一位SP人士說。

  SP出路何在?在多位業內資深人士看來,中移動早期推出的移動夢網創業計劃,是開放式平台,合作分成亦極大激勵了創業者的熱情,這原本是一個符合互聯網發展規律的發展模式,只是後來在各種壓力及國企固有的制度性問題影響下走偏。

  包括資深互聯網人謝文在內的多位業內觀察家,均肯定中移動開放SP業務的歷史功績。謝文回憶說,中國電信行業其實早在上世紀90年代已引入有短 信功能的無線設備,但直到中移動推出移動夢網計劃,才帶來短信業務大發展。這被認為是很有魄力的一件事。而短信領域的競爭也非常充分和開放,讓很多互聯網 公司分享到了好處。接近中國移動數據部的一位人士透露,當時數據部的人都忙瘋了,「找合作的人每天都來排成長隊」。

  隨後的整頓與規範雖然勢在必行,卻在實際執行過程中被扭曲成尋租通道。

  中國移動夢網SP合作管理辦法已推出多個版本。2010年10月18日,中移動又對移動夢網合作夥伴公司級信用管理機制、業務日常考核退出等管 理規定進一步補充完善。但這些規定更多的是收緊了准入通道,近幾年來,很多合作夥伴在細分領域甚至成為壟斷者,結果是一旦與中移動結成聯盟,這種考核與規 範就不那麼奏效,即便公開處罰過,也未必對公司實際運營造成影響。

  2011年3月15日,網秦準備遞交上市申請的前一天,央視「3·15晚會」曝光網秦與北京飛流九天科技有限公司串通,強制用戶消費。當晚工信 部即指示三家運營商對網秦應用軟件下線處理。網秦的強行扣費往往通過天津易達通實現。但天津易達通作為中國移動夢網全網接入SP,幾乎沒有遭受任何處罰。 5月5日,網秦在美國正式掛牌上市前,三大運營商又陸續恢復上線。

  對SP的管理也從相對透明走向暗箱操作。接近中移動數據部的一位人士說,用戶使用量的數據在最初幾年本來是開放的,後來變得不透明,一般以移動 宣佈的數量為結算標準。加之分成從早期的15︰85逐漸升至3︰7,2006年後,更進一步提升到4︰6,普通SP收益逐漸縮減,但有關係的SP仍能獲得 較高分成。SP逐漸失去了活力。這位人士稱,後來中移動也意識到,就轉而認為與其讓別人吃,不如自己吃。而底下掌握資格審批權的人幹脆成立各種關聯公司來 吃,SP的競爭格局逐漸腐化。

  「短短幾年時間,一個本來有進步意義的好業務與商業模式,因為體制問題而毀掉,這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謝文說。在他看來,現在的SP為什麼會高 度同質化、高度利益化、高度黑箱操作,是一個值得反思的問題。移動互聯網和客戶端的趨勢是全面開放,如果中移動將SP全部收回來自己做是逆潮流而動,只能 將自己做死,應該改的是管理規範、讓遊戲規則清晰化、透明化,「只有開放,才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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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SP的非典型死亡

http://magazine.caixin.cn/2011-10-28/100318480.html

  一紙遣散通告,貼在杭州市聚合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聚合公司)的公告欄上。這家以醫療信息服務為主業的創業型科技公司,是浙江省醫院預約診療平台的承建商,也是中國移動浙江分公司(下稱浙江移動)的合作夥伴。

 

  聚合公司成立於2007年,以開發和運維預約診療平台為核心業務。後受衛生部門限制,其民企身份無法直接進入公益醫療服務領域,聚合公司只好變身SP(Service Provider,無線增值服務商),與浙江移動合作承建該平台。

  這一旨在解決掛號難問題的預約診療平台,曾是浙江省乃至衛生部的醫改樣板工程。自去年9月底上線以來,已積累了近35萬用戶資源,日均預約 3000餘人次。然而今年10月1日,這個平台突然暫停服務,引發當地市民大量投訴。直至10月10日,系統恢復上線,而原本由聚合公司開發並運維的系統 已被強行替換為中國移動新系統。隨後,聚合公司被迫宣告停止運營,50餘名工作人員相繼遣散,公司開始清算。

  什麼原因讓一個科技公司從繁榮突然意外死亡?其背後實質是一個在壟斷夾縫中寄生與求生的複雜博弈。公司雖死,殘局未了。

求援移動

  國慶期間,浙江在線的醫療預約網站上突然掛出「系統升級,暫停服務」的公告。事實上,系統中斷並非真的是因為「升級」,而是源於平台共建方——聚合公司和浙江移動互掐線路,人為卸載端口,導致系統服務中斷。

  與此同時,聚合公司卻在醫盟網上發佈公告:「目前浙江省預約診療平台數據後台因移動與我司(總平台承建商)發生衝突,導致暫時不能實現預約(12580、114、浙江在線、96365均無法預約)。我們無法預計還需要多久才能恢復。」矛頭直指浙江移動。

  這場交惡事件的緣由要追溯到聚合公司和浙江移動的最初「聯姻」。

  由「80後」CEO何航掌舵的聚合公司,成立之初分別為義烏市衛生局、杭州市三院、杭州市中醫院等提供了預約掛號系統服務,建立了名為「無憂醫保」的預約入口和網站平台。

  知情人士向財新《新世紀》介紹,聚合公司兩位聯合創始人算是「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結合,這也是其能夠在當地衛生部門拿到資源的基礎。但好景 不長,2009年衛生部啟動醫改,浙江省衛生廳率先推出省級醫院預約診療服務平台方案,整合省內醫院資源,實現跨區域預約診療服務。這對聚合公司來說意味 著沒有退路:如果不能參與該項目,就將失去浙江省的所有業務,其早期開發的「無憂醫保」平台也將被叫停。

  為此,何航找到了省衛生廳相關負責人,希望作為服務商承建該平台,但得到的答覆很明確「衛生廳這個項目不可能和民企合作」。

  接近省衛生廳的人士告訴財新《新世紀》記者,碰壁後的聚合公司做了一個「高明之舉」:引入一個重量級董事——省衛生廳一位領導的家屬。新董事給聚合公司指出一條明路,找浙江移動合作。

  2009年下半年,何航帶著成熟的技術和商業模式找到了時任浙江移動政企部負責人的陳鑑鋒,後者對該平台提供的電信增值業務很感興趣,於是與何航約定合作,參與省衛生廳的平台項目。

  按照聚合公司的設想,診療預約平台盈利前景可觀,幾乎每個省都能做出一個上市公司。

  浙江移動參與後,浙江省衛生廳將上述平台的服務商確定為四家,分別是中國移動12580、浙江在線、中國電信114和浙江生活96365。各家 分工為:省衛生廳負責協調醫院以及服務商的配合工作;四家服務商則分別承擔平台建設的軟硬件投入。其中,浙江移動是主要承建方,負責該平台系統的建設、日 常運維成本以及一個節點建設;浙江電信負責主節點建設,提供IDC機房、網絡設備和服務器等;浙江在線提供一套正版Oracle數據庫和同步備份軟件;浙 江生活96365提供兩台PC服務器。浙江移動在其中的作用最核心。

  聚合公司副總經理李鴻東向財新《新世紀》記者稱,聚合是以浙江移動的名義拿下服務商資格,是實際的技術操作方。聚合和移動的合作內容主要分為兩 塊,一是合作共建預約診療平台,主要由聚合公司提供技術以及運維服務;二是合作開發預約平台數據庫的電信增值服務,雙方按不同比例利益分成。這類似於神州 泰岳(300002.SZ)就飛信業務與中國移動的合作關係。但根據衛生部門的要求,診療預約平台具有公益職能,不能以盈利為目的,因此雙方的興趣點更多 地放在了第二點上。

  聚合公司首席戰略官吳炅對財新《新世紀》記者回憶稱,在雙方蜜月期,浙江移動曾在一次會議上評估該商業模式,稱運營成熟後,聚合公司每年可分到上億元。

  但上述合作內容並沒有落實到書面協議文件,僅形成了多份會議紀要。財新《新世紀》記者獲得的一份加蓋了移動公司公章的會議紀要顯示,雙方就該平 台的合作建設達成共識:浙江移動12580與聚合公司就該平台的運營服務及醫療健康延伸增值服務開展多方面合作,包括:移動信息化應用、彩信、手機 WAP、客戶端軟件應用以及其他相關業務。

  診療預約平台2010年9月27日上線後不久,聚合公司即成立了增值業務部,聘請了十餘個工作人員,針對數據庫的病患信息先後開發了三款手機套餐產品,但均被浙江移動增值業務部「槍斃」,理由是「產品不夠吸引人」。

變故與衝突

  李鴻東向財新《新世紀》記者介紹,隨著陳鑑鋒從杭州調任寧波,聚合公司發現,後續的增值業務合作難以落實。最初雙方合作談判由陳鑑鋒分管的政企部牽頭,12580、融創公司(浙江移動的全資子公司,負責該平台技術對接)是與聚合公司進行具體業務合作的部門。

  而這背後,也有中國移動自身內部結構調整、領導人更換後管理思路轉換諸多原因。2010年5月,李躍升任中移動集團總經理,之後從2011年初 開始對公司合作夥伴管理模式做了帶有顛覆意義的調整。同時,隨著中移動原主管增值服務的馬力、葉兵先後落馬,也極大地衝擊了增值服務領域,很多業務都因數 據部門沒人拍板而進展緩慢或擱淺。

  「本來以為12580、融創公司都能代表移動,但後來發現他們各管各的,沒人能拍板讓我們的增值業務合作上馬。」李鴻東坦承,因此聚合公司在後期為12580、融創公司提供平台服務時帶著情緒,導致雙方合作並不愉快。

  但真正導致雙方關係決裂的導火索,是浙江移動對預約診療平台系統技術知識產權收購計劃的失敗。

  作為預約診療平台的開發建設方,聚合公司掌握該平台的技術以及數據庫資源,並擁有包括門診預約掛號中心處理系統軟件、網絡預約診療服務軟件、門診預約掛號醫院HIS統一交互平台軟件等在內的多份軟件的知識產權。

  然而,根據浙江移動與省衛生信息中心簽署的合作協議,該系統的軟件知識產權必須由浙江移動與省衛生信息中心雙方共享。因此,浙江移動要求盡快簽署購買聚合公司平台項目的協議。

  據財新《新世紀》記者獲得的《中標浙江省醫院預約掛號服務系統建設項目定向採購的函》顯示,2011年4月,浙江移動以融創公司的名義,對浙江省醫院預約掛號服務系統建設項目進行了定向採購,並最終確定由聚合公司中標此項目。

  浙江移動採購部負責此項目的聯繫人翟高葉向財新《新世紀》記者回應稱,中標之後,浙江移動就數次發函催促聚合公司簽署採購協議。

  並不想靠賣技術得利的聚合公司,在談判初期曾表示用一個象徵性的低價(50萬元),將項目過戶至移動公司名下,但浙江移動要將後續可盈利的增值 業務合作模式及合約落實,以此來彌補開發費用。但融創公司總經理徐孟強向財新《新世紀》記者稱,並非不想跟聚合簽署協議,而是融創無權承諾增值業務合作。

  從2010年開始即為中國移動提供支撐服務的聚合公司,也因此遲遲不敢簽署定向採購的低價轉讓協議。

  2011年7月,聚合向浙江移動提出了兩個解決方案:要麼兩個協議(即平台技術知識產權的採購轉讓協議、成為中移動長期SP的合作商及分成協 議)一起簽;要麼以800萬元的價格買醫療預約平台,即系統技術的知識產權。移動方面不願意接受這兩個方案,此後雙方再無實質性的溝通。

  直至9月26日,聚合公司獲悉省衛生廳召集四家服務商召開了會議,欲停用現有的聚合平台系統,替換為浙江移動開發的新系統。隨後,省衛生信息中 心向53家醫院和HIS廠商發送了切換系統的安排表,確定了在10月1日至16日間切換掉聚合的系統。得知此事後,聚合公司在9月30日晚間,將移動公司 與平台的數據接口卸載,導致12580不能進行預約掛號,其他三家則繼續暢通。

  「移動第二天找到衛生廳,要求另外三家也暫停服務,結果只有浙江在線停了,後來,移動將整個數據庫平台關閉,導致四家預約渠道全部中斷。」李鴻東說道。

  預約掛號平台癱瘓了九天,市民投訴不斷,直至10月10日,浙江移動搶修恢復平台,將新系統上線。「我們沒有想到,真的會把我們的系統強行切掉。」李鴻東對財新《新世紀》記者表示,是他們誤判了形勢和自己的「地位」。

  聚合公司以為掌握著核心技術和系統端口,外部強切會導致系統不穩定,影響用戶使用,「衛生廳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但是,就這樣發生了。」

殘局

  還有一件聚合本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聚合公司存儲在電信服務器上的主數據庫,也被浙江移動全盤挪走。聚合公司選擇將數據庫存放在 「每次開會都和移動針鋒相對」的競爭對手中國電信114的服務器上,為的是保證相對安全,掣肘移動,可是聚合公司的這層保險也失效了。

  「由此可以推斷,電信已基本上放棄了這項業務。」李鴻東說,因為平台技術一直掌握在移動這一邊,在四家服務商裡,與移動12580同質競爭的電信114對推廣這項業務的積極性不高。

  「電信一是擔心自己的客戶流失,二是擔心掛號的號源分配不公。」熟悉平台操作的人士告訴財新《新世紀》記者,掌握了後台技術後,就可以進行很多 暗箱操作:如將優質號源分配給某個特定的服務商,而其他服務商不會知情;或優先從數據庫裡挑選有價值的病患資源。如今,浙江移動既是服務商,又將整個診療 預約平台收歸自己,成為了完全的系統承建商。聚合公司認為,只有獨立於服務商之外的公司來做系統承建商,才能保證這個公益平台的透明公正。

  聚合公司從移動的增值業務合作受挫之後,就開始謀求自己的第三方地位,甚至向省衛生廳表示,願意免費贈送該平台的知識產權,只求承認其承建商的 身份,但仍被衛生廳以其民企身份為由拒絕。這意味著一旦離開浙江移動這樣的國有大樹,聚合公司必然無資格參與任何承建,尤其在遭遇系統替換之後,以此為惟 一業務的聚合公司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一開始催我們開發軟件、上項目,當我們埋頭幹完活,發現自己已被一腳踢開,什麼都不是。」李鴻東說。他堅持認為移動新上的系統,是剽竊他們的 舊系統,「只是換了一個IP地址,裡面的源代碼和手機端口數據都和以前一模一樣。」10月13日,聚合公司委託浙江秦簡律師事務所向浙江省衛生信息中心和 浙江移動分別發送了律師函。浙江移動新聞發言人也向財新《新世紀》記者確認,此次事件已經進入司法程序。

  參與談判的人士告訴財新《新世紀》記者,其實如果聚合公司示弱,願意無條件接受移動公司的安排,浙江移動也會分一杯羹給聚合公司,畢竟這個項目他們也需要有人來執行,聚合公司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一無所有的地步。

  創業四年多的聚合公司,從200萬元起步,到兩年前與中國移動建立合作關係後,引入了杭州華盈創智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作為天使投資人,到去年平台確認將要上線之後,又引入了VC投資,有了上千萬元的融資。

  然而,從VC投資人的角度來說,失去知識產權、依附移動運營商、無法成為獨立第三方的聚合公司,已失去了投資價值。

  聚合公司投資失敗,天使投資人華盈創智派駐聚合公司的首席戰略官吳炅向財新《新世紀》記者表示,他對目前惡劣的投資環境感到憤慨,「壟斷企業強權加上行政不作為,讓聚合這樣的微小創業型公司發展難上加難,早期投資的風險越來越大。」

  10月19日,財新《新世紀》記者來到聚合公司,門口仍立著「歡迎進入中國醫療健康服務的大航海時代」的大幅宣傳牌,而辦公室內只有寥寥幾個善後小組人員在清理物品和資料。

  目前,聚合公司的創始人們又準備另起爐灶,承包浙江在線在診療預約平台中的一些技術支撐,並繼續創辦醫盟網。從最初的「無憂醫保」被叫停,到與中移動合作終結,又開始設想新的平台,正應了SP行業的那句老話——「鳥槍換炮,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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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創業幫移動互聯網的老江湖

http://magazine.cyzone.cn/articles/201210/2701.html

張志堅創業第二個月現金流就開始為正,創業第1年就買了房子。那是2004年,SP行業最高漲的時期,他的團隊名下註冊了多家公司,分別服務於移動、聯通和電信,每個月能做到兩三百萬的收入。幾個合夥人的目標很一致:賺夠錢,30歲退休,不做行業領頭羊,更不想上市。後來有人來收購SP殼公司,其實就是收購當時還很值錢的牌照,他們便賣給了一家大財團。

那是2008年,那年他29歲,但他沒有退休。他漸漸發現有人用蘋果手機了,然後安卓系統也出現了,整個產業鏈升級了,運營商從一手遮天的角色變成鋪設網絡的基礎服務商。他聽說有個程序員把自己開發的軟件放到蘋果App store上,然後老婆生小孩,過了3個月發現賬上多了100 萬美元。

與凱恩斯的「計劃經濟」論相比,張志堅一直更同意哈耶克的觀點:經濟不是政府干預或規劃出來的,而是讓市場來投票,是自由發展的結果。於是他給公司起名「耶客」,他希望在一個更自由和平等的市場——移動互聯網領域,玩玩新的遊戲規則。

這段故事鮮為人知,而這家公司在為凡客做手機客戶端,「在凡客背後做了14個月的女朋友」之後終於被大家知曉。3G時代來臨與智能機的極速發展帶動了新的移動互聯網時代,一幫與張志堅類似的、曾經從事SP行業的創業者重新上路,他們是中國最早從事手機業務的創業者,也是無線互聯網(也許用「無線」二字更合適一些)真正的老兵。

這個行業的創業者已經能夠以背景與經歷來進行分類:剛走出校門或剛離職的新創業者;原來業務在PC端,如今延伸到移動端的一批人;曾走過SP時代,擁有無線增值業務或運營商背景的一部分人。前兩者正在向硅谷看齊,他們愛看TechCrunch(美國著名科技博客)上的新聞,整天都在琢磨產品和用戶體驗;後一路人因為之前的SP經驗散落各地,多數人在圈中並不太著名,似乎不太在乎所謂「江湖地位」。但他們此時在移動互聯網各個細分產業鏈中已經完成「卡位」,絕大多數都有現金流入賬,不聲不響地早早嘗到了「手中有糧,心裡不慌」的滋味。

很難將這些人的商業邏輯一概而論或以偏概全,但你不得不承認,他們經過了兩個矛盾的時代:背靠移動、聯通、電信三大運營商,用戶基數眾多,每發一條短信就能掙到錢的舊時代,以及僧多粥少,需要與五花八門的同類App搶用戶,難以找到盈利方式的新時代。

「這年頭還有人做SP麼?像恐龍一樣快滅絕了吧?奶酪早就被動了,該去尋找下一塊奶酪了。」在納斯達克上市的SP公司「空中網」創始人,樂搏資本合夥人楊寧說,「不過對於那些現在又去做移動互聯網的創業者,我得說,這是塊新的奶酪,而且是巨大的。但是沒那麼好做,這個奶酪需要搶。」

離錢近,接地氣

張宇在2002年進入SP行業,兩年後自己創辦了一家SP公司。2009年他轉型做移動電商,發現了與自己創辦的「愛購網」類似模式的另一家移動電子商務平台「買賣寶」,這家公司2006年誕生,創始人張小瑋之前也曾是SP從業者。

移動電商畢竟是個有些新的領域,張宇有時候會與另一位創業者,「耶客」創始人張志堅交流一下行業看法。他們從沒聊過各自背景,其實後者也是SP出身。耶客為各大電商網站做手機端App,而另一家做電商App起家的是以針對淘寶網商為客戶的「追信」。「追信」的兩位創始人中,一位是任職於原聯通旗下子公司「聯通國脈」呼叫中心增值業務部的申穎超,另一位是聯通上海區項目經理仲倉戟。申穎超當時的任務是,以聯通子公司的名義做SP服務;而仲倉戟當年負責與各大SP對接,即行業內部稱呼的,做業務必須搞定的那種「關鍵人物」。

四家移動電商公司,創始人都是SP出身。聽起來很巧。

還有一部分曾經的SP從業者散落在各個遊戲公司。「每個手游公司的創始團隊中都有幾個原來做SP的,」一位看過不少遊戲公司的投資人總結,「這幫人是實幹家,他們是帶領公司賺錢的。」

移動電商、手機遊戲,這些人貌似正在這兩個行業內進行佈局,也有公司在這兩個行業變現的出口位置等待,打算收門票,例如第一批拿到央行第三方支付牌照的移動支付公司「錢袋寶」,其創始人孫江濤也是同樣背景,是中國移動最早一批SP之一。

如果去找他們聊天,他們一定會提到的三個字是:離錢近。首先,這幫人並不缺錢。張志堅創辦SP公司的第二個月就開始掙錢,第一年就實現了「買車買房」的願望;孫江濤創辦的第二家公司是「神州付」,通過運營商渠道為網遊收錢,賺到的錢讓他足以成為一個投過不少案子的天使投資人;張宇則坦陳,愛購是自己的第二次創業,兩次創業的啟動金都來自他的SP歲月。

「這個產業培養了一批很有執行力的人,拿到了第一桶金,完成原始資本的積累,他們在種子期都會拿自己的錢出來創業,」楊寧說,「所以我沒有投過這些背景的創業者。人家自己有錢。」

除此之外,他們都在默默地賺著錢。即使是從事過SP,之後改做山寨機應用商店(即《創業邦》2010年10月曾報告過的「山寨App Store」)的胡鑄韜所創辦的陌生人交友社區「友加」,也已經嫁接上「賣道具」這個遊戲慣用的手法,背靠「二八定律」獲得了不菲收入。

「耶客」創始人張志堅的公司位於浦東軟件園孵化器,從未搬過地方,只是不斷「兼併」旁邊的房間。他最初的業務是為那些不缺錢的大品牌做App,如美特斯邦威、馬克華菲等,有些像變相的廣告,做到第7個用戶時聽說「凡客」要做App,此後轉型電商。拼下凡客這個大單的時候,張志堅飛到北京,與凡客高層侃了一通。「我說了那麼多,不停地讓他建立印象:我們不是一個絲團隊,我們做過靠譜的事,會寫代碼、懂時尚,而且我們是賺過大錢的,這一點很重要。所以我們眼光長遠,一開口就和對方提到簽8年的合同。對方說對不起,凡客才剛剛有4年歷史,要不簽3年?我說好,我鐵了心做凡客這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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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耶客成了不少大型電商或品牌廠商背後的移動端運營者,直到陳年在公共場合提到它時,它自己甚至一直沒有官網,當各大媒體認識到這位隱形殺手的時候,它已經一聲不響地完成了B輪融資。

「以我們的背景來看,我們追求的是做一個財務上相對穩健的公司,商業模型比較簡單或者是離錢近。什麼是離錢近?就是只要擁有顧客,就會得到財務上的回報,很多公司也能得到用戶的認可,但是讚揚並不是錢嘛!我們要的是每個用戶就像征著多少錢,公司帳上不停會有錢進來的那種生意。」張志堅說。

這批走過SP時代的創業者對移動互聯網未來的收費前景很有信心,即使此時很多人對行業的盈利前景堪憂。

孫江濤投資了不少公司,今年他與合夥人猛看移動互聯網,投資了一家在線教育公司,一家汽車領域的O2O,他把自己在移動互聯網行業的創業與投資比喻為做「指數交易」,「我並沒有買某一個單獨的股,並沒有做單獨的項目,我賭的是大行業的成功。」

胡鑄韜則對B2C收費充滿信心,「我是這樣分析的:以後從B2C這端一定能收費,因為人們的付費習慣從SP時期就養成了,只是目前Arpu(每用戶平均收入)值低一些而已;移動互聯網最大的問題是,流量有時候不等於錢,那些原來做PC端的人的思路是撈流量賣廣告,這是他們的優勢,而我們從移動端出來的人總是想著從B2C這裡賺錢,賣廣告的事,要給那些移動廣告公司去把這個行業做起來,我們自然能用流量換錢。」胡鑄韜說,「現在還是行業自消費的階段,沒有爆發性增長,PC端互聯網也有過這段時期才能變現。但是你需要熬過去。」

張志堅說目前只等三點:用戶的購物習慣的養成,功能更強大、更好玩的智能機,以及足夠的網絡帶寬,這三點只要滿足,爆發期就會來到。

「就好像你去看電影,買到電影票了,坐在最好的一排,最好的位置,拿著爆米花,有非常舒服的沙發,但是票上沒說這場電影什麼時候開始。那你就等著唄,有吃有喝的不是挺好嗎?已經佔了最好的位置,我們只是在等著移動互聯網這個市場起來。」

另類產品觀

說起混「圈子」,這些曾做過SP的移動創業者自身並不成「圈」,甚至彼此並不知曉。張志堅找到真正的客戶後,開始混跡於「零售圈」,與廠商打交道,各種移動互聯網會議基本都不出席;「追信」創始人申穎超早就成了淘寶體系內部人士,經常每週一次地往杭州跑,在前不久的阿里巴巴「網商大會」看到馬云演講讓他十分感慨;愛購網創始人張宇有些宅,去參加活動甚至是當天來回,他的據點是廣州和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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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移動互聯網本身應該形成多大的圈子,」「追信」另一位創始人仲倉戟說,「移動互聯網是PC端的延伸,我們每個人的圈子,應當是與自己主營業務相對的那個領域。」

不過,「友加」的兩位創始人胡鑄韜和鄒嶺有時候要去北京會一會原來做PC端互聯網的朋友。鄒嶺是「若鄰網」的創始人,曾被譽為「湖北省神童」,後來在上海交大讀的是3年制試點班。很多人到現在也不理解他怎麼跑去做了這麼個生意,這明明就是山寨機上的「陌陌」嘛。

「他不介意啊,反正他喜歡認識女孩子。」胡鑄韜拿拍檔開玩笑。友加開始服務的就是原來SP那幫用戶,後來在定位人群上依然在做切分。「我們的用戶是山寨用戶裡面的高端人群。」

他和鄒嶺有時會請一些90後打工仔、美甲師吃飯聊天。「那些90後現在到大城市打工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他們的第一個訴求是感受大城市生活,然後才是掙錢。我在網上看到過一篇文章寫富士康員工跳樓,的確是那麼回事兒:新一批到富士康打工的年輕人心態變了,他們更想體驗新的生活,但富士康的管理思想沒變,工人覺得這裡是在壓榨他,沒時間玩也沒時間談戀愛,最後選擇自殺。」

有句話說,「移動互聯網在中國是低端到高端發展的路徑,從高端到低端發展的那是傳統互聯網」,胡鑄韜表示嚴重認同。這句話的另一個推崇者是張宇。2011年,很多大型電商網站都開始做客戶端產品,張宇去一些行業會議聽京東商城、噹噹等公司的移動端負責人談戰略。他並不信服。

「這些公司的移動端業務還是在為他們互聯網電子商務的用戶,也就是一二線市場的用戶提供一個平台的延伸。他們從來沒有把視線放在三四線用戶群體上。」

張宇的生意是這樣開啟的:SP行業快到末路時,他創辦了一家公司,做wap站點的聚合,相當於倒賣wap流量。後來他覺得,當初SP的用戶也會接受電子商務,就把自己的電商網站鏈接直接掛在之前推SP的渠道上,投石問路。第一個月銷售額40多萬元,興高采烈地開始放手進貨。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有意思的生意:用戶在山寨手機上買得最多的竟然還是山寨手機,只是趨向於更大屏幕、觸摸屏等。張宇開始豐富貨源,調整用戶群體,除了3C之外上了大量化妝品。最初網站用戶的男女比例是9:1,現在已經被他調整到6:4。

「其實渠道還是SP那個渠道,但我們的概念變成了『服務三四線城市用戶』,這部分人是SP時代覆蓋到的。」從賺錢的規模上看,這個生意和原來沒法比——「但是我現在會看得更長遠一些,去享受它所帶來的社會價值:那麼大老遠山區的人也可以通過網上買到東西了,咱先不說是買得便宜還是貴,原來他們面臨的是買不買得到的問題,他們也沒看過電商廣告。」

張宇如今還沿用SP時代的老辦法:發短信。請那些曾在愛購消費的用戶轉發消息給朋友,裡面是愛購的wap地址加上用戶形成的網址,每增加一個用戶就送優惠券甚至直接返現。發短信是他的老本行,SP業務的「精華」就是文字遊戲,一條短信要有足夠誘惑力才能完成推廣。「還是手機短信容易傳播。」張宇說道。

他也在同廣東移動合作,給139郵箱的用戶發愛購的短信廣告。運營商希望讓用戶使用流量,上愛購也會拉動流量,張宇甚至不必向運營商支付廣告費。

現在張宇在關注兩個趨勢:用戶已經從山寨機平移到安卓機,低至600元以下的安卓機即將上場;另外,他盯上了目前業內的時髦名詞,伴隨HTML5出現的的「Web App」。「用戶用上安卓機也不習慣用App,一方面是慣性思維,還是喜歡打開瀏覽器,另一方面是App耗流量,這些用戶很少在wifi情況下上網,每個月的月初都比月末時活躍很多。Web App這種能打開應用但是不必下載的更適合他們。」

胡鑄韜的玩法是做預裝。「有些事是北京那批人搞不定的。深圳那些人見錢眼開,魚龍混雜,你光忽悠沒用,必須給錢。北京那幾家,我看做預裝一年半之內會虧得血本無歸,對方會用各種方式糊弄他們。而我們就好些,一般對自己圈子的人不敢玩這一套,你騙我,我總會找到辦法證明出來。還有一點要注意,深圳團隊有可能會和那邊的人一起賺公司的錢。我們也不怕,我們在深圳那邊安插的都是自己早期的兄弟。」

目前友加憑藉預裝可以達到每天2萬的新增裝機量。胡鑄韜覺得預裝不是捷徑,其實他很清楚,有些應用是拼裝機量的,而大部分應用是拚活躍度的,友加屬於後者。

「如果裝機量大,可以通過改運營、增強用戶體驗來調整產品,沉默的裝機量也可能被激活,但是你要是裝機量上去還是需要一些方法的。做產品還是要靠綜合素質。等哪天有口碑了,預裝和下載再互相拉動。」

胡鑄韜不怕提出一些尖銳的看法。他覺得比起陌陌來說,友加的用戶是更適合陌生人交友的。「這就有些像騰訊微博和新浪微博,在騰訊上總能看到有人說『今天這麼多人加我好開心哦!』『莫名其妙,怎麼這麼多廣東人加我咧?』這些人的確有些俗,喜歡加來加去,沒有太多社會地位,什麼都會聊,甚至說男孩12點上友加,女朋友在旁邊都不會生氣。做這種產品,不用從高端開始傳播,不需要造勢,因為這個產品和這批用戶都絕對歸屬於彼此。」

他有自己的產品觀:「原來互聯網圈子的創業者比較講究理論,學習硅谷模式,我覺得中國人產品能力遠遠比不過硅谷。硅谷一些產品看起來UI設計挺爛,但是就是有很多人用,產品本身應該有自病毒式傳播性、自運營性,人家的產品設計是埋下伏筆的,否則不會在6個月到1年內零成本帶來口碑。但是北京那邊的圈子更重視用戶體驗,比如品位、色調、體驗,通過身邊朋友做傳播,其實是品牌傳播路線,不是產品本身自己的自病毒式傳播。UI和所謂用戶體驗反而是最淺的。」

「有時候我覺得移動互聯網的人才反而應該在杭州、廣州、上海找,就是做電商、網遊、支付那幫人,就是所謂自運營性,產品的調節能力、數據敏感性特別強。」眼下胡鑄韜正希望友加往「自運營性」的方向發展。

B2B還是B2C?

孫江濤在亞傑商會的導師是馮侖,馮侖對他講過這樣的話:做生意,一定得和這些大機構保持半米的距離,兩個人可以是好朋友,可以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但是不能有太緊密的這種利益往來,那樣的話就會失去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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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孫江濤也在為他的B2B生意困擾,實際上,錢袋寶既面向消費者也面向銀行,真正能收到費用的是為銀行提供整套的移動支付解決方案。孫江濤最初整天圍著運營商轉,然後看上了網遊這塊金礦,現在又開始與銀行打交道。他希望在行業裡找到位置,而這個生意需要平衡用戶、商家、移動運營商、銀行等多方的關係。

後來他開始秉承這樣的態度:有些合作關係做得很緊,有些做得一般就夠了,沒有必要往裡面走,在一起更容易賺到錢,但也不能到少了誰自己就不能活的地步。

有個現象很有意思:移動端各種花裡胡哨的新應用層出不窮,做過SP的人卻極少涉及,他們似乎有些保守,不喜歡做全新的B2C生意。「我們算是一個,『航班管家』的王江也是一個,」胡鑄韜說,「我想他是比較少的在SP裡面做產品的人。其他人有做B2B的吧,也就是經營關係。」

「面對電信運營商、銀行、遊戲公司談生意其實都一樣,都要和不同部門、處室談無數場。你得是一個全才,得有產品觀念,能把產品講得很清楚,還得有市場觀念,因為人家是為了賺錢。同時你又得是一個比較好的交流者,懂得察言觀色:有的話該說輕還是說重,對他的競爭對手踩一下,又不能踩得太過分,但是你不敲打他一下,他還老覺得自己挺牛的,還要適當地透露給他哪個競爭對手已經用這個,交易量已經多少了。這時他不露聲色,但是心裡可能想一下,這個產品我不用不行了。」孫江濤總結。

錢袋寶正在同銀行這個既財大氣粗又深入基層的大傢伙一起推行他的「擴展卡」,雖然卡可以迅速發放出去,但是錢袋寶的品牌在被弱化。孫江濤估計,九成用戶在使用「錢袋寶」的時候只知道這是某銀行發的,只有一成在瞭解深入後才會關注到「背後支持者」是錢袋寶。這一點與SP時代很像,「愛購」創始人張宇有同感:「跟著運營商玩,注定讓SP沒辦法去樹立自己的品牌。」

但是這種生意可以滿足他們在初期「悶聲發大財」的願望。「銀行用我們的產品用得好,一年幾千萬都從我們這兒訂貨,我們一個產品哪怕掙一兩塊錢也是非常好的收益。中國的大銀行又那麼多,『五大銀行』我們已經做了兩家。」對比孫江濤之前的經歷,當初他的公司是中國移動在幾大門戶之後第二批SP,移動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為他打開接口,錢掙得「很快也很暢通。」

孫江濤想了想,他還是喜歡做B2B生意。「B2B就是合作夥伴有這個需求,你要讓它接受你,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最後磕下來。但是我就一直覺得B2C的東西是很不可琢磨的,真正中國也沒有幾個B2C的大師,用戶到底為什麼會花錢?有時候是很莫名其妙的。」

後來孫江濤找到了平衡點:做B2B生意,投資B2C公司,這些公司在B2C角度在資本上很有想像空間,可以講故事。「今天5000萬用戶,明天可能有1億,後天有2億,也許有天能一腳踢騰訊、一腳踩百度。」

「我們這些人不是對做B2C、做用戶體驗沒信心,而是已經有了些大局觀。」申穎超說,「在移動端做B2C的渠道太少,還是被這些大佬把住,例如、微信、大眾點評等。追信做了一年30萬的用戶,因為沒錢推。所以就去想著做一個門檻不高的苦活兒、累活兒。」他又用了一個詞來形容:卡位。

「年輕創業者往往沒有『卡位』的觀念。你得修煉成為平台,把自己塑造成甲方,這樣合作夥伴才會覺得你有價值。成為平台,首先要開放,有各種接口,第二是在產業鏈裡面能夠區隔上下游的角色,沒有它產業鏈就散了。」現在追信有2萬個用戶,它所面對的大佬是淘寶。「我們會幫淘寶店家做移動端、做營銷、做設計、利用數據,同時完善我們的收費體系,形成一個可以滾動下去的球體,有自己的一批『乘客』。」

「做過多年SP,有些技能是相通的,例如服務。我相信B2B是可以做到百年基業的,做B2B的市場,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可以活得很爽。IBM比SAP大,SAP比甲骨文大,都是幾百億、上千億美元的公司。我們選擇風險比較低的路。」張志堅說。

與運營商的若即若離

一位同樣出自SP時代,不願透露姓名的創業者有這樣一段故事:某運營商的應用商店剛剛啟動,需要找一些應用填充進來,他通過人脈與對方聯繫到,將產品改動得「更適合放在運營商手裡」,之後上線,重新開始了背靠運營商巨大基數的好日子。運營商在榜單上經常為他重磅助推,此後,產品本身並不產生收入,但擁有基數、擁有現金流就是擁有底氣。

「我希望能夠創造一些做增值服務的機會,也就是說,等運營商收到用戶的錢,然後再分賬。用戶下載了我的App,運營商會推送信息,短信上面又產生收費。如果乾巴巴地去做APP,什麼時候能賺到錢呢?」那位創業者理直氣壯地說。

「我推薦一本書,《天下有賊》,是寫中國電信業貪污腐敗的。那是一段黑暗的歷史。」「追信」合夥人仲倉戟說。用申穎超的話來形容,仲倉戟當時權力很大,作為上海聯通的一個項目經理,是上海本地的關鍵人物,所有短信和彩鈴都要在他那裡拿到接口。「那時候幹什麼都要錢,很多人送禮就直接擺上一包包現金,據說成都基地那個經理有幾個億現金。你能想像嗎?」

有一家當年收入幾個億的SP公司現在的辦公位置在「追信」樓下,只有20個人。申穎超的一個哥們兒告訴他,公司現在只有不到20個人,包括9個VP、8個總監,一個前台。每個月還有將近幾百萬的沉澱收入,但已經進入了「等死狀態」。

「做過SP的很多人無法再認真去做產品了。他們看破紅塵了。就像領導看你需要20個人開發,搞了一年還沒出來,什麼玩意兒,直接砍了,我那邊SP賺錢都是一下子幾百萬、幾千萬。這些人考慮的絕對不是用戶體驗,而是反過來,怎麼不去讓用戶用我的產品。」追信創始人申穎超說。

申穎超在聯通國脈的時候一直在負責孵化新產品,2005年離職。他形容自己與仲倉戟在當時的狀態,「屬於進了青樓還守身如玉那種」。不過,在他們創業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得不接一些運營商外包的活兒掙些錢,賺快錢養活「追信」。

「我們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我覺得新的創業者應該建立對中國整個電信行業的認識。只要是做移動互聯網,運營商這個角色,在現在或者是未來,還是無法繞開的。」申穎超說。

SP時代之後,三大運營商推出了應用商店,它們曾經的合作夥伴們往往會考慮把應用「傳上去」。張志堅一直在與上海聯通的產品創新部、移動的數據業務部門做數據分析和交叉營銷,最初接手凡客移動端的時候,他就嘗試通過飛信用戶分享優惠信息。

「不管運營商的身份、地位有什麼變化,它們都是大數據公司,它們也在轉型,希望可以有數據的交換共享。中國移動是比騰訊、比Facebook大無數倍的公司,我覺得與運營商合作的這種意識是我們的競爭力之一。」張志堅說。

創業後,上海移動的朋友會請胡鑄韜和鄒嶺吃飯,希望主動把一些資源免費拿出來共享,例如通過數據庫做些群發。胡鑄韜感嘆,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他至今仍為沃勤當年的輝煌而得意,認為那是一群有特點的草莽建立的,從無到有再到能夠叱咤風雲的商業模式。他的老闆在2003年,SP發展即將達到最高點的時候賣掉了公司,而他打算繼續在行業中打拚。為了將傳統的SP業務疊加到山寨機上,沃勤一邊攜手新浪、掌上靈通等SP,一邊連接山寨廠商,相當於把廠商、SP、用戶、運營商的關節打通,形成一條嶄新的生物鏈。騰訊想另起爐灶,做過QQ Server卻無疾而終,沃勤還開發了一套自動系統,有時候看哪個SP到達率不高立刻切換。在業界的大地震——「二次確認」發佈之前就找到了對策,將需要用戶確認的消息直接發到應用裡面直接彈出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段歲月他過得很強勢。

「說實話,我現在看北京那些年輕創業者,有些為他們擔心。他們很容易就開始創業了,其實他們不知道之前行業中的故事。有時候錢是需要經過很多道工序才能賺到的。」胡鑄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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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業新規之我見--127號文解讀 sp00n

http://xueqiu.com/7693310317/29319264
看到有人轉發我在知乎專欄的文章,看到大家熱烈討論,很開心。這篇文章寫於週五晚上,我在外地出差回北京的高鐵上。看到五大部委的發文,很有感觸,就在知乎上回答了網友的一個問題。之前在雪球註冊賬號很久了,沒怎麼發文章。我在某四大行總行工作,從事與同業業務相關的工作,以後我會定期在雪球寫文章,歡迎大家一起討論。

重大新聞往往在週五下班前公佈,無論是加息、降准,還是其他可能引起資本市場巨大波動的信息,這次同業新規127號文也是如此。

人民銀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外匯局昨天下午五點聯合發佈的《關於規範金融機構同業業務的通知》(銀發[2014]127號)就是之前傳說中的9號文的升級版,洋洋灑灑18條,最關鍵的其實是對買入返售業務的規範。其實早在去年下半年就大家就預測銀監會會發文,文號都領好了,2014年銀監第9號文件,傳言會簽央行的時候卡住,這次一行三會聯合發文,足見監管的重視程度。

要理解這次發文,還需要結合銀監會年初工作會議(我們需要跟隨著監管文件的變動來揣摩監管的思路)。年初的時候,銀監會副主席周慕冰在2014年工作會議上,重點講了銀監會今年的工作思路。銀監會目前已成立銀行業改革領導小組,改革最為重要和迫切的兩項內容是理財業務和同業業務。理財業務此前已經有8號文規範了(《關於規範商業銀行理財業務投資運作有關問題的通知》)。同業業務這幾年迅猛發展、野蠻生長,銀監會觀察到現在市場上同業業務存在著業務前後台不分、機構總行分行不分、分支機構自立門戶直接進入貨幣市場拆借資金,多頭辦理同業業務等亂象。銀監會認為,同業業務的不規範發展,直接助推了資金空轉,抬高了融資成本,加大了期限錯配和流動性風險,增加了銀行體系的系統性風險。

另一個需要重點研讀的發文是 《國務院辦公廳關於加強影子銀行監管有關問題的通知》(國辦發【2013】107號文),去年年底國務院辦公廳發的倒數第二個文。重點規範影子銀行業務。收益權買入返售對接的多是信託資產或券商定向資產管理計劃,實際投資的資產種類五花八門,從國內證收益權、銀承匯票收益權等低風險資產到中小房地產商信託計劃等高風險資產,最可怕的是做表外處理,業務量很大極易產生整個金融體系的系統性風險。買入返售這種通道類業務實際屬於影子銀行。而107號文對於銀子銀行只是綱領上界定,並無監管細則,因此此次五大發文實屬必然。

同業買入返售業務,披著同業拆借的皮,幹著資產買入的事兒,是上一輪同業業務黃金發展期的一個偉大的發明。風險點在於,賣出行並沒有將債務人信用風險賣斷,卻出表;通過信託計劃或券商定向資產管理計劃搭橋後,轉給第三家買入行,只是出資,不承擔債務人信用風險;買入行做拆借賬務處理,不佔貸款規模和貸存比。從整個金融系統的全局角度來看,整個金融系統發放一筆貸款,卻表外處理,風險極大。(根據企業會計準則,只有將絕大部分的風險和報酬轉讓,才可以做資產終止確認,也就是出表)

對於市場影響,買入返售業務的年發生量在3-5萬億左右,這是一筆巨大的信貸投放。此次發文會凍結巨量流動性,企業融資成本必然上升。而同業資金無處可投,會重現冰火兩重天的景象。同時,由於信託收益權等流動性差、高風險的非標資產無法對接同業資金,且失去了銀行信用擔保,影子銀行將遭受重創。

對於同業間貿易融資業務來說,由於福費廷是標準化的傳統貿易融資產品,因此這次監管不僅不會帶來不利影響,反而還會促進國內證福費廷業務的發展。對於同業代付來說,由於之前的237號文已經嚴格要求,各行作為代付委託行已經表內處理,因此影響不大。對於通知裡面提到的原則上僅適用於銀行業金融機構辦理跨境貿易結算,其實對市場影響不大,因為原來國內證代付就很少。而且國內證代付和國內證福費廷是兩個替代產品,而後者可以出表,前者顯然沒有市場。

關於市場出路,監管和業務創新永遠貓捉老鼠的遊戲,相信大家會找到解決辦法。一個思路是風險參與業務。該業務起源歐洲,企業風險和金融機構風險都能做,卻協議文本複雜,20多頁全英文,適用於英國法,監管不易搞清楚,可能會成為下一個被利用的載體。當然,這要看大家創新的速度了(業務量大不大)。

五部門聯合發文,上個月24號就開始發文流程,現在才收到,說明一行三會外管局在會簽的時候也是深思熟慮,充分討論,足見關鍵程度之高,這會是同業業務發展史上一個里程碑事件,值得歷史銘記。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99726

【FormulaE殺到】電能超跑首創有波棍?美製SP:01登港

1 : GS(14)@2016-10-10 00:45:46

Formula E香港站將在周日舉行,必然引發全城電能賽車。意想不到是吸引了一些電能超跑選擇在比賽前夕舉行發佈,這部由美國Detroit Electric所研發的電能超跑SP:01正是主角。電能超跑最為關注的是性能、車重和續航能力。SP:01的車身用碳纖維製成,底盤則用上鋁合金,平衡了車重和剛性,只有1,175kg的輕量化車身之下,0-100km/h只要3.9秒、極速可達250kph,而續航能力亦有288公里,以超跑來說已經相當不俗。



但是有趣的一點是,它是首部可配置6速棍波的電能超跑!竟然有一個波箱在沒有引擎的超跑內,玩味大於一切。官方還沒透露在港發售詳情,但它會率先在Formula E賽道上由車手歐陽若曦作表演熱身。記者︰梁立勤


內櫳並不像Tesla般簡約,帶有傳統超跑味道。

車尾設計很有房跑感覺。

還有一部紅色的,紅色車色熱向很多。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su ... t/20161008/19794321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311215

【馮仁昭四圍超】sp’ACE開騷擔心冇觀眾

1 : GS(14)@2017-01-26 18:08:35

五人男子組合sp'ACE噚日去商台做錄音訪問,佢哋話3月尾樂隊會出第一張EP,仲會舉行一場騷。
sp'ACE話早年曾經開過一場騷,搞到佢哋有陰影,原來當時得十幾個觀眾去睇,佢哋話:「加埋屋企人先得十幾人,搞到我哋到?家都仲有條刺呀,嗰次係真正打擊,所以3月嘅騷最多50個位好嘞,要碌晒啲卡。」撰文:馮仁昭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entertainment/art/20170125/19907516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324173

【馮仁昭四圍超】sp’ACE心碎獎項散晒

1 : GS(14)@2017-05-18 01:11:02

組合sp'ACE噚日到商台宣傳同名EP,因全碟由佢哋一手包辦,所以籌備年多先推出,問到銷量如何?佢哋話:「我哋推測因為我哋有五個人,有五班朋友去買碟支持,所以曾經上過吓銷量榜冠軍。」日前band房發生咗怪異事件,佢哋話:「Band房放獎項層板突然冧咗,上面獎座跌到碎晒,睇到心都碎埋。」但事件令佢哋有動力往前走再努力奪更多獎項。撰文:馮仁昭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entertainment/art/20170517/20023347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333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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