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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套利大整頓盯上“主業”,部分銀行直面三大沖擊

監管層的“三套利”大整頓正為銀行業高歌猛進的同業、投資業務“踩下剎車”。

近幾年來,同業、投資已經成為不少股份制銀行、城商行業務的“大頭”。這些業務一方面在銀行總資產中的占比達到了40%以上,甚至超過60%,反使作為主業的貸款業務淪為配角,占比普遍不足40%,最低的甚至僅有30%多點;另一方面,商業銀行的同業、投資業務,大多對接信托、資管計劃、債券等資產,並貢獻了銀行40%以上的業務收入。

然而,這些涉及資金空轉、監管套利的業務,正是此次監管“三套利”清理的重點,何去何從已成為擺在這些銀行面前的迫切問題。

“一旦業務規模收縮,高度依賴同業、投資業務,做大資產規模的銀行,資本充足率、利潤、流動性都將面臨重大沖擊。”一位股份制銀行高層對第一財經記者說,不過,最終的結果取決於監管清理的落實力度。

貸款成“配角”

貴陽銀行年報數據顯示,截至2016年12月底,該行總資產為3722億元。在各項資產中,買入返售資產余額80億元,存放同業資產47億元,應收款項類投資559億元,三項涉及同業的資產共計686億元,占比超過18%。

相較於上述資產,貴陽銀行可供出售、持有至到期等金融資產規模更大。數據顯示,截至2016年底,該行可供出售金融資產余額達945億元,其中同業存單余額656億元,企業債、鐵路債29億元,理財產品及資管計劃81億元;至到期投資余額515億元,包含鐵路債22億元,地方政府債320億元。

根據上述數據測算,即便不算至到期投資、企業債、地方政府債,截至去年底,貴陽銀行的同業資產規模也已達到1425億元,占比超過38%。同期,該行貸款余額僅為1025億元,占比僅27.6%左右,在各項業務中已淪為“配角”。

貸款業務退居次位,這在商業銀行中已非個案。

數據顯示,截至2016年底,杭州銀行的總資產達7204億元,貸款余額雖然同比增加了313億元、增幅14.56%,但僅有2466億元,在總資產中的占比僅34%左右。

與此同時,截至2016年底,該行應收款類投資余額524億元,同比增長50.6%;可供出售金融資產達2202億元,同比增長86.97%;持有至到期投資667億元,同比增加53.62%,三者共計3393億元。換句話說,該行同業、投資等資產在總資產中的占比已接近48%,在該行資產中占據大頭。

徽商銀行、重慶銀行等也存在類似情況。截至2016年底,重慶銀行總資產3731億元,貸款余額1467億元,在總資產中占比約39%;該行同期證券投資余額就達1194億元,存放同業557億元,兩者合計1751億元,占比高達47%。

徽商銀行2016年底總資產為7547億元,貸款余額2773億元,同比增長13.94%,占比不足37%;同期,其投資余額高達3381億元,存放同業109億元,拆出資金198億元,三者合計達到3688億元,占比接近50%。

一些資產已經跨過萬億元的銀行,同樣依賴同業、投資驅動規模增長,占比甚至更高。

以江蘇銀行為例,截至2016年底,該行同業資產962億元,衍生及投資資產更是高達6908億元,兩項合計高達7870億元。該行同期貸款余額則為6493億元,比2015 年末增加875.96億元,增長15.59%。同期,該行總資產1.59萬億元,同業、投資資產占比達49%。

浙商銀行同業、投資等占比更高。2016年底,該行貸款余額4594億元,同比增長33.02%,僅占1.35萬億總資產的34%。同期,該行投資余額高達6631億元,存放同業資產984億元,兩者共計7615億元,在總資產中的占比超過了56%,超出同期貸款3000多億元。

同業、投資業務何去何從

“存放同業以同業拆借為主,投資資產對接的無非是資管計劃、信托計劃,大多以非標資產為主。”某中小股份制銀行高層對第一財經記者稱,在會計科目中,投資與同業資產雖然分列,但對接的資產,本質上並無太大區別。

事實也是如此。多家銀行公開信息顯示,其投資對接的底層資產,均以債券、信托計劃、資管計劃為主,以及銀行同業發行的理財產品、同業存單。

2016年年報顯示,江蘇銀行當年底6908億元的衍生及投資中,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為3567億元,其中商業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余額就占3182億元;至到期投資余額1387億元,商業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103億元,其他機構108億元;應收款項類投資1886億元,商業銀行及其他機構發行的占1816億元。

財務報表附註表明,該行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的權益投資,國內部分主要為貨幣基金、債券基金,國內其他機構發行的可供出售債務工具主要是企業債券。應收賬款投資主要是證券、保險、基金公司設立的資產管理計劃,以及信托公司設立的信托計劃等。

2016年,杭州銀行可供出售金融資產中,可供出售債務部分,包含同業債券233億元,企業債券18.2億元,理財產品1559億元;可供出售權益工具中,則包含基金137億元。持有至到期投資中,同業債券、企業債券共計119億元;應收款投資中,信托、資管計劃余額達525億元。

同期,浙商銀行6631億元的投資余額中,可供出售金融資產614.67億元,僅債券就占612.8億元;持有至到期投資415.33億元,全部為債券;應收款投資5370億元,而其他金融機構發行的信托、資管計劃更是獨占5200億元。

徽商銀行的投資資產,主要包含可供出售、至到期、應收賬款,余額分別為1203億元、523億元、1596億元。而可供出售資產中,信托、資管計劃余額為606億元,同業存單146億元,購買他行非保本理財135億元。應收款類投資部分,信托、資管計劃更是達到1551億元。

“會計處理的科目變了,對接的資產並沒有多少實質變化。”華南某城商行一位中層對第一財經記者稱,同業、投資,再循環放大杠桿,經過多層嵌套、穿透,可能就會產生資金空轉,並滿足業務出表要求,形成監管套利、空轉套利等行為。

上述行為正是監管“三套利”清理整頓的重點內容。根據銀監會近期下發的通知,銀行要自查通過同業存放、賣出回購等方式吸收同業資金,對接投資理財產品、資管計劃等,放大杠桿、賺取利差,以及以理財資金購買理財產品,理財資金為各類監管套利提供支持,利用同業理財購買本行同業存單;通過發行同業存單,甚至通過自發自購、同業存單互換等方式,進行同業理財、債市投資,導致期限錯配,加劇流動性風險隱患等各種行為。

面對突然襲來的監管風暴,部分商業銀行大量的同業、投資業務將何去何從?

“未來,一些過度依賴同業的銀行會面臨很大壓力。”上述股份制銀行高層人士說,在同業負債端,資金充裕的銀行大概率會收縮同業資金拆出,增加拆入銀行的壓力。在投資端,資金緊張將減少資產來源,導致資產供應減少,從而導致整個銀行同業負債端、投資端收縮。

“整個同業、投資市場都將收縮,同業負債、投資兩端會同時進行。”上述華南城商行中層人士說,大量中小銀行受地域限制,貸款投放不足,可能並不願意收縮同業、投資業務,但在大的監管背景下,“它們不收縮,別人也會收縮”。

流動性承壓

一旦業務規模收縮,對於高度依賴同業、投資業務的銀行來說,資本充足率、利潤、流動性都將面臨重大沖擊。

同業、投資業務,在部分銀行的收入構成中已經不可小覷。以江蘇銀行為例,2016年,該行業務收入為662億元,其中債務投資工具收入239億元,同比增加41.52%。存放同業、買入返售、拆出資金收入雖然同比下降36.45%、79.93%、12.91%,但合計仍有33億元以上,四者合計超過272億元,收入占比逾40%。

同期,杭州銀行債券及應收款項投資利息收入100億元,同比增加31.83%,拆出資金及買入返售、存放同業收入11億元、10.2億元,合計121.2億元,超過了貸款利息收入117億元,在269億元的業務收入中占比超過了45%。

浙商銀行也是如此。2016年,該行金融投資收入289億元,比上年增加63.73億元,增長28.23%。而貸款利息收入為212億元,比投資收入還少77億元。當年,該行利息收入、非息收入分別為546億元、76.6億元,合計622.6億元,投資收入占比亦超過45%。

“監管清理的目的,就是要去杠桿,要滿足監管要求,就必須賣出部分同業資產。”上述華南城商行中層人士說,目前市場資金成本上行,資金拆借利率很高,但存量業務不少是形成於2015年,如果賣出,將會對相關銀行利潤形成沖擊。

“同業、投資資產占比高的銀行,一般杠桿比例都很高,通過同業拆借滿足出表要求,實際上都是貸款。”上述股份制銀行高層人士說,如果監管嚴格清理,這些業務必須回表,很多業務要100%計算風險權重,一些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將承受巨大壓力。此外,如果同業、投資業務回表,一些資產規模大但存款少的銀行,必須以自有資金將相關業務、項目贖回,流動性也會因此受到很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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