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潤水泥控股 (1313 ) | |||
公司/證券名稱: | 華潤水泥控股有限公司 | ||
主要業務: | 在中國生產水泥及混凝土。 | ||
主席: | 周俊卿 | ||
公司地址: | 香港灣仔 港灣道26號 華潤大廈 44樓 | ||
註冊地點: | 開曼群島 | ||
行業分類*: | 地產建築業 - 建築 | ||
過戶處: | 卓佳證券登記有限公司 | ||
上市日期: | 6/10/2009 | ||
交易貨幣: | HKD | ||
法定股本: | 10,000,000,000 | ||
發行股數: (查看發行股數重要備註) | 6,519,255,462 (截至 31/10/2009) | ||
票面值: | HKD 0.1000 | ||
買賣單位: | 2000 | ||
市值: | HKD 25,816,251,6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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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幣如水,如何保證定向支持棚改、不會流入其他行業,如何避免棚改如筐、 什麼都往裡裝 ◎ 財新記者 張宇哲 文zhangyuzhe.blog.caixin.com 財新記者曾從多個渠道獲悉,國務院今年二季度已經批覆央行1萬億元再貸款,用來支持國開行的住宅金融事業部,解決棚改貸資金來源問題。儘管國開行方面向外界稱這萬億元乃是PSL(抵押補充貸款,即 Pledged Supplementary Lending) ,但央行貨幣政策司對此不願向財新記者確認。而央行其他部門人士則向財新記者否認, 「肯定不是 PSL,如果是也不可能這麼大規模。 」從以往央行創新試點的路徑看,比如推出 NCD(同業存單)等,一般均是從小範圍、小規模的謹慎試點開始。 PSL 用以打造中長端利率指引,作為一種新的儲備政策工具被提出,有兩層含義 :首先是量的層面,是基礎貨幣 投放的新渠道;其次是價的層面,通過商業銀行抵押資產從央行獲得融資的利率,引導中期利率。在市場人士看來,「看不出來這萬億元PSL 是引導哪個中期利率?」目前貨幣市場七天回購利率水平還在4% 左右的高位,雖然比去年錢荒期間最高峰時的4.2%有所回落,但並未明顯大幅下降。 今年7月以來,央行接連向多家地方銀行分別提供5億 -10億元不等的低息再貸款,加上萬億元國開行 PSL,這被外界看做中國版 QE,而這兩者實質是以政策性再貸款替代財政支出。 「貨幣如水,雖然表面是定向支持棚改,但總會流入其他行業;希望 PSL 引導利率,操作不透明怎麼引導 ;而且正常講,PSL 如果引導市場利率,應從利率的上限引導,如果 PSL利率低於市場利率,銀行可以向央行借款,而不是轉向市場投資。 」社科院一位專家表示。 如何記賬 市場更為關注的是央行的資產負債表如何記賬,但對貨幣當局4月份的資產負 債表有些霧裡看花。 「即使央行執行國務院的任務,也會走標準的會計科目。如果是以發放貸款的收益做抵押品來做 PSL,理應走再貸款科目;而國開行和央行的資產負債 表裡都沒顯示在再貸款科目,所以並非PSL。 」前述央行人士稱。 廣發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劉煜輝分析認為,如果資產端記對政府債權增加1萬億元,負債記政府存款增加1萬億元 ;隨著以後開支,這1萬億元逐步轉化為基礎貨幣的投放,這樣外界可以理解。 但是由於國開行被定性為其他存款性公司,所以央行操作記賬就比較麻煩。 事實上,在一位央行研究人士看來,對推出PSL以及其能否引導中期政策利率均不樂觀,目前更應重點分析1萬億元投入之後市場的影響, 「1萬億元基礎貨幣投入有點太大了,一定會對貨幣市場產生影響,要規範其用途」 。 今年的貨幣政策定向調整中,再貸款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一位接近央行人士說,現有的再貸款、再貼現工具多是滿足流動性管理的需求、補充流動性,對利率的引導作用並不明顯,因此希望通過PSL更多關注中期資金價格水平。 他說,在此前討論中,尚未明確央行對申請PSL的金融機構有什麼資格要求、對抵押品有哪些要求;不過,提到重要基建、民生領域的項目投資,需要央行提供低成本的資金來引導定價,所以PLS的提供或許有一定的定向性。 刺激兩難 「目前貨幣乘數是3點多,這1萬億元基礎貨幣就相當於3萬多億元。 」一位央行人士稱。 劉煜輝認為,美聯儲 QE 購買的是經濟存量(至少前半段如此) ,中國目前的定向操作(再貸款和定向降准) ,是為公共基礎設施投資提供融資還是在製造新的增量?如果為了降槓桿(壞資產出清、或降稅以提振收入增長) ,通過貨幣政策幫財政赤字融資降低成本,有利於幫助銀行解除枷鎖。而現在的定向金融政策值得商榷, 「貨幣政策幫公共基建投資降低成本,實際上又重回貨幣信用財政化和准財政化的道路,長此以往,資金的使用效率會越來越差」 。 獨立財經觀察者宇文遠認為,無論是對三農的定向降准、對棚改貸的再貸款支持,都是非市場化的,是對貨幣政策的異化,因為貨幣政策主要是解決總量問題(即通過調節貨幣供應量和利率讓金融機構和企業自主決策) ,而不是結構性的問題。如果貨幣政策試圖定向解決結構性的問題,就帶有了「財政政策」的色彩,不僅會繼續弱化央行的獨立性,而且還可視為通過發行貨幣為財 政埋單,因此對再貸款尤需警惕。 在一位金融專家看來,貨幣政策的財政化傾向,混淆了財政與貨幣的職能,對基礎貨幣投放的控制產生了不利影響。他認為,這不利於金融部門效率的提高,也增加了基礎貨幣的剛性投放部分,給貨幣政策操作的可持續性造成了不利影響。如何採取更具市場化的方式,是今後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 在歐債危機期間,歐洲央行(ECB)管理委員會成員、德國央行行長魏德曼(Jens Weidmann)曾警告稱,決策者必須停止依靠央行來解決財政政策問題的做法,因為這最終會減輕政府實施改革的壓力,不利於找到可持續的危機解決方案,反而會導致拖延。魏德曼稱,如果貨幣政策繼續超越其抗通脹的使命,或觸犯將公共債務「貨幣化」的禁忌,則央行的可信度將面臨風險。 推進難點 目前,各地政府保障房建設需求比較大。 國開行已先後與四川、陝西、湖南、遼寧、廣西、河南和貴州等省區達成支持棚改項目的貸款協議或意向。有多個省份也已經出台了棚改融資方案,設立省級投融資主體對接國開行、統貸統還。 同時,國開行的棚改貸提速。今年上半年國開行新增承諾棚改貸款6760億元,是去年同期的18倍,發放2195億元;其中,自4月2日國務院常務會議以來發放1949億元,超過去年同期的4倍。 一位國開行人士坦承, 「現在有一個問題是,棚改是個筐,地方政府什麼都往裡裝,打包、挪用現象恐怕不可避免。 」他進一步指出,國開行棚改貸的推進,是對接新搭建的省級棚改融資平台模式,但此模式有利有弊 :利是,可以快速推進,便於操作;弊是,全省棚改包括縣市級棚改都往這一個筐裡裝。 在上述國開行人士看來,過去國開行定義的棚改貸是針對老廠礦區的棚戶改造,而地方政府已把老城生活區改造、城中村的城鎮化改造都納入了「棚改」 ,「如此一來沒完沒了,何時是個頭?」從2005年國開行探索遼寧廠礦區的棚改,至今已近10年。過去20年中國經濟增長的黃金時期,國開行為支持上一輪城鎮化已做出了重要貢獻。 而國開行的貸款融資成本低、貸款期限長,中長期貸款一般為10年 -15年,可有效緩解棚戶區改造資金瓶頸,成為地方新一輪城鎮化的主力支持銀行。 在一位地方國資委人士看來,地方成立棚改平台,就是換一個藉口去融資,即便國開行的住房金融事業部可以監管到資金投向給地方棚改平台,但地方最終用到哪兒,是否一定用到棚改,就不好管控了。 由於公租房、廉租房、棚戶區改造期限較長(十年以上) ,且回款困難,商業銀行不願意介入。 近日爆出一款涿州保障房理財項目一拖再拖,兌付無期。河北銀邦股權投資基金股份有限公司發行的、規模達2億元的涿州海康宏發保障性住房項目,按約定應於今年6月14日還本付息。但時至今日,上百名投資者仍未收到錢。 該項目還款來源自稱有政府出資回購、項目銷售收入和資金實力強大的國有大企業提供擔保,但實際上該項目第一次支付投資者利息時,就已經出現逾期。 項目擔保方河北融投最近也被爆出為其他陷入兌付危機的有限合夥項目提供了擔保。該項目的投資人大約有上百人,遍佈全國,北京、大連兩地最多。 劉煜輝認為,這萬億元棚改資金應多用在幫助其他部門槓桿調整,比方說國開行可以收購商業銀行按揭貸款,或者直接收購銷售不了的住房庫存轉化為保障房。 上海博道投資高級合夥人、首席經濟學家孫明春在財新專欄撰文表示,中國經濟的最終需求增長依然疲弱,通過「穩增長」的措施人為拔高最終需求的做法,並非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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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入股台灣金融業的四大私募基金當中,有兩家已分別順利退場,也營造出去年底以來,國內金融業整併的熱鬧氣氛;但接下來的兩家私募基金若要退場,目前看來卻是難上加難。 撰文•林微然 只要肯送件,金管會絕不會拒之門外!」這是金管會主委曾銘宗對金融整併案的公開態度。從去年底開發金控併萬泰銀行,到八月十三日元大金控宣布購併大眾銀行,在曾銘宗的催動之下,即使沒有如願完成「公公併」,但民間金融業的整併動作卻是熱鬧非凡。 只不過,當八月十七日國票金控宣布公開收購三信商銀失敗之後,似乎也預言這一輪喜訊頻傳的金融購併熱,恐將進入「撞牆期」;「接下來,每一個醞釀中的大案子,都是懸案,難度都比之前的高出許多。」一位金融業高層表示。 先從這一回國票金娶親失利來看,雖然國票金最終所取得的一六%股權中,將近一○%是由大股東寶佳機構林陳海持有,公開收購顯然獲得大股東的支持,但這也代 表,三信商銀內部不論是員工、股東,或是客戶對於維持三信現有的經營,仍有高度的凝聚力,使這次國票金的收購行動注定失敗。 換言之,國票金併三信商銀的破局關鍵很單純,多數股東不支持;相較之下,金管會亟欲處理的兩個懸案,狀況就更加複雜難解。 在二○○七年前後,包括凱雷、新生銀行、隆力集團、SAC等私募基金,先後入主大眾銀行、日盛金控、安泰銀行、萬泰銀等國內金融機構,如今,四家金融機構 裡的SAC、凱雷集團已成功退場,現在就剩安泰銀的隆力、日盛金的新生銀兩家待退。如何透過購併讓這兩家私募基金順利退場,就是讓金管會傷透腦筋的兩大懸 案。 懸案一:隆力想賣安泰銀 宏泰林家卡位 開發金佇足購併成敗的關鍵,並不是表面上的天時、地利、人和而已,枱面下,恐怕有更多的結構性問題必須突破。論及結構性問題,一位同時接觸過安泰銀、日盛 金談判購併的金控高層直言:「日盛金與安泰銀可說非常類似!」所謂的類似,這位金控高層一語道破當中的玄機:「就是『優先購買權』!」在日盛金控部分,○ 六年入股的新生銀在隔年引進美商建高集團入股經營之後,建高集團即擁有這個權利;而在安泰銀行,隆力集團入股之後,也同樣和宏泰集團林家簽署了這個協議。 一位投行圈人士形容,該協議當初是為了保障原股東權益,但近年來的多場購併談判下來,此協議實際上卻造就了上述兩家金融機構的「釘子戶」。 先以安泰銀行為例,○七年隆力和宏泰簽署的「優先購買權」協議,雙方就約定有朝一日隆力要退場時,若找外面的買方接手,必須先問過宏泰是否同意,倘若同意才能出售;此外,宏泰若有意願,也可用外來買方的出價,買下隆力的全數持股讓隆力退場。 一位熟知內情的人士表示,安泰銀行當年在消金風暴中受傷很重,所以隆力才有介入的機會,其實當年雙方簽下這個協議,就隱含了有朝一日林家希望能重新取回安泰銀行的完整所有權、經營權,現在只是在等機會,希望能以更低的價格,趁勢買下隆力集團手中近六成的持股。 相對隆力集團近兩年來積極尋求退場機會,宏泰集團林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幾乎使隆力「做白工」。據了解,月前開發金及旗下凱基銀行雖已完成安泰銀行的實地 查核,算是枱面上最積極的競逐者,但開發金現在已按兵不動,內部人士坦言:「因為不知道林家的想法,實在難以再走下一步!」業界人士指出,安泰銀的「優先 購買權」問題,不僅是在這一回讓開發金暫時卻步,一年前,也曾經讓元大金打消求親念頭。據透露,元大馬家兄弟與安泰銀總經理丁予康交情甚篤,去年為了擴張 版圖,元大金悄悄進入安泰銀完成實地查核,但也面臨現在開發金所遇到的難題;最後元大金選擇揮別安泰銀,專心進展對大眾銀的購併談判。 懸案二:建高想加碼日盛金陸資傳言 金管會給軟釘子至於日盛金,不僅同樣存在上述問題,而且由於近幾年來建高集團不斷遭到市場影射有「陸資」成分,問題更顯複雜。一位曾對日盛金有購併興趣的 金融業高層表示,建高希望能接手新生銀行的股權、加碼日盛金,但金管會這一方,始終給軟釘子碰,原因就在於陸資傳言一直未能釐清。 但由於問題實在太敏感,且僅止於傳言,找不到任何具體有力的證據,因此金管會也一直不敢提出有效的應對措施。 當年,包括元大金、開發金、富邦金、國泰金等四大金控,曾一起追求過日盛金,均因為兩大私募基金之間的問題而折返,元大金更進入到最後一回合,最後仍選擇喊停;之後,元大金與開發金各自積極轉換購併對象,日盛金則因為內部問題未解決,未再有積極的買家上門求親。 也因此,金管會接下來若想要把剩下的兩家私募基金「懸案」了結,除了鼓吹潛在買方繼續進場努力之外,如何出手化解上述的結構性問題,恐怕才是癥結。畢竟,「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結構性問題未決,只怕看門道的內行人,久而久之將越來越少。 |
在台灣,推動文化上的轉型正義,是重要且迫切的大工程。透過政府公布過去被掩蓋的歷史真相,不同族群彼此之間也能互相傾聽與理解,台灣才有改變的可能性;在二二八事件六十九周年之際,更具意義。 這是一場跨界對談,在圓神出版發行人簡志忠主持下,外省第二代出身的國會觀察基金會董事長姚立明,與本省籍導演吳念真,深入探索台灣省籍衝突與階級矛盾的緣由,他們期待進行文化上的轉型正義,推倒高牆,才能走向共同的未來。全文收錄於姚立明新書《也許我們沒有共同的過去,但一定可以有共同的未來》。 一道竹籬笆,隔出兩個世界姚:我花了三、四十年,才走出來吳:有差異,就會針對彼此不同批評簡志忠(以下簡稱簡):台灣社會長期糾結在省籍衝突與階級矛盾之中,究竟要如何完成轉型正義,破除障礙,讓大家走向共同的未來? 姚立明(以下簡稱姚):推倒高牆很不容易,我這一路也是跌跌撞撞,花了三、四十年的歲月才走出來。 吳念真(以下簡稱吳):就我的觀察,省籍不是問題,階級才是。有些外省朋友具有潛在優越感,不自覺流露出「我們是管理者」的心態,他們討厭李登輝、柯文哲,因為覺得你們這些台灣人憑什麼當管理者?憑什麼!這種優越感,在對岸開始有錢之後,也可以在大陸朋友身上看到,聽他們不經意地說什麼台灣文化是邊疆等等,我就覺得:「天啊!又來了!」姚:我太太從小在眷村長大,三十歲之前,並不覺得有什麼白色恐怖。我問過她,什麼時候開始感受到衝擊?她說,婚後回到我小時候住的台北士林官邸附近,看到做禮拜的雅歌堂,回想起生平第一次戴孝,就是為蔣中正死亡哀悼,她很難理解,為什麼印象裡慈祥和藹的老人既可以是基督徒,又可以那麼殘忍批示將韓若春(白色恐怖受難者)立即槍決? 做禮拜教導的是要關懷人、愛人,可是走出教堂,回到總統府辦公室,又可以立刻簽公文,要槍斃這個、那個,這麼大的反差讓我很難釋懷。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我才能理解,這就是統治者的心態。 基督教信仰有所謂「認罪」,就是一個救贖的概念。外省族群從小認識、崇拜一個偉人,後來發現他竟然還有不同的、不好的面向,要接受這一點,彷彿同時否定了自己的過去,內心必須經歷很大的折磨,這道高牆不容易越過去。但是,不承認、不面對,就永遠得不到救贖。 吳: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很小就聽過二二八,七、八歲就開始矛盾糾結了。 我們那個礦場的老闆劉明(本名劉傳明),是延平中學創辦人之一,他在二二八事件後被抓去關了十年,原本可以吃三代人的財產,也絕大多數被充公。我也聽礦工說,另一個礦長到台北去,在八堵車站被衝上火車抓人的阿兵哥帶走,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這些事情是存在的,學校教育卻從來不提,我很小就開始懷疑課本裡的東西。課本都寫小明、小華,可是台灣小孩都叫阿×、阿○嘛。書上的爸爸在家裡也一身西裝,但我們的爸爸明明一下工就七分褲、木屐,那是另一個高高在上的世界。 另一種矛盾是,村子裡敬畏的權威都是外省人,例如警察、老師。老師家有配給,在那個時代,吃麵是大事,他們家沒事就吃麵,儼然是比較高階級的。但礦工對外省人的某些生活習慣又不以為然,有時也會輕蔑地說:「那些外省仔。」因為有差異,就會針對彼此的不同去批評。 都是被統治者運用的棋子 吳:震撼!山東流亡學生被迫害姚:拆牆,從看到別人的故事開始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外省人也有他們的悲哀,是在當兵的時候,那些四、五十歲還沒辦法娶老婆的士官長,找來的新娘才十幾歲,岳父比他們還年輕,我們這些台灣士兵就認真幫忙辦婚禮。 震撼最大的,是在黨外雜誌看到山東流亡學生被迫害的「澎湖七一三事件」,我與我當時在中影上班的製片經理趙琦彬提起,發現他竟然就是當事人之一。趙琦彬說,他們當時都還是孩子,半夜聽到抓人的聲音,大家都「不敢醒」。我聽他講完細節,就很激動地說,為什麼不寫出來、不拍出來,讓大家知道呢?他回答:「念真,你想想我的職位……。」那時是民國七十幾年,還沒有解除戒嚴。 簡:階級通常是自然形成,省籍問題則是政治蓄意操弄的。 姚:以階級來講,統治階層是少數,多數外省人自己也是受害者,例如《老莫的第二個春天》、《軍中樂園》裡的士官長,他們原本心不甘情不願被抓去當兵,卻漸漸認同統治集團,不管什麼命令都會執行,幫忙壓制在台灣占絕大多數的本省人,本省人對統治者的民怨也投射在這群人身上。 竹籬笆裡的外省族群,除了米、麵配給的小福利,並沒有享受到統治者的什麼大利益,教育水準不高、生活困頓的也很多。 這群外省人也是廣義的受害者,但他們沒有理解到被統治者利用的角色定位,無法否定自己,去面對被騙了三、四十年的事實。所以,要推動轉型正義,最重要的就是讓他們知道真相,張開眼睛看到自己與別人的故事,不能為了拆牆卻讓他們更痛,那高牆就拆不掉了。 簡:必須讓外省族群也體認到,大家都是被統治者運用的棋子。 吳:當一個族群自以為是統治階層,就會看不起更底層的人,具有優越感的外省人看不起本省人,有些本省人又看不起原住民,被輕視者也會反過來鄙夷高高在上的人。 姚:文化是一個關鍵,統治者深知這一點,一開始就刻意隔閡人民。像我太太說,她生長的眷村有十幾種語言,偏偏就沒有人講台灣話,因為政府的語言政策,就是盡量禁止講台語。這是統治者刻意不讓你們融合,一旦融合了,他的統治力就降低了。 吳:要談轉型正義,應該讓國民黨像其他政黨一樣重新開始、公平競爭,第一件事就是黨產,曾經從這塊土地不當獲得的財物都要歸還。黨產沒有了,選舉沒有可以輕鬆獲勝的財力,必須爭取民眾的支持,國民黨也會跟著轉型,黨內某些被壓抑的聲音、優秀的人才會出頭。 簡:所有黨產,除了黨員繳交的黨費外,其餘都是不當的。 轉型正義的首要是黨產 吳:放掉財力,優秀人才就會出頭姚:占用的土地建築,不能再使用姚:真正的困難在於法律是不溯及既往、保護善意第三人,所以國民黨現在拚命移轉黨產,即使你追查到了,也已經是別人的,拿不回來。但第一步至少要做到,像救國團、婦聯會占用的土地、建築,不能讓它再直接使用了。 簡:轉型正義不做,台灣許多錯綜複雜的問題都很難解決。例如在政治控制之下,一整個世代的創作自由都化為烏有。 吳:我們從小看的小說,故事背景都是中國大陸。等到有了黃春明、陳映真、王禎和、王拓……,立刻引起當局注意,打壓本土作家的鄉土文學論戰就來了。 姚:幾十年來,透過電影、小說等等創作,按照統治者想法去塑造中國導向的歷史與文化,直到現在還沒有扭轉過來。所以,轉型正義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就是說故事,不同族群背景的人,都說出自己的遭遇,現在說的還很有限。 簡:台灣社會要整個轉型,真的非常不容易。有的人不能接受中正紀念堂為什麼還在那裡?還有全國有多少條「中正」路。 吳:台灣被不同政權統治過,有位朋友形容得好,鐵蹄踏過,可能滿目瘡痍,但台灣卻遍地開花,每一批來過、踏過的人都留下一些東西,開出不同文化花朵。 傾聽凝聚共識,一同創造未來姚:停止放大自己經歷,探頭看世界吳:撥開統治者加諸我們的誤會不順眼就拆掉是沒有自信,只想到趕快破壞、摧毀它,有自信就應該留下來,成為歷史的痕跡。如果推動轉型正義,久而久之,大家對蔣中正產生不同歷史評斷,中正紀念堂可能只是去散步的地方。 姚:到時候,大家對中正路的概念就不是紀念蔣中正,而是城市最中間、最筆直的那條道路了。 吳:推動轉型正義,絕對不是清算,而是釐清過往歷史的某些東西。我們小時候被教育的是中共「竊據」大陸,蔣介石帶著幾百萬官兵來到台灣這個「反共復國基地」,但真相是他當年在大陸的統治出現許多問題,一路被打到台灣,又實施高壓統治,造成不同的文化悲劇。 簡:在和解與寬恕的基調下,台灣錯綜複雜的問題,應該被重新整理,包括省籍的、階級的、政治的,讓社會看到歷史真相,大家自然產生新的共識。 吳:這幾年,被寫出來比較多的部分,是關於台灣人在二二八,或白色恐怖時期的傷痛,其實外省人在那段時期,也遭受許多苦難。在口述歷史的時候,對於外省人遭受的迫害冤屈,應該再多一點重視,多理解他們的無奈。 簡:大家都是被害者,只是被統治者操弄來互相傷害。 姚:我期待的是,大家好好互動、交談,不會每講一句話就用成見,或意識形態去解釋。我不敢說透過轉型正義,就可以百分之百和解與團結,但是至少不會每逢選舉,就爭執什麼「中華民國保衛戰」。 光是要讓大家認知彼此有不同的過去就很困難,因為大家習慣將自己的經歷,化約為全面的經驗,不願意探出頭看看圍牆外面的世界。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願意彼此傾聽?我期待的不是政府,而是民間,尤其是文化人。政府應該做的是不斷提供真相,一方面透過教育讓下一代了解,一方面期待文化的潛移默化,讓現有世代漸漸凝聚共同的認識,比較容易產生共同的結論,就有機會創造共同的未來。 吳:對過去的事件,如果彼此有清晰的理解,才會發現,其實我們都一樣,只是因為歷史的某些狀況而誤解對方,沒有把事情看清楚。如果沒有這些心結,就不會再受制於統治者有意無意加諸我們身上的各種誤會;發覺我們的生命是一樣的,就會有共同的未來。無論如何,只要開始做,就是台灣一起面對未來的開始。 也許我們沒有共同的過去,但一定可以有共同的未來 作者:姚立明 出版:圓神(2016年2月) 撰文 / 郭淑媛 | ||||
辜仲諒捲入三項重大弊案,其中內湖購地及高買國寶集團抵押品兩案, 均來自內部人員匿名檢舉。追查各項交易細節,諸多亟待釐清疑點也逐漸浮上枱面。 六月八日的一趟大規模檢調搜索,讓中信集團實際負責人、中信慈善基金會董事長辜仲諒瞬間捲入三項重大弊案,包括被指在二○○三至○七年間挪用三億美元至私人掌控帳戶、一五年在內湖購地套取巨額私利、同年中信人壽高價購買亞洲廣場二樓圖利國寶集團等。各項指控,特偵組皆在第一時間對外說明,並迅速約談相關人等,顯然有備而來。 檢調搜索約談過後,中信金也立即發表四點聲明,全然否認上述指控。然而據了解,除了挪用三億美元一案之外,其餘內湖購地及亞洲廣場兩案,分別是來自兩封中信內部人員的匿名檢舉函。知情人士透露,兩封檢舉函「對於交易細節舉證歷歷、內容相當具體。」因此,收到檢舉的金管會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能迅速移交檢調偵辦。 事實上,經《今周刊》訪查,檢舉函中「舉證歷歷、內容具體」的兩樁不動產交易案,的確存在諸多疑點。 疑點一:漲太凶? 不到兩年 土地飆漲六八%首先在內湖購地案方面,案情所指的對象,是一五年七月中信銀以總價五十一.四億元,向長虹建設及永約開發購買內湖區安康段十三之一、十三之七地號土地,並計畫由長虹建為地上十層、地下四層的中信銀自用大樓。 特偵組所質疑的「辜仲諒套取私利」,關鍵就在這塊土地離譜的價格漲幅,以及永約開發的神祕角色。 從價格來看,十三之一與十三之七地號的兩塊土地緊緊相鄰,其中,長虹建設在一三年十月二十二日,以每坪九十四萬元的價格,買進十三之七地號、一一○二.七七坪土地;至於永約開發,持有的是十三之一地號,同樣是在一三年十月二十二日買入、面積同樣是一一○二.七七坪,買進價格也與長虹相同,均為每坪九十四萬元。 兩塊土地,賣方都是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轉投資的盛至公司。 令人質疑之處,就在於這兩塊土地的身價飆漲,尤其是永約開發所持有的十三之一地號土地,更在不到兩年的時間之內,價格飆漲六八%。據中信金與長虹對此交易案的歷次重大訊息說明,在中信金付給長虹、永約開發共五十一.四億元的交易總額中,負責建造大樓的長虹可分得三十四億元。換言之,永約開發的售地所得約達十七.四億元,換算之下,每坪約達一五八萬元。 一三年十月買進、一五年七月賣出,短短二十一個月,每坪價格從九十四萬元跳升到一五八萬元,以總面積坪數計,永約開發因為中信銀的高價買地就能獲利七億元以上。那麼,永約的背後究竟是誰? 疑點二:設人頭? 永約代表人與中信關係密切特偵組指稱,永約開發即為辜仲諒的人頭公司,這個說法或許不是空穴來風。從工商登記資料顯示,名稱登記為永約開發的公司,國內目前僅有一家,代表人為劉興欣,位於高雄市鳳山區某透天厝的二樓。無論怎麼看,這家門前馬路只有五米寬、登記資本額僅一百萬元的小公司,似乎都沒有主導巨額土地交易的財力。 然而台北市政府公司登記顯示,永約開發成立於一三年十月十六日,也就是買下安康段土地前六天,當時地址在大安區、代表人為畢浩丹;一四年六月二十七日,永約開發變更地址至高雄市,代表人也變成難以判斷身分的劉興欣。 畢浩丹何以被視為本案「關係人」?他曾在○六年辜仲諒所涉的紅火案中,被檢調懷疑握有祕密資料而遭境管;當年中信集團經營職棒球隊的「中信鯨育樂」公司,目前董事長也是畢浩丹,這一次交易,永約開發又是由畢浩丹成立。 於是,整起購地案的疑點,逐漸構成了足以朝向弊案推論的情節:辜仲諒由他人成立人頭公司永約開發,先買進十三之一地號土地,在自己能夠掌控中信銀購地決策的情況下,以高價向自己的人頭公司買進土地;這,就是特偵組的質疑劇本。對此,中信金在聲明當中指出,相關購地案「一切依照相關規定辦理,且由外部機構進行鑑價,並經董事會審議通過,絕無舞弊情事。」疑點三:太好賺? 七個月內獲利六六% 不過,上述購地案其實不是中信金與永約開發第一次合作。一四年五月十五日,中信銀買進內湖區安康段十五之二地號土地,賣方也包括永約開發,至於另一位賣方,則是由長虹建設董事長李文造次子李耀民擔任董事長的聯虹建設。 中信銀買地、永約開發與長虹老董次子的建設公司賣地,這樣的組合,如今看來也難免令人多做聯想。 由於聯虹建設並非長虹子公司,因此並未公告這筆土地的前後交易相關細節,但《今周刊》根據實價登錄資料發現,這筆總面積六四○坪的土地,原本同樣是由永約開發與聯虹建設各持一半,其中,永約是在一三年十月以每坪八十六萬元購入三二○坪,聯虹建設則在三個月後以同樣的價格購入另外三二○坪。至於當時的賣方,同樣也是黎智英的盛至公司。 在一四年五月的中信金公告中,表示這筆土地將用於興建地上七層、地下三層的自用大樓,建物總面積約三○八八坪,交易總額為十二.八九億元。營造業人士估計,若以每坪建造成本十二萬元來算,則此大樓的建造成本總額約為三.七億元,也就是,中信銀用於購買土地的金額約在九億元左右。 以此計算,這六四○坪的土地,中信銀可能是用超過每坪一四三萬元的價格購入,而被懷疑是辜仲諒人頭公司的永約開發,則在七個月內獲利六六%,賺進一.八億元。 當然,中信金的這筆交易同樣也經過外部機構進行鑑價,但畢竟主角相同、過程相似、也有短期價格飆漲的結果,因此必然也是中信金未來必須進一步對檢調說明的未解疑雲。 在這樁購地案中,戴德梁行不動產估價師事務所是中信銀委託估價機構之一;而在中信銀向長虹、永約開發購地的交易案,戴德梁行不動產投資顧問公司則是收取一千兩百萬元經紀費用的經紀商。戴德梁行董事總經理顏炳立,也成為此次風暴的檢方偵訊對象。 當年促成中信銀內湖購地案時,顏炳立曾對外表示「成交量就藏在價格裡!」以此說明本案對市場的指標意義;而在中信人壽一五年十月以每坪二百萬元、總價十五.六八億元標下亞洲廣場大樓二樓時,戴德梁行同樣擔任經紀商,顏炳立當時則說:「隋棠(指亞洲廣場二樓)帶著嫁妝嫁掉了,接下來就看志玲(指新光三越A8和曼哈頓大樓)了。」疑點四:假投報? 商辦急凍 高價買樓更詭異當年中信人壽以高價自國寶服務公司手中買進亞洲廣場二樓後,一周之內,新光三越A8與曼哈頓大樓標售案相繼流標,當時降至冰點的商辦市況,凸顯出中信高價買樓的不合理性,這樁交易,也成為這次中信金另一個涉案重點。檢調質疑,中信人壽高買亞洲廣場二樓,圖利賣方國寶服務公司。 商仲業者透露,當初國寶服務標售過程中,包括龍巖及不少旅館業者都有去看過案子,但因考量租客穩定性不高,所以沒有出手投標;最後中信人壽溢價一.七億元自國寶服務手中買下亞洲廣場二樓,的確令外界跌破眼鏡。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在此驚人高價之下,本案當時宣稱的租金報酬率仍達三.六七五%,遠超過金管會對壽險公司投資不動產所規定的二.八七五%。 《今周刊》記者六月十三日下午實地到亞洲廣場訪查發現,原本地下三樓到地上五樓的商場竟完全空置,中信人壽買下的二樓也未對外出租,手扶梯被關閉,各個樓層也都拉下鐵門不讓外人進入,如今只剩五樓有三間商家苦撐,其他樓層只留下空蕩蕩的隔間,與大樓外熱鬧的北車商圈人潮形成強烈對比。以現狀來看,當時宣稱的三%以上報酬率絕無可能達成。 經過六月八日的大動作搜索之後,六月十四日,特偵組持續傳喚總統府前祕書長、中信金最高經營顧問廖了以,以及台壽保大股東台灣金控董事長李紀珠、台壽保前董事長朱炳昱等。案情延燒、疑雲未解,辜仲諒能否挺過這次風暴,仍難定論。 辜仲諒小檔案 出生:1964年 現職:中信慈善基金會董事長經歷:中信金副董事長、 中信銀董事長、 中信金總經理 涉及官司: 海外結構債交易案(紅火案)二審判刑9年8月,目前更審中;另中信金被特偵組指於2003至07年間疑挪用集團3億美元至辜仲諒私人帳戶,為中信銀於14及15年內湖購地疑涉高價套利,旗下中信人壽疑涉高價收購國寶集團擔保品。 撰文 / 梁任瑋、周岐原 |